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退?大戰在即,這種事小友可不能說笑啊。”
聽了趙羽的話,林琰峰態度明顯好轉,雖然言語上沒有相信趙羽,但神情卻溫和了許多,他不敢去賭。
“請城主大人放心,在下絕無虛言,如果辦不到,願提頭來見。”
趙羽拱了拱手,就算自己沒辦法勸退薛崇,但只要張遼一出面,薛崇不退也得退,但真到了那個地步,趙羽在方遠城的交情算是完了。
林琰峰眉頭舒展了一些,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他不敢保證趙羽到底是真的去勸退薛崇,還是給薛崇通風報信,透露浦城防衛情況。
但若他不答應趙羽的請求,自己便是斷送了一個兵不血刃拯救浦城的機會,兩難之間,林琰峰一時不好抉擇。
“好!既然小友有如此魄力,那林某就成全小友,立馬派人護送小友前往方遠城軍營,那麼,我浦城上下百萬人的性命就交到小友手上了,林某在此,拜謝!”
說着,林琰峰便是拱手就要鞠躬,趙羽當然是連忙攔住,一個城主給自己鞠躬,傳出去可不會是什麼好名聲。
不得不說,林琰峰這個人思維縝密,懼怕趙羽投敵,說是派人護送,其實也就是監視,不但如此,更是以浦城百萬條人命要挾,讓趙羽的肩上擡着一挑重擔,讓趙羽的良知迫使他不會去背叛浦城。
“城主大人這是做什麼,我同樣算是半個浦城百姓,自然誓與浦城共存亡,不過這護送就不必了,免得薛崇起疑心。”
趙羽扶起林琰峰,抱拳說道。
“那怎麼行,小友你是爲了我浦城才甘冒風險,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沒辦法向樑緒和浦城百姓交代,這護衛,必須得帶。”
一聽趙羽拒絕護送,林琰峰臉上的神情也是微變,如果趙羽一再推辭護送,他林琰峰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有可能禍害浦城的人。
“要是城主大人執意認爲在下是去投靠薛崇,不妨在趙某身上設下禁制,隨時掌握趙某性命,以防有變。”
趙羽雙眼微眯,不是他怕林琰峰監視他,而是真帶人去的話,薛崇不會說什麼,但保不準五萬方遠城軍不會做出什麼,那到時候又要他怎麼解釋。
“呵呵,小友哪裡話,林某也是擔心小友安危嘛,既然這樣,護衛不帶也罷,只求小友救我浦城一命。”
被趙羽道出了內心真正的想法,林琰峰也是尷尬地一笑,神色鄭重地再次鞠躬,似乎真的是爲着浦城在乞求趙羽。
其實,就算林琰峰設下禁制,不說他根本沒打算叛變,就是有張遼在,什麼禁制可以控制他?
但是,如果林琰峰真做得如此過分,不近人情,趙羽也會勸退薛崇,但需要他林琰峰付出什麼代價,便是趙羽說了算了。
“城主大人不必行此大禮,實在是折煞在下。雖然我可以勸退薛崇,但也需要麻煩城主大人一些事情。”
趙羽拱手說道。
聽到趙羽這話,林琰峰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輕蔑,覺得趙羽果然是爲了自己的私利才說出勸退薛崇的話。
“請講。”
雖說林琰峰心中有了不屑,但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無論趙羽是不是小人一個,也不能肯定他不能勸退薛崇。
“請城主大人務必答應在下的一個建議,那就是即便方遠城退兵,我們也必須要找出殺害方遠城士兵的兇手,給方遠城一個交代。”
趙羽可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草草了之,那樣不止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對不起薛崇,對不起第三軍的弟兄們。
無論是不是浦城人下的手,該抓的還得抓,該殺的也一定要殺。
“就這樣?”
林琰峰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樣的話,好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城主大人做不到?”
趙羽反問一句。
“小友放心,既然你不說,我也一定會盡全力查明真相,做這件事的人,不止殺害了十名方遠城士兵,更是讓我浦城大難臨頭,實在是罪大惡極。”
林琰峰拍了拍胸膛,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有誰在浦城周邊殺人,浦城也犯不着招惹來方遠城這麼一個洪荒猛獸。
“那好,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
趙羽點了點頭,在林琰峰的親自護送之下,出了浦城大門。
看到兩人似乎達成某種協議,樑緒都有些暗暗吃驚,看來這個趙羽不止是天資過人,更是前途無量啊。
“如果他真成了我樑家的女婿,加上我兒樑顧,樑家還用在乎其他三個家族嗎?到了那時,恐怕連城主府都會有所忌憚。”
樑緒低聲自語,眼中精芒閃過。
趙羽出了浦城,向東一路疾行,大概走了五公里的距離,便是看見了方遠城安扎的軍營。
本來趙羽當日看到第三軍的軍營已經很是驚訝了,如今再看看方遠城五萬軍隊的軍營,可真不是三千人軍隊可以相比的。
軍營前後左右都是蔓延開了四里多的地盤,營中更是崗哨四立,嚴陣以待,沒有絲毫因爲人數的關係而混亂的痕跡。
“轟轟!”
趙羽剛剛離軍營還有一里的距離,左右和前方便是衝出來一支有着上百騎兵的軍隊,把他給圍地水泄不通。
“肯定是浦城的探子,抓起來給城主帶回去!”
其中,一個將領模樣不容趙羽分說,揮手便是讓手下的人把趙羽給綁了起來。
雖然趙羽做過第三軍副統領,但畢竟只有七天,第三軍也不是每個人都認識趙羽,況且,這次薛崇帶來的人第三軍只算少數,這些人不知道他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趙羽本來就是見薛崇的,當然沒有必要反抗,不但不需要人帶路,甚至還可以不用步行,一舉兩得。
“哦?浦城還敢派探子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大膽的傢伙?”
趙羽被綁到一處營帳不久後,便是聽到從營外傳來的驚咦之聲,這個聲音趙羽很熟悉,是薛崇到了。
“小羽!?”
當看到趙羽的一剎那,薛崇頓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完全沒有想到方遠城一別之後,會在這裡,而且是以統帥和囚犯的身法遇到趙羽。
“呵呵,城主大人,別來無恙啊。”
趙羽靠在柱子上,笑着說道。
“我說你們怎麼搞的!第三軍副統領趙羽你們都不認識嗎!?”
薛崇愣了一會,隨即怒吼着四周的手下,報出了趙羽的身份。
“啊!?趙副統領!?可小的明明看到他是從浦城出來的啊?”
面對薛崇的斥責,那位將領也是申辯道。
“從浦城出來?小羽,這是怎麼回事?”
薛崇快步走到趙羽面前,蹲下身子親自給趙羽鬆綁,問道。
“城主大人別急,一會我再慢慢告訴您事情的來龍去脈。”
鬆了綁,趙羽活動活動了身子,看了看周圍的士兵。
“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薛崇心領神會,撤退了左右。
“神神秘秘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薛崇擺了擺手說着。
“其實我離開方遠城後,一路修煉,便是想到浦城休息一日……”
趙羽把從自己浦城,再到方遠城起兵之間的事都毫無保留地講給了薛崇,目的就是打消薛崇的疑惑。
“哈哈,沒想到小羽你豔福不淺啊,方遠城那邊一個楊尹,浦城這裡一個樑曉詩,我可是聽說在趙家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趙靈兒啊。”
薛崇大笑了兩聲,拍着趙羽的肩頭說道。
“呵呵,這些小事就不勞城主大人記掛了,其實不瞞您說,我這次來就是爲浦城而來,請求城主大人您暫且退兵的。”
趙羽也是笑了笑,說出了來的目的。
可沒想到一直看好趙羽,性情爽快的薛崇卻是在聽到趙羽的話,臉上笑意全無,勃然大怒,一股如同猛虎下山的氣勢瞬間在他身體裡醞釀待起。
“就算是小羽你爲他們求情,我薛崇也不能對不起方遠城的兄弟!這個兵,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會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