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司機反應極快,往右一轉,險些與旁邊的車相撞,但朝着我們撞過來的那輛車正好擦在我們車邊上,從車上下來一個滿身酒氣的人,看了看自己的車後拍着黑車司機的車窗:
“兄弟,你看這事怎麼辦?”
黑車司機拿起手機要打電話:“給交警打電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人推了黑車司機一下:“兄弟,你還挺橫,哥哥我今天身上只有2500的現金,你愛要不要,都是出來混,交個朋友多條路。”
黑車司機收下了那人甩在車裡的2500,也沒多話,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司機問我:“妹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詫異的問:“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機抽了根菸:“我開車一般很警覺,那輛車突然朝着我們衝過來,那個男人的身上滿是酒氣,看着像是喝多了,但他說話的口氣裡卻是一股檳榔味,我就是提醒妹子,長這麼漂亮出來混要小心點,最好不要晚上出門,不安全。”
司機大哥剛說完,我手機裡就收到了一條恐嚇短信:上帝不會給你第二次死裡逃生的機會,等着吧,我會再回來的。
我渾身都在顫抖,司機大哥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妹子,到了,以後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我謝過了司機大哥的好意,下了車後看到韓野站在小區門口等我,我的雙腿都在發軟。
見到韓野,剛剛的小車禍和恐嚇短信我都沒跟韓野說,他看着我臉色發白,扶着我問:“你怎麼了?”
我牽強的笑了笑,脫下高跟鞋打了赤腳:“沒事,好久沒穿高跟鞋了,很累。”
韓野一把將我抱起:“你的房子還在重新佈置中,今天晚上睡我家,你放心,我睡主臥你睡客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區裡都是熟人,你快把我放下來。”
韓野邪魅一笑:“凌晨五點能有什麼熟人,再說了,人五臟六腑的功能在腳底都有相應的穴位,腳不僅是足三陰經的起始點,還是足三陽經的終止處,人的腳底穴位衆多,尤其是女人,不能輕易受涼,我抱你上去,你就當給追求者一個機會。”
我不禁問道:“你不是做戶外品牌的嗎?怎麼對人體穴位那麼有研究?”
韓野雲淡風輕的說:“愛好而已。”
我忍不住嘟囔:“你這愛好口味挺獨特。”
韓野驕傲的說:“我可以做你的百科全書,有問題找韓哥。”
我揶揄他:“您這年紀還稱哥?叔還差不多。”韓野坦然接受:“得咧,以後我就是你韓叔,有事找韓叔,隨叫隨到,有求必應。”
我實在是累極了,也不跟他鬥嘴,韓野抱着我,大步流星的朝着小區內走去。
我只好把頭埋進他的胸脯處,跟沈洋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抱過我,甚至在生完孩子後,我跟沈洋的夫妻生活少之又少,起初生完孩子的一兩年內,根本就沒有夫妻生活。
當初有一段時間我都憋在心裡,偶爾逛逛情感社區,後來看到一篇文章是調查婚後夫妻生活的,有一小部分人確實是在生完孩子後就沒有夫妻生活了。
當時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可怕,只是自己一年一年過下來,也就習慣了。
從小區門口到韓野家,我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才醒,廚房裡飄來香菇燉雞的香味,起牀後發現韓野家的設計十分簡單,總覺得房間裡缺少些什麼。
韓野在廚房裡忙活,我還是第一次看男人下廚,突然覺得他很帥。
大學畢業的時候張路問我,曾黎,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
我的回答是夠幽默,會做飯,生活中有點小無賴,工作時嚴謹認真,並且偶爾會點小浪漫的男人。
後來嫁給沈洋才發現我有着偶像劇裡女主的要求,卻沒有女主那麼好的命。
“醒了?睡的好嗎?你行李箱裡的衣服都被我丟了,你睡的那間房,衣櫃裡都是我給你挑的衣服,你去挑一套,洗個澡穿好出來吃飯。”
我昨晚嚇出一身冷汗,現在確實有點不舒服。
打開衣櫃,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那些品牌我一個都不認識,唯一看着眼熟的是包包區域擺着好幾個LV品牌的包,由此可見這一衣櫃裡的奢侈品有多貴。
我挑了一套簡單款,都是搭配好了的,上身是一件布料摸着很清爽的T恤,下身一條破洞牛仔褲。
我見張路穿過破洞路,一開始以爲是她跟人打架,後來被她狠狠的普及了一下時尚和潮流。
洗澡的時候我才猛然想到昨晚被突然撞過來那輛車給嚇住了,下車時我好像把後備箱的行李給忘了。
洗完澡出來後回到房間,我的行李箱擺在角落裡,裡面的東西果真被丟了。
“黎寶,出來吃飯。”
我走了出去,看着正在盛飯的韓野:“行李是怎麼回來的?我昨晚好像落在車裡了。”
韓野將盛好的飯放在我面前:“司機送回來的。”
我有些心慌:“司機大哥說了什麼嗎?”
韓野給我夾了雞腿:“先吃飯,吃完再說。”
我也確實餓了,昨天在益陽就吃了碗麻辣燙,現在聞到這麼香的飯菜,胃口倍兒大。
飯後,他穿了西裝,整個人突然變了個模樣。
看他是準備出門,走過來摸我的頭:“張路昨天差點出車禍,幸好她車技不錯,我讓她過來陪你去醫院,我下午有個會議,忙完了我去醫院接你們一起吃晚飯。”
韓野似乎很急,沒等我追問,他就出門去了。
剛走沒兩分鐘,他給我發信息:“黎寶,茶几上有車鑰匙,張路的車送去維修了,你們開我的車去醫院,晚上見。”
路虎最新款的車,這傢伙還真是有錢。
半個時辰後,電話一直打不通的張路氣喘吁吁的來到我跟前。
“寶貝兒,韓大叔說你昨晚出車禍了?快讓我看看,你傷到哪兒了?”
我也正想問她傷哪兒了,韓野一遍一遍催着我們上醫院。
結果我和張路互相說了昨晚的車禍經歷,細思極恐。
“一定和卡上的五百萬有關,寶貝兒,我們報警吧。”
我猶豫了好久,如果報警,查出五百萬是公公沈中收了來歷不明的錢,那他老人家一輩子的榮譽就都毀了。
張路覺得我說的對,便催我:“那我們快去醫院看陳律師,此事從長計議,要是被我查出是誰在背後策劃這麼惡毒的車禍,我一定把她千刀萬剮。”
我皺着眉:“你別衝動,他們觸犯了法律,交給法律制裁就行。”
我昨晚是毫髮無損,但張路左手微腫,不能開車。
我們開着韓野的路虎去醫院,總覺得身後有一輛車在跟着。
我習慣中規中矩的開車,根本甩不掉後面的尾巴。
在長沙城裡轉悠了半天,還是遇到堵車和紅綠燈才把尾巴甩掉,只是到達醫院的時候,已是傍晚。
陳律師還沒醒來,在重症監護室裡,沒有度過危險期,關於五百萬遺產的來歷根本無從查起。
林助理說一旦陳律師醒了,她會第一時間給我電話。
從醫院出來時已是華燈初上,韓野的電話打不通,張路說韓野是湘澤實業的總經理,今天下午是高層會議,可能還沒結束。
我們等到晚上九點,找了個西餐廳吃飯。
十點開車回家,我心裡有些惶恐,在地下停車場,一片漆黑,張路打開手機手電筒:“小區停電了嗎?”
我下了車:“沒有啊,剛剛看到小區還燈火通明。”
我說完和張路相視一望,後脊樑都發冷。
我和張路的手機同一時間收到了一條微信,打開一看,一個骷髏頭冒了出來,隨後是停車場的女鬼,我和張路抱在一起歇斯底里的喊:“鬼呀。”
喊聲在停車場迴盪,一隻微涼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