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嘲熱諷 (1)

誰知,她反而順勢趴到我大腿上了。

我前妻是個性冷淡患者,她一直不認爲性是兩情相悅,而認爲是女人對男人的單純付出。婚後不久,她就開始把性作爲一種要挾物質的手段。此後,我們的“性福指數”接連跳水——若我不肯答應她提的條件,她就以不過夫妻生活爲懲罰。久而久之,她的生理髮生了變化,幾乎沒有性需求。而當我有需求時,總被她冷嘲熱諷。結婚十年,我經歷的扳着指頭都能數出來;每月一兩次例行公事,過程也非常無趣。到最後兩年,幾乎已是無性婚姻。

現在,一個美少婦趴在我腿上,讓我瞬間有了生理反應。

我額頭冷汗直冒:這可怎麼辦?畢竟才第二次見面啊!

A女倒處之泰然,反而貼得更緊了。

她的坦然緩解了我的緊張。人家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麼?

她趴了約半小時,某個部位也做了半小時硬通貨。

終於,她起身了。我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

她忽然湊到我耳根上,小聲說:“你很不老實!”

我的臉一陣發燒,被嚇得魂不守舍。冤枉啊!誰讓你趴我那兒的?要都這樣了還沒反應,那我豈不是該去看“老軍醫”了?她會不會見我這麼“不老實”,就斷定我人品很差,直接把我T了?

好容易捱到電影結束,心驚膽戰的我本想再解釋一下。誰知還沒開口,她忽然問:“你說你左家莊那邊有套房?”

“啊,是啊。”

“那方便過去看看嗎?”

“方便,當然方便!”我連連點頭。能不方便嗎?傻子纔會這個時候不方便。

左家莊那套故居,是我和前妻共同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的噩夢之鄉。雖然那房子分給了我,可我不願再面對那些回憶,自從離婚後搬到團結湖,我一直都沒回去過,任由它那麼空着。

從東直門到左家莊只有一箭之遙,眨眼就到。進門開燈,只見一片狼藉,跟被紅衛兵抄家了似的。

不過我一點兒也不意外。前妻衛生習慣很差,極少收拾屋子;更何況這是分給我的離婚財產,她才懶得在走前打理一下。

見屋裡亂糟糟的沒法下腳,我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呃……我離婚後一直沒回來過,我前妻自己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大概走的時候沒收拾。”

“嘖嘖嘖,”A女上下打量着房子,露出了鄙夷神態,“你那前妻可真是極品,這麼好的房子也能這樣糟蹋?家裡亂,不是男人的責任,只怪女人太懶。”

這話說得我心花怒放,連忙點頭稱是。

“需要換拖鞋嗎?”她問。

“不用不用,地上這麼髒……”

A女把剛買的鞋放茶几上,問:“能用一下衛生間嗎?”

“當然,當然可以。”

時間不長,她從衛生間出來,滿臉震驚地說:“天哪,你那個馬桶……真噁心啊。我用之前還得先替你刷老半天。真奇怪你前妻在上邊怎麼能坐得住?”

“呃……她就是這樣人,習慣不好。”我也覺得挺尷尬。

“嘖嘖,真難想象,那樣的人,你能忍十年。”

“唉,湊合唄。”

“能不能參觀一下?”

“當然可以。”

A女雙手合抱在胸前,隨着我四處查勘這套房子。只見她東瞧西看,興奮得兩眼直放光。

我再次注意到她的步態非常優雅,一望便知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這麼舒服的房子你怎麼不住啊?”

“不想住,一進這門就忍不住想起以前那些事兒。”

她聽罷笑了笑,說:“那也是,不過你是有條件才能這樣。我們不行,離婚了還不是得在老房子裡將就,沒處可去啊。”

當她巡視到次臥門前,看到門是壞的,問:“這門怎麼……”

“啊,那是鬧離婚時我踹的。”

“哦,你們當時也鬧得很兇啊?”

“唉,是。”

“我們鬧得也兇,前夫把家裡砸了個稀爛,沒一塊玻璃是好的。”

“是嗎?這麼厲害?”

“是啊,唉,想起來,真是不堪回首。”

“是,確實是,不堪回首。”

“唉,你說這夫妻……剛開始都好好的,怎麼過着過着就成這樣了?”她搖頭感嘆,“結婚時恩恩愛愛,到最後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掐死對方,真說不上來。”

“唉,我也不知道。”我也搖了搖頭,“我也有體會。”

感嘆了婚姻的無奈,我們走入主臥。

她大方地坐到牀邊,問:“今兒穿這鞋跟太高了,走得挺累,能不能……在你牀上躺一下?”

我一怔:什麼?躺一下?我正求之不得呢!

“可以啊,當然可以。你隨意,隨意。”

A女脫了高跟鞋,先自己揉了揉腳,然後躺到牀上,看着天花板,說:“誒,你這些燈還都挺別緻的啊?”

“嗯,呵呵,是吧。”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心想:再別緻我也不會住這裡了,這裡發生過太多不愉快,我再也不願面對。

對話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顯然在等待什麼事情發生。

此時此刻,牀上躺着這麼個風姿綽約的少婦,我也就不想再老實了。媽的,反正離了,只要你情我願,老子有權決定和誰上牀。這夜黑風高的,又是在我自己家裡,我還怕什麼?

想到這裡,我也上了牀,順勢抱住了她。

A女很主動地迎合。但這畢竟是第一次和不是前妻的女人親熱,我高度緊張,半途而廢。

我停下來,點了支中南海,她也跟我要了一支。

抽菸的女人並不多見,但她抽菸我一點也不意外。

反倒是她,看了一眼煙標,驚訝地問:“你怎麼抽這個煙啊?”

四五塊錢一包的中南海是低檔煙,她覺得奇怪。

我解釋道:“習慣了,菸酒這東西,不在乎價格,只在乎口味。”

“對,那倒是,各有所愛嘛。”

我滿含歉意地解釋:“今兒我實在有些……我太緊張了,真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事兒,你這是不習慣。看得出你是個老實人,以後咱倆再熟悉一點兒就好了。”

“嗯。”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真有女人味。

她深吸了口煙,又湊近我吐到我口中,問:“喜歡我嗎?”

“嗯,喜歡,太喜歡了。”我把她吐進來的煙深深吸進肺裡,心滿意足地說,“你簡直就是極品,迷死人了。”

“怎麼個迷人法兒?”

A女這句問話是要我讚美她。我發現,女人特別喜歡男人的溢美之詞,甚至常常強迫男人讚美。雖說男人也喜歡聽人奉承,可一般不會直白地要別人褒揚自己。常聽女人抱怨男人只會花言巧語,其實責任不完全在男人,而是女人自己就喜歡花言巧語。若實話實說,往往會惹女人生氣,爲息事寧人只得投其所好了。

莎士比亞說過,男人用眼睛戀愛,女人用耳朵戀愛,這話可一點兒也不假。

不過,我對A女是發自肺腑地讚美。我就像剛從井底蹦出來的青蛙,發現了大千世界的五彩繽紛,驚喜交加。

“沒料到你身上這麼白,皮膚這麼細。還有你的胸,形狀真是美,真有彈性。”

“嗯,還有呢?我的腰怎麼樣?”

“嘖,你的腰太細了,怎麼做到的?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你生過孩子。不光細,還繃得這麼緊,真是奇蹟。”

“知道我腰圍多少嗎?”

“多少?”

“一尺九,小姑娘的腰圍。”

“真厲害!真厲害!用天生麗質形容絲毫不錯!”

“算你走運,以後就全歸你了。”她太受用我的奉承了,以至於爽快地以身相許。

我又想到了那個奔馳大老闆,忽然恍然大悟,軍子說得一點也不錯:我,李守傑,纔是這場“鏘鏘三人行”裡真正的“大老闆”,這場龜兔賽跑中唯一的參賽者。

出於禮貌我沒點破。可這事該有個交代,畢竟當初她把子虛烏有的兔八哥說得活靈活現,騙得我寢食難安。

我明知故問:“爲什麼最終選我,沒選那個大老闆?”

A女眼皮翻了翻,答道:“選你是因爲,我覺得你這人挺真誠的。還有,你也懂得照顧我的自尊心。”

“哦?是嗎?”

“是啊。那個老闆確實有幾個錢,可我最煩他那種不可一世的口氣。有錢怎麼啦?有倆錢就牛了?咱可不想過那種舊社會小媳婦的生活。”

雖然明知她在編,但這番話還是讓我感動。我寧可相信,倘若真有那麼個大老闆,她也會選我。她肯定想選擇真愛,而非金錢。

爲了這份感動,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梅開二度。這次,我已經接受了她,兩個人都滿意極了。又休息片刻,兩人去淋浴。

“今兒我兒子一個人在家,我放不下心,就不陪你過夜了。”

“好,好,我送你回去。”我忙表示理解。心想:真是個好媽媽,時刻不忘照顧孩子。

A女穿好衣服到梳妝檯前梳頭,發現了我前妻遺棄的一些化妝品盒子,是蘭蔻、雅詩蘭黛等大牌的。

“這是你前妻用的?”

“嗯,是啊。”

以前我和A女在QQ聊天,她曾問過我離婚的原因。我講了很多,其中之一是前妻物慾太強。前妻是位“月光族”,對奢侈品有種病態的執著,堅信只有用更貴的東西,才能體現出她所謂“白領麗人”的身份。她的化妝品不能低於LANCOME,衣服不能差於PORTS,包包不能次於LV。而且她還有個原則,她掙的五六千薪水,一定要在自己身上敗光,絕不補貼一分錢家用。儘管我們條件寬鬆,但她這種對家庭毫不負責的態度令我非常惱火。

前妻對我也很不滿。她覺得男人就該養着女人。在她心中,她掙的工資叫“我自己的錢”,而我掙的工資叫“我們家的錢”。她認爲,買衣服化妝品只花光“她自己的錢”算是夠有分寸了。

她的觀念太頑固了,勸說也好吵架也好,任何溝通方式都無效。但凡吵架,她總能使出個殺手鐗讓我啞口無言:“你個大男人,連老婆都養不起,還算個男人嗎?”

自從長大成人,我最怕被別人說成“不算個男人”,遇到她這麼詰責我只能偃旗息鼓。如此多次,她發現了我的弱點,但凡我把她逼到牆角,她都能使出這句“你還算個男人嗎”出奇制勝,弄得我一次都佔不了上風。後來,我也懶得跟她吵了,她依舊每月敗光“自己的錢”,我只當沒看見。

“當沒看見”不等於真沒看見,她的所作所爲就像白蟻蛀木,一點一滴掏空了感情基礎。可她渾然不覺,誤以爲我已經全盤接受了她的觀念,直到婚姻大廈在瞬間呼啦啦倒塌。

再後來,我們離婚之後沒多久,前妻突然給我發了條短信:守傑,我昨天參加了個婚姻專家講座,他說夫妻間吵架,最忌諱用“你是個男人嗎”、“是個人都比你強”這樣的話來傷害對方。我以前這一點做得不夠好,我真誠向你道歉,你能接受嗎?

看完這條短信,我淡然一笑,刪了。

和A女在QQ聊天時,聽完我對前妻物慾的抱怨,她沒反駁我,而是跟我強調:女人的氣質,不能光靠花錢買衣服,而是要提高自身涵養,多讀書,多頓悟,做到內外兼修。

這番情通理順的話,講得我連連點頭稱是,驚呼遇到了真正懂得審美的氣質女。

如今前妻留下的這些化妝品盒子,向A女證實了我所言不虛。

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A女突然抱住我,以哀求的口吻說:“守傑,我將來也要用這些!我也要穿寶姿的衣服!我也要LV的包包!你給我買好嗎?”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到我發熱的腦門上。你不是說自己不物慾嗎?不是說一貫勤儉持家嗎?怎麼一來就跟我前妻比上了?好歹我前妻一個月還能掙五六千呢,雖然她對家裡沒什麼貢獻,可她基本算自給自足。而眼前這個半老徐娘,一個月掙兩三千也要用這些大牌,那我豈不是還得倒貼?更何況還有個小油瓶要我養活,這年頭,養個孩子可不是件輕鬆事。

想到這裡,我驢臉拉得老長,說:“這些東西對工薪家庭來說太貴了,我負擔不起,也不想負擔,我可是醜話說前頭。”

A女倒也識趣,馬上解釋:“守傑,我那是跟你鬧着玩,你可別當真。過日子得勤儉持家,這理兒我懂。”

嗯,這還差不多。見她這麼解釋,我也就不再當鬼臉嘟嘟了,轉眼就忘了這小小不快,摟着她的腰一起出門,下樓,上車。

A女坐到副駕駛位置上。我側臉看了看她,甭提多滿意了,直慶幸遇到這麼個風情萬種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見我傻笑,她也側過臉看我一眼,眼睛挑逗地擠了擠,問:“怎麼啦,還沒看夠啊?”

“那怎麼能看夠呢?嘿嘿。”我又傻笑一聲,發動了汽車。

這晚,經歷了大老闆西洋景的穿幫,以及對奢侈品的試探,我感覺A女並不像我想象中單純。不過轉念一想:現在的女人,有幾個不物質?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就是個希望有家的漂亮女人,茫茫人海中遇不到個可以信任、值得她委身的人,就跟落葉一樣隨風而飄。終於,她遇到了我,李守傑,這個老實了半輩子、卻也被風從婚姻大樹上吹落的男人,被她感動,願意對她好,打算爲她分擔生活的重負。她需要我,我欣賞她,這就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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