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慢慢的鬆開了孩子,將他向前輕輕的一推。大漢嚇了一跳,出口要喊,那個已經醒過來的年輕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強忍着痛苦之色,搖了搖頭。
那孩子雖然驚魂未定,踉蹌着向前走了兩步,身子還有些顫抖,卻堅持着沒有摔倒,他看看劉修,又看看那個書生,似乎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我們反正也沒有活路了,暫且信你這一回。”書生咬牙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違背誓言,我就是做了孤魂野鬼,也不會放過你。”
劉修點點頭:“我,涿郡涿縣人,姓劉名修,字德然。”
那書生繃緊的身子漸漸放鬆了下來:“潁川凌浩,字中平。”
年輕人扶着大漢站了起來,用力挺起了胸膛,啞聲道:“汝南李俊,字逸風。”
劉修一一見禮,又看向那個大漢,大漢有些侷促,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長沙周鳴,字……字勇達。”他看了一眼書生,嘴角咧了咧,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凌兄幫着起的。”
劉修笑了,蹲下身子,抹去那孩子臉上的淚水:“能走嗎?”
那孩子漸漸停止了抽泣,用力的點點頭:“能。”
“那好,我們出去。”劉修拉起他的手,拉開門,緩步走了出去。門外的人一聽到門響,個個緊張起來,繃緊了身子,就連許禇和張飛臉上都露出了擔心的神色。等他們看到劉修帶着毫髮無傷的孩子走了出來,這才鬆了口氣,忍不住的笑了。
“把這三個人帶回平樂館。”劉修對擁上前來的許禇說,“他們現在都是我北軍的人了,是我的親衛營,也是你的屬下,你要好好調教他們。”
許禇一愣,隨即如釋重負,和李逸風交換了個眼神,用肩膀碰了碰他。李逸風尷尬的笑了,周鳴張了張嘴,準備上來和許禇寒喧,可是一看四周如臨大敵的士卒,又忍住了。凌浩又恢復了那副死人樣,像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筆錢似的,看誰都看理不理。
“加入北軍?”楊彪非常不滿,“這可是罪犯。”
“是罪犯,不過他們有功。”劉修附在楊彪耳邊說道:“我曾經和天子請過詔,要和你聯手,要清剿洛陽的會任之家,這三個人都是會任之家的人,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
楊彪頓時精神了。會任之家是專門替人安排殺手之類的不法之徒,他們倚仗着身後有權貴的支持,收人錢財,專做一些不法勾當。因爲他們背後的靠山太過強大,本身又擁有很多武技強悍的劍客、遊俠,所以一般人不敢動,也動不了他們,就連號稱酷吏的陽球曾經想收拾他們,後來都不了了之。楊彪最反感這些以武犯禁的人,上任伊始就請詔清剿,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劉修有詔書允許,又願意出手幫忙,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
“什麼時候動手?”
“宜早不宜遲,越快越好。”劉修握緊了拳頭:“你的人手夠不夠?如果不夠,你立刻進宮請詔,把北軍的步兵營全部調來聽用。”
楊彪沉吟了片刻:“人越多越好,如果能把射聲營也調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劉修微微一笑,“那你還不快去?”
楊彪心領神會,拜別了橋玄,帶着人匆匆離去。
橋玄雖然有了犧牲兒子也要抓住劫匪的決心,但是真當兒子活生生的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激動,只是在一幫晚輩面前不肯露出軟弱來。他斥退了抱成兒子哭成一團的夫人、女兒們,把她們全部趕到內室,這纔在堂上接待了劉修等人。
“有勞劉郎。”橋玄衝着劉修感激的施禮致謝,把劉修嚇得連忙避開,不過橋玄接下來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你把這些奸徒徵入北軍,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劉修也不隱瞞,把北軍士卒多有富貴子弟,除了在洛陽生事之外,真的上了戰場恐怕未必能戰。把這些爲非作歹的人徵入北軍,雖然不是什麼上策,但是就目前而言,這些人大多悍勇善戰,如果能調教好了,給他們一個爲國效力的機會,也未嘗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橋玄雖然有些不滿意,但聽了劉修這個解釋,倒還是能夠接受。他長嘆一聲:“光武皇帝撤了南軍,只留下了北軍,可是北軍的規模也越來越小,現在倒連南軍也不如,更別提出征了。當初裁撤郡兵,爲的是省軍費,初衷是好的,可是現在無兵可用,根子卻還是出在那時。”
袁紹咳嗽了一聲,提醒道:“橋公所言極是,只是語及光武皇帝,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橋玄不以爲然:“本初,你是沒有到過北疆,不知道兵力不足的難處。如今的北疆只能倚仗匈奴人和烏桓人戍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袁紹搖搖頭,語氣很恭敬,但是話卻說得很堅決:“我漢人生於田畝之間,長於耕種,不習騎射,匈奴、烏桓,生於邊疆,長於馬背,生而爲戰士,用他們爲我戍邊,無須我漢人遠戍,不誤耕種,省下的軍費遠遠超過每年賜給他們的財物,於國於民皆有利,何樂而不爲?”
橋玄冷笑一聲,沒有再接他的話茬,轉過頭對劉修說道:“聽說你在寧城的時候參與了寧城之戰,還寫了一本《東胡志》?”
劉修很奇怪,《東胡志》並沒有印行,知道的人不多,怎麼橋玄也知道。他看了曹操一眼,曹操微微一笑,劉修明白了,肯定是他告訴橋玄的。他連忙謙虛了幾句:“那是我師兄所作,我只是從中起了一些作用而已。”
“盧子乾的兒子是個人才,不過要說他會去寫《東胡志》,老夫卻是不信的。”橋玄呵呵笑了,滿意的打量着劉修,又回過頭看看曹操:“難怪孟德對你高看一眼,你們倒是相契。”
“那是孟德兄的擡愛
。”
“不過,你雖然有些才能,卻終究還是年輕,又沒有經過郡縣的歷練。陛下驟然之間就把北軍交給你掌管,在老夫看來是大大的不妥。北軍是天子禁軍,護衛着京師的安全,可不能大意。你把罪犯引入北軍,在老夫看來無異於飲鴆止渴。天子身邊的人,就應該是知書識禮,忠君愛國之輩,讓那些輕佻無行之人入了北軍,將來出了事,你擔得起嗎?”
橋玄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渾然不把劉修當成恩人看待。劉修雖然覺得這老頭真是不通人情,可是橋玄說的一些問題還是讓他警惕起來。橋玄說他歷練太少,這的確是事實。他只在寧城打過一些仗,還是作爲衝鋒陷陣的戰士,並不是指揮官。現在突然成了北軍的主官,雖然都是軍事,其實完全是兩個概念,在五校尉的事情上犯的錯便是明證。
他按着性子,耐心的聽橋玄批評,不失時機的向橋玄請教如何解決。橋玄雖然不是標準的軍人出身,但是他在仕途上打拼了四十多年,又做過幾年的度遼將軍,對於世俗人情和軍事都有相當的話語權,有些事情在劉修看來很棘手,在他看來卻很簡單,有些事情在劉修看來很簡單,但是經他一解說,劉修才知道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
橋玄說的未必全對,但是他毫無保留,有什麼就說什麼,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塞到劉修腦子裡去,這讓劉修十分佩服。和那些什麼都要留一手的人比起來,這老頭實在太可愛了。
袁紹坐在一旁傾聽,他雖然對橋玄的觀點不敢認同,但是他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向橋玄請教既然橋玄主動講起來,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橋玄見了一幫年輕人中的俊傑,相談甚歡,再加上劉修又救了他的小兒子,不管怎麼說也要表示一下,當下留劉修等人吃飯。宴後,袁紹和何顒等人心滿意足的走了,劉修和曹操同行,他向曹操說明了今天的來意,曹操聽了之後,卻皺起了眉頭。
“從武職?”
劉修很意外,如果說賈詡對武職表示不屑還情有可原的話——畢竟他後來也只是謀士,不是大將——可是曹操怎麼也會這個想法?他可是後來的魏武帝啊,是靠南征北討才成功的,再說現在他也對兵法的興趣非常濃,遠超過他那半吊子儒學。
曹操見他神情不對,以爲他生氣了,連忙解釋了一番。大漢的士人由文入武容易,首先是縣令、縣長也好,太守也好,都是可以帶兵的,太守的別稱就是郡將。就是想做個專職的將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像李膺、橋玄這樣的,都是以文職任將軍,而且做得很不錯。但他們首先是文官,而不是純粹的武夫,武夫也可以從事文官,但是相對來說比較難,因爲治民要比治軍更復雜,習慣了戰爭的人往往不知道怎麼應付那些百姓和地方豪強。敵人是狼,大可趕盡殺絕,百姓是羊,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狗,你要管,卻不能簡單的用殺戮來解決問題。
更重要的是,如果仕途之初就踏入武人的行列,打上武人的標籤,這對將來非常不利。段先生戰功大吧,可是結果如何,你以爲真的是因爲他依附王甫?不,就是因爲他是個武人,他想依附世家,世家卻不願意搭理他,他只能依附宦官。這次如果不是天子有意北征,留着他這個名將,特意保全他,恐怕他的首級也早就掛在城頭了。
劉修震驚不已,他一直以爲文武分途是從宋代纔開始,可是現在看來,漢代已經很嚴重了
。武人的地位已經明顯的低於文人,文人可以侵佔武人的地盤,武人卻很難進入文人的領域。
這麼看來,盧植當初對讓自己拜段熲爲師的猶豫是非常必要的,他最後能讓自己拜段熲爲師學習兵法,也是非常難得的開明。
“這麼說,你沒興趣?”劉修有些怏怏。
曹操有些尷尬,想了好一會才說:“容我考慮一下?”
“你有選擇的權利。”劉修見他勉強,也不想強逼他,指了指緊跟在他身後的曹洪等人:“借個人給我行不行?”
曹操直皺眉,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牙疼了半天:“我問問?”
“那當然。”劉修笑了笑,沒等曹操鬆口氣,他招了招手,把莫名其妙的曹洪等人叫到車前,伏在車軾上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若無其事的問道:“有沒有人願意和妙才一樣到北軍做個軍侯、司馬什麼的?”
曹洪眼神有些猶豫,掉頭看了一眼夏侯惇,夏侯惇目光平靜,卻把目光投向了曹操。曹洪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也不好意思的看向沉默不語的曹操。
劉修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我看子廉不錯。”
曹操有些意外的看着劉修:“子廉?”
劉修點點頭。
曹操啞言失笑。曹洪是有武藝,可是他的武藝並不出衆,何況劉修身邊武藝高的人多的是,想來不會是因爲他的武勇。曹洪也知道一點兵法,但是他在兵法上的興趣遠不如數錢的興趣濃:曹洪和他的伯父曹鼎一樣是個財迷。劉修真是缺人缺得很了,來者不拒啊。曹操暗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子廉,德然看中了你了,你跟着他入北軍吧?”
曹洪連連點頭,又有些尷尬的說道:“既然兄長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曹操強忍着笑勉勵道:“跟着德然好好幹,以後一定能仕途順利。”
劉修撇了撇嘴,心道你這個曹阿瞞和老子玩陰的啊,好,我到時候讓你哭都哭不出來。曹洪以後的名聲不小,但是他在曹氏、夏侯氏之中並不以用兵出名,分明是你覺得他用處不大,所以不當回事纔給我。不過,人總有長處,能不能出彩,一方面得看這個人有沒有才,另一方面也得看用得對不對。
劉修不動聲色,笑眯眯的對曹洪說:“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收拾行李,到平樂館來報道。”
曹洪連連點頭。
走了不遠,劉修遇到了被十來虎賁郎簇擁着急馳而來的蹇碩。蹇碩見劉修和曹操同車而行,臉色不太好,把馬車停在路邊,讓一個虎賁郎來請劉修過去。曹操也不太願意見蹇碩,他當初初入仕途,爲了求名,打死了蹇碩的叔叔蹇圖,這個仇不是那麼容易解的。
“德然,你先忙着,我還有點事,忙完了再去找你
。”曹操拱拱手,揚長而去。
劉修也不勉強,趕到蹇碩的車前,蹇碩這時候換了一副笑臉:“劉大人,天子有詔,命令出動北軍協助楊大人圍剿洛陽的會任之家。”
劉修大喜,跳上馬,正準備飛奔而去,蹇碩急聲叫道:“大人且慢,等等我。”
劉修詫異的回過頭:“你傳完詔了,不回宮去,跟着我幹什麼?”
“天子讓我去見識見識你用兵。”蹇碩那張大白臉笑得像朵花兒。
劉修眼珠一轉,明白了天子的意思:這就是給我派監軍了。對這一點他早有預料,天子再信任他,也不可能毫無保留的把北軍交給他,特別是他還要花大量的財力、物力重新打造北軍的情況下。他點點頭,示意蹇碩跟上,直奔司隸校尉府。
楊彪已經做好了準備,何進和周異也穿上了戎裝,就跟在他的身邊待命,不過臉色不太好,不時的動一下身上的甲冑,大概是穿慣了寬衣大袖的衣服,突然穿上比較緊身的軍服不太習慣,又或者是覺得以他們的身份穿上甲冑有些失身份。
楊彪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心情,他自己也穿着甲冑,一看到劉修,他就拉着他的手臂往堂上走。堂上掛着一張洛陽地圖,上面用紅色標着幾個地點。
“這就是我們這次行動要抓準備的幾個目標。”楊彪說。劉修嚇了一跳,這傢伙果然是人如其名,有些彪乎乎的,要麼不動,要動就斬草除根,連鍋端啊。
楊彪接着把兵力的情況說了一遍,集合他手中的司隸校尉掾屬和河南尹、洛陽令的部屬,總共也不到三百人,而且這些人大多不是戰士,所以主動行動都要由劉修所領的北軍負責。天子的詔書準備動用步兵營和射聲營,一共是一千五千多人,就算是北軍的戰鬥力不強,對付這些人應該也夠了。因此楊彪打算分頭行動,同時出擊,把這些傢伙一網打盡。
“千萬不要輕敵。”劉修搖搖頭,表示了不同的意見。這些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你不忘了,這些人裡面大有武藝高強之輩。我們又不是在曠野之中圍攻,而是在人煙稠密的洛陽城外行動,佈陣非常不容易,很容易被他們突圍而去,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不僅戰力強,而且目無法紀,逃出去一個,就是一個禍根。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何進不陰不陽的說了句:“到了那時候,今天在橋府發生的事情下次很可能就會發生在你楊家,橋公的兒子可能就會換成你兒子楊修。”
楊彪臉色頓時一變,他強壓着不快,撫須沉吟半晌:“那該怎麼辦?”
“殺一儆百。要殺,就殺得他乾乾淨淨,一個不留。”劉修手一揮:“我建議集中兵力進行圍殲,先把爲禍最烈的打掉。”
楊彪考慮了好一會,覺得劉修這個做法雖然有些保守,但總的來說還是穩妥的,以目前他們手中能調動的兵力,想要一下子將洛陽的不法份子一網打盡的確太難了。別看北軍來了一千多人,可是這些人究竟有多少是能戰的,楊彪心裡大概也有些數,不敢對他們期望太高
。
“既然如此,就依大人的。”
劉修和楊彪圍着地圖在商量的時候,馬日磾和王瑜先後趕到,他們都是坐着馬車來的,前面有伍伯開道,鼓吹助威,後面有騎士扈從,威風擺得十足,可是神情卻有些狼狽,顯然劉修突然下達的命令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來得非常匆忙。對於這些平時以舒緩爲風度的士大夫來說,讓他們急馳實在有些強人所難,馬日磾就不提了,王瑜這個做過多年長水司馬的人也被顛得臉色發白,走路打晃。
劉修心中不快,可是一來馬日磾和他交情不錯,王瑜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的長輩,如果在楊彪等人面前給他們難堪,最後丟人的還是自己。二來他現在也知道,一時半會要想把這些人全給撤換掉也不太可能,這種情況大概還要忍耐一段時間。
“二位大人,這次的任務,主要由你們來負責完成。”劉修不等他們喘息定,就想開始排兵佈陣。可是他一擡頭,看到王匡一副戎裝的站在門外,不由得一愣:“你來幹什麼?”
王匡微笑着沒說話,馬日磾連忙說道:“他是射聲營新任司馬。”
劉修沉下了臉,前兩天和五校尉見面的時候,王匡還沒有出現,怎麼一會兒功夫,他就成了射聲營司馬了?看來他傳達了那個命令之後,袁逢等人立刻做出了反應,可能還不止王匡一個。他隨即又笑了,招招手,示意王匡進來。
王匡雖然不把劉修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是劉修的屬下,不能對劉修無禮,只好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大人有何吩咐。”
“我聽說你箭術不錯,也使得一手好弩?”
王匡不明白劉修是什麼意思,大概是覺得他未必能夠資格做射聲司馬吧。他矜持的點點頭:“略知一二。”
“很好,射聲營的長官嘛,就應該有一手好箭術,要不怎麼管教手下那幫人?”劉修笑盈盈的看着王匡,餘光卻掃着馬日磾,“你這次如果能立功,以後這射聲校尉的位置就是你的。”
王匡一愣,非常尷尬,他到射聲營來是袁紹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讓劉修就算趕走了馬日磾也不能順利的接手射聲營,沒想到劉修這麼大方,乾脆就要把射聲校尉送給他。可是這麼一來,馬日磾會怎麼想,他會不會以爲自己就是來搶射聲校尉的職位的?
“可是這次要是你們這裡出了問題。”劉修臉一沉,殺氣騰騰的說道:“王公節,你別怪我言之不預,我馬上就免了你這司馬之職。”
王匡吃了一驚,顧不上考慮馬日磾的想法,連忙說道:“屬下一定全力以赴。”
“如此甚好。”劉修陰陰一笑,對隨後走進來的步兵司馬夏侯淵說道:“妙才,你記住,剛纔對王公節的要求,對你也同樣適用。”
夏侯淵早有準備,躬身一拜:“請大人放心,有一個奸人從步兵營的陣地逃脫,請斬淵之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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