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丁筱瀟總是早早起牀做好早餐。等顧念白和孩子們起牀時,丁筱瀟早已經準備妥當,在搭公交車趕往公司的路上了。
晚上,顧念白不再早早回家,偶爾回來的早一些,也多是吃了晚飯的。久而久之,丁筱瀟不再爲他留晚飯。顧念白回來,多半是一頭扎進二樓的書房,再出來回到臥室時,丁筱瀟已經洗漱完畢上牀睡覺了。
就連吉祥和如意都能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在彼此迴避着對方。兩個孩子也第一次感受到家庭冷暴力給她們帶來的危機感。
“吉祥,你說爸爸和丁阿姨這是怎麼了?”如意躺在牀上,摟着心愛的布偶熊,怎麼也睡不着,她扭頭問鄰牀同樣睡不着的吉祥。
“大人就是愛鬧彆扭唄,沒完沒了的煩死人了!”吉祥焦躁不安地撥拉撥拉了頭髮,硬聲硬氣地說:“如意,你少多管閒事了!”
如意往被子裡縮了縮腦袋,把布偶熊摟得更緊了,她的聲音悶悶的,帶着責怪:“肯定都是因爲你跟爸爸說丁阿姨的壞話,他們纔會鬧彆扭的。”
“如意!我什麼時候說她的壞話了?”吉祥氣得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威脅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過去撕爛你的嘴!”
如意也不甘示弱地坐起來,爭辯着:“我沒有胡說,難道那天不是你告訴爸爸的嗎?說丁阿姨和美子阿姨見面後就不高興?你根本就不知道丁阿姨是不是因爲這件事纔不高興的,就亂說!都怪你!”
“本來就是!我纔沒有胡說!她就是因爲這個纔不高興的!”吉祥嘟着嘴氣呼呼地瞪視着如意,“如意,她給你什麼好處了?讓你爲她說好話?你還想不想要媽媽了?”
如意垂了眼眸,聲音低低弱弱:“我想媽媽……可是,丁阿姨真的對我們很好……”
“是,她看起來是很喜歡我們,誰知道她心裡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們?爸爸交往過的那幾個女人,哪一個不是一開始對我們很好?最後還不都
是狐狸露出了尾巴,假惺惺的變了嘴臉?”
“不,”如意搖頭,“丁阿姨和她們不一樣的。”
“就因爲她幫我們做飯,給我們買喜歡的玩偶,還有誇獎你畫的畫好?”吉祥反問着,也是自問:“她纔來多久啊,我們就要承認她嗎?那我們的媽媽回來了怎麼辦?她就是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媽媽!”
如意低下頭不說話了,是啊,她再好也不是她們的媽媽。如意真的很喜歡丁阿姨,可是她更想要媽媽回來。她們隱約也都明白,丁阿姨和媽媽,是隻能選一個的……
丁筱瀟半夜內急醒來,聽到耳邊男人熟睡的輕鼾聲,她沒有開燈,隨便摸了件衣服披了,匆匆翻身下牀,躡手躡腳摸索着走到門邊。牀上男人的鼾聲停了下來,丁筱瀟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黑暗的角落,纔開門閃身去了衛生間。
回來時,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丁筱瀟依舊步子輕輕,很容易就走到了牀邊。丁筱瀟翻身上牀,徑直落入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裡,乍驚之下,丁筱瀟“啊”的一聲短呼,身子瞬間僵的繃直。
“別怕,是我。”顧念白有些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與此同時,他的雙臂也繞了上來。
丁筱瀟掙扎着無果,壓低的聲音裡暗含着怒氣:“顧念白,你搞什麼鬼!”大晚上的玩詐屍,好玩嗎?
顧念白低沉地笑聲隱忍難耐,他鬆開束縛讓丁筱瀟躺回被窩,只是他的雙手依然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肯挪開。顧念白湊近過來,“筱瀟,我想你了。”
“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神經啊!”丁筱瀟沒好氣地嚷了一句,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悄悄上移,在自己胸前遊走。不覺臉一熱,丁筱瀟有些發慌,腦子一衝一腳就踹了出去,剛好踹在顧念白的小腿處。
“嘶——”顧念白忍痛揭發:“顧夫人,你謀殺親夫啊!”一雙不老實的大手卻不肯輕易放棄,繼續移走着。
丁筱瀟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顧念白,你到底發得哪門子的瘋?!”
顧念白的頭倚在丁筱瀟脖頸處,聲音磁性誘惑:“筱瀟,我們講和吧,好不好?
我真的很有誠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丁筱瀟把頭扭到一邊,試圖擺脫他的誘惑,她的聲音硬梆梆的,“原諒你,可沒那麼容易!”哼,誰知道這些天他在搞什麼毛線,整天和她玩捉迷藏的遊戲,有話也不肯直說,悶葫蘆一個!她纔不會輕易就原諒了他!
不管怎麼說,顧念白能主動低頭,已經是很難得了,丁筱瀟也明白。但作爲女人嘛,還是該保最後的矜持與傲嬌,她難免有些怒火未消。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可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更不是他的依附品。
當然,他既然已經主動認錯,有了良好的悔改表現,丁筱瀟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微翹了起來,還算他有點良心。
察覺到懷裡人的身體慢慢柔軟下來,顧念白意識到這女人的氣應該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只要再接再厲就一定可以攻克這座看似堅固的城堡。
“顧夫人,爲了彌補你的損失,不如爲夫肉償你?”顧念白難得像個無賴般死乞白賴纏了上來。
“討厭!”丁筱瀟嬌嗔一聲,倒也沒有什麼劇烈的反對。
顧念白一個咕嚕爬起來,打開牀頭燈,俯身趴到牀頭櫃上拉開抽屜就開始翻找起來。丁筱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糊塗了,心想這傢伙大半夜的又是玩得哪一齣?
當丁筱瀟看清顧念白手裡拿着的東西,一股無名怒火再次燃起!丁筱瀟大力一腳踹了出去,一腳將顧念白踹下牀去!
“顧念白,你去死!”丁筱瀟怒吼一聲,翻轉身子拉了被子矇頭就睡,壓根不管被她一腳踹下牀的顧念白死活。
顧念白坐在牀下,呆坐了幾十秒,還是想不明白丁筱瀟爲何突然又生氣發作。他看了眼手裡攥着的草莓味TT,一頭霧水,她這是怎麼了?他記得她很喜歡草莓味的啊。
顧念白哪裡會想到,自己的舉動已經觸動了丁筱瀟敏感的神經。埋頭躲在被子裡的丁筱瀟眼淚流了下來,每次愛愛他都會戴套,他就如此不想和她她要一個孩子嗎?還是說,在他的心裡,仍舊潛意識裡爲那個女人保留着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