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時,客廳裡傳來小榕和妹兒歡快的聲音,妹兒許久沒聽韓野給她講故事了,在吃飯之前就說好散步之後回來洗澡睡覺,要聽韓野講故事的。
小榕雖然滿眼期待,但他卻欲言又止。
我知道在他的心中,妹妹是需要他保護和謙讓的,所以他不能跟妹妹爭。
“你的寶貝女兒回來了。”
我躺在牀上,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他。
韓野起了身:“所以你需要等我把咱寶貝閨女哄睡着之後,再來給我暖牀。”
爲了問出姚遠的下落,我得忍。
我微笑的看着他:“去吧,我會洗白白等你的。”
韓野有些錯愕,緊蹙眉心滿眼疑惑的看着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我記得你性子雖然溫和,但也絕不是這麼...”
“不好對付是吧?”我接過韓野的話,幫他說出後面那一句。
韓野聳聳肩:“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我稍稍坐起身來:“這不是爲了討好韓總想知道我男人的下落嘛,趨炎附勢一些也是理所當然,況且,能不花錢就能搞定的事情,我何樂而不爲呢?”
“你男人!”
韓野彎下腰單手撐着牀頭,一股怒火在他眼中熊熊閃現。
看他暴怒的樣子還真是大快人心,我摸着韓野的胸口強調:“都穿過婚紗走過紅毯交換過戒指許下過誓言,他可不就是我男人嘛,那一紙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等他回來我就跟他領證,然後開開心心去度蜜月,他要是喜歡的話,我就努力養好身子,給他再生兩個兒子,反正韓總給我的留的錢,夠我罰超生款的了。”
韓野眸光微寒,沉住怒氣問:“你都這麼說了,你覺得我還會把姚遠的下落告訴你嗎?”
我揪着韓野的衣領:“這不是想着給韓總暖牀換取情報嘛,像韓總這種血氣方剛的男人,沒有X生活的日子很難熬吧?”
韓野用手指着我:“你...”
“爸爸。”
“爸爸,我們回來了。”
小榕和妹兒都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門,韓野一臉不服氣的表情看着我,丟下一句狠話:“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我昂頭回他一句:“躺等。”
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以爲韓野很快就回來,畢竟妹兒每天的作息時間是晚上十點,但我等到十一點多,韓野都沒回來。
我躺在牀上昏昏欲睡,迷糊中夢見韓野突然開了門揚長而去,我猛的驚醒後,掀開被子朝着妹兒的房間跑去,推開門之後,房間裡的人都一臉訝異的看着我。
小榕最先朝我跑來,拉住我的手往裡面走去:“阿姨,你來的正好,爸爸正在給我們講一個很有趣的故事,連秦笙阿姨都很喜歡聽呢。”
屋子裡圍着很多人,徐佳怡和楊鐸也在,只有傅少川和張路不知所蹤,這個點三嬸和徐叔是早已經睡下了的。
我驚魂未定的看着大家,徐佳怡伸手一摸我額頭:“老大,你這是做惡夢了嗎?滿頭大汗的。”
何止是額頭出汗,我後背都已經溼透了,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眩暈,看到韓野笑嘻嘻的在給大家講故事,我突然覺得心頭一熱,一股怒氣莫名而來。
等我氣沖沖的走出房間之後,韓野像是追了出來,徐佳怡不滿的喊:“別走啊,講到正精彩的地方呢。”
回了房間後我洗了個熱水澡,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還伴隨在我左右,浴室外,韓野不斷的在敲門:“黎寶,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穿好浴袍頂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沒好氣的對他說:“你纔是我的噩夢!你最好離我遠點。”
韓野習慣性的拿了吹風機過來幫我吹頭髮,他離的越近,我反而覺得自己越喘不過氣來,那種隨時都會被人拋棄的恐懼感將我緊緊包圍住,使我覺得壓抑且難以呼吸。
吹乾頭髮後,韓野還站在牀邊不肯走,我瞪了他一眼:“你還不走?”
韓野嬉笑道:“大半夜的你讓我走哪兒去?”
我指着門外:“不還有一羣人等着你講故事嗎?”
韓野在我身旁躺下:“黎寶,你爲什麼突然生氣?是因爲我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嗎?還是因爲做了噩夢所以覺得害怕?”
這些日子我幾乎一閉上眼睛就會做惡夢,總覺得自己身處懸崖邊,一個不留神就被掉下去。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許多事情看似沉寂了,又不像是塵埃落定,我和張路都認爲,就讓所有人都以爲孩子沒了,對我而言纔是最安全的。
“我沒事,我困了,想睡覺,你先出去吧。”
萬千話語藏在心頭,最後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韓野摸摸我的腹部,感慨道:“要是我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應該有四個月了吧。”
雖然平日裡我穿的衣服都以寬鬆爲主,但是此時穿着浴袍,韓野的五指火熱,擱在我微涼的小腹上,那種觸感極其強烈。
韓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盯着我看了很久後纔開口問道:“你最近胖了?”
我將韓野的手拿開,自己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漫不經心的說道:“三嬸沒在的那段時間我吃的不好,現在三嬸回來了,一天到晚給我補補補的,我能不胖嗎?話說回來,我胖了跟你有什麼關係,能吃是福,打死我也不會減肥的。”
韓野癡笑:“不用減肥,你就算胖成一隻大肥豬,我也依然愛你。”
我閉上眼嘟囔一句:“虛僞。”
韓野把空調被蓋在我身上:“睡吧,我在這兒守着你。”
我一點都不相信他,他在我身邊我反而越來越睡不着,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最後乾脆翻個身起牀,跟韓野攤牌:“你就直說吧,姚遠在哪兒?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爲什麼你見過他之後他就寫了這份離婚聲明,是不是你在威脅他?”
韓野原本柔和的五官突然變得剛毅了起來,手指握的咯吱咯吱響:“曾小黎,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
他真的是急了,跟張路着急了喊我時的語氣一樣。
我倒是鎮定了許多:“不,你不是小人,你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韓家大少爺,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姚遠在哪兒?我必須找到他問個清楚,否則你們都會覺得我曾黎就是一個你們想要就要,不想要隨手就能扔掉的女人,韓野,我告訴你,我痛恨別人輕而易舉的將我拋棄,你休想讓我原諒你,但是姚遠絕對不會這麼草率就放棄我,肯定是你逼迫他的,對不對?”
韓野神情哀傷:“我說對的話,你心裡就會好受些?”
我哈哈大笑:“模棱兩可的答案,和你對感情的態度是一樣的,隨便吧,你可以不告訴我,等我睡醒後,我就算是翻遍整個星城,我也會找到姚遠的。”
韓野緊抓住我的手問:“你是不是愛上姚遠了?”
我冷笑一聲:“韓總,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韓野低頭沉思,我揉了揉太陽穴:“沒有哪個女人不會淪陷在男人溫柔的守候之中,我也是女人,姚遠對我的付出我能感應的到,能被他愛上,何其有幸,韓總,你說是不是?”
韓野擡頭,稍感沮喪的看着我:“黎寶,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偷笑:“韓總問的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真真假假又何妨,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真假難辨的。”
韓野面癱一般的坐在牀邊:“我希望前一句是真,後一句是假。”
我咯咯的笑着,笑的眼角都有些抽搐了:“很可惜,讓你失望了,我愛你是假的,被他感動了是真的,所以我希望韓總能夠告訴我姚遠的下落,畢竟他是我的男人,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我要是不在他身邊的話,我怕會失了他的心。”
韓野伸手想來碰我,我挪了挪身子。
“所以我就是因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了你,才導致我失去了你的心,對嗎?”
我拉下臉來:“既然韓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就請你告訴我姚遠在哪兒,別讓這樣的悲劇在我身上重演,這年頭說愛我的人不少,但敢不顧一切娶我的人,還真就只有他一個,遇上了是我的福氣,我應該好好珍惜,不然這一生太漫長,一個人走太憂傷。”
韓野噌的一下起了身,背對着我說:
“我不會告訴你姚遠在哪兒的,關於他的事情很快就會有定論。”
看着韓野邁步走向門口,我急忙叫住他:“韓野,他會坐牢嗎?”
韓野回頭冷冷的問:“你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我急忙解釋:“我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認爲他殺了人,還有我相信他是個救死扶傷的好醫生,我只希望他能平安的度過這段時光,這件事情終歸是要水落石出的,希望法律能給他一個公平,還他清白。”
韓野目光清冷:“警察又沒把他怎麼着,何來的還他清白一說,你要是相信他,就好好照顧自己等他回來,曾小黎,我想問問你,如果姚遠真的殺了人要坐牢的話,你會等他嗎?”
我咬咬牙:“當然會,不管他需要我等多久,我都等。”
韓野倒抽一口冷氣:“很好,果真是患難見真情,難得,那你就漫無止境的等下去吧。”
我叫住他:“韓野,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野邁開大步朝我走來,緊抓住我的雙臂:“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心已經從我身上抽離了的話,那你最好再回到我身上,否則的話,我不會出手救他的,曾小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只有我手上的證據才能夠證明姚遠的清白,而你要爲他做的就是,愛上我。”
這算是威脅嗎?
還是趁人之危?
我忿忿不平的看着他:“別叫我的名字,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韓野,這個世上最難挽回的就是人心,你以爲你的能耐能夠擺平一切,但你能擺平一顆已經對你痛恨並且厭倦的心嗎?”
韓野驚慌的看着我:“你厭倦了我?”
我執拗的點點頭:“就是厭倦,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都會膩,何況現在我已經嚐到了更好的滋味,又何必對曾經吃過的一盤菜念念不忘呢?”
韓野低低怒吼:“曾小黎,我只是你吃過的一盤菜嗎?”
我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一字一頓的回答:“韓野,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的菜了,你這盤菜時間久了,色香味都已經腐化,讓人聞着噁心。”
韓野暴躁的撕開我的浴袍,憤怒的喊:“那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我絲毫沒有反抗,只是目光迷離的看着他:“我是爲了引誘你啊,不都說好暖牀的嗎?你說過的,月黑風高,適合暖牀,我這麼做不就是爲了讓你心情好嘛,你心情一好,自然就會告訴我姚遠在哪兒,我們各取所需,公平。”
韓野一拳丟在牀上:“該死的,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我裹緊浴袍大笑:“那你要怎樣才能心情好?”
韓野上了牀來,幾乎是半跪在我的面前,雙眼狠厲的瞪着我:“你想讓我的心情變好?”
我摸着韓野的臉嬌媚的回答:“當然想啊。”
韓野一手摟住我,我的上半身騰空在他臂彎裡:“那好,你說,說你愛我。”
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韓總,我愛你。”
韓野搖頭:“重說,這句不算熟。”
我知道他是對韓總二字不滿意,我立刻就改了口:“韓叔,我愛你。”
一聲韓叔,真是久違了。
喊出口後我差點哽咽住了,但我伸手抓住韓野:“韓總,你這樣摟着我,我難受。”
上半身像是找不到依靠一般,總覺得下一秒我就會重重的摔下去,韓野將我一把拖起,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心口嬌嗔一聲:“真是累死我了,韓總,你這樣跪着,我可受不起啊。”
韓野卻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張開手掌摟住我的腦袋,湊到他跟前去:“現在別說話,吻我。”
我踟躕了一會兒,韓野挑眉:“你不是想讓我心情好起來嗎?怎麼,你不樂意?”
我用手隔開我們之間的距離,笑問:“韓總,你說話算數嗎?在我印象中,你說的話就猶如春天吹過的風,當時覺得溫暖宜人,過後卻縹緲無蹤,不可靠啊。”
韓野瞪着我:“現在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我仔細想了想,也確實是沒有了,於是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輕聲說道:“要是我還愛你的話,我肯定不會忍受這樣的屈辱,但是我不愛你啊,所以對我而言,不花錢就能解決事情的辦法,就是好辦法,你想讓我吻你,那我是深吻呢,還是淺吻,我先問清楚,免得你說我佔你便宜。”
說完我帶着笑看着韓野,他氣的臉色鐵青:“曾小黎,我原來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壞?”
我輕拍韓野的胸口:“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嘛,那我現在要吻了哦,你準備好了嗎?”
我湊了過去,韓野卻鬆開我往後挪了挪,摸着自己的腦袋糾結的喊道:“天啦,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女人嗎?”
我哈哈大笑:“當然不是,以前的曾黎愚蠢至極,很傻很天真,以爲一旦相愛就是一輩子,現在不了,現在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最重要的是,我學會了接受,接受被拋棄,接受被放逐,接受一切不美好的事物,當然,與此同時我也懂得了珍惜,珍惜真心愛我的人。”
韓野一番掙扎過後,向我求和:“好了,我們不鬧了行不行,我不辭而別我混蛋,我是王八犢子,我知錯,現在我改正,我向你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和你商量,現在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行嗎?”
“不行。”
說完我就樂了:“韓總,你跟小措在一起的時候,有感覺到是一種折磨嗎?”
韓野逼近我:“你這是在吃醋?”
我推開了他:“別逗了,我一個有夫之婦吃哪門子的醋,韓總,你還需要我吻你嗎?需要的話就別廢話,不需要的話就請你滾出我的房間。”
韓野被我一句話給堵死了,我見他無語,接着說道:“你走之後我去打聽了一下,星城自從地鐵開通之後,又被評爲了一線城市,現在的房價蹭蹭往上漲,就這一棟別墅夠我養活一大家子不吃不喝一輩子了,韓總,你以前還真是疼我,我到現在才發現呢。”
韓野懊惱的看着我:“你想要房子我可以給你,北京有個四合院,還有一棟別墅,美國有兩塊地皮,你想要的,我全都給你,我想要你誠實的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
我滿眼期待的看着他:“愛啊,當然愛,韓總,你真的把那些房產全都給我嗎?那我必須愛你,我有了那些房就等於有了很多很多的錢,我就可以帶着妹兒和姚遠周遊世界了,韓總,你簡直就是...”
韓野掐住我的下顎:“說來說去,我們之間的話題就一定要帶上那個該死的姚遠嗎?”
我嬉皮笑臉的弄開他的手:“韓總,你別惱怒啊,惡語傷人六月寒,我這剛舉行婚禮你就咒我變成寡婦,不太合適吧?”
韓野緊握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曾小黎,我就問你最後一句,你還愛不愛我?”
我故作害怕的往後挪了挪:“韓總,我要是說我不愛你的話,你會打我嗎?”
韓野伸手將我摟進懷裡,下一秒就把我撲倒在牀上:“我不但不會打你,相反,我會好好的疼你。”
話剛說完,韓野的吻就如同狂風中夾帶着閃電一般,迅猛的撬開了我的牙關,我用力的去推開他,但是他的手已經慢慢地往下延伸。
我咬破了他的嘴脣,他吃疼的從我嘴角抽離,鮮血沿着他的脣瓣往下滴落。
我心裡一疼,本來是於心不忍的,但他的眸子凜冽的盯着我,我又換了一副嬉笑的面孔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漬:“韓總,不好意思啊,我這技藝不精,讓你受苦了。”
我以爲我們之間的相愛相殺會就此打住,但韓野卻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大手一揮,將空調被丟下了牀,然後邊脫自己的衣服邊笑着說:
“沒關係,我會好好教你。”
這種事情我還真是不用他教:“韓總,就不勞您施教了。”
韓野冷哼一聲:“子不教不成器。”
話已說完,衣服也剛好脫完,我還來不及反抗,就被他緊緊的鉗制,隨之迎來的,是更爲瘋狂的深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