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摔倒在地,各種鄙夷不屑的眼光使得她渾身發冷。掌心上刺骨的痛傳來,有溫熱的液體從掌心流了出來,她知道那是摔碎了的紅酒杯玻璃碎片扎進了手心的肉裡。
麻木得沒有痛覺!
她的臉慘白勝雪,強裝在臉上的微笑漸漸僵硬,好在月夜中,霓虹燈閃爍着,並不是那麼的明亮,遮掩了她臉上無法抑制的痛苦。
是她自找的,活該受這些屈辱!
誰叫她多管閒事呢,木清淺都說了,她現在的處境又憑什麼去管得意的人的前程呢!
眼淚在眸子裡轉着,木清竹咬緊了牙關。在圍觀的阮氏職員各種眼光中爬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阮瀚宇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天台的入口處,眼神燃着晦暗不明的光,看似漫不經心般望着這裡。
所有的人都在關注着這齣戲,誰也沒有注意到阮瀚宇的到來!
直到木清竹走出衆人的包圍圈,朝外面走去,順着她的身影,這纔看到了正站在入口處的阮瀚宇。
木清竹腳步虛無,紅脣緊抿,一步步朝外面走出。
阮瀚宇的身軀似銅牆鐵臂般堵住了她的出路,他身上獨特的薄菏味混雜着淡淡的香菸氣息灑落在她面前,空氣裡即使混合着各種濃烈的香水味,他那獨特的好聞的氣味還是直往她的鼻中灌去。
木清竹立刻意識到:阮瀚宇竟然也來了!
心中的涼意更重了。
他是來看笑話的吧,剛纔的一幕想必他也看到了。說不定還是他暗中授意喬安柔過來羞辱她的。他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一股氣流直衝上頭頂,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晃動,她的身子搖搖欲墜。
“瀚宇,你來了。”喬安柔見到阮瀚宇,烏漆的眸中瞬間放射異光,緊跑幾步粘過來,把手挽進阮瀚宇胳膊中,渾身緊貼在他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全圍在這裡幹什麼?”阮瀚宇厲目掃視全場一眼,冷聲開口問道,他身着名貴白色休閒T恤,下身着黑色七分短褲,帥氣的西式頭,修長勻稱的身板,就是這麼隨意的穿着,霸氣外露。
“瀚宇,剛纔Alice小姐與她的堂妺木清淺起了點爭執,吵了起來。”
喬安柔嬌嗲地說着,邊察言觀色地注意着阮瀚宇的表情,見他眼裡飄過絲疑雲,便朝着木清淺使了個眼色。
木清淺見到傳說中英俊帥氣的阮瀚宇,早癡迷了,正犯着花癡。
這帥氣而又多金的阮瀚宇可是A城無數名媛的金龜婿,更是不少少女夢中的情人。
木清淺真沒有想到今晚會在這裡遇上他,竟不知如何開口了。直到喬安柔含笑陰冷的眼眸朝她望來,被她眼中冰冷的光激醒,忙臉上堆滿媚笑,討好的附合道:“阮總,今天喬總帶我過來玩玩,卻遭到我堂姐的辱罵,還要對我動粗,我氣憤不過這才與她吵了起來的,你要不信,可以問問大家。”
阮瀚宇眸裡燃着晦暗不明的光,似乎纔看到正站在他前面望着自己犯花癡的木清淺,眼裡飄忽過小小的驚訝,面前的女孩精緻的小臉還真的酷似木清竹,只是那眼裡的光遠不及木清竹聰慧靈動,渾身上下也找不到一丁點木清竹特有的高貴脫俗。
他俊眉輕挑,淡然瞥了眼面前站着的弱柳扶風般的女人,臉上是嘲弄的表情。
這個女人竟會不顧形象在大庭廣衆中動粗吵架?在他眼裡木清竹雖然有時會不近人情,但也不至於粗俗到如此境地。
“是這樣嗎?”他眸色清冷,目光如電,冷聲朝着木清竹質問道。
木清竹嘴角浮起一絲淒涼譏諷的笑意,掌心裡被玻璃碎片刺中的傷口火辣辣的痛,她握緊了手,痛得渾身無力地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像個易碎的瓷娃娃般。
可她臉上仍然掛着那絲冷冷的笑,理智清醒冷靜,甚至沒有隻言片語,只是冷冷地迎着他的眼光。
這些日子來,心力交瘁,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就算在夢中都是在痛苦揪心的難過。
木清淺的污告,她連爭辯都不屑,阮瀚宇顯然並沒有看到全部,可一直以來,他從沒有相信過她。
爭辯無濟於事,解釋更是枉然。
羞辱己經算不上什麼了,更何況還是讓她心寒到極點的木清淺呢,她對一切都無所謂了,再也不會在乎阮瀚宇怎麼看她的!
很顯然,木清淺是受了喬安柔的指使,剛剛爬起來時,她眼角的餘光敝見了喬安柔臉上的那抹得意譏刺的笑。
心,累極!
鮮血透過指縫緩緩滴下,木清竹目光沉沉裡透着無盡的寒意。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傷,阮瀚宇此時看她的眼神除了冷便是奚落。
“一個全球的頂尖設計師,沒想到心胸竟如此狹窄,行爲如此粗俗,真是丟人現眼。”阮瀚宇的聲音冰冷,木清竹全身寒顫,好似被風霜摧殘的花朵,零落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