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阮皓熙或許是認爲我默認了,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我那木訥又生硬的手心,我被迫跨出了一步,之後腳步就像加了鉛一樣,怎麼都移不,許是他發覺了我的不一樣回過頭又用他那深情的雙眼望着我。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就是像在逃避什麼一樣,哆嗦的說了出去,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沒敢看他的眼睛,不能心軟是因爲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
“因爲他嗎?這個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在打擾你!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會傷害你。”阮皓熙握緊了我的手,雖然我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卻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真誠,我不敢想,也不敢奢求真的能和他一走了之,雖然我很清楚阮皓熙是天堂,季燃是地獄,但是地獄卻彼地獄,天堂也不真實。
“我是說,我不能……”
“老婆,你買什麼東西這麼晚還沒回家呢?在見朋友嗎?”我回頭,季燃正緩緩向我走來,我下意識撒開了阮皓熙握住我的手,雖然我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可能會不討他喜。
“恩,朋友。”我吐出了一口氣,緩解了我的不自然。
“什麼朋友,明明就是……”
“後媽!”我厲聲喝住了許如煙,這才堵住了她即將要說出去的話,剛剛那種情景,後媽怕是自動聯想到了什麼,其實我這也不是怕季燃誤會什麼,就是不想多生出一些事。
“原來是阮少爺!”季燃走近了阮皓熙,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卻聽出了火藥味,兩個男人一樣高,每次他們站在一起我總會晃神,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可現在單看衣着就知道了。
阮皓熙則是笑了笑,道:“單獨聊聊?”
“夜深了,恕不奉陪!”季燃的語氣很強硬,不管阮皓熙有沒有說什麼,他在人家面前一直就是這種態度,或許這是他的自尊,落魄成這個樣子,心裡多少會有些落差。
“站住,季總是以爲我時間很多?”季總這個詞,是諷刺吧?透着季燃的眼神,我便知道了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是絕對的諷刺。其實我也不知道一向目中無人的阮皓熙爲什麼要和季燃單獨聊聊?而且好像還是非聊不可,不然他早就走了,季燃沒有回話,而是繼續朝我這邊走着,我能明顯感覺到阮皓熙的怒火到了喉嚨邊上,可又是什麼讓他一忍再忍非說不可?
“奉梅君和你的交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那塊地我會還給你!奉勸你一句,下次做人不要把自己堵的那麼死,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這麼清正廉潔!”
奉梅君,奉梅君,奉梅君,我把這個名字在心裡回憶了三次才記起,那不是阮皓熙的母親嗎?爲什麼他會直呼自己母親的姓名?她和季燃會有什麼交易?在我腦袋轉不過來的時候,頭皮一麻,馬尾又被人抓了去,這次,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阮皓熙這個王八蛋。
後媽不過來情有可原,奇怪的是,我身後的季燃居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並不打算過來追我,他是怎麼了?
“在我身邊想着其他的男人,這樣真的好麼?”不知道走了多遠,阮皓熙冷冷開口,語氣說不清的複雜,很可笑的是,他會知道我在想季燃。
“你……你先放開我頭髮……”哆嗦的話一說出去,立馬便感覺自己弱爆了,可在他面前,我何時不弱過?
“頭髮怎麼又枯燥了?你這樣真的不怎麼樣!”走了大概只能看見季燃他們身影的時候,阮皓熙放開了我,這語氣和那次一樣,帶點嫌棄,又有些溫暖。
“冬天,正常。”不自覺的說出了和上次一樣的話,說出去之後才發現,這句話那麼熟悉,或許是這個藉口怎麼這麼爛?
“你是不是想要我讓老天爺變天?”他走近了我,近的我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的氣味,近的我呼吸都有些不正常,阮皓熙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大的有些無賴,正值冬天,他能怎麼變?
“別鬧了,挺晚的了。”我依舊沒臉的低着頭,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如果你想,只要你想,我可以什麼都爲你去做。”我的腦袋像是要垂到地上一般,是那麼不願意面對他,可偏偏阮皓熙那些自大又無賴的話我竟然還不討厭,不反感,可我自己知道,不能這樣,不能按內心所想去做,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我是有夫之婦,阮少爺不必這樣爲我的!”我毅然擡起了頭,他眼裡的淚光看的我有些呆,或者是是,我沒想到他雙眼裡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我除了忍着,還是忍着。
“阮少爺?你在怪我?怪我那天丟下了你?那些我都可以解釋,只要……”
“不是!我是說像阮少爺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實在沒必要把心思浪費在我這麼一個已婚女人的手上!”這些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也這種本來就是事實的話,讓我一下子看清楚了自己和阮皓熙之間的距離。
隨着後面的腳步聲靠近,我回頭望了一眼季燃,而他正向我走過來。
阮皓熙依然站在哪裡,眼神裡透着十萬個爲什麼,我轉身走向季燃,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最後一次,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弄丟你!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在讓你離開我!”
他很傻,真的很傻,傻到家了,從來不會強迫我,一點都沒有怪我,把錯都歸到了自己身上,隨着迎面而來的冷風,我內心有的只是無盡的對不起。
我沒有在回頭,季燃作勢將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老婆,你放心,我季燃絕對不會在虧待你,不會在委屈你,相信我。”季燃一路安慰着我,而我腦袋裡也全部是剛剛的事,所以纔跟着他回了家,今晚我是非住不可了嗎?
“對了,剛剛他說的交易是什麼?”我不知道季燃揹着我究竟做了什麼,而陳醫生也提醒了我公司破產破的很詭異,而這些,季燃一個字也沒告訴我,現在想想的確很詭異,而且還和阮皓熙的母親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