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新聞:“日前,格林尼治天文臺觀測到蘇梅克-列維九號彗星碎塊出現速度波動,引起全球天文學愛好者的廣泛關注……
“這顆彗星是由美國天文學家尤金·蘇梅克和卡羅琳·蘇梅克夫婦及天文愛好者大衛·列維三人共同發現……
“最初該彗星脫離了位於太陽系外側的小行星帶而進入太陽系成爲週期性彗星。根據對其運行軌道的推算,彗星在距木星表面4萬公里時因受到強大的潮汐力而被分裂爲21個碎塊……”
超市掛在半空的方頭電視放送着前一天的新聞,但是沒有人在意新聞內容,客人們忙着挑選打折商品和優惠券能兌換的日用品,好在這家商店安保系統還算完備,沒有人偷喝貨架上的牛奶,也沒有人夾帶商品企圖零元購。
格蘭傑夫婦和貝茨爺爺這些大人們忙着選購遠行必備用品,洛倫和赫敏慢悠悠地在附近閒逛,時不時拿上一盒零食扔進大人們的購物推車。
“蜂刺紡車輪……全金屬漁輪……”溫德爾拿着一盒塑料包裝的金屬製品,認真仔細地閱讀上面的產品說明。
“海釣必備!”
溫德爾的眼神一凝,就是這個,有了他自己肯定能上大魚!
他轉過頭悄悄瞄了一眼莫妮卡,不動聲色地把漁輪放進購物推車。
可惜塑料包裝跟推車裡的其他東西碰撞,還是發出了一聲輕響——咔噠。
“你剛剛都承認了。”
“我就是覺得足夠了解你才這麼說。”
“哦!那你就是污衊我!”洛倫伸手指着她。
赫敏拉下他的手:“不是攝神取念,是以我對你的瞭解。”
“你污衊我!”
赫敏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對了,去美國旅行的時候,我會把伱的功課作業都帶上,這樣我們在船上也不會無聊了。”
“世界盃不就這樣嗎……”洛倫的眼睛溜溜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真是充實的假期呢。”
“嘖,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赫敏警惕地四處張望,有些擔心隨時有超市安保人員衝出來,把這人強制驅逐出去時牽連到她。
“就是不一樣……”
“!”
莫妮卡收回停留在貨架上的目光,低頭一眼看見漁輪,然後恨恨瞪了他一眼:“這是長途旅行應該帶的東西嗎,溫德爾?”
貝茨默默地走在旁邊,像是沒聽到他們倆的對話一樣,順手拿過一盒防曬霜放進推車。
“你這個人真奇怪!”
“你怎麼知道會有這些?”
看見女孩的表情,洛倫嚴肅地問道:“你難道以爲我在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嗎?”
莫妮卡表情淡淡的,懶得理他,這個人沒救了。
吃完了手裡的冰淇淋,順手把垃圾丟進垃圾桶,洛倫又帶着赫敏去拿了兩份試吃裝的果凍,並且以她不愛吃草莓味果凍爲理由,替她解決了那一份。
洛倫心裡一驚,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竟然用攝神取念偷窺我的想法,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覺得……是吧……”溫德爾小聲說道,“反正有魔法口袋,多帶一些東西也不麻煩,你覺得呢?”
“不是嗎?”赫敏驚奇地反問。
“那洛倫還能用魔法給你變出漁具呢,爲什麼要買?”
洛倫皺着眉直直盯着她:“你帶你自己的作業也就是了,爲什麼還要把我的作業也帶上?”
“有什麼不一樣?”
洛倫和赫敏端着一杯試吃冰淇淋走在過道上,洛倫時不時伸手捏一捏超市的袋裝薯片,聽到薯片破碎的聲音,再挖一勺冰淇淋,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赫敏默默把薯片放回去,“我還是覺得你是爲了滿足惡趣味。”
“你承認了。”
赫敏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爲如果不拉着你跟我一起寫作業,回來後你就會以時間不夠爲藉口,直接抄我的作業,我怕我到時候被你騙。”
“我沒有,你就是污衊我!”
“你不是對魁地奇不感興趣嗎?”
“不一樣的……”
“嘁,污衊我。”
上次去埃及他就被曬黑了,這次海上的太陽說不定更大,得預備一些。
赫敏半信半疑地瞄了他一眼,伸手從貨架上取一包薯片,查看起生產日期。
赫敏再次拉下他的手,這次捏在手裡不給他做其他動作的機會,也讓他不能再捏薯片。
溫德爾說完悄悄瞄她的表情,試圖揣測她的想法。
吃完兩份果凍的洛倫扔掉包裝,一邊看哪裡還有試吃點,一邊說道:“等我們見識完國際巫師聯合會從美國回來,差不多趕上魁地奇世界盃決賽的熱鬧,真是充實的假期呢。”
“當然不是!”洛倫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冷知識,貨架上擺在最合適位置的都是臨期產品,我這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是爲了給消費者示警。”
“……”
咦?
竟然是真的!
洛倫晃悠着腦袋,唏噓感嘆道:“唉,像我這麼善良的人已經不多了。”
“但我對熱鬧感興趣,到時候去看球迷打架,看球員罵人,還能見到許多別的種族。”
“不說話?別以爲你不說話牽我的手我就會原諒你。律師呢?我要告你誹謗!”
“魔法界沒有律師。”
“反正我要告你誹謗。”
“……”
一行人備好了遠行可能會用上的東西,買好了漁具,換了一些美元外幣。接下來的幾天赫敏壓着洛倫寫完了變形術和魔咒學的作業,魔法史的作業留下來了,赫敏給出的理由是,見識過國際巫師聯合會以後,或許會對魔法史的課題產生新的見解。
貝茨爺爺託人買好了輪渡的船票,也是豪華遊輪,他們通過正常途徑入境,也不用辦理護照。
至此旅行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了。
只等出發。
……
紐約,布魯克林。
作爲美國紐約州紐約市五大區中人口最多的區域,有人稱它爲移民熔爐,顧名思義,這裡容納了許多外來者,有的人屬於這裡,有的人剛來這裡。
破舊矮房居民區裡,每一戶都緊鎖大門,比深夜還要寂靜,靜得人心裡發虛。 這裡曾經是附近一片房租最便宜的地區,是剛來紐約的外鄉人首選之地,但是現在中介很少向客戶推薦它了——從兩年前開始,這裡陸陸續續搬進來一些古怪的傢伙。
他們從不與鄰居接觸,他們從不在夜晚露面,尤其是月圓的時候,房間裡總會傳出各種古怪的響聲,像是有人在打砸東西,用尖利的匕首劃牆。
甚至曾經有人聽見過狼叫,沒錯,那些古怪的傢伙在家裡養狼。
有人懷疑他們是毒販,有人懷疑他們是邪教徒。如果有人問起來,中介總是忌諱莫深。
社區西南角,一間背光的房子裡。
“萊姆斯,你確定這玩意兒是狼毒藥劑?”
一個瘦得皮包骨頭卻很有精神的青年人趴在桌上,睜大一隻眼睛,湊近了面前拳頭大小的泥球看了又看,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我說過了,吉米,在這邊要叫我約翰,約翰·穆恩……”
盧平嘀咕了一句,看着眼前的泥球,他也不是非常肯定。但這是斯內普臨走前交給他的,應該不會是故意捉弄。
吉米是他在英國流浪時認識的狼人同伴,他曾經有個穩定的工作,在一家巫師寵物店收拾動物糞便,店老闆是他叔叔,所以還算安穩。
碰上月圓夜變身的時候,就讓他叔叔把他鎖緊關猛獸的籠子裡,出現莫名其妙的傷勢也能用動物糊弄過去。
或許是有家人的支持,吉米沒有像其他狼人那樣染上偏執暴虐的性格,反而有些幼稚跳脫,大大咧咧的。
去年受到《反狼人法案》的影響,吉米的叔叔堅持讓吉米到魔法部登記狼人身份,但吉米始終不願意,兩人吵了幾天,最終以吉米遠走他鄉收場。
盧平來到美國後,第一時間聯繫上吉米,在吉米的幫助下混入了布魯克林的狼人社區。
盧平故作鎮定地說道:“是改良版的狼毒藥劑,吃一顆能生效六個月,限制是不能嚼。”
“你管這叫一顆?”名叫吉米的狼人忿忿擡頭,“這簡直能用來打棒球了!”
“是改良版。”
“誰這麼改良的?”吉米嚷嚷道,“這個魔藥師應該被關進阿茲卡班!”
盧平點頭認同道:“我支持你,但現在,你應該想的是怎麼把它吃下去。”
“那你呢?”
“我學會阿尼馬格斯了,我不用吃。”
吉米頓時難受起來,忍不住眯着眼睛發出疑問:“你去年到底去哪兒了?學會了阿尼馬格斯,弄到了改良版狼毒藥劑,最重要的是,你居然弄到那麼多烤雞腿!”
“我明白了……”盧平點了點頭,“下週就是月圓夜,你現在把它吃下去,未來的一個星期裡烤雞腿隨你吃。”
“我說的是烤雞腿的問題嗎?”
“你吃不吃?”
“……”
吉米默默拿起棒球形狀的「狼毒藥劑」,艱難塞進嘴裡。
“嗬……嗬……”
伴隨着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吞嚥聲,吉米麪目猙獰地吃下來一個棒球,沒有咀嚼。
“我覺得……我已經吃飽——”
吉米忽然頓住了,他感覺到泥球在他的胃裡產生了變化,似乎融化了一層,隨即一股粘稠的液體從棒球泥團裡滲出來了。
冰冰涼涼的,感覺很奇異。
“嗝!”
吉米忍不住打了個嗝,隨即一股強烈的氣味順着食道翻涌上來,在口腔轉入氣管,傳進鼻子裡,在靈敏的狼人鼻子作用下,吉米的臉一下子綠了。
他眼睛眉毛擰成一團,鼻子皺起,嘴巴向下咧一陣陣地吸氣,表情扭曲得像要當場變身一樣。
盧平看着他趴在桌上抽搐個不停,臉色由綠轉紅,然後逐漸失去血色蒼白下來。
他隱約想起了一些很不美好的回憶,關切問道:
“沒、沒事吧?”
“……”
吉米無力地趴在桌上,緩緩舉起右手,做出一個國際問候的手勢,四根手指彎在手心,只留中指豎得筆直。
這是他來這個社區後新學的。
半個小時後,吉米慢慢緩了過來,和盧平一起在餐桌旁坐下來,一盤盤熱騰騰的烤雞腿從揹包裡取出來,吉米看了眼揹包,再看了眼桌上的雞腿,明智的沒有問問題。
“給我詳細介紹一下這裡狼人的情況。”
吉米囫圇嚥下嘴裡的肉,舒坦地出了一口氣:“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大致分成兩個羣體,一個是原本就生活在這個國家的狼人,首領是一個叫泰勒·洛特納的狼人,非常團結。
“聽他們中的一個小傢伙說,他們原本不住在這裡,在這個國家的邊境做些木工,油漆工什麼的,最近才搬過來……大概是還有積蓄,臨期麪包和臨期牛奶也能管飽,去年冬天還給我們發了衣服。
“另一個就是像我們這樣逃難過來的,比較鬆散。芬里爾·格雷伯克倒是糾集了一羣不安分的傢伙在外面搶些麻瓜、不,這邊叫做麻雞,搶他們的錢和食物。不願意跟他乾的,就只能做些黑工。”
吉米說完,低下頭繼續專心對付烤雞腿。
盧平若有所思地看着吉米,心裡勾勒出社區的大概輪廓。
芬里爾背後的人肯定是伏地魔。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拉攏渴望安穩的狼人。
除了像吉米這樣的,本地狼人似乎也能接觸一下。
盧平忽然擡起頭問道:“他們搶劫麻瓜、麻雞,不會被這邊的魔法國會注意到嗎?”
“美國魔法國會的傲羅最近很忙,你知道的,國際巫師聯合會要開始了。而且這裡本來就亂糟糟的,麻雞被搶是常有的事……”
吉米擡手想撓撓頭,想起自己已經幾個月沒洗頭了,又把手放了下來,“而且他們搶劫沒有用魔法,沒那麼容易被注意到。”
“這樣啊……”
盧平瞄了一眼他的頭,替他撓一撓的想法瞬間消散了,嫌棄的小聲嘀咕:“簡直比斯內普的頭還髒。”
“斯內普是誰?”
“別管這個了。”盧平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你能聯繫到那位泰勒·洛特納首領嗎?我想見他……”
“我只跟他們中一個小傢伙聊過天,不過……試試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