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艾克莫夫人
集會解散，伏地魔離開以後，房間裡壓抑沉重的氛圍驟然減輕，呼吸聲變得清晰起來。
“哈利·波特……”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盧修斯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能感覺出來，坐在自己身邊的盧克伍德以及另外幾個食死徒同樣心緒複雜。
食死徒們還在低聲討論那個名字，討論十六年前那晚的挫敗，攻佔神秘事務司奪取預言球那次挫敗，以及一年前復活節那晚的挫敗……
黑魔王的強大無可置疑，食死徒們不敢生出任何冒犯的想法，只是在經歷了幾次挫敗後，原本的觀念開始動搖，內心產生了某種懷疑：或許那位哈利·波特真的是黑魔王的剋星。
佔領魔法國會和伊法魔尼，反攻魔法部和霍格沃茨，只是應付黑魔王的說辭而已，腦子靈活的食死徒對此不抱希望。
在短暫的沉默以後，盧克伍德忽然站起身來，開口說道：“一個魔法國會的職員約好了跟我碰面……或許會有關於哈利·波特的情報，我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羅道夫斯緊接着起身，“那個職員是什麼部門的？”
“我還沒打探清楚，似乎是文案工作。”盧克伍德表情有些僵硬，卻還是並肩跟他走出房間，“我和他只是偶然認識的，交情很淺，或許今晚不會赴約，而且他很貪財……”
“沒關係，盧修斯新給了我地下金庫鑰匙，經費充足。”
“……”
兩人逐漸走遠，幾位食死徒仍然在低聲討論哈利·波特，在聽見金庫鑰匙的字眼後，他們討論聲稍微一頓，視線匯聚在盧修斯身上，老諾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因爲某種顧慮及時打住。
盧修斯漸漸回過神來，他忽略老諾特的目光，來到老克拉布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也應該收集些情報，聽說你當年來過這邊，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嗎？”
老克拉布怔怔看着盧修斯，許久後纔有些遲疑地點頭嘀咕：“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記不清了。”
“記得什麼就說什麼，走吧，我們去喝一杯，邊喝邊聊。”
……
“砰！”
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鳴音，酒液晃動散發出濃郁的酒香。
老克拉布咕嘟灌下辛烈的酒液，心緒漸漸仍舊難以平復。
幾年前的確來過這裡，還是衆多老友和純血家族提供的幫助和建議，爲了給文森特·克拉布脫罪，買通的威森加摩的審判員，換了個不用服刑的罪名，繳納了一筆釋金將兒子帶出監獄，換了個名字低調出境，轉學進入伊法魔尼……
直到現在，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得到克拉布家族獨生子的消息了。
“我知道你很迷茫。”坐在對面的盧修斯輕聲說道，“整天悶在房間裡喝酒，誰也不想見，甚至懶得搭理那個羅道夫斯，如果不是黑魔王召喚，你更願意泡在威士忌裡。”
封鎖嚴密的儲酒間，天花板垂下略顯昏暗的燈光，牆壁厚實，視線裡只有排列整齊的陳列架，沒有令人恐懼的黑魔王，沒有各懷心思的食死徒，面前坐着的是認識了很多年的盧修斯。
這種環境讓老克拉布覺得踏實。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盧修斯稍作停頓，“讓我想想，是我們搬到這裡以後，還是文森特失蹤以後？”
老克拉布盯着面前的老朋友，眼神黯淡下去，覺得他又變成了那位攪弄陰謀的馬爾福。
“【閉耳塞聽】”
盧修斯拿起魔杖朝半空一點，看向面前魁梧的食死徒，微微一笑：“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文森特的下落呢？”
老克拉布的酒杯摔在地上。
……
“歡迎來到魔法部，請說出您的姓名和訪問理由。”
隨着撥號盤內部的機械齒輪帶動外部號碼轉回原來的位置，電話亭裡響起一個平靜而冷漠的女聲。
那道聲音清晰響亮，並不是從麥格教授手裡的話筒傳出來的，倒像是一個看不見的女人就站在電話亭裡。
哈利打量着電話亭裡的陳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旁邊的麥格教授將話筒舉在耳邊，鎮定回覆：“米勒娃·麥格，霍格沃茨教授，陪哈利·波特辦理出境手續。”
“感謝您的配合，請稍等。”
伴隨叮叮噹噹的聲響，退出硬幣的金屬斜槽裡滑出兩枚銀色徽章，那個冷漠的女聲再次響起：“歡迎您的到來，請拿起通行徽章別在胸口，前往正廳盡頭安檢臺登記魔杖。”
哈利剛剛戴好那個鐫刻「哈利·波特：辦理出境」的徽章，電話亭地面忽然顫抖起來，逐漸沉入地下，隨即是一陣單調刺耳的摩擦聲，細細的金光閃過，回過神來，他們已經站在魔法部正廳外走廊的升降梯裡。
跟隨麥格教授的步伐，哈利一邊走一邊觀察。
經歷過好幾次摧毀又重建的過程，這裡還是有了變化，穹頂不再那麼金碧輝煌，原本實木材質的牆壁和地板也換成了冷硬石板，看上去就很結實，不會被莫名冒出來的蛇怪壓壞，不會被某些學生的強力繳械咒擊碎。
傳送壁爐表層的薄金被剔除了，增添了一道隔板，防止不懷好意的巫師貿然闖入。
門廳中間的純金雕像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圓形水潭，裡面的銀西可和銅納特都被撈乾淨了，不知道是食死徒們壞事做盡，不放過任何戰利品，還是魔法部災後重建資金匱乏。
或許是休息日的緣故，工作人員和來訪人員都很少，身穿制服的巫師懷裡抱着一沓沓羊皮紙，有人提着嚴嚴實實的公文包，還有人手裡捏着一卷報紙，進入升降梯站穩後開始展開閱讀。
升降梯還是原來的升降梯，精緻的金色柵欄換做銅製，上面繪着鍊金術的紋路。
麥格教授按下地下六樓的按鈕，柵欄門嘩啦一聲關上了，電梯慢慢上升，鏈條咔啦啦作響。
“第六層，魔法交通司……”
走出升降梯，將冷漠的播報聲音甩在身後，哈利跟着麥格教授，來到一條筆直的走廊上，過道兩邊都是房門，上面的銘牌寫明瞭職權。
「飛路網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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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掃帚管理控制局」
「幻影移形測試中心」
「門鑰匙辦公室」
來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兩人敲開方面，裡面並不是存放門鑰匙的倉庫，而是一間乾淨整潔的辦公室，燈光明淨，裝飾雅緻，任誰看見，都會覺得辦公室的主人很有格調。
那是一位打扮得很講究的女巫，她身着脫凡成衣店的應季經典巫師袍，黑色主調，衣領袖口嵌繡着深綠的波浪紋，款式恰到好處的修飾上身曲線，下身掩在裙襬，精緻而不豔俗。
兩縷髮髻挽在腦後，其餘金髮自然披肩，她已經不再年輕，但仍然美麗。
辦公桌後面那位女巫擡起頭，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麥格教授，我還以爲你們要晚點纔來呢。”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艾克莫夫人，打擾你了。”
艾克莫？
哈利記得拉文克勞有位女生的姓氏就是艾克莫，秋·張的朋友，名聲不是很好，叫什麼來着？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瑪麗埃塔總跟我提起你，她一直很遺憾當初沒有分進格蘭芬多學院，或者你沒有擔任拉文克勞的院長。”
艾克莫夫人起身給兩人倒上茶水，遞給哈利的時候，目光匆匆掃過他額頭的傷疤，“你就是哈利·波特先生吧，收到你遞交的申請後，我們部門的每位職員都想接待你，差點引發決鬥呢。”
“謝謝。”
哈利維持着禮貌，他已經習慣這種煩惱，但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位漂亮溫和的艾克莫夫人，始終有些不自在。
艾克莫夫人坐回位置，從抽屜裡取出兩份羊皮紙：“你們的出境文書我已經處理好了，填寫好這些資料就行。”
兩人低頭填寫資料，都是些普通信息，姓名性別，年齡職業，出境目的什麼的。遇見拿不準的地方，艾克莫夫人會主動提出指導，聲音溫和，耐心仔細，很難相信這會是瑪麗埃塔的母親。
資料已經填寫過半，艾克莫夫人捧着茶杯，彷彿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們想選什麼樣的門鑰匙，這裡有破洞水桶、臭皮靴、沒墨的圓珠筆……”
“我們乘坐麻瓜飛機過去。”麥格教授沉聲答道，隨即將填好的羊皮紙遞過去。
哈利也遞去他的那份，他不經意間看見艾克莫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很快轉變爲溫柔的笑意，彷彿從未出現，以至於哈利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
告別這位美麗溫柔的婦人，兩人轉身離開，走出門鑰匙管理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仍然靜悄悄的，只有貼近幾扇房門，纔會聽見裡面傳來的響動。
“教授，爲什麼我要辦理這些手續，洛倫和赫敏他們不用？”
“因爲他們已經去過紐約了。”
“我覺得他們之前也沒有辦理過這些。”
就在哈利小聲咕噥的時候，幻影顯形測試中心裡忽然傳出響亮的空氣爆鳴，隔着房門和牆壁都震得耳朵發疼，哪怕有人說裡面是一頭火龍在幻影顯形，哈利也會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咯吱一聲輕響，房門忽然推開，一位魔法交通部的職員推門而出。
“泰克羅斯先生？”
“哦，是你們啊，先等一下，讓我緩緩……”
泰克羅斯靠在牆上深呼吸，原本面色蒼白現在多了些血色，看起來卻更加虛弱，過了半分鐘才緩過來，勉強朝兩人擠出笑容：“抱歉，麥格教授，波特先生，讓你們擔心了。”
“你在從事什麼危險工作嗎？”麥格教授微微皺眉，哈利也好奇地看着他。
“不，我只是在實踐洛倫的理論。”
這話讓兩人更加好奇了，可泰克羅斯只是露出歉意的笑容，嘆了口氣：“還在實驗階段，所以不能帶你們參觀，不過我可以簡單介紹一下。”
麥格教授一時間沒有說話，對於這種需要保密的事情，她不願過多探問，哈利倒是有興趣，泰克羅斯一邊走一邊解釋，三人結伴朝升降梯走去。
“洛倫提出幻影顯形實現空間挪移的原理，基於靈魂與軀體的概念，沒有實體的靈魂突破物質空間限制，隨即依靠靈魂與軀體的密切聯繫牽動軀體……
“這種空間挪移的方式對軀體施加強大壓力，這也是產生分體的原因，當跨越距離過長，或者軀體質量超標，這種強大壓力就會對施法巫師造成損傷……
“針對上述幻影顯形的缺點，部分學者提出從其他的角度實現空間挪移，嘗試將軀體放在靈魂前面進行挪移，或者兩者一起挪移，我們研究組有了一些進展，正在嘗試完善。”
……
山裡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今天的雲層太厚，山霧太濃，沒有燦爛瑰麗的晚霞，這種天漸漸變暗的過程也是一種景色。
來到伊法魔尼的第三天，終於有時間參觀這座魔法學校了。
對於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幾百年已經是足夠長遠的時間跨度，17世紀建立起來的伊法魔尼的歷史並不算短，只是沒有霍格沃茨那麼厚重，庭院花壇裡擺放着幾百年來的傑出巫師，走廊兩旁的魔法畫像說話風趣，知識淵博，最有趣的是他們很多有名的麻瓜有過交流，那些趣聞真的很有意思。
本傑明·富蘭克林研究閃電總能碰見雷雨天，因爲他的鄰居是位擅長氣象咒的巫師。
另外一位掌控雷電的尼古拉·特斯拉也跟巫師關係密切……
洛倫抓着赫敏的手，不想鬆開，一幅畫一幅畫的看過去。
在皮克利和南希的帶領下，他們逛遍主堡教學樓，旁邊幾座學院的塔樓，還有特意建造的校史陳列館，至上從這方面來說，伊法魔尼稍稍領先霍格沃茨。
洛倫和赫敏入鄉隨俗，在胸口別了個戈爾迪之結，儼然一副伊法魔尼優秀學生的模樣。
從校史陳列館出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走廊上有普克奇侍者小跑過來，招呼他們去偏廳用餐，校長教授們已經等在餐桌上了。他們一直在想辦法分離活體魂器與蛇樹，只是從鍊金術的角度分析，結果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