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吁了口氣,臉色依然是沉沉然,她腦海中浮現了小夭憔悴的臉,不出她所料,雲霽已經把一切罪過都推給了這個女人,如果他的律師團把這些證據抖上去,小夭將會面臨着很嚴重的牢獄之災,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夭的電話。
“阮太太,謝謝您把我的媽媽和弟弟送到了S國,他們的病就指望您關照了。”小夭一接通木清竹的電話,就在裡面哭了起來,聲音激動。
木清竹握着電話,半晌都沒有出聲,直到她情緒平靜下來後,才緩緩說道:“小夭,你要有思想準備,現在雲霽已經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已經成了替罪羊。”
小夭聽了,悲哀的笑:“太太,我早就知道了的,我做了錯事,罪有應得,甘願認罰,只要我的媽媽與弟弟平安健康就行了,我跟錯了人,分不清好壞,這是我的報應,我無怨無悔。”
小夭對於自己替雲霽頂罪,平靜而又坦然,她早就想到了這一切,也沒有怎麼怨天憂人。
木清竹嘆口氣:“不,小夭,這一切不該由你來承擔的,你雖有錯,可不應該承擔不屬於你的錯,這樣對於法律也是褻瀆,你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爲自己找到證據,洗清自己的罪名,說實話,小夭,我不願意看到你淪爲階下囚,我願意幫你,但前提是你自己要爭氣,要配合我。”
小夭的臉上閃過絲痛苦的暗光,手握得手機緊緊的,木清竹說的這些她都懂,可她沒有勇氣來替自己冼清罪過,這些早就是雲霽一步步預謀好的,要推翻那些證據談何容易,她能鬥得過雲霽嗎?
“太太,謝謝您的善心,能讓阮氏集團解除罪名,我都已經很高興了,我的事不重要,那就算了吧。”她這樣說着無力的掛了電話。
木清竹閉上眼睛,一陣唏噓。
房門又敲響了。
木清竹回頭,湯簡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裡。她驚得張大了嘴。
“湯簡,你怎麼回來了,阮總呢?”
“太太。”湯簡微微一笑,恭敬地說道:“阮總讓我回來保護您的。”
“胡說。”木清竹聽到這兒,臉就沉了下來,“我好好的,哪用得着你來保護呢,現在這個時候,席澤堯纔是重頭戲,關健人物,你現在就馬上回去幫助阮總去。”
阮氏集團的罪名馬上就會解除了,麗婭也已經住進醫院了,她能有什麼事?而勁敵席澤堯不剷除,即使今天解除了雲霽栽贓陷害在阮氏集團頭上的罪名,那明天,他又會以其它各種罪名來安插在阮氏集團的頭上,他是不會放過他們阮氏的,而且如果他當選後,也會是對天下蒼生的不負責任,她不可能會分不清這個主次的,因此她急切地要求湯簡回去保護阮瀚宇。
湯簡明白她並不知道阮瀚宇在京城的近況,也不知道阮瀚宇已經去了中東地區了,想到阮瀚宇沒有告訴她這些是怕她擔驚受怕吧,這樣想着就微微笑着說道:“太太,阮總最擔心的還是您的安全,只有您安全了,他才能放手去幹大事,您就相信阮總的安排吧,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敢再違抗阮總的命令了。”
木清竹愣怔了下,心內微微嘆息一聲,也只能是如此了。
“好吧,那你先回去阮氏公館休息下吧,有事我會叫你的。”木清竹想了想後,只能這樣吩咐着。
湯簡剛剛告退走了出來,正離就回來了。
“太太,小夭那裡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她媽媽與弟弟已經安全抵達了S城,醫生都已經安排好了。”正離回來彙報道。
木清竹點點頭,嘆息一聲說道:“正離,現在這樣的結果我認爲並不是最好的,現在雲霽已經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了小夭,雖然我們阮氏集團的罪名會解除,但真正的兇手雲霽卻逍遙法外,這可不是個好事,那個女人心思縝密,只怕以後還會做出不利於阮氏集團的事來,而我也不能看着小夭這樣被陷害,這個時候,也只能麻煩你再辛苦下去盯着雲霽了,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木清竹心事沉沉的說着,臉上的表情有些沉痛遺憾。
正離點點頭,輕聲說道:“太太,不瞞您說,還當您與阮總在烏鎮時,老董事長就讓我跟蹤了雲霽一段時間了,那時的她還在準備着環球暖暖小姐大賽的事,她獨出蹊徑開創了全新的網購模式,這個模式到現在都還在賺錢,而且很熱門,雲霽這個女人聰明才智也是有的,可惜心態扭曲,沒走正道,那個時候,她身邊就培養了好多殺手,要近距離跟蹤她是有難度的,那時的我跟蹤了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效果,現在要跟蹤也不會起到多大的成效,我們現在能拿到阮氏集團的證據那還是太太您的英明,想到了從小夭身上下手,但後面的事真的沒有什麼把握。”
正離這樣的分析是很中肯的,木清竹也很清楚,她在辦公室裡踱着步:“難道就這樣讓她逍遙法外?”
她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
正離微吁了口氣:“太太,不用着急,她那個人心態嚴重扭曲,是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露出馬腳的,現在公安局已經知道了她這號人,把她當作了重點監查對象,我們再等等看,她出事那是遲早的事,應該不會太久了。”
“唉,現在也只能是這樣了。”木清竹輕輕嘆氣,“你還是多多留意,儘量能幫到小夭吧。”
現在她倒不是擔心小夭會被雲霽滅口了,畢竟她要替她頂罪的。
“好的,太太,我會的。”正離笑笑,告退了出去。
麗婭從昏迷中醒來,印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白,肚子陰陰的痛着,臉上也是劇烈的痛。
她張着眼睛,很久後才知道這裡是醫院。
她怎麼會到了醫院裡?
漸漸地,她渾身哆嗦,記起來了。
她被那夥歹徒逼得喝下了墜胎藥,然後,被他們像狗一樣的扔了出來,她孤獨無助,掏出了身上僅有的那點錢坐上了一輛大巴。
她記得在她暈過去之前,腦海裡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一定要回到阮氏公館,只有回到了那裡纔能有生的希望,才能不會這麼白白的死去。
在那一刻,她想到了舅舅臨死前說的話,要她以後在阮氏公館安安份份,幸福地生活下去,他會在天堂裡看着她。
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是多麼的荒唐。
她靜靜地躺在病牀上,休養了二天。
這二天裡,她知道自己從此後都失去了生育能力,拿着鏡子,看到了臉上被鈔布包紮了的臉,那裡縫了多少針,她不記得了,也不想去記。
她在想,她的人生要怎麼才能生活下去。
第三天,她正躺在病牀上。
門開了。
她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雲霽正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望着她。
“你來幹什麼?”她冷冷地問。
“我來看你的笑話,看你的慘狀,看你喪心病狂後得到的應有下場。”雲霽臉上是幸災樂禍的笑,話語尖銳而刺耳。
麗婭的臉白了下,冷笑道:“賤女人,你笑我,你的下場只會比我的更慘。”
她毫不留情的反駁。
雲霽的雙眼陰厲,臉上的表情冷得讓她可怕。
她彎腰望着她:“麗婭,知道你落得這個可悲下場的原因嗎?”
麗婭的眸對上她深不可測的眼,渾身哆嗦了下。
“你什麼意思?”她警惕地問道。
“哈哈。”雲霽突然笑了起來。
麗婭滿臉的怒容,“賤女人,我本來生活得好好的,是你找上了我,現在我落得這個下場,都是被你所害,你還好意思來笑話我?無恥的你,竟然告訴我那筆錢是你支助給我的,實際上那一直都是阮奶奶贊助給我的,你可真不要臉,我有這個下場,你只會死得比我更慘的。”
麗婭咬牙切齒地罵道,眼裡的憤怒恨不得要把她給殺死。
雲霽的笑容漸漸凝結,眸眼裡的光冷如寒霜。
“你以爲加老爺子是加鴻才嗎?你的下場我早就料到了,告訴你:這個世界只有自己強大了,纔能有尊嚴,纔會有人來尊重你,不要指望會有人對你恩惠,那是做夢!試想,阮奶奶爲什麼要給你那筆錢?那是因爲愧對了你媽媽,補償給你的,真算不得什麼,你不會認爲她是在好心要幫你吧,不要忘了,你舅舅是怎麼死的?他可是死在了阮氏公館裡,被人暗殺的,我今天過來那是好心提醒你:像你這樣的一個女人,毀容,生不了孩子,將來會有哪個男人會要你?你又要怎樣生活呢?”雲霽的話像利刀在絞着麗婭的心。
這二天她想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將來要怎麼樣生活下去?
賴在阮氏公館,那已經不可能了,她這個模樣,阮瀚宇恐怕看都不會看多她一眼,她又憑什麼賴在阮家呢。
加家對她的所作所爲,讓她連賴在阮家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