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驟然劇變我心灰
我是他的秘書,理應前往,不過又擔心路彥回的傷勢,就打了電話跟他說:“我本來要出差幾天,不過不放心你,還是請個假不要去了吧。”
“不用,你去,我這算是什麼傷,你比把我當成要死了一樣行不行?”他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友善,我體諒他受傷不高興就沒說什麼,心想着反正他有人招呼,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而工作那裡很多材料都是要經我手的,臨時換人也不太方便,就跟着高奇峰去上海了兩天。
日程是緊張的,那個廣告設備很難找,我們之前是從上家手裡直接買了舊的回來的,現在出問題了,找到廠家只有上海纔有,規格和材料都要商榷,又要到他們的工廠裡去參觀樣本和查看數據。
所以幾乎忙的腳不沾地。
而這兩天,我和陸彥回幾乎沒有聯繫,因爲我忙完了差不多都是很晚了,想打給他又怕他睡覺了,白天抽空打給他,他就說自己有事,兩句話就掛斷了,好不容易回來前一晚又打給他,他還沒有接,我也有些喪氣,就沒有再聯繫他。
從上海回來又是平時的下班時間了,高奇峰有重要的話要說,又加班開了一個臨時會議。我腳上還穿着高跟鞋,已經感覺到腳底板磨出水泡了,也只能忍着痛不去管它了。等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我腳疼,也懶得開車了,就把車停在公司,打車去了醫院。
結果一過去,卻發現病房裡已經沒有人了,而且不像上一次那樣是他的東西還在房間裡,人在平臺,今天直接就是一個空空的病房,哪裡還有半分人影?
護士看到我說:“咦,你找這裡的病人嗎?他前天就辦了出院了。”
“出院了?”我想着他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怎麼這麼快就急着出院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陸彥回打電話,一遍遍地響,可是就是沒有人接電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也不好意思打電話給小武,只好又打了幾遍他的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又發了幾條短信:“陸彥回,你怎麼出院了?”
“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一直不接?手機不在身邊嗎?見到短息回電。”
到底還是不放心,我攔了一輛車對司機說:“去蓉錦花園。”
蓉錦花園就是他現在住的小區,我找到他住的公寓,按門鈴,沒有人迴應,手機也沒有任何回覆。我有些喪氣,更多的是擔心,這麼晚了,人去哪兒了,說好了今天晚上我去醫院找他的,自己出院了也不知道說一聲叫我知道,這是突然地發什麼瘋?
爲了防止他回到別墅住,我又給別墅的座機打了電話,陳阿姨接的,我一開口就問她:“陳阿姨,是我,陸彥回回去住了嗎?”
“陸先生嗎?沒有啊,他已經很久不回來了,現在一直都住在蓉錦花園的,太太知道那裡嗎?”
“知道的,我就在蓉錦花園呢,可是他不在家裡,而且晚上我去醫院的時候知道他出院了。”
“出院了我知道的,先生前天出院的,跟我們打過招呼,他說自己沒有什麼要緊的問題,不想一直在醫院裡面待着,所以就出院了。怎麼先生沒有告訴太太嗎?”
“他沒有告訴我。”我掛了電話,覺得陸彥回對我的態度太不尋常了,這幾天其實已經有一點奇怪了,不過到底還不太明顯,今天的態度簡直就是讓我完全亂了套了。我這個人就是那種不把問題給解決了怎麼都不能安心的,所以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就站在他的門口,後來直接蹲了下來,腳被鞋子給磨得太疼了,我就直接把鞋子給脫了,光着腳站着。
雖然是夏天,畢竟地上是大理石石面還是很冰涼的,我剛纔在地上就打了一個激靈,又從包裡翻出了一個記事本踩在腳下,到底不那麼冷了。
這麼等了半個多小時,眼看着就十點了,我心裡有些急,又給陸彥回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想了想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我在你家門口站着呢,我等你回來啊,你不回來我就不走了,快點回來啊,我腳底板都磨了水泡了,疼死了。”
我以爲還是會很久沒有動靜,誰知道沒過一會兒手機卻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果然是陸彥回,鬆了一口氣,他終於看到我的來電了。
因爲擔心了他一整個晚上,所以我一開口的語氣也不太好:“陸彥回你搞什麼鬼?出院了怎麼不知道跟我說一聲?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知不知道?”
我以爲他會跟我道歉然後跟我解釋一下,誰知道陸彥回只是淡淡地說:“是嗎,我忘了跟你說一聲了。”
我那麼擔心他,忍着腳上的痛苦,到處找他,又在這裡站了那麼久,他就一句很無所謂的,“我忘了”?
因爲他的這個態度,我也有些來火了:“怎麼叫做你忘了告訴我了,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的情況你知不知道?”
“忘了就是忘了,哪有那麼多別的解釋。”
我耐着性子,讓自己不要激動地問他:“你的傷還沒有好呢,這麼突然地出院是幹嘛?”
“公司那麼多事情要等着我處理,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不想住院了行不行?”他說着卻比我先沒有了耐心:“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掛了。”
“陸彥回,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過分?”我被他的態度給傷到了:“我可以體諒你最近一直在醫院裡住着心情不太好,但是做人要講道理,我這麼着急地找你,你就一句你掛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就要掛我電話?”
“何桑,你能不能不要一點兒小事就跟我發火,不就是沒有告訴你我出院嗎,你看你一下子就炸毛了,就你這個脾氣也挺讓人煩的你知道嗎?”
“你說什麼?”我的後背貼着牆面,一陣涼意抵達身體,彷彿那種冷一下子躥進了我的心裡去,我說:“陸彥回,你覺得我煩?你說我煩?”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聲音毫無起伏的說:“是啊何桑,我覺得我感到膩了,煩了,不知道爲什麼,從幾天前開始看到你就心裡不舒服,這幾天沒見你,倒是心情好了些。”
“你特麼就是一個人渣!你現在嫌我煩了?早做什麼人了,我當初那麼跟你鬧要跟你離婚,你怎麼不說煩我,是誰那個時候一直求着我讓我不要離婚,又是誰在分居半年之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和好吧,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不久之前才說過的話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不用,我記得,不過那個時候可能是小別勝新婚吧,我再見到你心情有些起伏,所以才衝動又去追求你了,可是這幾天冷靜下來,發現好像熱情來得快走得也快,忽然就沒感覺了。”
我被他這一番話給氣的身體都在發抖,我顫抖着摁了掛斷鍵,在按了結束之前大聲地罵了一句:“你去死吧你。”
說完我就一陣無力,我慢慢地把自己的鞋子穿好,明明很疼卻好像沒有感覺了,把地上的東西給收拾好,我揉了揉眼睛往電梯那裡走,卻揉出來一串眼淚。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夠這樣對我呢?明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是誰大晚上的去我的房子裡找我,又是誰把我帶去海上吃魚,在海面上吻我?說過的話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他明明對我說:“哎何桑,讓我再重新追求你一次吧,咱們沒有談過戀愛,挺遺憾的,就借這一次機會,也讓我表現一下,要是這一次我表現的好,你能不能徹底的忘記過去,以後跟我好好過日子?”
我是真的想跟他好好過日子的,我都已經在心裡做了決定了的,爲什麼他反悔了?明明做不到的事情,當時又爲什麼輕易承諾?我這樣想着,站在電梯口,忽然蹲下來嚎啕大哭。
哭得累了,回到家裡躺在牀上,仍舊覺得不夠真實。
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討人厭的噩夢,明明現實裡圓滿和諧,這個討厭的夢卻要突然出來讓人心灰意冷,我用手指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臉,拽自己的頭髮,真切的痛疼。
眼淚卻像是剛纔流乾了一樣,此時只是心裡難受,像是小蟲子一個勁地扎着我的心臟。
我到底還是不甘心,又從牀上一躍而起打了他的電話,他這一次倒是第一次就接了。
雖然是接通了,他卻立即沒有開口,我說:“陸彥回,我再問你一遍,剛纔你說的話做不做得數?是不是故意逗我玩的,其實是在跟我開玩笑,你說出來叫我知道,跟我開玩笑也沒有關係,我不怪你,真的。”
他又是沉默了幾秒纔開口,他的聲音那麼平靜,那麼冷漠,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說:“何桑,我剛纔的話聽上去像是再跟你開玩笑嗎?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不,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