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拍了拍李驍的肩膀:“說這些幹什麼,我李勳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喝酒什麼的,以後有的是機會。”
“是因爲侯全?”
李驍有些明白過來,吃飯之前,侯全突然到來,與李勳單獨說了一些事情。
李勳點了點頭:“我今夜連夜趕路回返武州,酒喝多了,就走不成了。”
李勳沒有多說什麼,侯全從武州趕來,確實是有事,半個月前,王仁鋯命令武州的軍隊前往肅州集合,範中允說服司馬衷,以他的名義傳書回覆王仁鋯,言其西域戰事越發激烈,木浪河對岸的西州,有軍隊調動的跡象,以此爲藉口,按兵不動,把事情給拖了下來。
四天前,吐蕃突襲鄯州的消息傳到武州,範中允立即廣派人手,把屯田的新兵給全部召集起來,得兵兩萬有餘,發放給他們武器,就在今天黃昏時分,趙衛率領的五千先頭部隊,已經趕至夏州,集結待命。
而李勳的時間很緊,他答應了劉知古,五天之內,武州方面,必定會有軍隊前來支援,尤敏懷着孕,行程太慢,跟着一起走,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如今進入岷州境內,算是脫離了戰爭的威脅,所以,李勳決定先走一步,趕回武州,主持軍政大局。
李驍也沒有多說什麼,戰爭面前,所有人的神經,都必須變得堅毅起來。
隨後,李勳找來華少晟,讓其領着兩百親兵,護送尤敏去往武州,自己則是領着江大熊、侯全等二十餘人,連夜朝着武州趕去。
侯全來的時候,已經安排妥當,派人在路上帶着馬匹等候,一路馬不停蹄,只用了一天的時間,第二天深夜,李勳等人便是趕到了夏州。
李勳當即召喚趙衛、於巖輝等十餘名軍中將領,詢問軍中事物,衆人簡短商談了一番,李勳下達了命令,讓趙衛率領軍隊,天亮之時,立即起軍前往岷州小古縣,於巖輝聚集本部五千兵馬,集結待命。
至此,李勳總算是鬆了口氣,趙衛天亮便會領軍前往岷州小古縣,三天的時間,差不多可以趕到了。
小古縣臨近鄯州,趙衛與李驍兩人的軍隊加起來也算是上萬,已經達到從側面威脅吐蕃大軍的態勢,可以有力減弱趙飛度守城的壓力,雖然沒有如劉知古的約定,進入隴右北道境內,但姿態總算是做足了,畢竟,李勳剛回來,一切動作,需要一定的時間,這一點上,劉知古等人應該能夠理解。
當夜,李勳在此住下,好好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尚武,吃了午飯,這才繼續趕路。
回到武安城,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李勳的迴歸,受到全體武州將領,出城數十里迎接的大禮。
回了都督府,李勳下了馬,擡手指了指大門上的牌匾,笑着開玩笑道:“我現在已經是武州節度使,這個牌子,應該換一換了。”
衆人聞言,都是笑了。
走進大堂,範中允與司馬衷兩人正坐在那裡,他們兩人並沒有去迎接李勳。
“老範,可想死我了。”
李勳哈哈大笑着,上前給了範中允一個大大的擁抱。
範中允一把推開李勳,一臉無奈的說道:“一年的時間而已,用不着這樣吧?”
李勳嘿嘿一笑,隨後對着司馬衷拱手道:“司馬老前輩,年餘不見,晚輩這裡有禮了。”
司馬衷笑道:“還以爲你小子不回來了呢。”
李勳笑了笑,這恐怕是很多人的想法,當然,對此,有人擔憂,有人欣喜,不過最終,自己還是回來了。
李勳坐到上首主位,雙手壓了壓,示意衆人都坐下。
掃視衆人一眼,除了趙衛領着五千軍馬去往小古縣,於巖輝在夏州聚集本部兵馬,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整個隴右西道三州之地的主要將領,此刻都是聚集一堂了。
“都督,我們何時起軍前往前線?”
李存孝第一個出聲說話,在這裡,他的官職算是比較低的,還輪不到他打前言,司馬衷這種老資歷,目光便是看了看李存孝,眉頭微微皺起。
李勳倒是沒有心生怪罪,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我們總得把手中的事情處理完,這才能安心離開。”
說罷,李勳的目光看向範中允,問道:“老範,說說吧,這邊都是什麼情況。”
範中允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隴右西道三州之地,最開始一共有二萬二千餘士兵,夏州五千,沙州五千,武州一萬二千,半個月前,王仁鋯命令武州的軍隊前往肅州集合,我以司馬衷前輩的名義,婉轉拒絕,不過還是一邊聚集軍隊與後勤物資,做好隨時出戰的準備,就待你回來了之後,做最後的決定。”
範中允說完,單仇接着說道:“新兵的聚集,已經達到兩萬人,趙衛帶走五千人,武州還剩下七千人,範先生與我們商議了一番,決定武州的這七千人不動,在留下五千新兵,還是一萬二千人,守衛武州,剩餘的一萬五千新兵,以及沙、夏兩州的一萬軍隊,加上趙衛的五千人,一共三萬大軍,開拔前線參戰。”
李勳點了點頭,範中允等人顯然已經把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軍事部署完畢,戰局緊急,變化無常,等自己回來再做這些事情,黃花菜都涼了。
“西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一走,整個隴右西道三州之地,沙州與夏州的兵力被抽調一空,只剩下武州有一萬兩千人守衛,李勳自然要清楚西域那邊的情況。
駐守兩水口的趙章,對此事最爲清楚,他出聲說道:“據來往的商人所知,西域的戰局,雙方依舊處於僵持,但大石帝國的兵力與戰力都是戰局優勢,打了兩年多的時間,西域三十六國聯盟,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雙方的最終決戰,或許很快就會到來,西州那邊,原本有一萬人軍隊,一個月前,隨着前線戰事的吃緊,被抽調走了七千人,如今只剩下三千人,對我們武州形不成什麼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