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晴帶着禮物,以及隨從六七人,快馬加鞭的趕至神都,還未找好客棧,便見識到了純元子掌推錦月樓的大戲。
她此時正坐在馬上,昂首看着錦月樓上的純元子,進入神都的時間有些晚,靠近錦月樓之時,正巧錢慶建衝上錦月樓。
本以爲,純元子會敗北,畢竟錢慶建老者模樣,想來是老江湖,卻不想被一掌拍落,更沒想到此人居然是魔宗幽冥一脈長老。
而轉瞬,花間一脈的長老也敗北,讓唐雪晴驚歎不已,誰知那錦月樓上的純元子居然說出那番話來,更讓她感到震驚。
“有技癢者,儘管出手,小道奉陪到底!”
淡然的聲音之中透着堅定,落在唐雪晴的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轟然,眼前這位無量宗大師兄,難道要挑戰天下高手不成?
“這便是大宗門弟子的心胸氣度、信心底氣嗎?”唐雪晴看着獨自站在錦月樓樓頂的純元子,內心微微苦笑。
捫心自問,這種邀戰天下的行爲,她根本做不出來,即便是心中高傲,卻也不得不承認,宗門弟子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其實,這種感慨,又何只是唐雪晴,圍觀的所有江湖人士,全都安靜沉默,他們看着純元子的身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江湖人士可以沉默,但錦月樓絕對不能沉默,否則錦月樓今天的臉是真的要丟盡了,往後還如何在神都立足下去?
所以,純元子這話說完沒多久,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屋頂。
“在下柳飛花,領教純元道兄的高招!”
年輕的面孔,左手拿着刀,刀鞘看起來毫不起眼。
純元子卻眯起了眼睛,看着飛躍而來的柳飛花,開口問道,“魔刀一脈,當代真傳柳飛花?右天王柳擎天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叔!”
柳飛花一步落在錦月樓的樓頂,看着純元子認真道,“家叔柳擎天死於海戰,至今爲止都未找到兇手,純元道兄有何建議?”
“此事,無量宗曾經告知過錦月樓,”純元子眼皮低垂,“今日即是討教切磋,便不提這些事情。”
“好!”柳飛花沉聲道,“只是,柳某出身魔刀一脈,刀出必定見血,切磋之言不合適,不若生死戰?”
“生死戰?”純元子眉頭一挑。
“道兄若是有所顧忌,可直接退去,柳某也不希望被無量宗所嫉恨!”柳飛花面色淡然的說道。
純元子聞言,颯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請出刀!”
“純元道兄可是說真的?”柳飛花躍躍欲試。
“自然!”純元子輕聲笑道,“既然是生死之戰,生死有命,你若身隕於小道之手,也不知魔刀一脈是如何反應?”
“手提魔刀,便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柳飛花開口說道,“魔刀一脈,唯心爲刀,一切恩怨,自刀上了結!”
“那便出手吧!”純元子開口說道。
柳飛花沒有猶豫,立馬抽刀朝純元子斬了過去。
刀纔出鞘,刀芒就衝了出去。
一縷縷刀芒,匯聚成一道刀影,倏忽之間就劃過純元子的身邊。
純元子只是腳步轉動,腳下的樓頂就有三分之一塌陷。
他頓時皺眉,還沒出手,三丈長的刀氣就砍了下來。
“芒在氣先,意在氣後!”
“刀中三味,火候不錯!”
純元子輕聲說着,揚起手上的長簫,翎音長簫迸發劍氣。
劍氣和刀氣碰撞,強勁的氣浪擴散開來,地上觀看的衆人,全都被勁風吹動衣服,還沒等他們閉上眼睛,刀氣和劍氣直接擴散。
純元子和柳飛花,一個用長簫作劍,一個用刀化魔,兩人以錦月樓樓頂做戰場,就此纏鬥起來,兩人並沒有收着,刀氣、劍氣溢散開來,周遭的屋頂之類全都受到衝擊。
騎着馬兒的唐雪晴,也忍不住拉着繮繩,讓馬兒後撤,她雙目一動不動的看着空中的戰鬥,全然沒有離去的想法。
距離錦月樓外一條街上,寒霜道長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檐之下,她身邊站着兩個老頭,穿着樸素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僕人。
“魔刀一脈的種子啊!”
“就這樣讓他去送死?”
寒霜道長看着錦月樓上的戰鬥,開口問道。
“陛下要清理魔宗四脈,攘外必先安內,”左邊一位面色冰冷的老者開口道,“就算是成就宗師的種子,若不能爲帝主所用,也是該死!更何況,魔刀一脈都是些瘋子,清理掉也沒什麼。”
“寒霜道長何必佔了便宜還賣乖?”右邊一位老頭開口道,“此事,本就是帝主給純元子揚名所用,也是帝主答應之事,說到底好處都歸你們,何必假惺惺的說這話?”
“是寒霜的錯!”寒霜道長微笑道,“只是沒想到魔宗會這般果決,也沒想到女帝竟然會有這種手段。”
“道長沒想到的事情還多着呢!”左邊老者說道,“魔刀柳飛花身隕之後,此次挑戰就此結束了,希望你們無量宗能說到做到。”
“這是自然,無量宗以誠信聞名天下!”
寒霜道長笑道,“也請回稟女帝,不要讓她忘記答應的事情。”
兩位老頭沒吭聲,只是齊齊拱手,而後轉身消失不見。
寒霜道長沒有在意,她雙目看着錦月樓上的純元子,嘴角掛着笑容,此次純元子出手,揭露錦月樓的真面目,同時揚名天下。
這一切都是宗門的計劃,更多的交易在暗中進行,作爲大師兄的純元子並不知曉,也不需要他知曉。
有寒霜道長在,神都之中,就沒有先天宗師敢出手。
所以,即便是生死戰,寒霜道長也是一點都不擔心。
錦月樓樓頂,魔刀破空,體內真氣催發到極致,柳飛花雙目之中殷紅一片,手中長刀黑色的刀氣無比濃郁。
“血海無牙!”
柳飛花怒吼一聲,手中長刀上壓縮到極致的刀氣驟然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