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他朝她招手。
感到他沒有想象中的不願意,木清竹心中高興,走近了幾步。
他的長臂很快朝她匝來,木清竹的腰被他的手臂圈住,他稍用力一帶,木清竹輕盈的身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力道很柔,木清竹竟然沒有反抗,乖巧地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如果她的順從能夠讓他戒菸,她願意!
“爲什麼要我戒菸?”他的大掌撫過她的秀髮迫使她的臉與他相面對,帶着磁性的聲音溫宛動人。
“沒什麼,抽菸對身體不好。”木清竹心跳加劇,不想心思被他看得太深,只是隨意答道,迎着他的眼睛非常大方自如。
“你會關心我?”他輕笑出聲來,頗有深意地看着她,審視着她。
“是的。”木清竹很爽快,大方承認,他們之間早已超出了一般的男女關係,既有肌膚之親,關心下他的身體這又有何不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況且她的人生裡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男人闖進了她的生命裡,關心他也是正常心理。
“如果你願意幫我,我會考慮下的。”想了想後,他半是玩笑半是正經的開口,木清竹看到他臉上帶着絲壞笑,可神態又很認真,不由脫口問道:“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阮瀚宇墨漆般的眼眸裡帶着深不見底的含意,呵呵一笑,把頭靠在椅背上,幽幽地看着問道:“你想怎麼幫我?”
對他這種神態,木清竹有絲窘迫,可她很有信心的一笑,大聲說道:“只要你有決心配合我,我肯定能讓你戒了。”
說完她狡黠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晶亮的眸子一眨眨的,露出了一排潔白的小細牙,脣紅齒白,紅顏如花,看得阮瀚宇神情有些癡迷,心瞬間都暖了起來。
“好,我配合你。”他幾乎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眼睛裡的光炯然有神。
“那好,先拉勾,發誓。“生怕他反悔,木清竹急忙伸出了手來,放在了阮瀚宇的面前,他笑笑,溫軟的大掌也伸了出來,木清竹拉着他的手指,拉了個勾,非逼着他發誓,阮瀚宇摟着這溫香軟玉的身體,有些心不在焉的,什麼都答應了。
木清竹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麼爽快,但據以前在家時爸爸的經驗,男人真要戒菸還是有些困難的,這要毅力非常好才行。
“瀚宇,你知道我這次來美國的原因嗎?”說完這個後,木清竹想着應該要把公事告訴他了,趁着他現在心情好,趕緊問了出來,免得到時他怪自己自作主張。
阮瀚宇笑了笑,似乎並不很在意此事,溫軟的大掌附在她的腰肢上,輕聲說道:“你做的事有你的道理,我不需要知道,既然交給了你,就會相信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我一貫的作風。”
這話說得多好聽啊,木清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會不在乎嗎?可今天下午爲什麼會那麼不高興的樣子?竟說還要跟她算帳!
“真的嗎?你相信我。”她的眼裡閃着亮光,仰着小臉望着他,心裡還是有疑惑。
“嗯。”阮瀚宇凝望着她的眼睛點頭微笑。
“那你爲什麼一直都不高興?”她傻傻地問道。
阮瀚宇聽得滿頭黑線,這個女人還真傻,難道看不出他不高興的原因嗎?
聽到她生病暈倒了,他着急忙火地趕來,還不是關心她的身子嗎?竟然還會傻到以爲是在生她的氣,看來,他們之間的想法確實相差太遠了,他們之間的隔壑還很深。
“你真不知道我生氣的原因?”他眸光一暗,臉又拉長了。
木清竹有些惶恐,關於請樑澤熙的事一定要給他說清楚,因此她急着解釋:
“瀚宇,我替阮氏集團請了樑澤熙,這個人對汽車生產方面有獨特的經驗,你一定要重視他,那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良纔可遇而不可求,你能懂嗎?相信我,我這樣做都是爲了阮氏集團好。”
她說話非常真摯,坦誠。
阮瀚宇眼光幽深,只是望着她。
下午時柳經理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他了,爲了請回樑澤熙,她帶着病體應酬,這讓他很感動。
如果真是爲了她自己的事,這樣拼命還有可能,但這是阮氏集團的事,似乎並不直接關她的事,爲什麼要這樣做?
心中一陣悸動,墨眸裡閃着亮光,一直以來,阮氏集團對她並不算好,包括他自己也是對她冷落有加,可她如此用心的工作,甚至不顧惜自己的身體,這到底是出於一種怎樣的情懷?
如果說不知道她來阮氏集團工作的初衷,那還能有所理解,可現在他心裡是一清二楚的。
“放心,我一定會的。”他溫聲答道,對於樑澤熙,他早就耳聞了,也一直有心要請他,但因爲不認識,而且還在異國他鄉,想他也不會接受,而且這人高傲不合羣,未必就能請動他,現在木清竹幫他請到了無異於幫了他的大忙,這點豈能不懂?
“清竹,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樣拼命嗎?我並不認爲我們公司值得你如此用心。”阮瀚宇心懷愧疚,有點不安地問道,那天晚上喬安柔自殺,他匆匆走了,一直都沒有再見過她,想對她說聲抱歉都沒有,以爲她會生氣,可她還是不計前嫌。
很多時候他都會思考奶奶爲他的婚姻做的選擇,漸漸的覺得奶奶並不是隨意爲他指婚的,似乎真的有很深的用意,而他的心也在一點點變化着。
只是有許多事情還看不清楚,他需要更進一步的驗證。
“瀚宇,我這樣做是爲了阮伯伯,他是因爲我才暈倒的。”她垂眸低低出聲,眼淚滑落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在了摟着她身子的大手上。
阮瀚宇感到那眼淚滾燙得灼人,手開始發抖起來。
他的手圈緊了她,把她擁入懷中,眼皮一眨間就看到了她眼裡的痛苦,那麼深沉,心裡猛地一顫,一股酸楚浮上了心頭。
這是他們第一次主動談到了這個話題,這個橫在他們之間不能逾越的話題,也是他們彼此之間的一根刺,深埋在心底深處隨時都會刺傷對方的刺。
阮瀚宇的心瞬間沉重了起來,意外的是,他再不會因爲這個事情而激動或暴怒了,終於他學會了放下,學會如何冷靜面對了。
“清竹,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都已經這樣了,這是誰也不願意的事。”他幾盡艱難地說道,試着去安慰她,用手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她的眼淚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爲了這個,他們都彼此痛苦了那麼久,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
“不,瀚宇。”木清竹忽然伸手摟緊了他的腰,仰起小臉來,眼珠子直直的盯着他,很認真,堅毅,果斷地說道:“瀚宇,真的不是我,三年前發生的那個事真的與我無關,我醒來時就已經是那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能相信我嗎?”
她一字一句地說着,眼裡都是渴望被他承認的帶着期望的光。
阮瀚宇目光深沉如水,心裡像被東西扯了下般生痛,摟緊了她的頭,讓她的耳朵貼在他的左心膛上,傾聽着他的心跳,爾後,俯首湊在她的頭上,摸着她柔軟的秀髮,認真地說道:“清竹,我早就相信你了。”
早就相信她了!木清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相信她了,而且是早就相信她了。
這是真的嗎?
他的語氣可不像是說着玩的,他明眸裡的光坦蕩明亮,像黑夜中的星光一下就照亮了她的心,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恍若把身上沉重的枷鎖卸掉了般,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任何人可以誤解她,但阮瀚宇不能,這是她的最低要求。
其實,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阮瀚宇就開始相信她了,在不知不覺中就相信她了,那是一種直覺,沒有任何理由,也許那天在爸爸病房裡時,他就開始相信她了,尤其看到那初夜的牀單時,更是深信不疑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她而已。
蠢女人,難道你就感覺不出來嗎,我早就相信了你,否則怎麼會把公司如此重要的工作都交給你呢,想到這兒嘆了口氣,心裡微微一動。
“清竹,你有話要對我說嗎?”他的臉色斂沉下來,緩緩問道,眼光有些散漫,可淡射出來的光卻是銳利的。
他很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對他說實話。
他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一切,包括她進阮氏集團的目的,不喜歡一個女人把心事都藏在心裡,對他三鹼其口,甚至當他是透明的,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他也需要被信任。
阮瀚宇的問話看似漫不經心,甚至是隨意的,可木清竹卻感到很沉重,她不傻,相處這麼久,她的表現,恐怕來公司的目的,他已經瞭如指掌了,但這麼久,他不動聲色,不聞不問,甚至還對她委以重任,如果拋開對她的懷疑不說,那就是在等她主動向他說明一切。
他是個精明的男人,又是個很要面子,自尊的男人。
而她也沒打算再瞞着他。
既然他能如此對自己信任,她也覺得應該告訴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