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雯,陸譚雄,陸擎蒼。
這樣鮮血淋漓的真相,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握緊手機,我緊張的深吸了好幾口氣,心臟劇烈跳動。
側眸,我看向葉君,有些緊張道,“葉君,你知道譚雯和老佛爺的關係嗎?”
如果譚青和譚雯是親姐妹,那麼當初譚青也就不會那樣說,更不可能允許我和蘇靳琛訂婚。
譚青說過,我和蘇靳琛是定的娃娃親,這說明譚青和譚雯絕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可如果她們沒有血緣關係,這名字又是怎麼回事?
葉君皺眉盯着我看,她看着那張報紙和照片,沉默了良久。
我雙眸閃爍的盯着她看,顧不上不斷的響起的手機,擡手,用力的掐緊了她的手臂,“你知道嗎?你說啊!”
嘴脣劇烈的抖動着,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到了腦子上,衝擊得我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我和陸擎蒼有血緣關係,那麼我肚子裡的孩子算什麼?
親近產物?怪物?
想到曾經上生物課的時候生物課本上印着的親近結婚生下來的孩子的畸形模樣,我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眼裡都充斥着恐怖的印因子,它們化作了根根利刺,全部朝着我的肚子裡衝去。
我肚子裡懷着的可是我和陸擎蒼的愛情結晶啊……
它對我來說,明明是那麼一個好的驚喜。
可現在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心一陣陣顫僳,我吞嚥了好幾口口水,驚慌失措的盯着葉君看。
手機還在持續不斷的響着,我想到下午見到夏菁華的場景,心裡一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
我記得很清楚,我今天在見到夏菁華的時候她並沒有對我露出譚青和黎叔見我時露出的樣子。
夏菁華身爲陸家的兒媳婦兒,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婆婆的樣子。
可她見了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樣,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譚雯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夏菁華的婆婆。
想到這裡,我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將照片報紙連同我的手機一起塞進了木盒子裡,抱起來,我擡步就往門外走。
見狀,葉君倆忙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腕,“你去哪兒?”
“我要去見老佛爺,我要問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這是事實!”
我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着,用力的掙開葉君的手,擡步往門外跑。
見狀,葉君顧不得戴上面具,跟着我就往門外跑。
一邊跑,她一邊吼道,“凌薇,你現在是一個母親,你跑這麼快,你的孩子出什麼事情怎麼
辦?”
她不提孩子還好,一提我就覺得整個肚皮都跟着發緊。
我現在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自己和陸擎蒼有血緣關係,好害怕自己的寶寶是個怪物。
既然我已經懷了它,那麼我就得對它的人生負責任。
我真的沒法想象一個可愛的寶寶變成一個畸形的智障兒童的樣子。
我真的沒辦法去想,去接受。
下了樓,我顧不得那麼多,快步跑出小區,我連忙打了個出租車。
葉君體力好,身手敏捷,一路上都扶着我,生怕我一不小心出什麼事情。
坐在出租車裡,我聽着木箱子裡依舊不斷的傳來的手機鈴聲,心裡越來越煩躁,越來越害怕。
我已經答應了夏菁華離開陸擎蒼,放棄了他。
所以我已經喪失了接起他電話的權利。
可我想到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相互的,現在只是我單方面的抉擇,我又出了一絲勇氣。
不管怎麼樣,我和陸擎蒼始終都應該有個瞭解的。
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又該如何去面對他?面對他的聲音?
痛苦在我胸腔裡蔓延着,我只覺得呼吸都跟着困難了幾分。
出租車飛快的行駛着,離蘇家越近,我便心裡的難受就更嚴重幾分。
害怕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司機看着我的樣子,嚇了一跳,還以爲我失戀了,不停的給我遞紙巾,還勸我說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會有更好的人來愛我。
聽着他寬慰我的話,只覺得心裡更酸了。
這一輩子,我究竟能夠遇到幾個陸擎蒼?
又有幾個男人能夠讓我豁出性命的去愛?
只有他一個。
可如果我與他有了血緣關係,那麼我就失去了跟他戀愛,白頭到老的資格。
這也說明,我即將失去我唯一用生命愛着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殘忍的事實,我就覺得心酸到了極致,也痛苦到了極致,原本低聲啜泣的我一瞬間就有些忍不住,擡手捂着嘴,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
夜風順着車窗口呼呼的往進吹,我聞着藍海市獨有的海風氣息,那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愈發濃郁。
司機見狀,連忙將車開快了幾分。
葉君坐在我的身旁,緊緊的抱着我,不發一言。
蘇家老宅很快就到了,因爲葉君提前給黎叔打了電話,所以出租車停下的時候就見黎叔帶着幾個女傭走了出來。
譚青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上次蘇年華說她只有一個多月的活頭了,可好在她心態樂觀,雖然還在治療中,可好歹也挺到了今天。
似
乎所有的老人都很討厭醫院這個場所,所以在醫院住了沒多久譚青就住回了蘇家老宅。
剛下車,黎叔便將一個偌大的厚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囑咐我小心着涼。
感受着衣服裡傳來的溫暖,我眼淚流的更甚,跟在黎叔身後,我也葉君的陪伴下快步往蘇家走。
葉君幫我抱着盒子,聽着盒子裡不停的響着的手機,她看了我一眼,問我要不要接。
我搖了搖頭,讓她幫我把手機關機了。
現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陸擎蒼,甚至連面對他的聲音都打心底裡產生了一絲恐懼。
我太愛他了,愛到受不了任何的一絲打擊。
現在這件事情對我的衝突太過於強大,我怕我見到他就會崩潰。
進了蘇家,譚青身上蓋着毯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我。
蘇家燈火通明,女傭整齊的站着,環視一週,卻是隻有譚青一個。
對上譚青那雙深邃的眸子,我眸光顫了顫,擡手擦了擦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在了她的對面。
剛坐下,就見譚青給了黎叔一個眼神。
黎叔點點頭,朝着屋子裡的一衆女傭招了招手。
而後,他帶領着一羣人便走出了屋子。
霎那間,房間裡便只剩下了我和譚青還有站在我身後的葉君。
氣氛於瞬間凝固起來,空氣裡瀰漫着一種令人壓抑的氛圍,我心突突的跳着,只覺得這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幾乎將我逼瘋。
平靜了好一會兒,譚青才終於坐起身,靠在了沙發上,認真的看向了我。
“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就問吧。”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和藹,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是覺得刻薄可怕。
總覺得她此時就像是拿着鐮刀的死神,彈指間定我的生死。
用力的握緊拳頭,將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裡,我擡眸,抖着嗓音問道,“奶奶,你,你跟譚雯,她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
譚青的聲音冷靜的有些可怕,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到來。
“你們有血緣關係嗎?”我擦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
“沒有,她是我譚家領養的女兒。”
一句話,登時將我打入了地獄,我想到我之前在家裡的猜測,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哽咽道,“我今天見過夏菁華了。”
“嗯,你繼續問。”
譚青一副將一切都玩於股掌之間的模樣,淡定極了。
“她並沒有對我的長相露出驚訝之色,是不是,是不是我和陸擎蒼,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