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子你這是,老子今兒可照你說的,沒出紫京城,有事別往我身上賴。”李易話先說前頭。
“小藝摔下了紫霞山,你帶上右驍衛,幫我一幫。”
李易眸子頓時凝住了,“從什麼位置摔的?”
“半山腰往上”唐正浩眼神恍惚道。
“你是讓我搜屍?”
李易大步走了出去,心裡有些沉鬱,撮合,接着使勁撮合!
都什麼餿主意!
非把人整出事才知道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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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郭壇去集結人,李易當先策馬出了紫京城。
紫霞山到處可見唐家的人,李易問詢到唐藝夢掉下去的那個懸崖,霧氣濛濛,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境況。
上萬人搜崖底,可搜了半天,都沒搜到唐藝夢的任何物件。
這要搜到,活是不可能還活着的。
唐尚書過來就是給了唐正浩一巴掌,“這就是你辦的事!”
消息還沒敢傳回去,怕唐老爺子身體會受不住。
唐尚書那卻不敢瞞着,也瞞不住。
唐正浩抿着嘴角,說不出一個字,心裡空蕩蕩的。
魏同胥也帶了人過來搜山,計劃是他和唐正浩一起定下的,但此刻,兩人心裡只有悔,無盡的悔。
李易在山崖處,暗暗蹙眉,若摔了下去,怎麼着,也該找到了。
莫非,底下有玄機?
“郭壇,去取繩子來。”
綁縛好,李易和兩個右驍衛同時往下探索。
約莫百米處,李易發現了掛在崖樹和藤蔓之間的唐藝夢。
小丫頭運氣還是有幾分的。
李易小心靠過去,把人摟了過來,接着朝上吼了一句,另兩個右驍衛見李易找到了人,立馬過來護持在他左右。
在上面守着的郭壇,聽李易叫拉繩,連忙同人把他往上拉。
“大壞蛋,我是來同你告別的,下輩子,我一定遵守承諾,嫁給你。”
唐藝夢半睜開眼,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眼前只是她不甘心,營造出來的夢境。
聽着她的呢喃,看人又昏了過去,李易哭笑不得。
這大抵是摔傻了。
聽到消息的唐正浩等人趕了過來,見唐藝夢沒少胳膊少腿,都是大鬆了一口氣。
李易把人交給他們,拍拍褲腿,領着右驍衛走了。
“嘖,大哥真慘,這都第二根戒尺了。”
唐家幾兄弟,聽着裡面的竹板炒肉聲,都是哆嗦。
“小藝沒事,他就偷着樂吧。”
唐家二公子搖頭道,萬幸自己沒參與進去啊,就可憐了三弟,非跑去湊那個熱鬧。
爺爺這手勁不減當年啊。
艾瑪,這輪一輪,下一個好像到自己了!
臥槽,唐家二公子當即沒了說風涼話的閒心,回去掰數着銀子,又到了賄賂小藝的時候啊。
唐歆擦了擦唐藝夢的臉,心裡有些後怕,也是小藝走運,被掛住了,底下又是藤蔓,不然,後果簡直不敢想。
“大壞蛋……大壞蛋……”
腦海中的情景不停切換,當轉到滾落懸崖時的畫面,唐藝夢猛的驚醒。
“不怕,沒事了。”
唐歆輕摟住唐藝夢,寬慰她。
“姐?”
唐藝夢腦袋還有點迷糊,接着她幹了自己一直想幹的事,她捏了捏唐歆的臉。
“水嫩水嫩的。”
唐藝夢眨巴着眼睛,吐字道。
唐歆滿臉黑線,這丫頭是不是讓摔傻了?
“嗚哇,姐,我以爲我死了,我還看到了李易……”
唐藝夢意識到不是做夢,抱着唐歆就是嚎啕。
就是上次在閔縣,她也沒這麼直面死亡啊。
“大哥跟三哥壞,他們說帶我爬紫霞山,可丟我一個人上去,嗚嗚嗚……我再也不要理他們了……。”
唐藝夢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唐歆輕拍她的後背,知道小丫頭讓嚇壞了。
被擡回屋的唐正浩和唐正奇,心裡想的是,以後打死不能帶唐藝夢爬山,整整抽斷了三根戒尺啊!
要不是哭嚎丟不起那個人,他們一準比唐藝夢哭的還慘。
尤其唐正奇,他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他不就是閒的去湊個熱鬧,主意真不是他夥同出的!
抽大哥就成,幹啥非連着他一起,多費力氣啊!
“都公,唐大公子說這幾日不見客。”都前衛到李易跟前稟道。
李易挑眉,他本想問問唐藝夢的傷勢,但看這情況,唐正浩被抽的不清啊。
該的,都讓他悠着點了,非得搞大的。
搖了搖頭,李易進了宮,得知皇帝去了容妃那裡,李易簡直樂了。
這是還想再來一次?
容妃就這麼急着送皇帝賓天?
皇帝想尋死,李易作爲忠心耿耿的內侍,肯定得攔着啊,秉着爲他的龍體着想,李易直接讓太醫開藥,把人擱牀上躺好了。
這社稷,他既想清閒,那就清閒吧。
“小易子,咱們能控好這個局面嗎?”從皇帝寢宮出來,全德看着李易。
皇帝一倒,李易今後的行爲,將僅僅代表他個人了,不再能拉扯虎皮了。
這直面的壓力和非議是無法想象的。
“不知道。”李易輕然道,目光遠眺,“你看這宮裡,即便四處都點了燈,可一眼看去,還是有許多幽暗的地方。”
“而這些地方,可能就藏着虎視眈眈的毒蛇。”
“隨時可能暴起,給我們致命一擊。”
“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做的不是防範,而是搶先下手。”李易眸子逐漸深邃。
“把人再篩選一遍,已經明確的眼線,不用留了。”李易面色平淡道。
“小易子,真沒想到,從直殿監走出來的我們,有一天,能站到這個位置,史書將來說不定也能給我帶上一筆,死而無憾了。”全德笑道。
李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眸,眼裡有些發熱。
這是把生死榮辱罵名,都壓他身上了。
夜很深,宮裡悄然無息少了一批人,今日之後,李易將會是真正的奸宦,挾天子以令諸侯。
既要做,那就往大了做。
第二天,聖旨下,數十位朝臣的府邸被都前司破門而入。
像這等尸位素餐,蠅營狗苟之輩,李易想收拾很久了。
剔除了一些,自然要補充新的血液。
這舉動,衆人都不是瞎子,李易想染指朝堂。
不應該是想,他已經做了。
最膽大妄爲的是,他清理的那批人裡,不乏有各大家族派系的人。
蛋糕就那麼大,李易動手搶,旁人自不會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