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驚雲看着女孩:“你走吧,按照她說的,你沒事了。”
“謝謝阮總。”
女孩忙着朝着阮驚雲鞠躬道謝,安然緩緩擡頭看着女孩,她並沒有什麼想要說的,面對這種人也無需在說什麼,說任何的話都很多餘。
女孩道了謝,才轉身離開,阮驚雲凝眸看着安然,安然握着叉子,一點點的卷着麪條。
安然不是很理解,阮驚云爲什麼要吃意大利麪呢?
她一隻手,根本就用的不習慣。
阮驚雲索性挪了一個位置,坐到安然身邊,擡起手親自喂安然吃麪條,安然擡頭看着阮驚雲:“不用了,我能吃的下去。”
阮驚雲則是說:“如果然兒不想我說話,我可以說話,當我是圍村的那個啞巴。”
捲起麪條,阮驚雲放到安然的嘴邊,安然遲疑了一下,張開嘴吃下面條。
阮驚雲繼續餵給安然吃,安然說:“我其實不喜歡吃麪條。”
“我以爲你會問我那個女孩子的事情。”
安然頓了一下:“如果不是你,他們都會沒事,但是現在他們就算是不用去坐牢,不用賠錢,將來的人生也不會太好。”
“無規不成方圓,生活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要有規矩,他們先壞了規矩。”
安然問:“我也壞了規矩。”
“然兒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有個男人給你做靠山,在你身邊護着你,她沒有,用一生去較量命運的人,是最傻的人。”
“那你的呢?又何嘗不是?”
“……”
阮驚雲餵給安然吃麪條,安然把手伸過去,她早就過了十六七歲小姑娘的年紀,這種事情沒覺得多麼溫馨感人,她覺得有些譁衆取寵,周圍的一羣人都在往他們這邊看,她沒覺得哪裡好了。
所以……
她要自己吃。
阮驚雲也沒有阻攔,拗不過的時候,乾脆就不拗了。
叉子交給安然,阮驚雲叫了服務生過來,叫服務生送了一碗米飯過來,一個羅宋湯。
米飯放到羅宋湯的裡面,攪拌了一下阮驚雲給安然推過去,把勺子交給安然。
安然把叉子放下,把勺子接了過去。
安然吃羅宋湯泡飯的時候,阮驚雲把整盤沒吃多少的意大利麪端了過去,握着安然的叉子他來吃。
牛排和鵝肝都只有一份,阮驚雲切割後給安然送到嘴邊,安然低着頭,注視着送到眼前的東西,緩緩張開嘴,吃了之後仍舊是低着頭的。
安然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內心是焦躁的,如果說一開始愛上阮驚雲是個不得已的意外,那麼此時喜歡上啞巴又是什麼呢?
用緣分可以詮釋這些麼?
纏繞住之間的或許不是此時此刻的心,而是昨夜纏綿於牀榻之上的兩具皮肉吧。
安然想到阮驚雲的身體,呼吸喘了一下,吃了一口羅宋湯泡飯。
“把手養好,這幾年我給你做副手,你來構思我來設計,我相信我可以用心和你溝通,花滿庭納入阮氏集團旗下,我和你簽署一份協議,但凡是然兒構思的設計圖,全都由花滿庭出產,三年後花滿庭可以離開阮氏集團,而作爲誠意,我會把李維立最後的設計給花滿庭所用。
流雲是然兒的設計產品,會給花滿庭推出,同一個時間,流火也會推出,但是要在阮氏集團推出。”
“你不用這麼做。”
“既然這隻手是我阮家造成的,這是你應得的賠償。”
阮驚雲想到安然的那隻手,眸底的愧疚深了幾分,但轉瞬他收斂了這些愧疚,把一塊牛肉給安然送了過去。
安然張開嘴吃了一塊,阮驚雲把牛肉放下,喝了一口水,繼續吃意大利麪。
安然時不常的看着阮驚雲:“你爲什麼一定要我回去?”
“現在開始,你不用回去了。”
安然愣了一下,注視着阮驚雲顯得茫然,阮驚雲隨後邊吃邊說:“現在開始,我是花滿庭的董事長,你是我旗下的總裁CEO,所以你在這裡是我的一個子公司。
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會來,我想知道我女兒的樣子,是更像你還是更像我?”
“我沒有明白。”安然覺得前面說的和後面說的沒什麼關係。
阮驚雲擡頭把嘴裡的東西吃下去,才說:“這裡很安全,然兒如果在這裡很安全的話,那就在這裡,我不在乎這個距離,我可以飛來看然兒。
回去我沒有能力完全保護好然兒,何必還回去?”
阮驚雲目光深邃,眼底藏着一抹波光,安然微微出神,哭了?
阮驚雲撩起眼眸看着窗外,窗外下了一點雪,阮驚雲出神的看着窗外。
“從小到大,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誤會然兒,害了驚世。”
阮驚雲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安然,安然在他眼中看見又恨又氣的情緒。
吃了一口東西,阮驚雲轉過來看着安然:“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聽人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出生就註定了富貴的人,但是這種人卻是那種孤獨的命。
越是在意的越是會失去,到最後要孤獨無依的離開這個世界上。”
阮驚雲看着安然的目光坦蕩蕩的,安然有些意外。
很久,安然垂眸繼續吃東西。
“秦傲天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安然愣了一下,擡頭看着阮驚雲:“我丈夫。”
阮驚雲好笑:“如果是情敵,下次見面我會殺了他。”
安然的臉色一白:“你別那麼做。”
“然兒是擔心我多一點,還是秦傲天多一點?”
安然沒有說話,握着勺子的手放下,凝視着阮驚雲,阮驚雲擦了擦嘴:“我明天要回去,下次來帶些東西給然兒。”
“我跟你說秦傲天的事情,你別岔開。”
安然知道,阮驚雲不是在開玩笑,從莫昀風的事情上面足以看的出來,他的心越發的冷硬了。
驚世的事情,其實他一直都沒忘記。
那這次他不會留情了。
“說什麼?”
“說你別傷害秦傲天。”
“他如果是我的情敵,必死無疑。”
“殺人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麼,人命真的一點都不重要麼?”
“人命比起然兒,不重要。”
安然愣了一下,坐到椅子上面出神。
阮驚雲笑了笑,很輕鬆自在的樣子。
“然兒喜歡的是啞巴,下次來的時候,我不會再說話了。”
阮驚雲坐在那裡,笑得無比誘惑。
安然卻好像被扣上一個魔咒一樣,動彈不得。
他們就這麼坐着,阮驚雲等到安然吃過飯纔起來,兩個人才離開。
而出門的時候,安然被阮驚雲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