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還不快快住手！”
識海之內，張遼的咆哮響徹八方，而在他的手中閃閃發亮的赫然正是前者所會的最強禁制，九元真靈印！
“張遼，事到如今你以爲還能用它封住我嗎？做夢！”
另一邊，承受張遼低吼而更加憤怒冷笑的乃是一團人形黑霧，倘若細細端詳便會發現這道黑影竟是和趙羽的體型並無太大的差別。
對於黑影的話張遼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畢竟這樣神智極高的煞靈他也是第一次見，甚至或許已經不能再稱呼他也會煞靈。
“的確，你可以不怕我，到你應該怕他。”
張遼嘴角微翹，偏頭看了看身旁的趙羽靈識，緩緩說道。
“他？我怕他？呵呵，你怕不是老糊塗了吧，張文遠！”
黑影不屑地望着趙羽，低聲冷笑道。連修爲高深莫測的張遼自己尚且不懼，何況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是嗎？你不怕我？我看你對我的肉身似乎很感興趣，我真的很想知道，要是我自毀的話，你會怎麼樣？”
趙羽兩手抱胸，漠然地對視着黑影，拍了拍自己額頭緩緩說道。
“威脅我？自毀肉體你也好不到哪去，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看誰笑到最後！”
雖然黑影如此狠狠說道，但這也是他露面以來首次惱羞成怒的模樣。
“既然你能窺探我的記憶，那你應該知道，撇開師傅和前輩不說，我還有一個三生道人的師尊，還有一個掌門人的主上，重鑄肉身並不難。可你恐怕就不一樣了，沒有肉身作爲軀殼，你說你會不會……”
趙羽不緊不慢地向前踏出一步，擡頭望着黑影，輕聲說道。
“煙消雲散。”
雖然此刻的趙羽面不改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但他卻是明白，自己纔不會傻到爲了除掉這來歷不明的煞靈而自毀肉身。
如果重鑄肉身真的那麼簡單，張遼馬良就不會到現在也沒讓他去辦，言衡也不會說復活江景困難重重了。
退一萬步說，趙羽現在的肉身可是他足足歷經一年多的時間配合戰體靈液以及各種丹藥戰鬥千錘百煉而成。而也只有這副肉身才能支撐自己施展龍吟一線天乃至鬼煞龍吟。一旦失去肉身，趙羽的戰力恐怕至少也會損失五成以上。
趙羽在賭，賭黑影怕死，賭他不會和自己硬碰硬，更不敢與自己魚死網破！
“行，你贏了。”
沉默許久，黑影才無奈地攤了攤手，衝着趙羽點頭說道。
“你想怎麼樣？”
“把身體還給我，聖武結束之後我會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
趙羽似笑非笑地朝着黑影揮了揮手，他一向都不是願意吃虧的人。
“好，我等你。”
黑影沒有推辭拒絕，而是搞怪得挑了挑眉，轉身便是準備離開。
“你，到底是誰？”
黑影消散的剎那，趙羽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
縱然下半身已經完全消散，聽到趙羽的急問，黑影仍舊是耐心地慢慢回過頭來，此時的他臉龐之上已不再是朦朧的黑霧，而是……趙羽！
“不就是你嗎？呵呵……”
詭異的笑聲之中，黑影便是徹底消失在了趙羽眼前。
“夠了！”
“弟子領命。”
恢復自主意識的趙羽朝着半空中的長老拱手一拜，慢慢倒退數步，而在他面前的薛仕哪還有半點人樣，身軀之上不僅無數骨骼血淋淋地刺穿皮膚肉體凸出，甚至手腳都是徹底扭曲變形，整個人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吊着了。
這樣的傷勢，如果沒有靈丹妙藥輔助，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日後修煉什麼的便不用想了。
縱然是經歷過無數殺伐的趙羽望見薛仕的模樣都忍不住想要噁心嘔吐起來，不過好在礙於所有弟子都看着，才使得他給硬憋了下來。
“嘔！”
“噗！”
“咕！”
不過觀看席上那些自幼便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子弟卻是沒有趙羽這般強橫的耐力，一個接着一個嘔吐起來，即便少部分稍有定力的弟子也是強嚥着唾沫，掙扎地移開了視線。
“既然聖武已畢，老夫就不逗留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自己料理吧。”
高臺上的至高四長老長袖輕拂，話完便是一躍踏上擂臺，先是陰沉着臉冷漠地瞪了仍保持埋頭拱手的趙羽一眼，隨即便是掀起陣陣颶風捲着薛仕離開了聖武域。
“恭喜恭喜，趙羽，從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普通的陰殿弟子，而是能夠與我等平起平坐的陰殿聖子。”
四長老離開之後，其餘四名長老也是相繼走上擂臺，衝着趙羽道賀。畢竟陰殿聖子的身份所代表的可是全部的陰殿弟子，嚴格來說，後者在陰殿的地位僅僅只低於陰殿中樞長老院，甚至比外閣長老院還要尊貴。
“多謝諸位長老，都靠諸位長老的公平公正弟子才能奪得聖子之名。”
趙羽迴應地朝着四名長老抱了抱拳，如今的他已是不需要再恭恭敬敬地拱手拜見。
“不過聖子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代表的是整個陰殿，除了道武之前不能成爲陽殿弟子外，還要時時刻刻謹言慎行，不能被別人找到機會嘲笑我們陰殿。但要是哪一天聖子遇上麻煩，整個陰殿同樣能夠成爲你的最強助力！”
性情火爆的主持長老拍了拍趙羽肩頭，鄭重地囑咐道。
“趙羽明白！”
趙羽點了點頭，抱拳應道。
“等到長老會議結束，聖子的各項適宜我們會派人通知你的。”
“多謝長老提點，趙羽告辭。”
因爲幾名長老都在臺上，其餘弟子就算想要前來示好也不敢亂了位次，只能要麼衝着趙羽略顯恭敬地點頭，要麼就是微微躬腰抱拳之後緩緩離開。
趙羽進入宗門僅七個月，許多弟子都還從未與他打過照面，甚至一些長時間閉關的弟子都沒有聽說趙羽這個名字。但如今不止所有陰殿弟子知曉了前者名號，陽殿的聖子更會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畢竟下一屆道武也只有六年時間不到就會開啓。
陰陽聖子之戰纔是輪迴道最引以爲傲的驚世大典！
正如江景告訴過趙羽的話，道武只有陰陽聖子兩個人能夠參與，不過前者理解錯誤的是，並非兩個人，而是隻有兩類人能夠參與，陰殿聖子和陽殿聖子。
聖武三年舉行一次，道武十年舉行一次，每一屆道武都有共六名陰陽聖子參加，一對一決出勝負之後，勝的三名聖子將會成爲準道子去執行至高長老院定下的任務。而失敗的三名聖子可以選擇進入陽殿或者陰殿從頭來過，也可以選擇成爲外閣長老，如果有幸還能夠一步一步晉升成爲至高長老院的一員。
不過這些對於現在的趙羽來說都不重要，因爲它們還太遙遠，前者此刻急切想要弄清楚的是自己體內的那道黑影！
由於聖子的身份還未正式成立，趙羽目前還是隻能居住在陰殿弟子所在的清心院。
“你可以現身了。”
利用真氣幻術封閉整個屋舍之後，張遼馬良立於門前，趙羽則是靜坐於牀榻之上，漠然說道。
但奇怪的是，許久之後房間內卻是沒有絲毫動靜，隨着時間漸漸過去，趙羽的神情愈發難看起來。
“不行不行，沒有你的降靈我可出不來。”
正當趙羽身軀微微顫抖，就要勃然大怒之際，黑影宛如故意使壞一般，粲粲的詭笑之聲驟然便是響了起來。
“哼……”
聽到黑影的話語，趙羽頓時兩眼微眯，輕哼一聲，不緊不慢擡起了右臂。
“我相信你能感知到外界的事，既然不想出來我也不會強迫，接下來的事你也用不着參與了。”
說着趙羽掌心之中赫然已是凝聚陣陣白光，剎那間便是照亮整個昏暗的房舍。
“出來了出來了。”
不敢斷定趙羽會做出什麼的黑影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現出了身形，只不過他依舊還是保留着前者的模樣。
“你就不能換張臉？那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對於黑影肆無忌憚盯着自己相貌的趙羽冷眼望着前者說道。
“是可以，但我爲什麼要換，我說過，我就是你，並沒有糊弄你，甚至可以說我就是由你孕育出來的第二分身。”
黑影淡然地朝着趙羽握了握拳，那些稀鬆分散的黑霧便是驀然聚攏，使得他的身軀看起來更加真實了些。
“呵，我孕育的？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黑影的說辭趙羽沒有一個字相信，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大個兒子。
“我的身軀到底是由什麼東西構成你不會不知道吧，而它們難道不是出自你的體內嗎？”
對於趙羽的冷笑黑影頭一次沒有再反駁或是妥協，而是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煞氣？”
趙羽眉頭微皺，輕聲說道，而隨後看見黑影默默點頭的他頓時嚴肅了起來。
“再說清楚點！”
趙羽緩緩從牀上站了起來，一步跨到黑影身旁，低聲喝道。
可黑影卻是反覆無常，剛剛勾起趙羽的興趣便是又隨意地坐到了木桌之上，嘴角微翹，神情略顯貪婪地直勾勾望着後者。
“不如我們……互換情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