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哈利是我的親密室友，生死兄弟
城堡一樓，禮堂。
赫敏埋頭在一本厚實的大部頭書籍裡，旁邊擺着變形學專屬的筆記本，她時不時從書本里擡頭，在紙張上寫下一行又一行筆記。
相比簡化刪改後的必修課本，選修內容的高階知識更加深奧，某些概念和定義讀起來都拗口。
“變形術是指以任何方式改變目標形態的變形，包括高階變形，跨物種變形，人體變形。召喚咒，重點不在召喚而是用魔力構建物體。消失咒，讓物體消散，而不是轉移至另一個地方。”
赫敏先將書上的概念口頭誦讀一遍，然後在心底反覆默讀，重複幾次後，確認自己已經背下來，最後在筆記本上記下她的疑惑和不解。
選修不好的地方就在於麥格教授正課不講，她只能自學，自行查資料解決疑惑或者積累起來留待以後向教授請教。
不過相比這兩種方式，她更傾向另外的門路。
透過縷縷髮絲間的空隙，隱約能窺見白皙的皮膚，精緻的鼻尖，但吸引人的，還是那雙沉浸在書本里，專注又認真的眼眸，眼睛裡倒映着書本米色的紙張，像是閃着光一樣。
禮堂很大，很空，用早餐的小巫師們來了又走，他們忙着享受週末的時光，忙着去黑湖邊用石子濺起水花……
他們度過週末的歡樂有千萬種，但赫敏都不在意，她的世界只用一本書就裝滿了。
洛倫走進禮堂，一眼就看見角落裡看書的赫敏，因爲週末不上課的緣故，女孩蓬鬆的頭髮沒怎麼打理，亂糟糟地披散着，幾乎遮住了整個腦袋。這種凌亂給女孩增添了一抹柔和。
不自覺放輕了腳步，洛倫走到女孩身後，伸着脖子看筆記本上記下的問題，小聲念出來：“消失咒和召喚咒是否互爲反咒？”
他思考了一會兒，解答道：“算不上反咒的關係，事實上魔法界對消失咒和召喚咒的定義還存在分歧，用你方便理解的概念就好。”
於是赫敏在筆記本這個問題前面寫下一行註釋，然後問道：“消失咒可以對人使用嗎？”
“唔，不可以，消失咒只能對沒有魔力的物體使用。”
……
兩人自然地一問一答討論起來，筆記本上的註釋增多，赫敏的疑惑減少，一本書的知識就這樣被吸收了。
這就是赫敏獨特的學習方法。
劃掉最後一個有關轉化咒語的音調問題，赫敏把書本，墨水瓶和羽毛筆揣進腰間掛着的亞麻布小布包。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幽怨地說道：“暑假明明是一起學習的，結果你現在的進度比我快。”
沒有嫉妒一類的情緒，雖然學習讓人快樂，但追趕一個人的感覺並不美妙呀。
小女巫攥了攥拳，雪白的下巴鼓了鼓，有點氣。這個人真可惡，居然揹着自己一個人悄悄學習，卑鄙的偷跑行爲。
“還有遺忘咒也是，學會了記得教我。”
“是，知道啦！”洛倫伸直雙手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語氣無奈地說：“走吧，再晚一點，我擔心海格今年沒有收成了。”
“你晚了快兩週，還急這一會兒？”
某人理虧，於是轉移話題：“對了，羅恩跟哈利呢？”
赫敏也不計較：“他們去球場訓練去了。”
兩人結伴往海格的小屋走去。
已經是秋天了，一些不能過冬的植物不再維持蔥鬱碧綠，開始在以往的綠色中摻雜些許枯黃。小松鼠在樹枝上竄來竄去，懷裡抱着過冬的食物，把它們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樹洞裡……
洛倫看見一隻松鼠把堅果扔進樹洞，結果砸出來一隻地精：“好像最近幾天都沒見到鄧布利多，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蛇怪應該已經被鄧布利多處理了，只是他不確定伏地魔的狀態，不清楚日記本透露了什麼信息，總是放不下心。
“可能是最近因爲的事情很多，校長太忙了，所以不在禮堂吃飯吧。”赫敏看着小松鼠氣得豎直了尾巴，一雙小爪子胡亂地舞動。
小松鼠已經和地精打起來了，短小的小爪子居然打得地精擡不起頭，慢慢把地精驅趕下樹枝。
她盯着打架的兩隻小動物，眼睛亮晶晶的。洛倫看着赫敏晶瑩的眼眸，感受着初秋清爽的風輕柔吹過心田，將夏天留下的燥熱緩緩消弭。
打人柳的外圈葉子已經枯黃了，它每年都會換一茬葉子，春天從嫩茬開始生長，秋天全部落下，冬天就光禿禿地裹在雪裡。相比葉子，枝條更爲重要，好幾天也不見得換下一枝。
今年不太一樣，哈利和羅恩幫它換了好幾跟枝條，遠遠望過去，缺了一大塊。
海格的小屋大門緊閉，洛倫和赫敏走到門前也沒聽見牙牙的叫聲，他們疑心海格出門去了，試探地敲了兩聲。
咚咚咚。
“來了來了！”
海格熱情又帶點着急的聲音響起，在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後，小屋的門被打開。
“嘿洛倫，嘿赫敏，早上好——”
他有些慌亂地堵在門口，魁梧的身子勾着腰和脖子，似乎不怎麼想讓兩人進去。
洛倫和赫敏狐疑地看着海格，眼神一陣一陣往屋子裡瞟。
“伱不會又在養什麼危險生物吧？”洛倫問道。
“讓他們進來吧。”
聽見鄧布利多熟悉的聲音，洛倫和赫敏對視一眼，動作迅速地鑽進屋子裡。
鄧布利多正站在一張小木桌前面，擺弄着一隻節肢細長，全身覆蓋黑色絨毛，長着八隻眼睛的蜘蛛。牙牙弓着背，在一旁警惕地注視着八眼巨蛛。
相比兩人見過的成年八眼巨蛛，這一隻的體型要小很多，也更溫和一些。哪怕鄧布利多拿着一個銀質打火機樣式的東西在它眼球附近晃動，小八眼巨蛛也只是隨意地挪動了一下身前的大螯肢。
“嗯，洛倫和赫敏，早上好！原諒我的無禮，現在正到關鍵時刻，我走不開。”鄧布利多招呼道。
赫敏看了看鄧布利多，又轉頭看看海格，表情呆呆的。所以海格是奉校長之名，圈養幼年八眼巨蛛。 她腦海裡冒出一些問題，校規怎麼算，分該怎麼扣……
洛倫則看出鄧布利多手裡拿的是熄燈器，似乎在做某種測試，跟八眼巨蛛的眼球有關。
他這纔想起，鄧布利多是一位卓越的鍊金術師，成果還登上過巧克力蛙畫片。這是洛倫第一次看見同行做實驗，他把瓶裝的藥水塞給海格，興奮地湊過去觀摩。
“鄧布利多校長，早上好！”
他了解熄燈器的作用，原本是收取保存周圍環境中的光源，並在使用者需要的時候釋放。眼下做的是動物實驗，還在眼球附近，洛倫猜想實驗目的跟視線有關，可能是讓目標暫時失去視覺。
赫敏跟在洛倫身後，雖然不害怕八眼巨蛛，但女生對這種節肢動物都有點膈應，沒有湊得太近。
她看不懂實驗，小小的腦袋裡還在疑惑。
鄧布利多校長疑似違反校規，該怎麼扣分，扣哪個學院的分……
魔力的視野中，熄燈器帶着明亮的白色光芒，夾雜着銀色和蠟燭一樣亮黃的火焰光芒。
熄燈器在晃動時，牽扯着八眼巨蛛眼球裡絲絲縷縷斑駁的深色魔力線。鄧布利多似乎是想將混亂的，斑駁的魔力線捋出來，只收取其中特定的魔力。
應該要花上一段時間，洛倫估算着實驗進度，開口打算先講城堡發生的事情：“馬爾福跟我說，克拉布有些不對勁，我懷疑——”
鄧布利多扭頭打斷，他神色溫和地看着赫敏：“我想，海格需要一位魔藥學成績優秀的學生，幫他把驅蟲藥稀釋到合適的濃度，格蘭傑小姐，你能幫幫他嗎？”
赫敏當然知道這是把她支開的說辭，但，這是鄧布利多啊，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霍格沃茲的校長。他態度溫和有禮貌，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這樣偉大的巫師對一位小巫師說話，赫敏覺得自己腦子暈乎乎的，稀裡糊塗就跟着海格出門調配藥水去了。
洛倫覺得有些古怪，在他看來赫敏和海格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這件事算不上什麼機密，鄧布利多把他們支開的舉動有些奇怪。
他問道：“這些事不能讓赫敏和海格知道嗎？”
“海格是霍格沃茲的鑰匙管理員，獵場看守，幾十年來盡忠職守，哪怕在最困難的那些日子也堅決守護學校。我完全信任他，哪怕要將性命交託給海格，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我相信，你也這麼信任着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梳理着雜亂的魔力線條。
洛倫愣了一下：“那……可是剛纔……”
小八眼巨蛛有點不耐煩了，兩隻大螯晃動掙扎起來。
鄧布利多用順手把沾着太妃糖漿的巖皮餅塞進小蜘蛛的嘴裡，於是小蜘蛛發出劇烈的‘吱吱’聲，用螯肢和其餘的腳去撥弄巖皮餅，然後都被粘住了，死活都掙脫不開。
最終小八眼巨蛛縮成一團，一邊吃力地對付巖皮餅，一邊瑟瑟發抖着任由鄧布利多擺弄。
“信任並不意味着毫無保留，有些時候，保持神秘感會讓計劃更順利地進行，把事情的發展引向更美好的結果。”鄧布利多優哉遊哉地答道。
洛倫沉默一下，總覺得今天的校長是黑芯的。
“馬爾福告訴我克拉布的魔法天賦和性情發生了巨大改變，我懷疑他跟上學期的奇洛一樣，被伏地魔控制了。是不是該儘快把伏地魔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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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已經有所預料，並不吃驚：“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認爲一個人的偏激和憎恨是所處的惡劣環境帶來的影響。隨着年齡增長，我每年都能看見新的學生加入霍格沃茲，也能看見在霍格沃茲成長七年的學生一批一批離開。”
“就像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樹葉和雪花一樣，每個人都有各自獨特的性格，獨特的想法，我逐漸意識到，個人的選擇同樣是影響命運的重要因素。”
鄧布利多講述着，似乎看見眼前飄過一個又一個學生的面孔，那些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人不停浮現。
韋斯萊家的比爾和查理。
紐特·斯卡曼德和莉塔·萊斯特蘭奇。
還有，湯姆·裡德爾。
他用略帶悵然的語氣說道：“如果克拉布能意識到自己處在幻想和執念中，我們都能幫助他擺脫伏地魔。如果他本人不願清醒，誰也幫不了他。”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洛倫也不太想拯救克拉布：“那伏地魔怎麼處理？”
“就像去年的奇洛一樣，陰魂狀態下的他不敢在學校放肆，只能用微末伎倆引動些騷亂。這樣的他恰好能做些好事。”鄧布利多笑道。
伏地魔能做什麼好事？洛倫暗暗嘀咕。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鄧布利多解釋道：“他和哈利就像是這些魔力絲線，緊緊的糾纏在一起，終有一天，哈利需要親自面對伏地魔，了結十一年前那個夜晚的恩怨。哈利需要儘快成長起來，尤其是心靈上的成長，心靈是力量的源泉。”
聽鄧布利多這話的意思，又要設計副本讓哈利直面伏地魔啊。洛倫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哈利最後人沒事。
洛倫好像理解剛剛支開兩人的舉動了，哈利遇到難題肯定會求助身邊的人，赫敏和海格首當其衝。
他問道：“所以，不能讓赫敏和海格知道，是爲了防止他們把情報泄露給哈利？”
鄧布利多沒有答話，不承認也沒有否認，自顧自地梳理八眼巨蛛眼球中扯出來的魔力線條。
洛倫樂了：“那你就不擔心我泄密？”
“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哈利會承受前所未有的壓力，我需要你配合我，幫助我瞭解哈利的狀態。”鄧布利多朝他眨眨眼，“就當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
洛倫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一臉譴責地看着他：“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跟哈利是親密室友，生死兄弟，想要我幫你監視他——”
鄧布利多也收斂笑容，認真的看着洛倫，他不知道現在的小巫師對友情看得這麼貴重。
“得加錢！”
“咳咳！”
鄧布利多猛地咳嗽兩下，連手上的熄燈器都握不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