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看看我,又看看陸天子。
有些無奈的皺眉,終是將那沓子照片遞給了他。
將照片接過,陸天子坐好,靠着車門,一張一張的開始翻看。
我坐在他旁邊,看着他拿着照片盯着陸天恩看的出神的樣子,心裡不由一酸。
一路上,車裡都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直到車開回了家,陸天子都沒有說一句話,抱着那些照片,默默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和葉君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凌薇,我們之前的教育方法是不是有些不正確?”
“唉。”
我嘆了一口氣,心裡特別難受。
陸擎蒼是陸天子的爸爸,可他也是陸天子的舅舅。
這樣複雜的關係,我該如何跟他解釋?
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當着他的面兒說過任何關於陸擎蒼的事情。
哪怕是他有一次發現了我對着我們的婚紗照流眼淚的時候,我也只是告訴他,那是我愛的男人。
除此之外,我甚至沒有告訴過他關於陸天恩的事情。
從把陸天恩送到陸擎蒼的手裡的那一刻,我就沒有敢奢望會有和陸天恩相認的那一天。
可我沒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給葉君的口袋裡放了錄音筆,而且還沒有被葉君發現。
現在事情敗露了,我倒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剛下車,就見蘇靳琛的車緩緩的開了進來。
這幾年我們的珠寶設計工作室已經發展成了珠寶公司,蘇靳琛是董事長,我是首席執行官,葉君對珠寶不感冒,做着她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天倒也挺充實。
遠遠的看着蘇靳琛的車開進車庫,我和葉君不約而同的站在了門口,等蘇靳琛下車。
“寶貝兒們,下午好。”
蘇靳琛手裡提着許多的購物袋,走到我們身邊,分別遞給我和葉君。
這些年,蘇靳琛只要出差回來,就會給我們帶回很多的禮物。
前些日子我們公司在國內舉辦了一場珠寶展,蘇靳琛回國忙了小半個月,今天才剛回來。
看着購物袋裡裝着的富有國內特色的種種禮物,我的情緒不由好轉。
許是看出了我的情緒不太好,蘇靳琛一邊往家裡走,一邊問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他看出來了,我也不隱瞞,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
蘇靳琛聽完,雅痞的笑了笑,擡手摸了摸我的頭,自信道,“我去跟兒子談談,薇薇,我很想念你做的菜。”
蘇靳琛朝着我眨了眨眼睛,快步朝着陸天子的臥室走去。
看着消失在陸天子臥室裡的蘇靳琛,我的心裡充滿了感激。
這些年,若不是有蘇靳琛在我和葉君的身邊幫襯着,恐怕我也撐不到現在,也過不上像現在這樣好的生活。
有好幾次葉君都勸我跟了蘇靳琛,可我只要想到陸擎蒼還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就充滿了痛意。
五年過去了,陸擎蒼已經三十三歲了,可他一直都沒有結婚。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注意着關於他的新聞,可他好似戒了女色似的,不僅沒有結婚,甚至連一丁點的花邊新聞都沒有。
甚至都有新聞暗自猜測陸擎蒼的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除此之外,因爲陸天恩和他長得很像,也有不少人覺得陸擎蒼是在以這種方式表示對孩子媽媽的忠貞。
每每看到這種新聞,我的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
做好晚餐的時候,蘇靳琛拉着陸天子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我洗了洗手,殷切的看向了陸天子,就見他眼睛有些紅的看着我,頓了頓,他小跑着,直接衝進了我的懷裡,摟住了我的腰身。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抱着我。
心裡一暖,我擡手,輕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吻。
吃晚飯的時候,陸天子給我夾了好幾回的菜,席間,蘇靳琛不停的跟他擠眉弄眼的,倒是把我逗樂了。
只是在看到我做的這些菜時,我的笑容還是頓了頓。
這些年,我學會了做菜。
最先學會的拿手菜就是陸擎蒼經常做給我吃的那幾道。
陸天子因爲我們的原因無法得到陸擎蒼的父愛,所以我下意識的就想讓他嚐嚐陸擎蒼喜歡吃的菜。
看着陸天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我總有一種將他們父子聯通的感覺。
大口的吃了幾口菜,我強忍着眼裡的淚水,用力的嚼着嘴裡的飯菜。
五年裡,雖然沒有陸擎蒼在身邊,可我的生活裡總隱約充斥着他的影子。
比如面前的飯菜,又比如陸天子喜歡的黑白兩色,又比如我時刻都裝在身上的那張照片和標本,再比如我始終戴在手指頭上的鑽戒。
無數的細節我已經數不清,卻也早已經成爲了習慣,一種思念他的習慣。
也不知道蘇靳琛用了什麼辦法,從那天開始,陸天子就沒有再提過照片的事情,也沒有再發過脾氣,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淡然平靜。
一直到陸天子生日那天,終於出事了。
那
天我提前下班回家,爲陸天子的生日趴體做準備,葉君負責去幼兒園接他。
從早上開始,我的眼皮子就一直跳,準備飯菜的時候還打了一個碗。
因爲心裡慌得厲害,我有些不放心,就給葉君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葉君慌亂的聲音,“凌薇,天子不見了!”
一句話,驚得我差點跌倒在地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拿起車鑰匙就往門外跑。
開車趕到幼兒園的時候,葉君正在幼兒園裡跟那個老師用英文交流。
我上前拉着葉君的手,着急的問她怎麼回事,就聽那個老師說今天早上的時候陸天子的家長就給她打電話請了假,所以陸天子今天根本就沒有來上學。
一聽早上他就沒來上學,我一下子就急了。
想到早上是蘇靳琛送他來上學的,我連忙手忙腳亂的找出手機來,給蘇靳琛打電話。
不等我打,就聽葉君說道,“不用打了,我打過了,他關機。”
“怎麼會關機?”我急得滿頭大汗,想到蘇靳琛前段時間每天下班都跟陸天子待在臥室裡的事情,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可我即便是再覺得不對勁,我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萬一我的猜測是錯的,蘇靳琛和陸天子根本不在一起,那該怎麼辦?
他們兩個中間任何一個人出事都是我承受不住的。
我着急的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站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葉君,我去公司看看,你在這裡繼續問問情況,我們一會兒聯繫。”
我握緊車鑰匙,擡步就往外跑。
在美國不比中國,在中國我還能拜託凌一笑等人幫我,在美國,即便是找警察,也不能很快的幫我找到孩子,畢竟我沒有任何線索提供。
到了公司,我直奔蘇靳琛的辦公室,推開門,看着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董事長秘書,我眼睛亮了亮,連忙上前問了問她蘇靳琛的情況。
秘書朝着我笑了笑,恭敬的說蘇靳琛今天早上訂了去中國的機票。
一聽這話,我的心落下的同時猛的就沉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我連忙問了問她機票的具體時間。
等她告訴我是今天早上飛往藍海市的機票時,我徹底白了臉色。
蘇靳琛,難道帶着陸天子回藍海市了?
想到那天在車裡,陸天子抱着相片,靜靜得盯着陸天恩看了很久的場景,我的心裡一下子就慌的厲害。
從公司出來,我一邊開車,一邊就着急的給黎叔撥了電話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