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找到人的時候王璐是躺在血泊裡面的,人已經氣絕身亡了,孩子也溜掉了,連生緊緊閉上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就這麼死了,換了是誰都受不了,連生哭了,哭的肝腸寸斷,卻說不出話來。
阮驚雲從車上下來,站在風中注視着連生一句話都沒說,周圍下車了很多的人,王璐的下半身都沒穿衣服,整個人眯着眼睛,蒼白的不見血色。
這是個寒冷的夜晚,連生把外衣脫下來給王璐裹住身體,卻沒有抱着王璐離開,地上有一灘血,王璐就這麼死了。
連生抱着王璐在地上大聲痛哭,風呼嘯着,風雪交加,安然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站在那裡安然的心口好像是被針扎着,她看向站一邊的阮驚雲:“你看見了麼?這就是京城,世界最殘忍的地方,爾虞我詐,相互殘殺,沒有人性,只有屠殺。”
阮驚雲擡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了過去,直接打在安然的臉上,安然差點沒站穩,趴在了車上。
眼淚順着安然的眼角忽然涌了出來,周圍一切就如同冰封了一樣,只剩下連生哭喊的聲音。
景雲端邁步要去,被沈雲傑一把抓住了,轉過去景雲端哭着看沈雲傑,她只是顫抖的哭,雙眼佈滿淚痕,卻始終沒有說話,開不了口,也說不出來。
安然緩緩起身,注視着阮驚雲,擡起右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阮驚雲臉上,阮驚雲咬了咬牙轉了過去。
安然把外衣脫下來,邁步朝着連生走了過去,到了連生面前把衣服裹在王璐身上。
“連生,你不能在這裡,你得回去。”
連生緩緩擡頭,注視着安然:“璐璐……”
“我知道,跟我回去,我幫你報仇,找到兇手,嗯?”
連生這才緩緩起來,把王璐抱起來,安然快速跑到阮驚雲的車子前面,拉開車門跟着坐到車裡,阮驚雲卻站在外面一動不動,注視着地上已經被風雪覆蓋的那些血跡。
沈雲傑把景雲端推進車裡,回頭看着程浩:“送你嫂子回去,不要大意,這時候很容易出事。”
程浩立刻坐進車裡,就挨着景雲端坐到車裡,車子隨後走了。
轉身沈雲傑看着景雲哲:“你回去,我不放心端兒。”
景雲哲看了一眼阮驚雲那邊,又看向沈雲傑:“還是我留下,你現在的身份……”
“你留下不方便,要留下也是我,你回去。”
沈雲傑堅持不走,景雲哲立刻回到了車裡,陸婉柔坐在車子裡面正哭着,景雲哲上了車忽然撲到景雲哲的懷裡哭了起來。
“開車。”景雲哲冷冷的下達命令,司機開車跟上景雲端的車子。
景家的人離開後,阮驚雲已經站在那裡看着那片血。
沈雲傑走到阮驚雲的身邊停下,說道:“這其實就是你我的命運,連生只是一個開始,如果沒有無時無刻的保護,下一個死在這裡的不是雲端就是安然,你不狠,就只能淪爲一攤血。”
阮驚雲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沈雲傑轉身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和車子,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站着,車子也都亮着燈。
“接下來你想要怎麼辦?還想要靠正規渠道來阻止央家麼?”
阮驚雲看了一眼沈雲傑,邁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他連話都不想說。
幾十輛車子在阮驚雲的身後跟着,他迎着風雪走了一個晚上。
早上阮驚雲終於走到了阮家。
安然注視着一直哭一直哭的連生,也不知道連生想幹什麼,把王璐抱到了房間裡面洗了很久纔出來,出來後給王璐換上好看的衣服,把人放到了牀上。
安然怕出事,就守着連生。
阮驚雲來的時候,連生正在哭,一邊哭一邊看着王璐。
門推開阮驚雲看了一眼安然被打腫的臉,這一巴掌下去能把人打死,他知道有多重,才知道有多疼。
安然打他的時候打得也很用力,但是沒有他打得用力,女人的力氣不如男人大,而憤怒的時候女人沒有力氣,男人卻力大如牛,這也是本質上的區別。
安然看見阮驚雲進來,轉開了臉。
阮驚雲看向對面的連生,邁步走了過去,停下來阮驚雲看了一眼已經被洗乾淨躺着的王璐。
“我已經通知連叔了,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都會回來。”
說完阮驚雲轉身去了外面,連生現在只會哭,什麼都不知道了。
安然起身站了起來,走到連生的面前坐下,連生哭着看向安然,安然問:“連生,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害死了王璐,爲她報仇?”
連生點了點頭,安然說:“現在不能哭,我給你一個機會,親自找到這個兇手,你相不相信我?”
連生咬了咬牙:“信。”
“好,我來通知王家的人,我們給王璐舉行葬禮,我要找到兇手。”
連生忽然抱住王璐:“不行,我答應過璐璐,我們要一起到老。”
安然眼眶紅着:“但她現在已經死了,是被人害死的,你不想給她報仇麼?你想讓她死不瞑目麼?”
連生搖頭,還在哭。
安然沒有辦法,起身站了起來,此時景成瑞以及唐宛宛也都到了這邊,阮家忽然人多了起來,原本把季旋接回來要過年的,這個時候出了這件事情,就連季旋都有些意外到了。
雖然不是很喜歡連生,也不喜歡王璐,但季旋還是覺得,央家有些過分了。
阮沐天把心愛的茶碗都給扔了,一套茶具直接給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起身阮沐天去了翠香園那邊,去看連生和王璐。
到了翠香園那邊,所有人都在,阮沐天的臉色誠然不好,站在樓下也沒說話。
此時景雲哲也帶着陸婉柔在場。
“我已經查了,查不到,整個監控都看了,只知道是有十幾輛黑色的車子,其他的都不清楚,沒看見正主下車,只看見那些畜生強暴王璐致死的事情了。”
阮驚雲站在樓下,臉色蒼白,看了一眼景雲哲:“別在連生的面前說這件事情,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能再讓他受刺激了。”
阮驚雲從一邊站着,走到沙發前坐下,所有人都看着阮驚雲,他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的蒼老,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