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一棟豪華的公寓裡面。
燥熱的空氣裡挾裹着煙味,汗臭味,逼仄的過道盡頭,一道嚴實的屏風擋着後面五六米長的賭桌,液晶屏風正在播報着賭局的走勢。
荷手們正在微笑着發着牌,身着超短裙的女子穿棱在其中爲賭客們端茶遞水。
阮瀚宇帶着連城,湯簡他們趕到時,這裡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
他厲目沉掃了下,這裡真有不少男人在賭場上汗流浹背的豪賭着,他的眼睛尋找着安瑞。
此時的賭桌上面,鈔票,房產證,或者金銀珠寶堆得比比皆是。
賭徒們咒罵着牌運差,押錯局,罵聲此起彼伏。
“阮總,要不要報警?正中那個中年男人,光頭,穿着花綢衣的就是。”連城靠近阮瀚宇低聲問道。
報警?這是斷然不可以的。
這些地下賭莊早就安插了眼線了,如果報警,只怕是警方還沒有來就提前溜跑了,他們可是打着賭客的名義混進來的。
此時的阮瀚宇戴着鴨舌帽,穿着黑道的汗衫,實在看不出是一個集團公司的老總,只有半個臉露在外面。
此時的他無意於惹上別的事非。
他慢慢地靠近了安瑞。
恍若有感知般,安瑞感到了一股不安的氣息,擡起了頭,瞬間就對上了阮瀚宇鴨舌帽下的那雙沉厲的雙眼,愣了下,臉上立即變色,欲要逃跑。
“別動。”阮瀚宇迅速扣緊了他手臂的穴位,安瑞動彈不得。
“跟我走。”一柄黑沉沉的槍口抵在了他的腰間,連城的聲音沉悶低沉。
安瑞臉色發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但很快就神情篤定了,若無其事地跟着他們走去。
旁邊的賭徒們還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賭場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發生的事。
一旁的儲物間裡,阮瀚宇深鎖的劍眉和被利刃削過般的毫無表情的臉上,寒霜密佈,劍眉下的眸眼銳利如刀。
安瑞卻是氣定神閒地站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態。
“外甥女婿,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舅舅的麼?”安瑞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陰陽怪氣地問道。
“少耍花樣。”連城的槍桿又挺進了一步,朝着他厲喝。
阮瀚宇一雙眼眸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他沉吸了口氣,朝着連城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於激動。
“阮沐民在哪裡?”阮瀚宇看着安瑞長滿麻子的臉,斂聲問道。
“哈哈。”安瑞豎眉瞪眼的,滿是凶神惡煞的表情,嘴角卻掀起了一層得意的笑,“他嘛,放心,現在還沒有死,正被我關押着呢。”
他很得意安詳,對處於眼前的劣勢一點也不擔心,似乎此時被綁架的不是他而是阮瀚宇般。
“把他放出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阮瀚宇瞪着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安瑞卻呵呵一笑。
“阮大少,這錢嘛我還真不稀罕,要知道現在他的價值已經不是能用錢來衡量得了的了。”
“怎麼說?”阮瀚宇心中驚跳了下。
“實話告訴你吧,阮沐民不僅害死了我的姐姐,這筆舊帳先且不說,他現在還得罪了一個重要人物,而且中東國家的基地組織已經指明瞭要他,我們組織也只是個小組織,上面若要他,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你應該知道現在不光是我想要他的命了,還有更大的人物想要利用他呢,小外甥女婿,你說這錢能解決這事麼?”安瑞微擡着頭,一臉的傲色
這事確是真的,阮瀚宇也是打聽到了!
現在之所以對他還會有這個態度,完全就是這個原因,實則此時,只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了。
“他得罪了誰?基地組織要他幹什麼?”阮瀚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問道。
“得罪了誰?那可不關我的事,反正是大人物,基地組織要他當然是做人質了嘍。”安瑞嘿嘿笑着。
“那好,我問你,你究竟想要怎樣才能放了阮沐民?”阮瀚宇的心開始焦慮不安,阮沐民必須要在安瑞移交給基地組織前救出來,否則的話那就是再無希望了。
“外甥女婿,不要着急嘛。”安瑞用手摸着下巴的鬍鬚,氣定神閒地扶開了頂在他腰間的槍支,嘿嘿奸笑着,“你這樣子拿槍抵着我,這算什麼呢,一點禮貌也沒有,好歹我還是麗婭的舅舅,你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麼?”
這話像刺紮了下阮瀚宇的心臟,他臉上暗了下。
“你認爲我真會娶麗婭?”他臉上是不屑地嘲笑。
“阮瀚宇,我不是認爲你會娶,而是一定要娶。”安瑞的臉上陰了下來,“實話告訴你,當我捉到阮沐民的時候就差點結果了他,他對我姐姐始亂終棄,讓她命喪黃泉,我就是殺了他都不爲過,但是誰叫你們阮家的男人好命呢,偏偏我那癡心的外甥女竟然會看上了你,想要嫁給你,沒辦法,我只好吞下了這口惡氣,阮瀚宇,這一輩子我誰都不在乎,就在乎我的外甥女,她是我姐的孩子,我很在乎她,很想看到她幸福,我是爲了她才留下了阮沐民的狗命的,也是拖延了時間纔沒有把他交出去,要知道今天我本來就是要把他送走的,因此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該要娶我的外甥女呢,這道理已經很清楚了。”
安瑞這樣說着,眼裡迸出陰狠的光。
“這麼說,阮沐民還是會有希望回來的了,對麼?”阮瀚宇盯緊他,眼圈收緊,眸裡的光恁是看不出一點點變化。
安瑞滿臉陰陰的笑,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樣子,阮瀚宇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
這樣至少說明,阮沐民還能有救出來的希望。
“那麼,你真認爲你的外甥女嫁給我就會幸福嗎?”他再度沉聲問道,“我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了。”
安瑞微微愣了下,很快明白過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阮瀚宇,我的外甥女一定會幸福,她嫁給了你,就會是阮太太,我要她活得光鮮亮麗,做人上人,如果你敢對她不好,我自有辦法讓你對他好的,而且,我覺得這樣她會很幸福的。”他嘿嘿一笑,毫不知恥地宣告。
阮瀚宇臉部緊繃,嘴角處森冷的笑。
“安瑞,你也知道,阮沐民是我的叔叔不錯,但豪門家族,親叔叔又怎麼樣,我照樣可以當作不知道,可你也要知道,麗婭現在就已經住進了阮氏公館,等於說她就在我的手裡,你能控制住阮沐民,我也能控制住麗婭,如果你一定要撕臉,那我也不會放過麗婭。”阮瀚宇此時倒是擺出了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誰知安瑞卻輕輕笑了
“阮大總裁,你是全球的知名人物,如果你對我的外甥女不好,或者我的外甥女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全球的人都看着呢,你們諾大的阮氏家族,爲了這點小事惹上官司,那是麻煩無限,而我呢,你也知道,只是一個混混,一個恐怖組織的小頭目,人人喊打,我若殺了阮沐民,沒人能找得到我,我一個黑暗中的人與你一個明道上的人,這差別還真TM的大,你活得光鮮亮麗,我卻只能在黑暗中躲着,如果你願意撕破臉,那就做吧,我不在乎,大不了麗婭嫁不了你,但你卻不能殺了她,而我呢,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阮沐民,這樣的差距,我想你一定是清楚的,而我,隨時準備奉陪到底。”
阮瀚宇白哲的臉龐上面佈滿了青筋,拳頭收緊了,眼裡的光很可怖。
“因此,你還是乖乖的配合我,或許我還會看在麗婭的份上把阮沐民給你們送回來的,畢竟我們還是親戚嘛。”安瑞很淡定的大笑。
這樣,阮瀚宇的臉在經過一陣短暫的變色後沉澱了下來。
“安瑞,你應該知道,你姐姐在我們阮氏公館的下場,前車之鑑擺在那兒,你能捉得了阮沐民,但你的能量有多大,我想你心裡也是明白的,像你這樣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歸西了,而麗婭呢,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女人,就算你逼着我娶了她,那她的日子會不會好過,還是要取決於我,因此,你是聰明人,若真在意你的外甥女,想要她生活得好好的,就應該明白,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好好跟我說話,而不是藉着阮沐民的事要挾我,這樣對你來說決不是好事,要知道什麼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
果然,這一番話後,安瑞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態度好了不少。
阮瀚宇看着安瑞態度的變化,暗暗心驚,看來,這個男人對他的姐姐安琪兒還是很有感情的。
“這樣吧,你娶我的麗婭,讓她當正太太,我就把阮沐民給你們送回來了,以後互不相欠,大家彼此做親戚可好?”他鬆軟了口氣,可提的要求簡直就是無恥。
還要當正太太。
阮瀚宇的牙齒咬緊了,眼裡是無法抑制的駭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