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軍子常在風月場上週旋,所謂熟能生巧,他比我更瞭解女人。
一天晚上,我特意請軍子吃韓國料理。席間我講述了與A女的來來往往,並把打印出的A女照片給他過目。
軍子對着照片沉吟片刻,說:“守傑,我覺得這女人你肯定能泡上,你甭擔心。不過,你最好別太投入。”
這種成竹在胸的口氣令我大出意外:“啊?爲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瞅你這德行,急成這樣兒。怎麼,八輩子沒見過女人?”
“呃……操,不是。”聽了他的搶白,我不好意思地爲自己辯解,“我只是覺得你這話挺怪的,沒聽明白。”
“是這樣,守傑。我看這女人八成是個炮女,好泡。說難聽點兒,你看這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個閱人無數的主兒。”
“你能看出這個來?我怎麼沒看出來?”
“嘖,你這井底之蛙,這輩子就見過個張佳麗,嫩着呢。”
“廢話,我要有你老練還會問你?”
“我敢說,這女的啊,起碼得有過一打男人,你就甭太上心了。單身五年,我操,一打還說少了,沒準兒兩打。”
“兩打?”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太誇張了吧?”
“怎麼誇張了?這社會早open了;離婚的人,更open;離婚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那是想不open都不成,羣衆不答應啊!你沒聽說那句話嗎?‘寡婦門前是非多’。舊社會都那樣,何況現在?”
“靠,可兩打……那也太多了點兒吧……”我腦海裡不禁浮現出12×2=24這個數學等式,以及不同男人把她按倒在牀的畫面。
“還有,我估摸着,那個大老闆也是沒溜兒的事兒。就算真有個大老闆跟她起膩,怕也不是想和她結婚,玩玩她罷了。”
“你怎麼這麼說呢?那老闆對她挺下工夫的啊?”
“切,你親眼見了?”
“呃……那倒沒有。”
“對啊,全憑她一張嘴說。不過,哼,大老闆追她?憑啥?丫長得是不醜,可這世界上想麻雀變鳳凰的水靈大姑娘多得是!丫都三十好幾了,青春還有幾年?再等幾年都他媽到更年期了,還拖個小油瓶。那老闆傻?追她?丫這種人,要真有個大老闆追,睡覺都能給笑醒嘍,早投懷送抱了,哪還有空見天兒跟你耗啊?”
“不對,你說得不對。”我的頭搖得如撥浪鼓般,完全不能苟同。雖然我請他情顧問,但只想讓他給點參考意見,而不打算跟着他的指揮棒轉悠。
“軍子,你這完全是輕視女性。”我給他做了定性。
“哦?我怎麼輕視了?”
“我讀過幾篇女人寫的情感文章,有個女的自述:她脾氣不好,也不喜歡做家務。結婚八年,有個五歲兒子,因爲一件小事跟老公吵,她老公抽她一嘴巴子,離了。離婚後,前夫後悔了,見天兒找她懺悔,想復婚。她堅決不幹,後來遇着個28歲的帥哥,人很陽光,一米八幾,還是個海歸,自己創業的未婚大老闆……”
“你等會兒……”
“等我說完。”我沒給他插嘴機會,“這男的對她特珍惜。她脾氣不好,可男的不溫不火,兩人正好互補。而且那男的特喜歡做飯,對她兒子也跟親生的一樣。比起沒本事又小心眼兒的前夫,她覺得離婚真是離對了。好像最後說,跟那男的相處兩年,快結婚了……”
“哈,哈哈……”軍子突然放聲大笑,“守傑,這你也信?”
“怎麼啦?這是真事兒,人家的情感經歷……”
“狗屁情感經歷,聽她拔塞子。”軍子鄙夷地撇了撇嘴,“守傑,你得清楚,女人講情感,跟你搞計算機語言不一樣,你習慣於不是0就是1,她們可不是,女人不是跟着現實走。”
“嗯?什麼意思?”
“咳,這麼說吧,我來跟你算筆賬。”軍子掰起指頭,跟我換了個說法,“你算算,8年婚史,就算23歲結婚,到離婚也31歲,離婚兩年33歲,卻找了個28歲的未婚大老闆,還集年輕英俊高大多金學識修養寬厚忠誠溫柔浪漫體貼勤勞於一體,既能哄她這大姐,又能哄她兒子。哈哈,老闆出馬,一個哄倆,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
“那得看她有什麼?歲數?小油瓶?二手貨?脾氣壞?懶?就跟你剛纔說的那個艾……艾什麼來着?”
“艾秀靜。”
“哦,對,艾秀靜,就跟這個艾秀靜一樣。這老白菜幫子以爲自己是誰啊?海歸年輕大老闆看上她?白日做夢吧?這麼大歲數,別說海龜看不上丫,就連我這土鱉也看不上丫!守傑,你也是,太把女人的話當成回事兒了。你得分清楚,女人嘴裡說出的話,特別是講情感的時候,經常不是事實……”
“那是什麼?”
“是幻想,白日夢。操,這28歲的陽光多金完美男,是這幫怨婦白日夢裡的夢中情人。這麼完美的男人,誰不想要?哈哈。”
“不過,沒準兒她遇到真愛了呢?再說那個男的留過學,沒準兒不在乎女方有孩子呢。”
“留過學怎麼了?留過學就不食人間煙火了?”軍子反問,“我就煩那幫瞧不起中國男人的怨婦,你爹,你媽,你祖宗,都是這張黃臉,還瞧不起了?這不是數典忘祖是啥?這幫怨婦之所以罵中國男人,其實是嫌中國男人窮,不能讓她們榨取更多。不過,這幫傻×也知道,原版的外國彌賽亞其實不那麼好使,光語言關就他媽的難過,還有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也嚇人。跨國婚姻,有他媽幾個落着好的?所以,就玩起中國特色了,幻想出一個留過學、被外國彌賽亞調教出來的洋涇浜大老闆,漢化版的彌賽亞,土洋結合,兼容幷包,那豈不是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