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很硬,硌得我生疼。
痛呼了一聲,我還以爲進了小偷,心裡正有些害怕,嘴巴上猛然一痛。
絲絲熟悉的氣息襲來,我微蹙眉頭,擡手就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陸……”
他總是那樣的強勢霸道,我剛吐出一個字眼來,他便擡手就掐住了我的喉頭,猛地加深了這個吻。
被迫仰着頭,我有些難受的掙扎了一下,心裡突然就生出了一絲痛意。
可能在陸擎蒼的心裡,我真的僅僅只是他的一個玩物罷了。
他從來不會體貼我,總是讓我服從他,遷就他,討好他。
也是,我就是一個給錢就能睡的情婦而已,還指望對方給我什麼可笑的尊嚴。
我停止了掙扎,面對他的吻,我不迎合,也不抗拒,心裡卻是已經生出了離開他,拿回屬於我的尊嚴的念頭。
我承認,我愛他,我已經愛上他了。
可我始終都叫不醒一個不愛我的人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也覺得沒勁,猛然鬆開了我。
他的脣瓣與我的分開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就冷笑了一聲,擡手,他捏着我的下巴,欺近了我的臉頰。
黑暗裡,他的深眸亮的好似灌滿了碎星一般,映入我的眼簾,是那樣的令人沉迷。
可是他冷酷而又暗含譏諷的俊臉,卻是令我的所有迷戀一點一點冷卻下來。
“凌薇,你當真只愛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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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我的肌膚,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甚至帶上了一絲傷痛。
“只要給你錢,你這副身子,就可以給任何人睡是麼?”
他輕笑了一聲,明明嘴角是彎着的,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令我心臟猛地鈍痛了一下。
“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真有本事,藉着我當跳板,嫁進蘇家,哈哈……”
陸擎蒼猛地鬆開我的下巴,擡手,用力將我甩在一邊,開門就走了出去。
嘭的一聲,門嗡嗡震動着,終是狠狠的關上,隔絕了我看向他決絕背影的視線。
跌坐在地上,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腦海裡一遍遍的迴響着他剛纔說我的話語。
良久,一直到我的眼睛哭得有些疼,我才終於自嘲的笑了一聲,“原來我在你的心裡,竟是這般不堪。”
也罷,情婦始終都是情婦,我這一生,註定染上了污點,怎麼報仇不是報,依附誰不是依附,沒差。
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我打開燈,走到櫃子前,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有些情,註定沒有結果,該斷就要斷。
可我的心告訴我,我之所以從蘇家匆匆忙忙跑回陸家,是打心底裡希望陸擎蒼能夠挽留我,阻止我的。
哪怕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捨也行。
只要他對我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捨,我便毅然決然的放棄嫁入豪門當貴太太的機會,就像現在這般,當個卑微的小情婦,好好的守在他的身邊,默默的暗戀着他,伺候他照顧他。
可他沒有,哪怕一丁點都沒有。
反而這般羞辱我。
擡手擦了擦眼淚,我吸了吸鼻子,將行李箱拉好,擡步往門外走。
客廳裡沒有開燈,很黑,只有窗外的路燈和月光隱約照射進來,勉強能使人看得清客廳裡的佈局。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星星紅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很顯然,是陸擎蒼在抽菸。
我努力揚了揚脣角,拖着行李箱走到陸擎蒼的面前,也沒開燈,就那麼故作輕鬆的說道,“陸先生,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束吧,五百萬我會在半年之內還你。”
想到他剛纔跟我說的那些傷人的話,我的心裡登時生出了幾根刺,“這次,我想你不會再覺得我還不起這筆錢了。”
說完,我明顯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度,而對面男人手指間的煙登時一折兩半,掉了一截。
“今晚讓我玩開心了,這五百萬就不必還了,權當是送你的訂婚禮物好了。”
陸擎蒼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一腳踩滅滾落在地上的菸頭,走到我的身邊,他一腳將行李箱踢開,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本想掙扎,可想到這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接觸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真的好捨不得他。
即便是他這般無情的對我,我還是對他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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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氣,裝作開心的樣子道,“此話當真?”
陸擎蒼沒有說話,黑暗中,他周身的氣壓低得厲害。
良久,一直到他將我扔在他臥室的牀上,這才低沉道,“當真。”
話音還未落盡,他便直接走到牀前,扯着我的腳踝,十分粗暴的將我的裙子扯了去。
而後,根本不給我適應的時間,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履行了他的最終目的。
劇烈的疼痛令我剛軟了的心登時剛硬了起來。
我緊繃着身體,死死的咬着嘴脣,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陸擎蒼的容顏太過於冷漠殘忍,即便是在黑暗中,我都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深深敵意。
隱約,甚至還有一絲恨意。
疼痛不斷的持續着,他這次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換着法子讓我感受到愉悅,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直接釋放了他跟我的最後一次溫存。
鬆開我,他看都不再多看我一眼,擡步便大步走進了浴室。
彷彿再跟我多呆一秒鐘,他就會變髒了似的。
“你可以滾了。”
陸擎蒼的聲音冷漠的如同十二月的寒冰,就是這麼五個字,將我最後的那一點貪戀徹底打入了靈魂深處。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我狼狽的起身。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站起身的那一刻,雙腿的劇烈疼痛令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咬緊牙關,我緩慢的移到門口,打開,輕柔的關上了門。
聽到門合上的時候,我心口一顫,突然就覺得心臟裡空了一塊。
走出陸家,我回頭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陸家小洋樓,盯着那扇屬於他臥室的落地窗,良久良久。
一直到天剛矇矇亮,我看着那扇始終都空蕩蕩的落地窗,終是自嘲一笑,轉身
離去。
他真的未曾對我有一絲的不捨之情,哪怕一丁點都沒有。
在街上胡亂的走着,一直走得我雙腿沒有了直覺,我這才隨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進去。
開好房間,我拖着疲憊的身體,緩緩的走進了浴室。
就那麼穿着衣服,打開花灑,淋了很久很久。
看着身上這身職業裝,回想起今天是我第一天跟着陸擎蒼去他公司上班的事情,我突然覺得人生很無常。
本來說好三天以後跟着陸擎蒼去巴西出差的,到時候跟着他去見識寶石之鄉的魅力,跟他共同享受異國風情。
我當時還幻想過跟他在巴西共度良宵的場景,可是一轉眼,這些場景竟是變成了我和蘇靳琛的訂婚儀式。
譚青能夠看上我,真的是我意料之外的。
甚至可以說,是我根本就想不到的,不可置信的。
我陪蘇靳琛做戲,本就是陸擎蒼授意,我又抱着回報蘇靳琛幫我的恩情而去的。
堂堂蘇家,超級大豪門,豈是我這樣的平凡人可以覬覦的。
所以我始終無法相信,堂堂的蘇家,會看上我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離婚女人。
譚青和黎叔的反應我記得分明,那明明是一種看到熟人的詫異表情。
再加上後來譚青對我的種種奇怪表現,不知怎的,我的心裡總有那麼一絲不安。
可具體哪裡不安,我卻想不明白。
我與蘇靳琛認識才不過兩天的時間,與譚青認識也不過半天的時間。
一個說要娶我,一個說中意我,並且把傳家手鐲都給了我。
這……這始終都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莫不是,我的存在,對蘇家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可我一個孤兒,能對蘇家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心事重重的洗完澡,我擦乾頭髮,坐在牀上發呆。
一直到張正宇的電話打過來,我才終於回過神來。
對於張正宇,我始終都有些厭惡。
想都沒想,我直接掛了電話。
可我剛掛了,就有一條短信進來了。
皺了皺眉頭,我疑惑的打開短信,在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我登時瞪大了眼睛。
是一條彩信,上面不僅有短信內容,更有一張照片。
是靈堂的照片。
照片裡,靈堂裡赫然放着一副棺材,而在棺材前,張賢德跪在棺材前,身上捆着繩子,正滿臉驚恐的看着鏡頭。
看着這樣的照片,我的心登時提了起來,一下子就從牀上站了起來。
握着手機的手抖了抖,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趕緊將短信往下面拉了拉。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讓我回老家,說如果我不回去,張正宇就讓張賢德給吳建春陪葬,而且是陪活葬!
看着這般惡毒的語言,我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我怎麼也沒想到,張正宇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竟然用自己的親生父親的性命來威脅我!
攥緊手機,我看着照片裡張賢德老臉上驚恐的看着鏡頭的表情,終是換了身衣服,提起行李箱就往車站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