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雨桐這次出來彷彿受到巨大吸力,旋轉着來飛向上空, 星光點點, 五顏六色彩色球球被送到高處散落開來。此處空間一片黑暗, 他們就如同天上的星星閃着微弱的光芒, 她這次找了一個褐色的球球,睜開眼睛渾身疼痛而氣悶, 尤其是腿部更是傳來鑽心的疼痛。
四周一片黑暗,她感覺自己是被壓在倒塌的建築物內。有人趴在她身上, 伸手觸摸, 那人還有溫度, 四處是堅硬的土塊和草、棍棒。諸葛雨桐閉上眼先收下頭腦中的記憶,女孩叫諸葛雨桐, 今年五歲, 身上的人是她媽媽,一個身份很尷尬的女人。
解放前她很小被家人賣到劉福生地主家做丫頭, 在地主家燒火幫着做飯、掃地喂牲畜, 大點除了家務還要下地幹活, 劉地主家有地五十畝,僱了長工。但是這家人很節儉, 雖說是地主, 但是一家人都幹活,尤其劉地主每天都跟着下地, 雖然不是乾重體力活。
而家裡地主老婆張氏一直身體不好, 開始還能操持家務, 後來身體越來越差,雨桐媽也能做事了,就把家裡一切交給雨桐媽幹,在雨桐媽成人後做了劉地主的小老婆。
劉地主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們都在外面上學,閨女嫁給了附近駐軍國民黨一個小軍官,解放後,閨女跟着小軍官離開大陸,再無音信,兩個兒子在快要結束戰爭的時候聽了姐夫的話辦了留學。
劉地主想走卻走不了,一是這裡已經解放,他再也沒了自由,二是大老婆身體已經不行,根本動不了。解放後的土地改革和對地主階級的整頓讓劉家先失去田地,後失去房屋家產。大老婆本身就不行,再遭受打擊很快死去。
接下來瘋狂的年代,劉地主受不了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上吊。剩下雨桐她媽,一個年輕的小寡婦,而且又是地主的小老婆,雖然也是受剝削受壓迫過,但是還是脫不開地主婆的身份。
村上地主只有他們一戶,上面有任務,所以雨桐媽成了整治、教育的對象,白天還要掃大街、掏茅房。
最後終於受不住也想上吊,卻被村上一個老光棍救下,老光棍四十多沒老婆,一直在村上打更護場(曬場,莊稼剛收上來會送到那裡)老光棍長得醜,但是心眼好,看雨桐媽實在可憐就跟村大隊請求要娶她。
老光棍是苗紅根正的窮苦人,黨和政府解決階級弟兄的終身大事理所應當。再說大夥心裡都清楚,雨桐媽就是地主家的一個丫頭,跟長工一樣幹活,從沒剝削壓迫過任何人,而有的長工多少還受到過照顧。
於是兩人就結了婚,村上的人幫忙收拾了一個破敗的院子,兩人就搬進去開始了日常生活,老光棍除了人難看、年紀大,對雨桐媽還是非常好的,雨桐媽慢慢過上了正常生活,雖然偶爾還是要開會學習,但是掃大街的事,老光棍都幫着幹了,大夥睜一眼閉一眼。不說不等於認可接納雨桐媽,這些年大夥的思想觀念做了徹底清洗。
兩年後雨桐出生,老光棍喜歡的不行,天天舉着外面顯擺,雖然很多時候都是自娛自樂。也有好心的大娘跨上倆句,就會讓老光棍樂上一整天。但是大多數人們還是很嫌棄這個出身不怎麼好的孩子,尤其是小孩,見到他們三口免不了扔幾個石子,吐口唾沫。
每當這個時候,老光棍眼裡就是呈現悲哀,看着天真可愛的雨桐流淚。小孩子的記憶是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這是雨桐把她看到聽到的串聯起來做的大概猜想。凌晨的強烈地震讓整個房屋都倒塌,雨桐媽爲了護住自己的孩子硬扛下來砸下來的一根房樑,而雨桐的一條腿也被壓住。
身上女人的身體越來越冷,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會死!於是雨桐開始把周圍的東西往空間收,空隙越來越大,但是卻不能從上面出來,上面一層葦子編的笆覆蓋面大,而且很結實。
她只能把自己身周圍清理出來,拿出急救氣囊放在身邊啓動,氣囊慢慢把身上的女人和上面的物品頂起來,腳上一輕,抽出腿忍着疼痛先進空間處理一下。
自己就是醫生,檢查後小腿骨折,腳部和身上有擦傷和淤青,韓沐塵飄過來看雨桐處理完傷口後給她拿來一盒傷藥,“用這個吧,這是上好的傷藥,可以幫你儘快接骨緒肉”雨桐知道那是樓裡的藥,的確是好藥,毫不吝嗇地用上,身上和腿上的傷口頓覺沒那麼疼痛。
韓沐塵用靈力幫她疏通了一下血液,腿部上上夾板纏上帶子,“這次是什麼身份?看你這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媽剛死了,就是不知道那個爸爸還活着沒?外面發生了地震,我一會兒還得出去,不然讓人發現我沒了可不好”雨桐感覺了一下身體,沒覺得還有其他問題便坐到餐桌旁。
“我幫你看着,有人來了會叫你”
“好吧,我先吃點東西,真的好餓!看我這小身板就知道日子過得很不好了!”。有韓沐塵幫忙,雨桐放心呆在空間吃點水果,然後再吃軟軟的粥,一個小豆包。到墊子上好好睡了一覺,等睡醒了還沒見韓沐塵來叫她。
身上的傷感覺好了很多,腿也不那麼疼了,“韓沐塵,外面還沒人來嗎?”
“沒有,我看村子幾乎成了廢墟,出來的人都在找自己的家人,你家太偏,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來”
“那我多睡會兒了!”怎麼那個老男人沒來找自己的老婆孩子?是不是也出事了?這可不好,自己一個五歲小娃娃不好生活啊!主要是怎麼讓別人相信自己能生活。
想那些沒用,先把傷養好了再說,雨桐給自己吃了藥接着躺下靜養,睡不着就找韓沐塵聊天,“韓沐塵,我的水果都曬好了沒?還有我的糧食幫我收收啊!”自從韓沐塵不再沉睡,雨桐做事經常把他帶上,有韓沐塵幫助做任何事都很快,後來雨桐就把有些事交給他處理,韓沐塵倒是不和她計較,願意用幹就幹,不願意了任雨桐怎麼說也不幹,但是最後都會把事情做好。
“你要那麼多水果乾幹什麼?你能吃得了那麼多?”
“留着慢慢吃,吃不了賣了!”雨桐休息夠了燉了一隻雞吃,這個身體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隊上分點肉能吃到,平時最多吃點老光棍從河溝裡撈來的小魚小蝦,沒油沒調料什麼的,很腥。
“你還缺錢花?就沒看到你這樣財迷的!”
“一分錢能憋倒英雄漢,還是有錢了有底氣”雨桐不鳥他,自顧吃雞腿。
“以後你要多看看書和功法什麼的了!萬一哪天到了有靈氣的地方,也要學一技之長才是”
“那你會什麼?”
“我會制符,不過我的天分不高,只能做低中級符籙”
“那你就教我制符”
“你沒修行,不能學,但是可以看看這方面的書”
“好吧!不是還有陣法師、煉丹師、煉器師嗎?你看我學哪樣好?”
“做人不可貪心,人的一生能把一樣學好就行,不過樓裡這方面的書籍玉簡都是有的,你可以看看,也要看你的天分”
“玉簡我還不能用,書就那些,我也沒看出什麼,不如以後你幫我讀可好?”
“再說吧!”韓沐塵一臉鬱悶離開,讓這個小丫頭學,怎麼感覺累得還是自己。
雨桐躺着休息了十天,外面依然還沒動靜,裡面十天外面也就一天,估計還不會到她這裡來,但是她更擔心起那個老光棍了,一天過去了,真要是沒事早該來了。
吃飽睡,睡醒了翻翻以前的資料和書籍,腿上的傷好的已經七七八八,到了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腿傷基本痊癒,只是不能吃力,韓沐塵告訴她:“村裡來了外援,幫着扒房子,找倖存的人,雨桐只好出去,女人的屍體散發着臭味,差點把她薰暈,強忍着味道收了氣囊,再有人路過這裡的時候,韓沐塵把信息告訴了雨桐,雨桐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喊:“有人嗎?救救我!”
房子簡陋,雨桐的聲音傳出去,路過的人聽到聲音向遠處喊:“這裡有人!過來幾個”
不大功夫,雨桐就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誰在裡面?有幾個人活着”
雨桐喊道:“叔叔,我和媽媽,我媽媽不動了”
“等着啊,小姑娘不要慌,叔叔馬上救你出來”外面的人道。
房頂是草,很好清理,然後是泥土,爲了保暖結實,泥土很厚,外面的人只清除雨桐附近的,很快清理出來,葦子笆掀起來,漏出下面的情況,房頂上的棍棒和房樑壓在女人身上和土窗臺,小女孩蜷縮在下面狹窄的縫隙裡。
外面一個魁梧的男人扒開棍棒把小女孩抱了出來,女孩只穿了一個小肚兜和一個褲子,渾身上下都是土,看不到模樣。女孩懷裡還抱着啃剩下的半根黃瓜。
“叔叔!嗚嗚.....”女孩不再抱着黃瓜而是抱了男人的脖子。
“好了,別哭了!我們看看你媽怎麼樣了?”男人替雨桐擦了眼淚,安慰道。
雨桐停止哭泣,從男人懷裡撿起那半根黃瓜摟在懷裡。扭頭看倒塌的房子。房子幾乎夷爲平地,只有前面窗臺還保留着,男人把她放下,“你在這裡等着,我們看看你媽媽”
女人這時候已經被扒了出來,身上一件破褂子漏出裡面的肌膚,已經是慘白帶着於黑,身體有些脹大,有人找了一塊破席頭將屍體裹上。雨桐哭跑着過去,卻被人攔住:“不要過去,你媽的屍體已經發脹,有毒氣”
雨桐趴在跟前嗚嗚哭着要媽媽,周圍人看慣了這一幕,嘆口氣接着去下一個地方,倖存者越來越少,時間就是生命,他們是奉命來的,耽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