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們去了一趟榮子鄉,那裡真的很美,好多準備結婚的人都選在了這裡作爲拍攝婚紗的最佳地點,畢竟這裡被譽爲水的天堂,迷人的故鄉。
雖然是冬天,即便沒有藍天白雲和青草蔥鬱作爲對比,也是美的令人刮目,光是小橋流水下的自然純美就已經是一種很好地意境了。
看着兩對新人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拍攝着人生中最美麗的婚紗時,我有些羨慕,因爲我還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婚紗照。
當年的婚姻來的太急,除了婚禮上穿的那一身外就再也沒有穿過婚紗了,所以看到美麗的婚紗時,真的很羨慕,因爲可以穿着和最愛的那個人一起留下最美好的瞬間。
手指被輕握而起,我轉頭就對上了蘇彥嬰晶亮純黑的眸子,“子羽,你穿起婚紗會比她們更漂亮,但我真的很抱歉,連一個婚禮都不曾給你。”
“雖然婚禮和婚紗照都很重要,但再重要也不及你在我身邊一起走一起看一起哭一起笑,所以----”我故意拉長了音,蘇彥嬰眼神慢慢凝聚,變得認真起來,“所以我們快點一起走啦!”
我拉着他朝車子那邊走去,一路笑的十分的開心,偶有回眸的瞬間,我看到蘇彥嬰緊抿着嘴眼神憂鬱的跟在我身邊不言也不語,這個時候我就會和他將一些小時候的趣事,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因爲我知道蘇彥嬰對於那場取消的婚禮其實心裡還是有膈應,雖然我們還可以另選時間再舉辦,但我們都清楚最美好的是回不到那個時候的,所以只能往前走,暫且去忽略這個問題。
回到霖市的時候,蘇彥嬰突然說要給我買束花,我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好像是要下雨一樣,所以說不要,可他堅持我沒辦法,又不准我跟下去,所以只好等着,也就這麼一個來回,蘇彥嬰在出來的時候淋了一些雨,可能真的是他這段時間太累,體力和抵抗力均下降,就淋了一小會兒的雨,回到家當天晚上就發熱了。
我當時睡得正熟,突然覺得身後的身體很燙,摸索的時候才發現滾燙來自蘇彥嬰的身體,一抹才知道他發熱了。
我這下急了,也不管只有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了李書逸,然後拿了體溫計給他測溫度,39°4。
“彥嬰,你很難受對嗎?堅持一下,書逸馬上就來了。”
因爲蘇彥嬰的身體原因,我並不敢給他擅自用藥,只能拿冷毛巾給他溼敷,然後給他喂水。
蘇彥嬰語氣微弱,想要伸手拉住我,卻無力的垂了下去,最後只能嘆氣,“我沒事,就是有些頭疼,沒事的,睡一覺出點汗就好了。你有身孕,別這樣累着,先睡吧。”
“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睡得着!”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生病的樣子,但我總覺得這次比較嚴重,發燒有時候很磨人,是比突發病症更難消除的東西。“你還是先睡吧!我守着你,等書逸過來。”
“怎麼了?我聽到外面有些吵鬧,怎麼回事?”蘇爺爺可能是被我出去端水時發出的聲音吵到了,所以過來看看,一看到蘇彥嬰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彥嬰怎麼了?”
“他今天淋了點雨,然後發燒了,我已經叫了書逸,估計快到了。”
“嗯,彥嬰你覺得怎麼樣?”
蘇爺爺站在牀沿,看着這個小孫子,滿目擔憂。可蘇彥嬰只是半闔着眼簾,並沒有回答,氣氛有些僵直下去。
其實我從第一天住回蘇家就看出來了,蘇彥嬰對蘇爺爺除了公事外總是愛理不理,雖然是爺孫倆,但看上去倒有些陌生人的感覺。
好在這種氣氛沒有持續多久,李書逸就來了,他給蘇彥嬰打了一針退燒針,然後就囑咐他多喝水,看明早的溫度退下去沒,沒退的話再用一些消炎藥。
“他的手受傷了?”李書逸在我給蘇彥嬰擦手的時候發現了他手上的傷口,蹙着眉問。
“是的,今天幫我搬櫃子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我心下更是擔心了,“是不是要是沒有這道傷,他就不會發熱了?”
“傻瓜,要發熱的時候怎麼都會發熱,和這個沒有關係。”手上一重,蘇彥嬰摸着我的手,睜開了眼睛,氣息幽浮,很是虛弱。
我看着那張蒼白的臉,連嘴脣都白了毫無血絲,真的有如死人的斑白,生怕他有一個閃失就會離我而去,不禁鼻子有些發酸,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哭,我會傷心的。”蘇彥嬰還是輕聲的安撫着我,“子羽,你去睡覺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是的,子羽,你去睡覺吧,這裡有書逸在沒問題的。”
連蘇爺爺都這麼說,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這樣子睡不着還不如守着他,但李書逸也一起否定了我的決定,“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萬一你倒下,他更是會焦急的好不起來的。”
“是呀,子羽,跟爺爺出去,爺爺叫人給你準備客房。”
“可是----”我還想反駁,可最後還是選擇答應,因爲我知道只有我安好如初,蘇彥嬰纔會有動力快些好起來,“彥嬰,明天我給你煮粥喝好嗎?”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快去睡吧。”
一旦有了心事怎麼就睡不着,等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就起身下樓了,在門口看了一眼蘇彥嬰後,就轉身下樓做早餐。
蓉嫂早就在廚房裡忙碌了,一見到我就趕忙迎了上來,“少夫人,廚房油煙味重,你不要進來,有事告訴我就好。”
我笑着搖頭,“沒關係,我反應不重,只是想給彥嬰煮些粥。”
“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了呀。”
我還是搖頭,“蓉嫂,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但我想給彥嬰親手煮些粥,守着他,他會不放心,不守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了。”
“這----”蓉嫂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也給我搭把手不敢讓我一個人忙碌。
我端着煮好的粥去了臥室,蘇彥嬰還在睡覺,胸口起起伏伏,眉峰也蹙的很緊,顯然沒有睡好,我看着心裡不免有些心疼。
“書逸,他的燒怎麼還沒退?”我摸着仍舊滾燙的額頭,很是擔心的問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李書逸。
“嗯,等下我會給他用些藥。”
“那他什麼時候纔會退燒?”
“這個要看他的體質,彥嬰最近一段時間的壓力太大,身體已經到了一定的極限,所以纔會淋了雨而病倒的。”
“可這些都是因爲我對嗎?”我有些自嘲,握着蘇彥嬰的手心裡不是滋味,都是爲了我他才這麼辛苦的,“而我什麼都不能做。”
“不,你可以的。”李書逸突然這麼說,“你和你孩子的安全就是他最大的動力。”
我一怔,眼眸睜大,然後又瞬間垂落了下去,笑了。是的,只要我和寶寶安全着,蘇彥嬰也就會放心的。
又折騰了一個上午,蘇彥嬰的溫度總算是降下去了一些,但人還是有些神志不清,我守了半天,又被李書逸趕下去休息。
但我還是睡不着,所幸搬着椅子坐在陽臺上,重新看着媽媽留下的那些書信,媽媽的文字很是優美,每一處都透着對我無限的疼愛,而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想起媽媽對我的愛。
“這個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
蘇爺爺突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我一轉頭就看到他拿起了我媽媽警告我一定要爲墨家報仇的那封書信,瞬間心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