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很熱,姦夫淫婦的心更熱,但武清感到了寒意,額頭直冒冷汗,身體有些發虛,因爲他兜裡一個子都沒有。
長安各坊各大街各高門大院各茶館酒肆各青樓妓館都掛上了象徵着各自身份或是特色的花燈。
沿着清明渠的堤岸,遊人如織。值此夜晚,攜美遊覽古寺名剎、飽覽長安夜生活,當浮人生一大白。
聽和尚誦經,聽道士講道,聽才子佳人們吟詩作賦,有美味佳餚,有美人動情舞蹈,更有一羣好事者踏歌而行。這一切無不體現着大唐生活的開放和豪情。
武清飢腸轆轆,一路行來,漫無目的,別人只當他是小孩,他也無法融入這個時代。這是穿越者的悲哀!
“這位大叔,崇仁坊,怎麼走?”武清開始問路。
“恩,你往這邊走,然後往右拐,然後再直走......”一位大叔如是說。
“這位大叔,崇仁坊在哪個方向?”武清繼續問路。
“看到這條河了吧,這條河連接着龍首渠,你一直沿着河走就是了......”一位乞丐非常認真地說道,而後看着武清轉身的背影,露出揶揄之色。
於是,武清沿着河走,走了很久,飢餓難耐。
“大嬸,這是哪兒呢?”武清迷茫了,他似乎被長安人給忽悠了,特別是那乞丐,一臉認真的樣子,卻沒想到一肚子壞水。
“這裡是太平坊!”中年婦女沒好氣地說道。
武清大怒,長安人沒實話嗎?竟然到了長安縣!武清鬱悶之極,只好慢慢走着,忽然看到了一座寺院,人流不多,武清擡頭一看,“溫國寺”三個篆字橫在廟門上。
廟門不大,但出入者多是衣着光鮮者,難道是掛羊頭賣狗肉?大唐一朝也是女觀盛行的時代,而且達官貴人們也好那一口。所以武清頓時有了一種偵查姦情的慾望。擡眼做瞧右看,待到無人出入的空當,他便溜進了寺院裡面。跟很多大唐園林式建築一樣,迴廊曲折,花圃座座,亭臺水榭,殿宇林立。
武清人小鬼大,穿過了花圃,登上了石階,來到中央大殿,竟然是大雄寶殿。裡面燈火輝煌,和尚們正在誦經唸佛,一些達官貴人們虔誠地跪坐在下首的蒲團上。
武清大失所望,扭身便走,太無趣了,還以爲這裡有姦情,沒想到什麼也沒有。
“站住!誰家的孩童,竟然跑到寺裡撒野!”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背後響起。
武清無奈,忍住厭惡,轉身看清來人竟然是一個帥到掉渣的華服美男子,這美都得讓少女嫉妒,頭戴逍遙巾,風流倜儻的感覺撲面而來。一個美豔少婦正挽着男子胳膊,含笑驕傲地望着武清這個小屁孩。
“恩?不知道二位有何事竟如此訓斥在下?”武清也不客氣,沒想到如此的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竟然絲毫沒有修養,這讓武清從心底有了排斥之心。
羨慕嫉妒恨,真的。
“好了,夫君,跟個小孩子家家的計較什麼。”美豔少婦打圓場。
華服男子怒視着武清,還從來沒有小孩對自己如此無禮,往日朝中那些宰相見了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這黃口小兒!“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必知道,告辭!”武清轉身便走。
瞬間,華服男子如鬼魅一般擋在了武清身前,武清一愣,感情這年輕人有功夫啊,而且還很高的樣子。年少多金又會武功,這尼瑪要不要人活啊。
只聽得華服男子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要走,就從本公子胯下鑽過去!”
“我靠,這是電影橋段啊,怎麼輪到我身上了!”武清心中大罵,這實在太狗血了吧,難道真要自己學那韓信受一次胯下之辱?
此時寺內的一部分達官貴人被吸引到了殿外,有人驚呼了一聲,“武敏之!”
武清聽得清楚,原來這傢伙叫武敏之,媽的,同是姓武的,何必這樣,相煎何太急啊。不過,武清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拱手說道:“在下年歲雖小,但也知道何爲無事生非,不知道公子能否回答在下三個問題,若公子能解答在下心中疑惑,即便讓在下鑽公子之胯十次百次又有何妨。”
人羣中一個長髮小女孩看到武清後,驚訝地對身旁的一個婦人說道:“娘,他怎麼在這裡呢?”
“我也不知,看樣子武敏之要難爲他了。”婦人言語間有些擔憂。
小女孩雙眸中發出異彩,嬌聲說道:“娘,那可未必。”
武敏之似乎沒想到這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竟然如此不卑不吭,他環視一週,發覺當中大多是朝廷官員的家眷,如果此時自己不答應,那會給自己背一個欺負弱小的惡名,姑且答應了這小屁孩,看他能有什麼能耐!
“莫說三個,便是十個二十個又有何妨,你且說來聽聽。”武敏之毫無顧忌,手中把玩起玉佩,正眼也不瞧武清一眼。
武清心中冷笑,於是便拱手問道:“敢問公子,今日是何節日?”
武敏之一愣,這不廢話嗎,而後說道:“自然是盂蘭盆節!”
武清冷笑一聲,大聲說道:“既然是盂蘭盆節,那公子爲何不祭祀先祖,緬懷英烈,而是攜美遊覽名寺古剎,我大唐自高祖皇帝之始,便以孝道爲先,天下讀書人必先讀《孝經》,莫非公子到此地只是爲了羞辱在下嗎?”
武敏之哼哼兩聲,沒有作答,這問題,難道說自己是不孝之人嗎?武清心中冷笑,也不管武敏之的反應,也不管那些達官貴人們,又問道:“八百年前,韓信曾受胯下之辱,敢問公子,韓信爲何要受胯下之辱?”
武敏之雖然聰明,詩詞歌賦也頗精通,但要解釋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解釋,除非他胡攪蠻纏,不然他依舊回答不上,更何況這小屁孩竟然以韓信自比,太氣人了。
看到武敏之依舊不說話,那臉色也變得陰沉似水,武清有些擔憂,第三個問題要不要問呢,可如果不問,那自己不是真要鑽那褲襠了,恥辱!豁出去了,便又拱手,說道:“公子要在下鑽公子之胯,是否是想證明公子之器物之雄壯,讓在下好生觀瞻一番?”
太邪惡了,一些女眷面色羞紅,那少婦更是不堪,武敏之錯愕,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無恥,大庭廣衆之下,竟然說出如此市儈言語,這叫他如何回答。如果回答是,那不就證明自己器物之雄壯嗎,可自己很清楚,自己那器物實在算不得雄壯啊,而是可以用精緻來形容的,這也是他心底的痛啊。
武敏之面容俊朗,在長安城裡,那是有名的風流浪蕩公子哥,據說與長安的名媛貴婦們可是有些曖昧,可也流傳着他那物件實在不怎麼大,凡長安的貴介公子哥們都知道。
武敏之回答不出,武清拱手說道:“如此,那在下便告辭了。”
衆香客們譁然,一時間議論紛紛,儘管很多人給了武敏之面子,但架不住人多,武敏之憤怒異常,甩開那美豔少婦的手,怒氣沖天地逃之夭夭。
武清冷汗直流,這一關終於還是過了,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