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壞笑着:“如何?”
劉修同樣壞笑着:“成了,師兄接連幾日進宮見駕,應該是與陛下相談甚歡,頗契聖心。哈哈哈……多謝孟德兄指點。”
曹操一揮手,不以爲然的搖搖頭:“我只是因爲在洛陽的時間長些,宮裡也去過幾趟,知道的情況多一些罷了,不足爲奇,就算我不說,你以後也會知道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至少還要像沒頭蒼蠅似的忙幾個月,你是不知道,我們都快崩潰了。”
曹操微微一笑,心想你們不到走投無路,想必也不會來找我問計。他挽着劉修的手臂,親熱的往裡走去,進了書房,劉氏立刻巧笑着迎了上來,奉上酒水,未語先笑:“劉君可來了,夫君可唸叨了好幾天,只是怕劉君忙,不敢前去叨擾。”
劉修一邊還禮,一邊瞟了曹操一點,見曹操短眉一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知道這廝又閨房得意了。其實也正常,劉氏的目的無非是想討他的歡心,端莊起來並不是她的本意,既然曹操喜歡她原來的樣子,她又何必端着,自討沒趣。
“這次請你來,一半是爲了謝你,一半也是想向你問計。”兩人落座後,曹操喝了兩杯酒,開門見山的說道:“我那小妾好辦,我一開口,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我那從妹……”
劉修眉毛一挑,面露疑惑之色。曹操有些羞於出口,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看了劉修兩眼。劉修見了,微微一笑:“孟德兄,有話就直說吧,我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還算合得來,既然如此,就不必太客套了。再說了,我還欠你一個大人情,如果能幫得上忙,我自然是萬死不辭的。”
曹操乾笑了兩聲,低頭想了想,這才鼓起勇氣說道:“上次承蒙你點撥,再加上劉氏的經驗,我便找機會對我那從妹說了同樣的話。她呢,雖然古板一些,和我卻是親近,也能體諒到我的良苦用心,知道我沒有惡意,可是……可是究竟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她卻是無從下手,所以我想着,這大概還要請德然出個主意。”
劉修愕然,看了面色發窘的曹操半晌,忽然自失的笑道:“孟德兄,你恐怕這可就找錯人了。不瞞你說,我雖然今年十九了,可是……可是……還沒碰到女人。”
曹操也有些吃驚:“真的?”
“千真萬確。”劉修脹紅了臉:“這又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沒有必要欺瞞,所以你看……我可能幫不上你。”
曹操撓了撓頭,有些不相信,可是又不好直說。漢代男子十六七歲就成親的很正常,就算沒有成家,漢代人也不在乎那些貞節,特別是那些地位不高的庶民,未婚男女私通的可謂是家常便飯。劉修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之家,人長得也不賴,學問、手段都有一些,傾幕他的女子應該不少,卻十九歲沒成親,而且還沒碰到女人,這好象有些不太可能。退一萬步講,他就算沒有成親,也沒有相好的女人,可是他在軍中呆過,花幾個錢去找營妓體驗一下也不算什麼難事吧,怎麼可能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童男子?他不相信,可是看劉修的臉色又不像有假,畢竟劉修說得對,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這麼說,自己倒有些魯莽了,聽了劉修那一句似乎深得閨中三昧的話,還以爲他對女人非常瞭解呢,冒冒失失的把他請來商量此事着實不妥。曹操有些鬱悶的站起身來,一邊揉着眉頭,一邊在屋裡來回踱着步。
劉修等了半晌,見曹操已經快絕望了,這才說道:“既然孟德兄這麼信任我,我也不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正在踱步的曹操偏過身子看了他一眼,又升起一些希望。
“我對繪事略有所知,對女人的形態美醜做過一些研究。”劉修指了指身邊的張飛,“翼德是我繪事上的同道,我們經常在一起研究這些問題。繪事是小道,不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未對孟德兄言明。”
“是嗎?”曹操還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將信將疑的問了一句。
劉修起身走到門外,扶着欄杆,指着前面的庭院對曹操說:“孟德兄,你在這裡看庭院,和在另一端看庭院,覺得有什麼不同嗎?和你在樓下看的時候,又有什麼不同?”
曹操疑惑的看看他,走到一端看了看,又走到另一端看了看,若有所思,想了好一會,這才突然說道:“德然的意思,是說同一個人,從不同的方向看,就有美醜之分?”
劉修撫掌讚歎,轉過頭對張飛說道:“你看,孟德兄就是天資聰穎,一點就通。”
張飛湊趣的點點頭,沒說話。
曹操笑了,忽然走到屋中,把劉氏叫了過來。劉氏一臉的詫異,卻不敢違抗,只得乖巧的走到劉修身前。曹操指了指,示意劉修用真人演示一下。劉修視若未見,不動聲色的坐好,張飛卻走上前去,上下端詳了一下劉氏,又看了看曹操的位置,示意劉氏轉了個身,做了一個姿勢,又讓她把手腳的位置調整了一下,就像畫美人時指揮模特一樣,讓劉氏做了一個造型。
他還沒擺弄完,曹操的眼睛就亮了,他一下子明白了劉修的意思,原來一個人的容貌雖然不太容易變,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不同的風情,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姿勢,可以讓一個人看起來端莊,同樣也可以讓一個人看起來嫵媚,可以讓一個人看起來呆板,同樣也可以讓一個人看起來眉眼傳情。
“高啊……”曹操撫掌大笑。
“這只是外在的。”劉修淡淡的說道:“女人的氣質有內外之分,穿什麼衣,畫什麼妝,妝化得濃還是淡,眉畫得輕還是重,都有講究,但是最重要的,卻是心態的變化。夫人天生麗質,就算不注意這些,也是難得的美人,如果稍微注意一下容止,更是百裡挑一了。”
曹操有些心動的看着劉氏,就像看着一個初識的美人一般,劉氏喜不自勝,連忙躬身致謝,不好意思的半掩着面出去了。曹操這纔回過神來,低頭想了想,又道:“既然德然精於此道,何不點撥一二?”
“這個……不合適吧?”劉修有些爲難。劉氏是你的小妾,可以隨便折騰,可是曹鸞卻是宋皇后的弟媳,我能讓她在我面前擺腰扭胯?當然了,你要願意,我也不反對,可是這話要先說在前頭,到時候宋奇要是呷醋了,可跟我沒關係。
曹操也不敢冒失,生怕曹鸞不能接受,和劉修商量了一下,由張飛先畫幾個常見的姿式,先讓曹鸞去驗證一下,看效果再說。劉修也不客氣,讓張飛畫了幾張,曹操接在手中一看便樂了,一拍大腿:“好,畫在紙上已經是如此動人,真要是換成活生生的人,就算是石頭人看了也要心動的。真是有勞德然了。”
“好說好說。”劉修嘿嘿一笑:“這只是最基本的改善,不值一提,關鍵還是她自己要明白這麼做的意義,從心底裡不抗拒,這才自然,真正讓人心動的美,是由內而外的風騷。其實,夫婦之間,堂前自然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可是如果閨房之中也要如此一板一眼,豈不令人生厭,便是絕世美女又有何用。”
“正是正是。”曹操心有同感的連連點頭,隨即又意識到這好像不宜大聲喧譁,尷尬的擡起頭看着劉修,兩人心有靈犀的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走到一起,互相拍拍肩膀,自覺又近了一層。
“德然,身邊沒人侍候可不成,怎麼樣,在我府裡看看,有看中的,馬上就帶走。”曹操擠了擠眼睛,戲謔之色不言而喻。
“別。”劉修連連搖頭,“我是紙上談兵,還不想這麼快就納妾。”
“不算納妾,找個侍婢也行啊,一個人在外,多寂寞啊。”曹操不以爲然的說道:“你要是不想欠我人情,那也沒關係,我賣給你就是了。”
“也不是這個原因。”劉修想起了王楚,便問了問她祖父王苞的事情。曹操想了好半天,這纔想起來王苞是誰,不禁啞然失笑:“你看中王苞的孫女了?”
“可不是,我正愁呢,人家看不上我啊。”
“屁!”曹操不屑一顧:“王家有什麼資格看不上你。以我看,用不了幾年,他想求着你都未必夠格。”他隨即把王家的情況說了一遍。原來王苞混跡洛陽很多年,除了做過兩年五官中郎將以後,仕途一直不如意,說到底,不是因爲他的能力不行——能力比他差,官卻做得比他大得的人多了去了——是因爲他自命清高,不想依附宦官。現在宮裡權勢比較大的宦官中有個趙忠就是趙國人,和王家還有些親戚關係,可是王苞就是不和趙忠來往。王家一直想走清流的路子,可是王苞的幾個兒子——包括王楚的父親王瑜、王楚的兄長王斌,學問都一般,又不會造名聲,所以一直未能出名。
“王家心不小啊,怪不得既不願意走宦官的門路,又不想走袁家這樣的世家的路子。”曹操撅着屁股伏在欄杆上,看着遠處重重迭迭的屋頂,忽然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轉過頭看着劉修:“你真喜歡王家那個女子?”
劉修點點頭。
“那你可要抓緊時間,宮裡的習慣是八月算人,想入宮的四五月便開始張羅了,一旦入了宮,就算她被陛下看中的可能非常緲茫,但是你卻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除非等到她被放出宮。”
劉修嘆了一口氣:“我也正愁這個事呢。人家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這要掉進海里了,還怎麼撈人啊。”
“一入宮門深似海?”曹操吟哦了兩聲,也笑道:“妙句,德然一直說自己不通詩賦,可是隨口一說就是妙句。”他頓了頓,又道:“德然,也許我能幫你這個忙。”
劉修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曹操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雖然是有私心,可是幫你卻是真心實意的。”
“你說說看。”
“反正你也和宦官扯上了關係,以後想脫身也脫身不了了。”曹操壞笑道:“所有想要入宮的女子,都要由掖庭令過目,掖庭令如果看不中,她就永遠也進不了宮。爲了這個原因,掖庭令一直是宮裡諸令之中最肥的差,當初何進就是花了重金賄賂當時的掖庭令張讓,這才把他妹妹何氏送進宮的。雖說何氏這些年連個屁都沒放出來,什麼名位也沒有,可是何進本人卻以一個屠夫入宮爲郎,很快遷虎賁中郎將,現在已經做了潁川太守。估計王家也是看得眼熱,這才動了心思吧。”
“掖庭令?”劉修想起那天在銅駝街遇到的中年宦官,好象他就是掖庭令畢嵐吧,聽說這人名聲可不好,和張讓、趙忠等人是一路貨色。曹操給他出這主意,好象是有點不懷好意。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又不想做什麼清流,只要能把心上人搶到手,管他媽的什麼清流濁流呢。
唉,不對,如果我和宦官走到一路,那王楚還能看得上我的嗎?
劉修左右爲難,曹操看在眼裡,也不急於去勸,他也有自己的心思。雖然他不認爲王楚進宮就能如何,可是現在宋皇后不得寵卻是事實,宋家要倒了,曹家的投資就算徹底失敗,不僅沒得到好處,多少還要受點連累。劉修雖然未經女色,可是這小子能書善畫,和宮裡那位倒是投緣,以後入朝爲官也是很正常的事,那個樑鵠不就憑着書法做了郎官嗎?說不定能從他那兒打開局面。
何家是走宦官的門路,宋家和宦官之間有仇,宦官的路子已經堵死了,黨錮之後,清流的力量又指望不上,宋家只能走其他的路子。曹操一直想不出有其他的路子可走,現在看到劉修,他忽然覺得看到了一點希望,雖然這點希望就是狂風中的燭火一樣不可靠,但終究是一點希望。
劉修突然問道:“孟德,你爲什麼不走宦官的門路?”
“我家嘛……”曹操吞吞吐吐的說道:“已經到了這一步,再走宦官的路子,可不容易。”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心中的鬱悶不問可知。
“我再想想。”劉修撓撓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默契的岔到了別的事情上。
劉修走了之後,曹操拿着那幾幅圖仔細端詳了好一會,連聲稱讚,又把劉氏叫了進來,讓她按照圖上的姿勢擺了看看。劉氏着意奉承,舉手投足之間平添幾分風情,眼波如媚,看得曹操心跳眼熱,按捺不住,順手把圖扔在一旁,撲上去就將劉氏摟在懷中用力啃了幾下。劉氏欲拒還迎,咯咯的笑着,還不忘護着自己的肚子,顫聲道:“夫君,小心些,這可是你的血肉。”
“我知道。”曹操喘着粗氣,三兩下扯開劉氏的腰帶,撫着她剛剛有些隆起的小腹,抱起劉氏,轉身進了內室,轉眼間牀帷搖動,風起雲涌。
……
“這是什麼?”曹鸞放下手中的《女誡》,看着案上的幾幅圖,莫名其妙:“列女圖?”
“什麼列女圖啊。”曹操沒好氣的一把奪過《女誡》扔到一邊,往几旁一靠,手一指:“按圖上的姿勢站起來讓我看看?”
曹鸞的臉騰的紅了,沒好氣的咄了一口:“阿兄,你怎麼能拿這些東西來給我看。”
曹操一翻身坐了起來:“這些東西?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得了這東西,你以爲這東西就是幾張圖?”
“不是幾張圖,難道是聖人經籍?”曹鸞想笑又沒笑出來,拿過圖看了看,先讚了一聲:“好筆法,眉眼傳神,栩栩如生啊。阿兄從哪兒得來這般妙藝,蔡伯喈先生的?”
“蔡伯喈能畫出這樣的圖?”曹操撇了撇嘴,四周看了看,斥退了旁邊的婢女,湊到曹鸞耳邊說了幾句。曹鸞一聽,頓時着惱,將圖扔在曹操臉上,又羞又怒的說道:“阿兄,你這是讓我學那倡伎嗎?如果這能有用,我又何必讀這些多書,乾脆拜家中的倡伎爲師便是了。”
“倡伎怎麼了?”曹操沉下了臉:“阿鸞,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壞了,男人讀這些書是爲了仕途,你說你讀這些書有什麼用?女誡女誡,怎麼把一個好好的人讀成木頭了?你說你當初是多少活潑好動的一個女子,現在怎麼……怎麼跟祖宗牌位一樣?”
“阿兄……”曹鸞沉下了臉,扭過身子,氣得小臉通紅。
“阿鸞……”曹操知道自己言重了,只得降了聲色,軟語相求:“是我說錯了,你不要生氣。可是阿鸞,你看不起倡伎,可曾想過,前朝衛家是如何發跡的?”
“衛家是因爲衛子夫發跡的,可是你別忘了,衛子夫色衰之後,衛家就敗了。”
“那你說,本朝哪一個外戚沒敗?”
曹鸞語噎,憋了半天才強聲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這麼糟踐我。”說着,眼睛一紅,淚珠兒滾了出來。
曹操無語,只得好言相勸,待到曹鸞氣平了些,才接着說道:“阿鸞,我怎麼會糟踐你呢?夫婦之間,在人前自然要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可是閨房之中如果也要如此,豈不太沒人情味了?前朝張子高(張敞),貴爲京兆尹猶爲婦畫眉,天子相問,他還說‘臣聞閨房之中,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你熟讀漢書,想必不會不知道這個故事吧?”
曹操雖然經學水平一般,可是雜學並不差,說起道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曹鸞聽了,心中開解了不少,也不像開始那麼抗拒了。曹操見了,又加了一把勁說道:“別的我就不說了,你那夫君宋奇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你嫁到宋家這麼多年,比你顏色差好多的女人都得了寵,偏偏你這個四德出衆的正妻反倒被冷落了。你難道就不能想想其中的原因?夫子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你沒碰到一個好德的,這也不是你的錯,現在的問題是,你是想讓你父親一直在家閒居,還是想讓宋家就這麼沒落下去?皇后之父不任大將軍,只是一個執金吾,這可是光武皇帝以來第一個。”
“這怎麼又跟宋家扯上了關係?”曹鸞抹了抹眼睛,瞪着曹操:“莫非……莫非你還想讓皇后來學這些討好人的伎倆?”
“爲何不可?”曹操理直氣壯的說道:“難道你認爲讓一個屠夫之女做了皇后,對大漢更有利,對宋家更有利,對我曹家更有利?”
“這……”曹鸞真的傻了,她覺得曹操瘋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曹操一擺手,不以爲然,“天子和宋奇一樣,都不是聖人,其實也不僅是他,我大漢前後四百年,有哪個皇帝是好德不好色的?高祖皇帝就是個好色之徒,光武皇帝算是服膺儒學的,可是陰皇后不也是因爲美貌才入宮?阿鸞,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不用說那些在外人面前說的空話,我們說點實在的,你想不想宋家做個真正的外戚,你想不想我曹家風生水起,脫了這宦者的名聲,理由氣壯的做個大族?”
面對曹操的逼視,曹鸞慢慢的低下了頭。曹操嘆了一口氣,從地上拾起那些圖,抹平,攤在曹鸞面前:“阿鸞,能不能成,全看你了。宋家也好,曹家也好,希望都在你的肩上。”
曹鸞抽了抽鼻子,轉過身,拿過那些圖,仔細看了看,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擺了個造型,曹操一看,皺了皺眉頭,強忍着不快,又讓曹鸞再換個方向。曹鸞像個木頭人似的按照他的吩咐轉了好幾圈,曹操還是沒看出來有一點點美感,反倒覺得還不如先前那副端莊的模樣耐看了。
他揉了揉眉心,喪氣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安慰道:“阿鸞,你不要急,慢慢適應一下,多練習吧。”心裡卻在想,真是怪了,爲什麼劉氏一試就靈,我這妹妹比她漂亮幾倍,卻一點也不動人呢?看來還得去請教劉修才成。只是……唉,且待阿鸞練習幾天,看看有沒有進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