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什麼事情都不想談，”坐在沙發上後，孫健道，“我剛剛和你姐吵了一架，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你就別再氣我了。我猜你是想聊留下工作這個問題，但我對你的要求不會變。反正我就直接和你說吧，我非常不看好你。當然我指的是你在我這裡上班，興許在其他地方上班會好得多。只能說，你不適合這裡，並非你的能力有問題。”
“以前炒我魷魚的好幾個老闆都是這樣說的，潛臺詞其實就是，”故意停頓了下後，靠在門上的蘇雨道，“你給我滾蛋，我這裡不需要你。”
“隨便你怎麼理解吧，反正這是咱們兩個之間的約定。”
“其實我不是和你談這個，我是想和你談別的事。”
“改天再說。”
“姐夫，現在這裡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你卻要讓我改天再說，難道你是要讓我半夜三更踹開你房間的門，再把我姐踹到地上，你才肯和我好好聊嗎？”
孫健沒有接話，只是軟軟地靠在沙發上，並拿了一根菸塞到嘴裡。
正準備點上，健步而來的蘇雨卻搶過了香菸。
因蘇雨搶奪的時候孫健用力咬住，所以菸頭還在孫健嘴裡。
看了看手裡的大半截香菸，順手放到菸灰缸上的蘇雨道：“我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家茶樓遲早是會被查封的。”
“我合法經營，怎麼可能會被查封？”
見話題已經聊了起來，蘇雨便自顧自地坐在姐夫旁邊。
拿起桌上那還溫溫的茶杯，蘇雨問道：“這是你喝的，還是我姐姐喝的？”
“你姐，不過……”
孫健的話還沒說完，蘇雨已經咕嚕咕嚕喝得一乾二淨，還將黏在脣上的一根茶葉也嚼了兩下後吃進了肚子裡。
“姐夫，剛剛你要說什麼？”
“沒事，”孫健道，“你剛剛想說什麼來着？”
“哦，對，我差點忘記正事了，”身子微微側向孫健的蘇雨道，“姐夫，我剛剛有和小茉聊天，她和我說了茶樓的近況。她說有不少茶藝師和顧客有着比較曖昧的舉動，比如身體接觸什麼的。我有朋友在足浴店當技師，所以聽小茉那樣一說，我真覺得茶藝師和技師沒什麼區別。所以要是再這樣下去，改天被人舉報的話，那姐夫你肯定是要被罰款，甚至關門大吉。當然，姐夫你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你有教育過她們，說不能出賣自己的尊嚴。對吧？”
沉默了片刻後，孫健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我肯定不會管啊，我只是提醒姐夫你，讓你再教育她們一次啊。”
“嗯。”
見孫健不冷不熱的，蘇雨試探性地問道：“姐夫，這些事你其實都知道，對不對？”
“你還是去找你姐吧，她心情也不大好。”
“如果你想讓我把她氣死，那我現在就去找她。”
“真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性格爲什麼差別這麼大，”孫健不免感嘆道，“都是同一個媽生的，一個溫柔體貼，一個卻無比刁蠻。要是你的性格能有你姐一半的好，那你肯定會很受歡迎。”
“我纔不要受歡迎，那多累，”蘇雨道，“我感覺我姐就像玫瑰，對她產生好感的人很多。我感覺我就像是一朵蒲公英，一點兒也不惹人注目。”
“其實你長得很漂亮，只是性格上不夠收斂罷了。二十八歲，真的老大不小的了，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吧。”
“但我對婚姻沒什麼信心。”
“你都沒結婚。”
“但你和我姐結婚又離婚過啊，”蘇雨道，“雖然現在又複合了，但我可以感覺得出你們的感情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的好，所以我就怕我會經歷這樣的事。以前我在上海工作的時候，我是和一個來自大連的女人合租，她還經常燒好吃的菜給我吃。她老公那時候是在東莞工作，你也知道東莞那時候被稱爲性都啊，所以她老公就去嫖，結果被警察抓去了。後面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就跑回去離婚。結果啊，因爲有孩子，婚沒有離成。”
“後面怎麼樣了？”
“前年過年的時候有打電話給她，她說離了，不過哭了，”嘆了一口氣後，蘇雨道，“第一次提離婚的時候，她男人跪在她面前一直求，說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嗯，沒錯，第二次她確實沒有嫖，卻和同村一個已婚女人搞上了。第二次她男人跪在她面前懇求不要離婚的時候，她一腳把她的男人踢開。還說，就算只有她一個人，她也能將孩子拉扯長大。所以她就和她男人離婚，自己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了。姐夫，我看過太多太多和出軌有關的新聞，所以我特討厭出軌的男人或者女人。所以我就在想，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不會出軌的男人或者女人了嗎？我每次這樣想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姐夫你。我自認爲長得花容月貌，也故意試探過姐夫你，但你似乎不爲所動。姐夫，你到底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和我怎麼樣的？”
“我對你沒興趣。”
“只對我姐有興趣？”沒等孫健回答，蘇雨又自問自答道，“也對，要不然昨天中午也就不會那麼激烈，吵得我連午覺都睡不好。姐夫，你猜一猜，你們在happy的時候，我在幹嘛？或者說，我的雙手在幹嘛？”
“別和我聊這樣的話題，”喉嚨有些乾的孫健道，“要是沒事的話，你就出去吧。”
“你還真是夠無聊的，也不知道我姐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蘇雨笑眯眯道，“其實我還是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茶藝師和客人之間的事。”
“知道。”
“既然姐夫你知道，那爲什麼不去阻止？”
“我有考慮過，但沒辦法實施，”孫健道，“我這裡的茶葉其實賣得比一般的茶葉店都來得貴，因爲茶藝師讓茶葉有了附加價值。也就是說，你掏錢買的不僅僅是茶葉，還有茶藝師們的服務。這就意味着，要是茶藝師都和客人保持着距離，那客人肯定會覺得還不如去茶葉店裡買茶葉。所以在我看來，就算茶藝師們和客人有着比較普通的肢體接觸，那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又不是每個茶藝師都這樣，故意靠身體接觸推銷茶葉的茶藝師其實不多。我就拿雪蝶來舉例吧，來找她的客人都是因爲她會彈古箏。再說小萱，是因爲她吹簫很厲害。”
“吹什麼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