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小九兒

內院之中,老乞丐大開殺戒。

小七從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老乞丐,他那條瘸腿都能把人踢死,小七親眼看到老乞丐把人踢飛,被踢飛的黑衣人胸口都下陷了。

嘩啦!

等內院的黑衣人殺的差不多的時候,那燃燒的宮殿徹底倒塌,殘餘的宮殿材料帶着火焰,自此瘋狂的鬆散開來,直接落入王府內院。

王府之中,丫鬟太監全都四散而逃,許多建築都燃氣大火,煙霧隨着火光蔓延開來,即便是躲着的小七都忍不住大力咳嗽。

終於,老乞丐殺死了最後一位黑衣人,但是王妃的臥室燃起大火,老乞丐紅着眼睛,滿身是血就要衝進去。

這時候小七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老乞丐的大腿。

“老乞丐,不能在進去了,你會被燒死的!”小七大叫道。

老乞丐近乎本能的就要把小七甩出去,但是聽到小七的聲音,他神色有些清明,收起了力道,用嘶啞的嗓音道,“鬆開!”

“我不鬆開,我不會看着你送死的!”小七叫道。

老乞丐看着燃燒的屋子,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之色,他抓起小七的手臂,就要把小七扔出去。

“她已經死了,老乞丐!”小七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哇哇大叫道,“王妃死了,但是小公主還在呢!”

小公主?

是了!

老乞丐死去的心,漣漪頓生,眼中都有了光彩。

沒錯,王妃雖然離開,但她唯一的女兒還活着,不能讓小公主落在那羣黑衣人的手裡,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小公主!

老乞丐有了心氣,他用力把小七抱起來,腳步一瘸一拐,飛快的衝向了別院,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整個屋子都被火焰燃燒。

逍遙王妃在火焰之中,和屋子一起化作了灰燼。

小七腦袋暈乎乎的,他被老乞丐夾在腋下,整個人上下顛簸,頭上的乞丐帽都掉了。

他看不見四周的情況,只有大火的熱浪,還有無盡的煙氣,讓他呼吸困難,耳邊還有廝殺聲,但逐漸的遠離。

等他好不容易看清周圍的環境時,他的面前多了一位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大概八九歲,梳着童子髮髻,穿着華麗的絲質小長裙。

小七悲催的發現,自己依然掛在老乞丐的身上,只不過這次被迫趴在老乞丐背上,而小丫頭則被老乞丐一手抱在懷裡。

小七能看見小丫頭的臉,她面無表情,眼中充斥着哀傷,雖然看起來依舊很可愛,尤其是挺翹的鼻子和大大的雙眼,但是……

她此時看起來非常的可憐!

老乞丐呼吸平穩,瘸腿並沒有影響速度,他帶着兩個孩子衝出了王府,並沒有回到乞丐窩,而是前往南城門。

此時,整個逍遙城,都被王府的大火所驚,偌大的逍遙城早就亂成一片,誰也不會去注意街面上的乞丐。

逍遙城城南,老乞丐抓着兩個孩子,躍進院牆內。

院內一片漆黑,這裡本就沒有人居住,老乞丐把這裡當做了自己臨時的乞丐窩,並且在花園裡還埋了一點東西。

把小七扔在地上,老乞丐小心的把小公主放下來。

小七揉揉摔成八瓣的屁股,

小聲道,“老乞丐,她就是小公主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老乞丐說着,看了過來,“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換上,在把她的臉塗花,弄散頭髮!”

“啊?”小七愕然的看着他。

小姑娘粉雕玉琢,一看就是是貴人家的子弟,但既然落難,少不得要扒掉一身名貴的衣服,把白嫩的臉塗黑,最好披頭散髮,當做啞巴,讓人看不出性別,逃亡之中,女孩子總有不便。

小七很聰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當下就解開了自己的乞丐服,扔給了小丫頭,雙手也在泥土裡摩擦兩下,而後印在小丫頭臉上,他低聲道,“以後你就不能說話了,不過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小丫頭沒有吭聲,彷彿早就接受了一切,她一言不發的脫掉面上的小長裙,抓住小七的乞丐服就穿在自己的身上。

小七身體偏瘦弱,本就大一號的乞丐服穿在小丫頭身上更大了。

老乞丐把老早準備的東西挖出來,來到了兩個孩子身邊,而後順手把小丫頭身上的乞丐服給弄髒,在把小丫頭身上的首飾用她的小長裙捲起來,埋在了泥土裡面。

小七光着膀子,摸進了黑黝黝的房間裡,而後捲了一塊幕布在身上,抽了一根繩子,就把身上的不快給綁的緊緊。

“老乞丐,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小七問道。

“你們在這裡待一會,我去給你們找吃的,等天亮後,我們一起離開。”老乞丐說完,看向小七,“好好照顧她,明白嗎?”

“我知道了!”小七點點頭。

老乞丐拍了拍小七的肩膀,而後快速的離開。

“那麼大力幹什麼?”小七揉揉肩膀,拉着小丫頭坐在階梯上。

小丫頭一言不發,看起來就像是個木頭人。

小七手掌在她面前晃動,小丫頭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小丫頭……不對,你現在是小乞丐,不能這麼叫,”小七手掌託着下巴,“以後叫你小九兒好了!省得被人發現你是女孩子。”

乞丐窩裡的乞丐,大多是老乞丐取名字的,小七跟着老乞丐最久,排行第七,所以一直叫小七。

其他的小乞丐們,還沒有這個榮幸呢!

全都是叫什麼狗蛋、驢蛋、毛蛋什麼的。

小九仍然不說話,但是忍不住伸出手在身上撓起來,小七可不認爲自己的衣服裡有蝨子,他的乞丐服很乾淨的。

一定是有蚊子了!

小七想了想,突然竄出去,摘了幾個葉子,而後擺弄成扇形,抓在手裡,對着小九扇動,微弱的風驅趕了蚊子,讓小九輕鬆不少。

兩人等到了天邊肚白,老乞丐纔回來。

他拿着兩隻燒雞和幾塊糕點,還有兩個水壺趕了過來。

小七注意到老乞丐換了衣服,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更加破舊而且非常髒,但是沒有了鮮血,看起來順眼很多。

老乞丐把燒雞和糕點放在了小九的面前,“吃吧!吃完了纔有力氣跑路,我會把你送去石雕城,讓你見到外公的!”

小九聽完,默默的拿起糕點,撕扯了一個雞腿,小口快速的啃了起來,她看起來餓極了,吃的非常香,讓小七看的流口水。

一直等小九兒吃不下,老乞丐才把剩下的燒雞和糕點遞給小七。

小七細嚼慢嚥,速度卻飛快,根本不嫌棄。

吃完又喝了兩口水,打了個飽嗝,小七才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老乞丐沒吃,他在院子裡四處走動,抹除了地面上的腳印和痕跡。隨後,他帶着小七和小九,進入了房間裡。

“老乞丐,我們要幹什麼?”小七問道。

“別說話!”老乞丐呵斥道。

小七立馬閉口不言,小手拉着小九兒,跟在老乞丐的身後。

不一會,老乞丐點亮蠟燭,漆黑的房間裡才被照亮。

老乞丐腳步不停,帶着兩人來到了一間臥室裡,熟練的鑽進臥室牀榻下面,也不知道暗動了什麼機關,牀榻發出了悶響。

“快進來!”老乞丐低聲叫道。

小七推着小九,兩人一前一後的鑽了進去。

牀榻之下,是一個比水桶略大的洞口,老乞丐就站在洞口內部,手裡的蠟燭火光微弱,緊緊能看清洞口的石階。

老乞丐單手把小九兒拉扯進入洞口,又把小七也拉進去,隨後身體一矮,把洞口遮蓋,讓兩小跟在自己後面前行。

這是老乞丐挑選的臨時乞丐窩,之所以選這處宅子,就是因爲宅子裡有一條直通城外的暗道。

天幸逍遙城擴建的時候,並沒有從南城開始,否則的話,這條暗道根本無法使用。

暗道常年沒有使用有些潮溼,兩米高的空間,讓整條暗道非常的壓抑,如果不是有微弱的燭光,即便是小七都感覺胸口發悶。

小九緊緊的握着小七的手,俏臉依舊平淡,但清晰的呼吸聲和充滿汗水的手掌,都表明她此時的緊張。

“沒事的,小九!”小七對着她笑道。

“什麼小九?”老乞丐走在前面問道。

“我給小公主取的名字,叫小九兒!”小七道。

“她有自己的名字!”老乞丐話語間有些不悅。

“可她現在是乞丐,”小七道,“就應該有個乞丐名。”

老乞丐沉默下來。

小九就小九吧!

反正不是什麼難聽的的名字,而且小七說的也很正確。

只是……

“臭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

小七像個鵪鶉一樣,立馬不出聲了。

他此時纔想起老乞丐在逍遙王府大開殺戒的場景,心中隱約有些發冷,下意識的把小九的手握的生疼。

小九默不作聲,卻擡手咬在了小七的手背上。

嘶~

小七抽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老乞丐腳步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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