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片都種完了, 董家還在忙碌, 諸葛茂祥於心不忍, 怎麼也是親家,又是里正幫幫應當。蘇立勤是董家未來的姑爺, 也主動過去。大山等人早就收拾完自家地,現在正準備蓋房, 一看都去了,也去吧!
董家地裡一下子涌進大批人手, 連耕再種,三天就把董家剩餘土地種完。早種的苗已經見出頭。苗出來, 草也出來了,人們開始除草護苗,慢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來到了!
一場大雨讓人們加快了蓋房速度。蓋房?用什麼蓋?怎麼蓋?蓋多少?到現在大家還擠在一起睡, 誰不想睡個舒服?趙氏背地裡跟丈夫嘀咕:“孩子他爸,以前沒地方, 現在是地方有的是。再擠在一起有那必要嗎?”
“那你想分家?爹肯定不答應,老人在, 不分家”
“那你說這麼多人怎麼擠?咱們家就小滿一個還好, 老二家的立秋可就十五了, 過兩年就可以成親,住哪?有必要嗎?再說蓋房能費什麼?土坯有, 木料有, 石頭咱們去拉”現在家裡有馬車了, 趙氏說話底氣都足。
“這事我會跟爹商量”
各家一閒都在琢磨住的問題。而有的人家直接給兒子分了家, 自己蓋房去!地址就選自家地頭。諸葛勝喜私下問了兩個弟弟意見,勝利勝輝自然沒話說,但是還是發愁費用問題,木料不花錢,門窗得找人做吧!要想結實點,底下最好有石頭爲地基。石頭要去買,還有石灰,這一算下來也不少。
飯後,天氣暖了大家坐外面閒聊。諸葛茂祥對兒子們道:“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咱們先蓋五間正房,以後在慢慢加。咱們家這個地基外圍不都挖了嗎,你們哥幾個抽空脫坯,讓女人們割草編簾子。”
“爹,如果能蓋,咱們不如多蓋幾間吧,眼看着孩子們都大了,再跟爹孃住不合適”朱葛勝喜道。
“眼下辦不到啊,地裡的活計多,蓋房需要人手,先起來五間”老爺子一錘定音,朱葛勝喜不好再說。
雨桐過來道:“爺爺,不如我跟大姐夫他們往遠處走走。我聽鎮上人說,那老林子裡有寶貝,能找到一顆就大財了”
“什麼寶貝?”
“人蔘,藥鋪就收,聽說一顆就上百兩,年份高的還能買到上千兩。”
諸葛家的人睜大眼,上千?上百也行啊!衆人一起望向老爹。諸葛茂祥心動了!“危險不?”
“應該沒事,您也知道我們幾個,尤其大強兄弟,身手都很好,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受過傷?要是能找到一顆,我們幾個也能分到幾十兩吧!就是十幾兩也能購買石灰和門窗了”
“爹,讓二丫頭試試也好,這孩子腿腳的比咱們都靈”諸葛勝喜受不了閨女祈求的眼神道。
“那你去問問他們誰還去?人不能多,但也別少了”
“我想還是那幾家,每家一人,去多了沒用”雨桐道。
諸葛茂祥最後點了頭,大強不用問,李碧江和大山都沒問題。大姐夫那邊會費些話,主要是大姐。董家怎麼辦?要是一個人去,估計就是董寶坤。
董家真不是什麼好去處,不爲別的,就是那家人看着彆扭。如果不是因爲董寶坤與彭毅相似,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當初的定親。
算了!放下,放開!雨桐給自己勸慰着,一家家說了來意。正如她想的,那幾家都沒問題,董家她不想面對裝人的董老頭和孫氏那套嘴臉。
“你自己跟家裡說吧,他們幾個都願意,我們明早出發,你要去就到我們門口等我們”雨桐道。
“行,我估計爺爺會讓我去,家裡很缺錢,這麼一大家子混住在一起,早膩歪了”董寶坤道。等雨桐一走,孫氏出來:“那丫頭找你有事?”
“她說明天進林子打獵,問我去不去”董寶坤沒多說,進去找爺爺。
董福增在聽大孫子給幾個小孫子講論語。董寶坤看到最後面的寶亮,心裡一疼,沒爹了真的沒人疼了!“爺爺,有事說”董寶坤叫出老爺子。
“什麼事?”董福增坐到了一塊木頭上。
“剛纔雨桐來說,他們幾個商量好了想進林子裡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值錢的東西,回來蓋房子。每家出一個人,可能進的深,去幾天也說不定。問我去不去”
“跟着去吧,回來咱們家也要蓋房,能弄就多弄一些。家裡太缺錢了!”董福增沒猶豫,他們太需要錢了!這一點一直煎熬着董福增。
沒聽到關心的叮囑,董寶坤已經習慣,應了一聲回去準備,水囊、乾糧和刀都是要帶的。如果住在外面,最好帶一塊獸皮,晚上還是很冷。
天剛亮,雨桐家圍欄外面就等了幾個人,每人裝束差不多,都是一身麻布衣服,打着綁腿,身背揹簍,手拿一把柴刀。
雨桐出來,衆人一起朝林子走去。他們的目標是那座距離他們很遠的大山。要去山上就要過了眼前的林子。也就是他們經常去的林子。只不過平時他們沒更深入進去過,而那座山更是人們很少涉足。
雨桐進了林子,打了個呼哨,感覺到小貂過來才踏實下來。去一個未知地方,不帶着幫手心裡總是不安。樹林前面他們最爲熟悉,行進的很快,越到裡面,越加艱難起來。樹葉很厚,枯枝凌亂。
可能是積腐過深,菌類到處都是。雨桐撿了一些蘑菇扔進揹簍,“這些都是能吃的,鎮上就有的賣”雨桐教大家辨認。
大山在路上划着痕跡,這樣不容易迷路。路上遇到野獸只能放過,厲害的只能先上樹。“誰認識人蔘、靈芝?”大山問道。
“我在書上看到過”董寶坤道。
“我在藥鋪看到過小的”雨桐答。
“那你們說說什麼樣子,我們也好有目標找”
“人蔘長得不高,最醒目的一般頭頂頂着紅紅的果子,葉子嘛,一根枝幹上長着五片葉子,像是鵝掌。最好辨認的辦法就是那紅果子”雨桐道。
“我看書描繪的也是這樣,一般生長在陰暗潮溼的地方像大樹下,山溝鬆軟的土壤裡”董寶坤補充。
“不知道這種林子裡有沒有?”蘇立更道。
“也許吧,如果能在這裡找到就不用上山了”
林子一走就是一天,他們找了一條小溪流烤了兩隻兔子上樹休息。宋寶坤雖然話不多,卻一直儘量維護着雨桐,他的樹選在雨桐旁邊。一夜無話,第二天接着走。裡面植物很多,大家又都不認識,雨桐只好叫小貂去找找。一陣嘶吼和哼哼聲讓幾人停下腳步。
“是什麼聲音?”
“好像有野豬的聲音,另一個是什麼?”
“聽不出來,不管是什麼,咱們先上樹躲躲”蘇立更道。
五人迅速爬上一棵大樹,靜靜聽着那聲音,兩方先是叫喊打鬥聲很大,在他們這兒都能聽到撞擊樹幹的聲音。聲音漸漸停歇,等一切平息後,他們又等了許久纔下去慢慢接近那邊。
遠遠就看到一片狼藉,壓倒的灌木叢和草。折斷的樹幹,血腥味道。見沒動靜,幾個人膽子放大,有湊近了一些。地上除了血跡什麼也沒有,血跡向林子深處而去。勝利者已經帶着食物走了。
林子裡有危險動物,大家走的更加小心。晚上小貂過來,撲進雨桐懷裡,因爲有其他人,雨桐不敢說話,看小貂點頭搖尾巴,就知道是有東西了。
第二天一早雨桐帶着人們跟着不遠處的小貂,他們透過樹林已經能看到大山了。也許他們就到了山的腳下。這樣又走了一天,腳下已經踩到了石頭。樹稀疏起來,腳下除了石頭土質很鬆軟,眼前還只是山的一部分。
小貂轉了方向,向山的另一側轉,站在樹上搖大尾巴。雨桐知道可能到,山的另一側是什麼?五人站在一個高處向四周打量,來時的路是一片林子,後面就是延綿的山。他們只是處在山的腳下,左側是從山裡溜出來的小溪,也就是他們一路採水的地方。
溪水一直是冰涼的,應該是山上雪水化成。“還是沿着溪流走吧,”雨桐提議。
“也好,這邊更向陽,我看樹長得都很旺”董寶坤贊成道。
“那就這邊”大山無所謂。順着小溪一走,轉過開始的那座小山,小溪帶他們來到一片平緩山地。一個小堰塞湖在這裡形成,鹿和野山羊、狍子在邊上悠閒吃草,一隻小黑熊在水邊嬉戲。
鳥雀在林間飛舞,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邊古老的杉樹下是什麼?一個個頂着紅紅的小腦袋是那麼鮮豔奪目!
“看,那是不是人蔘?”大強喊道。
“是,一定是!”李碧江有些激動。
“終於找到!”
“先看看有沒有動物守着,一般好東西都有動物守着”雨桐道。
“我帶大強過去看看,你們留在這兒”大山道。
“還是我和大強去,論身手,你們還不如我”雨桐道。的確,這些人身手最好的要數雨桐。大家無異議,儘管沒用,董寶坤很是關切地道了:“小心”
踩着腳下軟軟的沉積物,邁過一個個枯死的樹幹,林間松鼠跳上跳下。這裡是古老的森林,樹幹裸露着滄桑。樹藤從上一條條垂下,樹根下是一顆顆不知名的植物。一切都很靜謐安詳,讓人有種陶醉其中的感覺。
“師傅,好美!我們要是生活在這裡多好?”
“人太貪婪,會把這一切美好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