韓沐塵一直處於閉關中, 這次雨桐在空間逗留了很久。讓小黑盡情吞噬黑色火焰,也就是以前她認爲的燃燒體。而那團混沌之火卻在空間找了一處山脈進行自我生息修養。山脈深處衍生出一處地火來。
她試圖去探究空間的壁障, 卻是無法逾越。融到一個空間載體,醒來時人躺在一個硬邦邦的炕上。睜開眼看到四周一片黑暗,這是一個房間, 很狹窄的房間。時間還在半夜, 閉上眼接收原主的信息。
雨桐不覺失笑, 看了那麼多清穿劇,這次終於到了自己身上。原主喜塔拉.雨桐,鑲黃旗副驍騎參將包衣喜塔拉.旺泰之女。今年十四, 二月剛入宮做了一名小宮女。
因爲原主父親在軍中地位不算很高,官居四品, 出身又是鑲黃旗, 爲人老實, 再分配任務的時候,被分配到景仁宮做了一名小小的三等宮女。
她的活兒在宮女裡屬於底層活計。給主子生火守夜等等。在品級上是從八品, 靠下但不是最低等的十品洗衣女。雨桐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景仁宮只有一位主子, 那就是生了一代明君,千古一帝康熙帝的生母——佟佳氏。
佟佳氏是兒子當了皇帝后來改的,現在叫康妃最合適。進宮的時候是庶妃的身份,只是去年生了玄燁才晉升爲康妃。今年是順治十二年,也就是公曆1655年。玄燁剛滿週歲, 能見證一代帝王的成長也算是榮幸。雨桐無所謂, 她在哪兒都能適應, 只是在皇宮裡,還是一個小小的三等宮女,就不好玩了。
想歸想,先了解一下環境纔是。她現在住在景仁宮後殿西配殿邊上的耳房裡,同屋的還有現在當值的雲珠,睡一旁的呼蘭和舒容,四個人整整沾滿了一炕。
雨桐感覺到小腿的疼痛,看兩人睡得還算很沉,讓兩人沉睡後進入空間。因爲雨桐白天當值出錯,被姑姑責打了一頓。加上自從進宮提心吊膽的,一時氣血攻心才掛了。
現在雨桐接管了身體,宮裡混日子可不好混,身體必須要硬,不然且有得罪受。進了空間先泡了一個藥浴,讓白天受的傷儘快好起來。宮女受罰不會打臉,這是規矩,所以一般小錯會用藤條打小腿肚。
雨桐輕輕撫上帶着血痂的一道道傷痕,感嘆自己的命運。上上藥,躺下睡了一覺,不敢睡多了。萬一值夜的姑姑過來查房就糟了。時間一到,穿上中衣馬上出來。給那兩人解去迷藥,自己躺在原主位置上側身,按規矩躺下。
在皇宮,宮女的很多行爲舉止都受到限制,例如睡覺。宮女睡覺不能仰面朝天,一定側臥,拳腿。據說是怕衝撞了殿神,還不許托腮,據說是哭相,永遠也走不了時運。前者是硬性規定,後者是宮女私下裡相傳。
總之,睡覺就是一份苦差。剛睡了一覺,沒了睡意,雨桐開始琢磨自己的處境。自己剛進宮,距離出宮還有遙遠的十一年。而清初是多事之秋,那位順治爺馬上迎董鄂妃入宮,兩年後死亡,也帶走了帝王心和人。
八歲的玄燁登基,繼而是他的光輝歷程。而自己在宮裡的十一年,正趕上最初的凌亂。出宮呢?二十五了,回去找人嫁了?不嫁怕是由不得自己。找個人嫁了,那就是賭博?誰知道遇到什麼樣的人?
想着事情,人漸漸迷糊起來。身上一陣劇痛讓她驚醒過來。睜開眼卻看到一個三四十左右的嬤嬤正拿竹板抽打她。此人正是景仁宮裡的嬤嬤,孃家姓寧古塔氏,在宮裡大家稱呼寧嬤嬤。
剛想張嘴喊疼,寧嬤嬤一眼瞪來,雨桐馬上想到她不能出聲,出聲罪過更大,主要是怕驚了主子。寧嬤嬤用竹板指了指她,再指指旁邊的呼蘭,有狠命瞪向她。雨桐明白,剛纔一定是自己不小心睡覺的姿勢錯了。忙擺好睡姿看寧嬤嬤,寧嬤嬤這才滿意離去。雨桐這個痛!剛一來,又捱打了!這宮裡實在讓人呆不下。
原來房門都不能插上,估計是對上就不錯了。剛纔真是大意,先吃半顆回春丹,想再去空間,她真的不敢冒險了。屋裡一有動靜,雨桐也跟着醒來。點上油燈,三人悄無聲息穿衣服下炕收拾。
現在是夏季,一身淺綠紡綢旗袍,白綾襪子加上一雙軟底青鞋,頭上扎一條三股辮。簡簡單單很快收拾出來。外面已經漸亮,雨桐估計大約四點多。
宮門打開,外面等候的太監魚貫而入。爲首的是一名總領太監王富貴,其餘還有十名小太監。王富貴開始分配小太監幹活,主要是清掃和打水等等。
康妃的寢宮裡燈火通明,妃子給太后和皇后請安是規矩,這位主子自然也不會落下。康妃帶着兩個一等宮女彩雲、彩玉,及抱着三阿哥的孫氏走出寢宮,前往皇后處,再與之一同去給太后請安。
送走主子,剩餘的開始忙碌起來。有四個小太監過來一起收拾寢宮裡出來的垃圾和馬桶等物,這些都要送出角門,有人專門來收取。衣物、被褥由二等宮女和管事女官宛如負責。她們就是就是打雜的,幹體力活。
寧嬤嬤仔細檢查着每個角落,看衆人幹活,不時指點着。等所有東西和房間都收拾好後,雲珠拉着雨桐重新回房間洗漱。雲珠從懷裡掏出兩塊點心:“咱們一人一塊,先墊墊,吃早飯還有會兒子呢!”雲珠比她早來五年,長得比她們幾個胖一點,主要是胃口好,一看就是一個有嘴沒心的。
“雲珠姐你吃吧,我這就過去了,不然寧嬤嬤又該敲藤條了!”
“吃東西又不耽誤幹活!主子還得會子,我先眯一會兒,吃飯叫我”玉珠幾口把點心吃了,上炕準備睡覺。雨桐好笑,吃了那塊點心,出去寢宮外站着。她白天職務是守門的,附加幹雜活。
時間差不多到了六點多,舒容和一個小太監提着食盒回來從前殿過來,如意取出幾樣點心和水果一盅蓮子百合湯擺在桌上。剩餘的糕點就是她們幾個宮女的早食,但先要給寧嬤嬤和宛如那份準備好。如畫的水已經燒好。
大家把事情忙完,時間剛好到了早上七點左右。玉珠等人紛紛過來與雨桐站在廊下。寧嬤嬤從屋裡出來,掃視着院子和宮女的位置。看雨桐等人規規矩矩出頭站在寢宮門口側面,沒說話,直接進去,再把裡面仔仔細細看後,又看看桌上的茶點,點點頭:“走吧,出去等主子”
宛如、如意如畫緊跟着出了寢宮,分別站在門口兩邊等着康妃回來。景仁宮除了大小兩位主子,有一個嬤嬤,一位女官,八個宮女,一位奶孃外還有十一名太監,不過太監一般再前殿伺候着幹一些與外面練習跑腿的活。
雨桐瞟了她們一眼,各個頭微垂,手很規矩地放在身前,但腰挺得很直。整個院子寂靜無聲,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用問,康妃回來了!
“娘娘”幾人同時向到了門口的康妃請安。雨桐原主有些記憶,自己清宮戲看了不少,有樣學樣地跟着附身下蹲。
“起來吧”康妃的聲音很柔和,雨桐覺得這個女子應該長得不錯,儘管清朝後宮很少有美女。
寧嬤嬤帶着如意如畫跟進去,隨後是宛如,外面只剩下雨桐一人。但是裡面的聲音還是能聽到。裡面等了陣子,估計是康妃在吃東西,間或能聽到與兒子說話。
“孫氏,先抱着三阿哥去睡會兒”裡面傳來康妃的聲音。
“是,奴婢告退”
門簾一挑,孫氏出來,去了隔壁。這位就是孫氏嗎?曹璽的老婆,曹寅的娘?雨桐偷偷瞟了一眼,這位讓曹家富貴榮華了幾代的人物。現在的孫氏很年輕,模樣姣好,體態豐盈。簡單兩把子頭,上面配了簡單的銀飾和點翠。一件淡青色的旗袍略微寬鬆,腳下跟她們一樣是軟底布鞋。
腳步輕盈而沉穩,懷裡的懷抱着在揉眼睛的三阿哥玄燁。小傢伙白胖可愛,眉目清秀,趴在孫氏肩頭,擡眼間去看到那個宮女再看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膽的宮女,不免好奇,揉揉眼睛又看向雨桐。
雨桐忙垂下頭,讓寧嬤嬤知道一定又要打板子了。裡面的宮女先後都出來,端出康妃吃剩下的茶點。估計康妃要補覺,也讓下面的人去吃些東西。裡面只留下彩雲一人。
雨桐跟隨彩玉等人到了西配殿一間屋子,那裡擺放着茶水點心。她不敢擅自開口,默默吃着各種小點。點心做得很精緻,味道也很好。雨桐能品嚐出豌豆黃、綠豆糕、小門釘、棗泥酥等等,但是水果擺在一旁卻沒人動。雨桐忍不住看過去。
“想吃就吃點,不過別吃多了,白天不是你當值嗎?”一旁的彩玉道。
“我看這些水果好好吃,大家怎麼不吃?”
“大家只是怕鬧肚子,不當值的時候還是可以吃的”彩玉淡淡道。
“謝謝姐姐”雨桐看了看盤中的水果,還是沒去吃。吃完後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接着在門外站着。太陽一點點變強、變熱,身上漸漸冒出汗珠。寧嬤嬤和宛如估摸着時間進到裡面。裡面傳來康妃與她們聊天的聲音。
估摸十點左右,如意帶着舒容、呼蘭取來正經的上午飯。大家一陣忙碌,三阿哥由着孫氏領着過來,到了雨桐跟前,小傢伙再次看了她一眼。雨桐看到那可愛的樣子,對他眨眨眼。三阿哥嘴角含笑,畢竟還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