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孔老頭笑了笑,“倔有時候代表着一個人爲人處世的原則,我覺得挺好的。孔律師,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關於案子的情況歡迎您隨時傳喚我。還有,如果需要什麼跟蹤調查的,您儘管吩咐啊!要知道,您雖然是辯證高手,但是,那些個歪門邪道還是我們這些小青年比較在行,哈哈哈......”
說完,我對着孔老頭眨了眨眼睛,他不停地朝我揮手,示意我趕緊有多遠滾多遠。當我走出他的辦公室,經過助理臺的時候,正好看到穆池的那一頁雜誌還敞開在那裡。我見助理不在,便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拿起一旁的裁紙刀,三兩下便熟練地挖下那雙眼睛。
看着手中的小紙條,哼着小曲兒,心情愉悅地把穆池的一對眼睛扔到了垃圾桶裡。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趕緊朝着電梯方向奔去,當電梯門剛剛合上的時候,我便聽到了一陣陣來自於孔老頭的助理的怒吼聲,“誰幹的?這到底是誰幹的?”
我心情更加的愉悅了,一個人在電梯裡對着攝像頭各種笑,不過,當我一出事務所的大門,看到依靠在我車子身旁的兩個大男人的時候,我就笑不出來了。我猛地一按遙控,“嘀嗒”一聲嚇得那兩個搔首弄姿地靠在我車上聊天聊的正歡樂的男人一跳,趕緊彈起來看着遠方臉色不善的我。
張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鄧啓越在那不停地咳嗽,示意他先開口,張旭又用手勢比劃着讓他先開口。兩人正在那可勁兒地學習着孔融讓梨的精神的時候,我已經走過去,一把拉開車門,直接撞在某猥瑣男的屁股上。
張旭一邊捂着被撞疼了的臀部,一邊看着我,支支吾吾地來了句,“那個......那天我說話有些過頭了,你......別放在心上!”
我把下巴擱置在門框上,看着一臉尷尬的張旭,笑着說道,“別啊,張醫生,我這人就一毛病特記仇,記憶力也好,我到現在還記得您說我是活該,活該被騙財、被騙色,被騙心的痛快樣子呢。那天忘記告訴你了,我就是樂意被他穆池騙,那又怎麼樣呢?我自己的錢,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的心輪得着你來管嗎?有種的話,你別活該讓我騙就好!”
我向來說話沒有最難聽只有更難聽,而這一準則在面對張旭的時候,表現的就更加地淋漓盡致了!只見他剛纔還有些尷尬的神色在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又是青一陣白一陣的,正要發作的時候,鄧啓越又在一旁死命地咳嗽。
我心想這接頭暗號可真是夠老土的,那天在電視臺小雨直播間的時候,全國人民都已經知道了,並且還在現場不厭其煩地用到了。我瞪了鄧啓越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嗓子不舒服的話,就去看看醫生,別在這裡咳的不停,小心把血給咳出來了!”
說完,我也不想再搭理這兩個了無生趣的男人,就要往車裡鑽。鄧啓越一下子躥了過來,一把把張旭推到一邊,還異常嫌棄地來了句,“能做什麼事兒?”
“啪”的一聲,鄧啓越直接拿一手銬把我和他烤在了一起,昂着頭,傲嬌地說道,“王藝女士,你目前正涉嫌一樁盜竊案,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看了看鄧啓越那傲嬌的臉,又看了看把我們倆銬在一起的手銬,冷冷地問了句,“盜竊案?我盜什麼了?又竊什麼了?難不成這年頭,盜心也歸你們人民警察管了?哎喲,那你們就算是二十四小時工作制,恐怕也管不完啊!還是說,您這個人民公僕正打着爲人民服務的偉大旗幟爲您兄弟公報私仇呢?”
鄧啓越笑了笑,估計是在我之前就打好了腹稿,頂起嘴來竟然也難得的那麼順溜。當然了,也有可能這會兒要說的話都是他平常說慣了的術語,所以,纔拿捏的比較到位。
“王藝女士,你敢說你先前沒有從我這裡盜竊了一枚手銬嗎?那我今天早上怎麼收到一份署名爲王藝的同城快遞,我一打開裡面竟然躺着一副血跡斑斑的手銬?”
鄧啓越說完話,眼睛緊緊地鎖着我的表情,好像不願意輕易放過我任何一抹驚訝似的。不過,聽完他的話,我的確感到有些意外,我想丫穆池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做吧?手銬下了就下了,他竟然還好心地以我的名義幫我物歸原主。
我不禁想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彰顯着他對我的日常生活、交際圈都瞭如指掌?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明目張膽的警告嗎?
正當我還在深究穆池的用意的時候,鄧啓越拽了拽我,我就得跟着他一起走,我聽到張旭在身後嘀咕了一句,“怎麼不把我跟她銬在一起啊?”
我笑着回頭看他,戲謔地來了句,“那我寧願斷了一直胳膊成爲王大俠!”
張旭臉色愈發地蒼白了,我放肆地笑着,被鄧啓越給塞到了車子裡,張旭開着我的車子從後面跟了上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這兩個人還真的把車子開到了警局。
警察局那些人看到鄧啓越拖着我進來,都統一地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着又露出了略顯曖昧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都認爲我是鄧啓越的女朋友,這樣本來公事公辦的行爲此刻倒是有些情侶間的別樣懲罰的意味。
張旭跟在後面,也很快讀懂了鄧啓越的同事們的眼神和笑意,那小眼神就更加的怒意沖天了。我看他那樣子,索性就直接挽起鄧隊的胳膊,笑眯眯地以警嫂的身份對着各位同事們打招呼。鄧啓越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猩猩,只顧着一個勁地朝前走,也領悟不了大家曖昧的眼神。
直到進了他的辦公室,他才用鑰匙把我打開又順勢給銬在一旁的椅子上,點着了一支菸遞給我。我還沒有來得及伸手,就被張旭一把給奪了過去,用力地碾壓在地上,“別有事沒事地就給她遞煙,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人女人煙癮怎麼就這麼大呢?你就不能爲你自己的身體健康想想嗎?就你這一天一包都不夠的速度薰到老,不把你的肺薰的跟人非洲人的皮膚一樣都不帶罷休的。再說了,你現在要是不戒,以後你懷孕怎麼辦,你生出來的孩子畸形怎麼辦?”
我沒好氣地瞪了張旭一眼,用陳佳蕊的至理名言回擊道,“你才生出來的孩子畸形呢,你全家生出來的孩子都畸形!”
張旭被這毫無邏輯和常識可言的萬能公式逗笑了,給我倒了杯熱水,“即使我想生個畸形的孩子出來跟你的配對,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再說了,我全家也沒幾個能生的出來孩子的!”
“那你就更不用費心費神了,生孩子這種惡俗的事情估計跟我王藝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我一邊說着,一邊示意鄧啓越再給我點一隻,我習慣在動腦筋的時候,拽一支菸在手上。看眼前這兩個人一臉綁匪的氣質,估計今天把我綁來這裡,大概也是有什麼正經話要說的。
鄧啓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旭,最終還是在我眼神的陰威下,給我點燃了一支菸,我接了過來,“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說到這裡,兩人的臉色都沉重了起來,鄧啓越清了清嗓子,用職業審訊的聲音問道,:“王藝,你老實交代,你現在到底跟那個穆池在玩什麼把戲?我怎麼都看不明白了呢?還有,你從我這裡偷去的手銬是不是用在他身上了?今天早上那個快遞是不是也是他送過來的?”
鄧啓越在問話的同時,張旭也全神貫注地盯着我看,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對着空氣吐了一串完美的菸圈,才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回道,“鄧隊,您一下子拋出來那麼多問題,我到底要先回答哪個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種自由散漫的態度有辱了鄧啓越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工作使命,他“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對我吼道,“王藝,你給我老老實實好好地回答問題,別拿你們律師的那副油腔滑調來應付!”
我轉過頭去看着他,“喲,還給我動真格的了,那好,鄧隊,你不是說我涉嫌一起盜竊案嗎?那好,你有傳喚令嗎?如果沒有的話,那你私自把我銬到這裡來又屬於什麼行爲,你知道嗎?”
鄧啓越跟我玩真格的,我也就陪着他玩真格的,他就一直瞪着我,瞪到後來他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就說,“我看張旭一點都沒有說錯,你他媽就是活該。王藝,你要是這樣一意孤行下去,我勸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墓地給選好吧!要不然到時候給你收屍的時候,我們連你喜歡被葬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心想這鄧啓越大概是真的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要不然丫怎麼說起話來比我這個從小在毒液汁裡浸泡長大的人都還要毒上那麼幾分呢?這連死都給我詛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