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精神病院,季深一個人縮着身子蹲在潮溼的角落裡,那一灘潮溼並不是因爲下雨落進來的,是他自己撒的尿,在這裡,他受到了很多人的毆打,看管的人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地方又會有多少個好心人去拉拉架?惹了精神病,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季深心裡的極度壓抑的,精神病已經到了重度,殺了人可能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在這裡,也許就是他最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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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說王美嬌吧,她聽了安琪的意見去了養老院,裡面的婦人精神都有些遲緩,但是人都還不錯,王美嬌倒也在裡面過的開心,經常教着別人怎麼樣寫字,只是誰還沒點空白時間?
年紀大了,在牀上睡不着,便會不自覺落下了淚,兒子死了,兒媳婦沒了,就連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裡,雖然強勢,可始終是過了頭,導致季深積怨太久,做出了那種事情,他變成神經病的事,和王美嬌多少也有點關係。
王美嬌落寞的坐在牀邊上,月光射在她的頭髮上,照亮了上面的白髮,不停扣着手指,沒人知道她在幹什麼。
整個養老院的婦人,都是可憐委屈的。
在這裡請各位紅太狼手下多留點情,別看男人有時候悶着不聲不響,可等他聲響起來的時候,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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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念初晴,她也是最不甘心的一個,先看見季燃,季燃卻看都不看她一眼,當時也才十多歲的人,自然不會像成年人一樣去考慮很多,一句話造成了大禍。
當愛衝過了頭,看誰都是可恨的,那還會在乎這是不是別人的老公?那是不是好閨蜜?她的意識裡一直就是安琪搶了季燃,所以在之後面對安琪的時候,纔會那樣的理直氣壯。
當然,念初晴她也做不到去低頭認錯,當那天到來的時候,也就真的證明她對季燃已經沒了念想了,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季燃爲什麼虐待安琪,可是卻沒有一次想出來告訴安琪。
彷彿看着她痛苦,就是她最大的樂趣,直到季燃的心終於暴露了出來,才恍然發覺,這個男人真的就是騙騙而已。
在人民巷的時候,其實念初晴自己也知道,季燃不會放過她,也是她自己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季燃纔會想去復婚。
當火燒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就死完了,又怎麼還會痛?
……
三前後——
我站在美國的街道上,呼吸着已經習慣了的空氣,京都那個地方或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在回去了,而那個男人也不會準我回去。
我摸着近九個月的肚子,彷彿在對孩子說,你的命來之不易,我摸着左邊的心臟,聽,跳動依然是那麼強烈,每次在我想你的時候,你都會用反應告訴我,你知道,我會帶着你的心臟好好活下去。
“少奶奶,大少爺說不讓你在外邊待超過半個小時!”
“知道了…”我笑着對阿楓說道,他是阮皓熙派來保護我的,其實在國外那還需要什麼保護,他再三強調,我也就沒有多說。
那個男人從早上忙到晚上,我不出來就只能憋在別墅裡,但是爲了孩子,我還是什麼事情都會聽他的。
在醫院那次,看見阮皓熙之後,我便發出了聲音,這種感覺真的說不出口,我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因爲我心裡想的可能太過於肉麻,啞的快,恢復的也突然。
在夜幕時分,我心裡還是會痛,痛弟弟沒有了,當我去檢查的時候,安陽的身體已經病入膏骨了,那種等着親人死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想起弟弟,就會不自覺想起那幾個人。
其實她們都沒有錯,只是性格不同,試問,如果我是辰悅,我又能做的比她好嗎?她的成長太過坎坷,知道所有事情後的我,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祝福着她,能夠活的久一些。
夜裡十點,這個時候阮皓熙還沒回來,這種無盡的等候我已經習慣了,不敢去奢求他能早點回來,爲了我,他連媽都不要了,帶着我到了國外,我並不是在開心連媽都不要而選擇和我在一起,儘管我不想來,也沒辦法,阮皓熙的脾氣倔的不行,就如他找我找了好幾年來說,那天他和我說,如果沒了我的血,他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裡。
我躺在寬大的牀上,想象着以往的一切,一道鈴聲打破了寂靜,我很少看手機,若是有人發信息也只能是阮皓熙。
我心情有些愉快滑開了手機,裡面的信息卻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內容是這樣的:“安琪!你男朋友今晚在我牀上!帝宮酒店,門號999,是個女人就過來啊!”
是的,我和阮皓熙還沒有結婚,而這個女人卻知道,這種語氣怎麼和辰悅那麼像?還是所有勾上別人男人的女人都是這樣的?我平穩的心又起了漣漪,我一直都很相信阮皓熙,所以不管他多晚回來,我都不會去問什麼,因爲我始終覺得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撲倒二次,覺得阮皓熙和季燃不是一種人,可是沒有人告訴我,蒙着眼睛不看,就還是會撲倒的。
我摸着九個月的肚子,咬了咬牙,兩個想法在我腦袋裡衝擊着,矛盾着。
我懷孕了,阮皓熙出去是正常的,更何況,我現在有孩子了,這個說法顯然扭不過我。陣長節亡。
如果他和季燃是一樣的人,我還要留在他身邊嗎?那個信息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和那次一樣撥了過去,電話還是空號的,就算我在怎麼想去相信阮皓熙,依然掰不過孕婦天生愛胡思亂想的腦袋,抄了一件衣服就下了牀。
“阿楓,帶我去帝宮酒店!”
沒幾分鐘,阿楓便利索的開來了車,我腦袋裡一團亂,自動無視了阿楓的聲音,前幾分鐘我還是淡定的,但是眼看着裡酒店越來越近,我的心忽然懸了起來,如果真的誤會了怎麼辦,如果沒有誤會我又該怎麼辦!
沒幾分鐘,車子就停在了酒店,這阿楓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清楚還是故意的,我讓他把車停在一邊,他直接開到了門口,這般光明正大麼?
我氣腦的盯着他,而阿楓的視線早就飄到了外面。
三年過後,阮皓熙越發越成熟了,雖然天天見面,可每次見的時候都感覺過了很久,他站在酒店門口,很紳士的爲我打開了車門,我是在震驚中被他牽下去的。
那條短信是怎麼回事……
“安琪姐……”
我循聲望去,辰悅正從酒店裡走出來,手上捧着一束百合,我淡淡的笑了笑,大概知道了那條信息就是她發的。
很不可思議吧,我居然會和辰悅變成好朋友,她在牢房的時候我就回了一封信過去,之後我們的來往便密切了,我的一切她都知道,而她每天的新鮮事也會和我說。
現在的辰悅和以前來比較,真真是大大的不同,就好像是孩子忽然之間長大了,我看着辰悅朝我走了過來,手指上好像多了個什麼東西,低頭一望,在擡頭便撞見了阮皓熙的眼裡。
“這樣的求婚,真不浪漫!”生氣歸生氣,但是剛剛的確嚇到我了,恐怕這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纔是,被嚇着過來的驚喜。
“這只是練習,我們還有下次,下下次,我天天都跟你求婚,你看可好,老婆大人?”對我來說,能奢求的也只有壯觀戒指了,阮皓熙給我的戒指。
他小心翼翼扶着我臃腫的腰,到了酒店裡面,這裡面已經不能用壯來形容了,地方大的有些離譜,然而阮皓熙卻告訴我說,這裡他已經買了下來。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當時他是準備跟我在這裡舉行婚禮的,而那半個月,阮皓熙也一直在忙着這些事,所以時間上就沒有多餘的來陪我了,怪我太敏感。
當時走進去還未看見所謂的驚喜,我的肚子便疼了起來,這是要提前生了?還好醫院離這裡不遠,比起叫私人醫生,還不如去醫院,他抱着我一路衝到了醫院,當時整個醫院的人都忙了起來,光我生產的房間裡,就站了不下二十個婦人。
我期盼了這麼久的孩子,終於要出來了,可是好痛,痛的我怎麼叫都出不來,直到那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從我大腿內流出,我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
只聽護士有些慌張的問:“產婦大出血,保大還是小?”
“都給我保住!不然我就炸平整棟醫院!”阮皓熙聲音大到我都聽見了,爲什麼第一次生孩子就變成這樣,是我身體不好的原因麼?他知道我沒了孩子會活不下去,所以才這樣說吧。
我虛弱的望着醫生,無力吐出了一句:“保小吧,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