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還是這樣一付德性,難怪嫂子對你愛理不理了。”暮辰風拿起球杆,語不驚人不罷休。
“你這是什麼意思?”正中阮瀚宇的心事,他咋然變色,拿住了球杆,滿臉的惱羞成怒,似乎那球杆就要朝他打來。
“哈哈。”暮辰風大笑起來,真擔心這個混球一受激會把那球杆打到他頭上來,這樣他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欣賞着他受傷的模樣,還是一臉的嘲諷,“瀚宇,沒想到你還是這樣激動,看來在感情上你還是太幼稚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小子,膽敢奚落我!”阮瀚宇的臉有些發紅,真的舉起了手中的杆子,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嘲諷他的傢伙給敲破了上頭。
要不是爲了配合他,他早就行動了,也早就抓到了那個該死的莫彪,說不定就不會發生喬安柔懷孕的事了。
“好,我投降。”暮辰風知道他的性子,立即舉起了雙手。
“快說,別惹我心情不好。”阮瀚宇放下了球杆,煩燥地打出去一個球。
那球一下就直直衝進了洞裡。
看得暮辰風一愣一愣的。
看來這傢伙還真的心情不好呢。
他嘿嘿一笑,昨晚在阮氏公館裡住了一晚,就聽到傭人們說現在的少奶奶當權,把阮瀚宇收拾得一愣一愣的,不僅把他與喬安柔趕出了房間,還把他的衣服用品丟了一地,可他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呢。
沒想到這小子也真能遇到剋星。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懷孕,還住進了家裡,這確實不叫暖昧,而是姦情無限了。
瞅着他惱羞成怒的樣子,搖了搖頭。
“瀚宇,什麼時候這麼沉不住氣了?”暮辰風呵呵笑着。
阮瀚宇不聽則已,乍一聽竟滿臉泛紅,伸手抓過暮辰風的衣領,恨恨地問道:“說,到底有什麼計劃,別再讓我等下去了,否則我就只能自己去捉拿莫彪了。”
“哎,別急嘛。”暮辰風掰下阮瀚宇的手笑笑:“我這不是來了嗎,凡事好商量,放心,這事很快就會圓滿的。”
暮辰風拉着阮瀚宇的手,往外面走去:“這樣吧,這球我也沒興趣打了,走,我們喝酒去。”
暖意融融的包廂裡。
猩紅的液體在紅酒杯裡輕輕漾着,帶着令人沉醉的酒香。
“瀚宇,這次端掉了這一個製毒窩點,順滕摸瓜,已經發現了好幾處,我幾乎組織了所有警力連夜突擊,但要徹底清除還需要一些時間,但這個過程絕不會很久的,你大可以放心,只是莫彪現在可能已經知道風聲了,早就隱匿了起來,不要急,到時我還需要你的協助呢。”暮辰風給阮瀚宇倒滿了酒,殷勤地勸說道。
阮瀚宇從鼻孔裡哼了聲,不無嘲諷的說道:“我就知道暮廳長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要知道這個製毒黑點還是我手下的人給你通風報信的呢,光這一點你就應該感謝我了。”
暮辰風輕搖着酒杯,優雅地遞到阮瀚宇面前,呵呵笑着:“來,兄弟,我敬你,感謝你的鼎力相助。”
說完碰杯,端起酒杯,遞到脣邊,薄脣一抿,豪氣的一飲而盡。
阮瀚宇望着杯中的酒,眸裡的光暗沉幽深,慢慢放進嘴邊,滑進了咽喉,冷聲開口:“暮廳長,你要政績,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木錦慈案子必須要破,而且要快,否則清竹對我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暮辰風沉吟了下,認真地說道:“瀚宇,你知道阮家俊爲什麼能被保釋出來嗎?又是誰要保釋他呢?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不妨再多想想,現在上頭有意要清除貪腐,這或許會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到時你還需要我的幫助呢。”
暮辰風高深莫測地說道,深吸了口煙,菸圈籠罩在他的臉上,阮瀚宇愕然擡起了迷惑的眼,望着他。
這是什麼意思?
向來知道他們這些官場上的人講話藏頭露尾的,但阮瀚宇還是不得不問:“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暮辰風從餐桌前夾起一塊乳鴿放進嘴裡咀嚼了下,吐出來,望着那塊面目全非的乳鴿,搖搖頭說道:“瀚宇,暫時我還真不知道些什麼,但是卻感覺出了這件事背後似乎還有隱情,因此,你現在莫要急在一時,就像這塊乳鴿,其實本來就很簡單,但被我咀嚼後就已經面目全非了,同理,這件事或許本來就是一個小事,但因爲有人操縱後,就全部都不一樣了,因此我們要有耐心,這樣吧,我現在留下來,給你保證,不把這件事情查出來,我就不回京城了,怎麼樣?”
阮瀚宇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響,臉上擠出一絲乾笑:“你這小子,是想給自己建功立業吧,我不管你,反正你若再耽擱了我的事,會讓你死得好看的。”
暮辰風‘咳咳’了二下,滿臉的苦笑,拿着酒杯碰了碰說道:“瀚宇,什麼都瞞不過你,但你也要相信我,我們二家都是世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絕無二話,來,我們乾杯,不醉不休。”
阮瀚宇沉默着,架不住暮辰風不停地勸酒,幾杯酒下來,頭就有點暈了。
二人開始稱兄道弟,杯躬交籌起來。
一會兒後,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了。
再過一會兒後,互相開始叫“爹”,喊“娘”了,再有一會兒,二人又開始拿着酒杯碰杯,互相摟着哈哈大笑。
阮沐天的病房裡。
木清竹拿着按摩器,細心地給阮沐天按摩着已經能動的手臂,溫言細語地說道:“阮伯伯,我給您講話,您能聽到嗎?阮奶奶已經讓我當家了,但您放心,我這只是暫時的,只要您好了,我就會把當家的權利交出來,今年我準備辦一場盛大的年會,其實也是爲了慶祝您能康復,能儘快回到阮氏公館的,很期望到時能看到您參加呢。”
木清竹輕言細語地說着,如同溫泉一樣的話語在病房裡緩緩流動着,帶着淡淡的馨香。
阮沐天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擡起手臂。
“阮伯伯,您想要說什麼嗎?”她拉着他乾瘦的手,湊近了他的臉。
阮沐天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喝水。”木清竹輕輕一笑,站了走來,拿過桌上的水杯,拿過吸管對準了阮沐天的嘴。
阮沐天的嘴脣微動,倒真的喝了不少水。
木清竹笑了笑。
“阮伯伯,別急,您這病已經根除了病竈,遲早都能好起來的,只是因爲您臥牀太久了,這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呢,慢慢來,我每天都會過來給您做康復按摩的。”木清竹拿着他的手,感覺他的手有些冰涼,就把他的手送到了被子裡,待要抽出手來時,卻感覺到那隻手被他拉住了般,驚得朝他看去。
讓她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阮沐天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木清竹第一次看到阮沐天睜開眼睛。
雖然他的眼睛有些渾濁與空茫,甚至沒有焦距。
但木清竹的驚喜難以言表。
“阮伯伯,您醒了嗎?看看我呀,我是清竹。”她驚喜的叫。
可是阮沐天的眼睛只是睜開了一會兒後,又閉上了,嘴脣動了動,手臂也隱隱動着。
這絕對是一個好的信號。
應該告訴瀚宇纔對。
“阮伯伯,您想看瀚宇嗎?我叫他過來好嗎?”木清竹驚喜地叫道,有點不知所措,這樣的事情面前,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阮瀚宇了。
可阮沐天只是粗重的呼了口氣後,顯然很累,很快睡着了過去。
木清竹聽着他沉穩的呼吸,心裡暗喜。
阮沐天能站起來說話的時間應該指日可待了!
躺了這麼多年,畢竟要好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事只能慢慢來,木清竹知道這個道理。
自今天后,她就堅持每天都來,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以後每天她都能看到阮沐天睜開眼睛了。
而且睜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後來就是定定地瞧着木清竹,再到後來,只要能聽到她的聲音她就會自動睜開眼睛來。
然後眼睛也會慢慢的清明起來,臉上偶爾會浮起絲微笑來。
木清竹的心情也越來越好了。
有時似乎能從阮沐天的微笑裡看到鼓勵與肯定,這樣她就會情不自禁的笑,心情也會很好。
當下見到阮沐天已經睡着了,也就慢慢走了出來。
來到媽媽病房,陪着她說了會話,看到時間不早了,便下來開車準備回家。
剛下到樓下,手機鈴聲就響了。
累了一天,木清竹已經疲倦不堪了,接通了手機。
“清竹……你在哪裡,我想你了。”手機裡傳來阮瀚宇卷着舌頭打顫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喝了不少酒。
木清竹皺了下眉,這個混蛋又喝酒了,叭地合上了手機,不想再理他了。
一會兒後,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木清竹看了下,還是阮瀚宇打來的,直接掛掉懶得理他。
打開車門,發動了車子。
可惡的手機鈴聲還在一遍一遍不停地響着。
木清竹拿起手機,正準備掛掉,卻見手機上面顯示着另一個不同的電話號碼。
皺了下眉,想了想,接通了。
“嫂子,瀚宇喝醉了,在這裡吐呢。”手機裡面傳來暮辰風的聲音。
喝醉了!
木清竹的臉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