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晃着酒杯,看着穆池越來越潮紅的臉色,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完,穆池把他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關於他剛纔說的那段話,我是贊同的不能再贊同了,我想穆池要麼前世就是個風流鬼,否則,他不會生來就有把形形色色的女人輕易地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本事;要麼今世他即將成爲一個風流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只要他遇上一到兩個像我這種也不太正常的女人,或者是像秦小欣那樣足夠理智的女人,風流鬼的日子總歸是不好過的。
我這麼閃神的一瞬間,那個風流鬼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把鼻子放在我的頭頂上,深吸一口氣,笑着說道,“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東西,你連洗髮水的香味都沒有改變過。知道嗎,王藝,在很多個夜晚的時候,我曾經沒有這樣的香味而不能入睡。但是,我記不得你用的牌子和香型,我讓人買了很多很多種,我一遍遍地聞過去,卻始終都找不到,始終......找不到啊......”
說完,穆池就開始把自己的重量都放置在我的後背上,雙手從我的領口探了進去,尋找着他曾經熟悉的那片戰場。我低着頭,一邊笑一邊喝酒,心想這個男人無論是醒着的時候,還是醉着的時候,他都那麼會討女人的歡心,知道什麼話能夠直達她們的心靈深處。
穆池的身體很燙,他本來筆挺的襯衫已經被他自己拉扯的皺皺巴巴的,我的上衣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他給退了下來。我放下酒杯,轉過身,勾着他的脖子,用同樣迷離的眼神注視着穆池,“要在這裡嗎?”
穆池埋首在我的胸前,根本就不理會我的話,左手勾着我的腰肢,右手突然猛地一掀,只聽到“乒乒乓乓”的一陣聲響,身後餐桌上的東西都被扔到了一邊。他突然一個用力把我抱到了餐桌上,“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在這裡嗎?”
“後來我跟別人做的時候,就不喜歡在這裡了,因爲我怕自己老是會聯想起來你對我的粗暴!”我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一樣,看着穆池在我的身體上忙碌着,我知道藥性的發作讓他急需一個釋放的空間。可是,我就是不如他的願,我喜歡看着他被情慾折磨的猴急的樣子,我喜歡看到他在我這裡求而不得的樣子。
穆池的動作因爲我剛纔的話停滯了瞬間,又突然像帶着一腔怒意似的,動作比以前更加的粗暴起來。這一次,我倒是沒有反抗,任由他侵襲我的身體,我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上的吊燈,突然開始背誦起法律條文來。
穆池又停頓下來,冷厲的眼神瞪着我,我對着他挑釁的笑了笑,背的卻是越來越歡樂了。而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快,還俯下身體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我強忍着痛,繼續往下背。
穆池死死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面一樣,我也反摟着他的脖子,隨着他一起搖曳,嘴貼在他的耳旁揹着跟曖昧的氛圍毫無相關的法律條文,兩隻手又胡亂地在他的後背上寫着字。我似乎感覺到他悶悶地問了句,“王藝,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可能又是我的幻覺,我想我認識的穆池是不會發出這種無可奈何的聲音的,就在他快要釋放出自己的時候,我突然一把推開他,用標準的摔打姿勢讓正出於亢奮狀態的他一下子砸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跟着起身,“咔噠”一聲,用一直懸掛在下面的手銬把穆池銬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他冷冷地看着我,樣子卻顯得有些狼狽。我從地上一件件地撿起衣服,一邊穿一邊笑着問道,“怎麼樣,穆總,這種從雲端突然跌落的感覺,不太舒服吧?”
穆池低着頭喘着粗氣,看着我,也說不出來話,我穿好了衣服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指了指那個手銬,“這個可不是什麼情趣玩具,是我不小心從一個警察朋友那裡順來的。哦,對了,我忘記連鑰匙一起順出來了。你乖乖呆在這裡,等藥性消失了,我就找人幫你開鎖,要乖哦!”
我拍了拍穆池的臉蛋,覺得他此刻的表情太過讓人賞心悅目了,走到客廳那邊拿來一把剪子,拖了個板凳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拿起他的衣服百無聊賴地剪了起來。
“穆池,你說得對,我一直是個很自戀又自憐的人,現在想起來,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狠下心,就讓這隻手朝着這裡深深地劃下去的。我想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太高估了你身體內殘留的所謂的人性,我以爲捲走我兩百萬的你至少會在暗地裡默默地關注着我。我真的愚蠢地以爲也許我那一刀劃下去,你還會回來的,呵呵......女人,再聰明強勢的女人,遇到了愛情也都他媽成了傻瓜!”
我把穆池的外套和襯衣都剪成了碎片,才擡起頭來看看他,發現他渾身都在流汗,他正努力剋制着顫抖的身體。不得不說,他永遠是個意志力和剋制力都驚人的男人,我今天下的藥量估計是常人的話,再得不到發泄的話都快要發瘋了,他還能保持着理智和最後的優雅淡然地聽着我訴說往事。
我繼續拿起他的西褲開始剪,說出來的話似乎感覺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那天,從醫院醒來之後,我第一次在我閨蜜的面前提到了‘穆池’兩個字。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兩個字就像是食人蟲一樣在你的五臟六腑裡歡騰地鑽來鑽去的,直到把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挖空了,他們纔會善罷甘休。”
“第二天,我去取了趕製的那件婚紗,我沒有勇氣把它穿上身,因爲我還記得你坐在我的對面,懷抱着手臂,難得地露出驚訝的面容,淡淡地說了句,‘我喜歡你穿這件!’”
“後來,我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更衣室裡,抱着那件婚紗,好像抱着我曾經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一樣。可是,既然是夢,那終歸就有夢醒的那一刻,我就像是剪你的衣服一樣,把那件近五米長的大拖尾婚紗全都剪成了碎片。我每下一刀啊,我就想象啊,我剪的是你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剪完了,你也就沒有了,記憶也就沒有了......”
“你看,就像這樣!”我一把拋起來手中的布料碎片,秋季的晚風從窗戶那裡呼嘯而入,吹起那輕飄飄的布屑,我看着他們隨風曼舞在空氣中,風一撤,它們就不得不從高空中墜落而下。這過程多像我啊,所以說,我才喜歡這種特殊的發泄方式。
等把穆池的所有衣服都剪完了之後,我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站了起來,看着他,“穆先生,祝你在我這裡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晚安!”
正要走的時候,穆池空着的那隻手卻一把抓住我的腳腕,說話的口氣還是不改先前的命令感,“給我拿盒煙,一瓶酒來!”
我笑着看着他,一腳踹開來,“想要的話,你自己拿好了!”
穆池又一把抓住我,“你還沒有告訴我,秦小欣的案子你到底接不接了!”
我當時真的爲穆池到現在爲止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而感到欽佩,我看着他,冷冷地說了句,“是,過了今晚,我就不接了!”
說完,我就走回了臥室,躺在牀上,睜着眼睛聽外面的動靜。躺着躺着,似乎又慢慢地進入了夢鄉,我想一定是晚上喝了酒纔會這樣助眠的。深夜的時候,我被一陣陣劇烈的撞擊聲驚醒,一開始我以爲是家裡進賊了,後來才猛然間想起來客廳裡還有穆池在。
我披上衣服朝外面走了出去,當我看到客廳的那盛況的時候,我着實驚着了。穆池大概是瘋了,纔會用手臂拖着我家那需要好幾個人才能擡起來的大理石桌子朝着被扔在地上的香菸和一旁的酒櫃進軍,我想這樣鍥而不捨的精神大概只有像林軒那樣的癮君子犯癮的時候纔會有吧!
我看到地下都是菸頭,他手腕處被摩擦出來的血跡已經都乾涸了,他只是靜悄悄地在那裡抽菸,也不看我,我轉過身又返回了臥室。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我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睡着了,我把他的手機拿着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便出門了。
不過,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讓出租車繞了一圈之後又停了下來,在遠處一直注視着我家的方向。果不其然,我走沒多久,就有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拎着個袋子朝裡面走去,片刻之後,穆池就在他的攙扶下西裝革履地出來了。
等那一行人漸漸走遠了之後,我又趕緊返回了家裡,站着板凳從客廳的一副範曉黎強行要求我收下的潑墨畫中拿出攝像頭,便把電話打給我了立n,“今天有時間嗎?今天幫我處理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