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有血緣關係?”忍不住笑出聲的孫健道,“要是有血緣關係,那不就等於你騙我了嗎?你一口咬定孩子抱錯,那軒軒肯定和你還有我沒有血緣關係。但要是有血緣關係,那能說明什麼呢?”
故意賣了下關子後,孫健繼續道:“說明軒軒是咱們兩個的親骨肉。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爲什麼要說抱錯了。這說明,你壓根不相信軒軒會是我的親兒子,認爲是你和某個男人的骨肉。這更說明,在你受孕成功的那一天或者間隔很短的幾天裡,你應該有和我以外的男人發生過關係,還接納了對方的精夜。你說,我的分析有沒有漏洞?”
見孫健似笑非笑的,脊背都有些發涼的蘇柔微笑道:“老公,我不喜歡你開玩笑,更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這會讓我覺得你看不起我。”
孫健沒有言語,只是將手機遞給妻子。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蘇柔愣住了。
忽而,蘇柔叫道:“怎麼可能會有血緣關係!明明在這邊查的時候沒有血緣關係的!”
“我忘記告訴你了,南平做的親子鑑定都被動了手腳,只不過第三次有些複雜或者說是奇怪,”孫健道,“第三次你把冉冉的血液樣本郵寄給我,但親子鑑定的結果卻表明血液樣本來源於男性,也就是軒軒。第三次親子鑑定已經間接說明軒軒是我的親骨肉,但因爲你一直說是抱錯,所以我才帶着軒軒去廣州做親子鑑定。要是沒有血緣關係,你肯定很高興。因爲你根本不相信軒軒會是我的親骨肉,所以才第一時間將軒軒過戶到你哥名下。既然連你自己都不相信,那隻能說明那時候你有接納過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的精夜。上次在廈門,你和我說了以前發生的事,有提到和葉新約會之類的。這樣的事我可以容忍,畢竟那時候我爲了賺錢忽略了你的感受。但關鍵是,你依舊又隱瞞情況。你說你和葉新在很早就已經不再見面,那到底是哪個男人和你親熱的?”
“不是的,不是的,”腦子一片混亂的蘇柔道,“第二次做親子鑑定的時候,我有悄悄做了自己和軒軒的親子鑑定,鑑定結果表明我和軒軒有血緣關係。可那時候你和軒軒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就認爲軒軒是我而不是你的兒子。”
“只有在你和男人發生過關係的前提下,你纔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孫健步步緊逼道,“要是沒有發生過關係,哪怕親子鑑定被作假,你會認爲軒軒是你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老公,你聽我解釋,”蘇柔道,“你應該記得有一次你去蘇州,而且還在那邊過夜。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了幾乎無法挽回的地步。而我也知道你去蘇州是要找江偉他們,搞清楚和我有關的事。在你離開南平之後,我變得很彷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生怕你會查出和葉新有關的事來,所以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不是怕你會去找葉新的麻煩,我是怕我們的婚姻會因此而結束。所以那天我有去醫院找吳妍。在那之前,我和吳妍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她也知道我並沒有搶走柳學兵,我只是將柳學兵當成哥哥罷了。柳學兵其實是吳妍的前男友,後面不知道什麼原因和吳妍越走越遠,所以才造成了吳妍的誤會。正是因爲那樣的誤會,吳妍纔會利用葉新報復我。反正就是因爲我和吳妍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所以我那天才會去找吳妍,畢竟她是心理醫生。她說我心事重重,需要靜下心來才行,所以她讓我躺在裡屋的搖椅上休息,還在一旁點上了安神香。之後我睡得很香,醒來的時候卻發覺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那時候我覺得頭有些疼,她說是正常現象。之後我就離開了她所在的科室,並回到家中。”
說到這裡,停頓了好一會兒的蘇柔才繼續道:“那天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所以也就沒有多想了。可因爲第二次鑑定報告表明軒軒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和我卻有血緣關係,所以我就想着會不會是那時候吳妍用安神香將我迷暈,之後讓其他男人對我做了什麼。反正在我的印象裡,除了那次有可能和其他男人發生過關係以外,其他時間裡都不可能。但如果軒軒真的是你的親骨肉,那說明我的猜測是錯的,也就是那次我也沒有和其他男人發生過關係。老公,你聽明白了嗎?”
或許是因爲複合後妻子還是撒了不少的謊,所以對於妻子這長篇大論,孫健並不是太相信。
這也讓孫健想起了“狼來了”的故事。
一個少年在牧羊,無聊就喊着有狼來了,結果很多農夫紛紛趕來,卻發覺是少年開的玩笑。
第二次少年又這麼做,而淳樸的農夫們又趕來。
當第三次狼真的來了的時候,任憑少年怎麼呼喊,也沒有農夫趕來。
因爲,那些農夫已經不再相信少年。
顯然,孫健認爲自己就是農夫,妻子就是那個少年。
所以看着低頭不語的妻子,不知該說什麼的孫健只得點上一根菸。
互相沉默了至少五分鐘後,蘇柔纔開口問道:“你不相信我嗎?”
“從廈門回來後,你又在騙我,”孫健道,“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媽媽會直接抽自己親生女兒的血?”
“關鍵那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我問你,你這麼做的初衷是什麼?”
“是不希望再次分開。”
“不對,”孫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想隱瞞自己和其他男人發生過關係的事實,以證明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骯髒。”
“關鍵我沒有!”
“誰能證明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吳妍?”
“我聯繫不上她,”蘇柔道,“在我認爲軒軒是其他男人的孩子的時候,我有打電話給吳妍,可已經變成了空號。我又打電話到她上班的醫院,可那邊的人說她半年前就辭職了。要是那次我沒有去她那邊接受心理治療,我根本不可能會有那樣的假設。反正既然軒軒是你的親骨肉,那就證明我的假設是錯的,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把軒軒要回來就可以了。”
“爲什麼要和我複合?”
被丈夫這麼一問,蘇柔反問道:“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
見丈夫沒有表態,蘇柔繼續道:“在廈門再次相遇的時候,我有考慮過你可能無法接受我的過去,所以我才拒絕你。後面要不是讓你看到了軒軒,我又不想讓冉冉失望,我也不可能會回來的。不是說我不愛你和冉冉,我是怕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想起那些事。有些事發生過了就會像烙印一樣,怎麼也無法抹去。老公,剛剛你說我很骯髒,這說明你其實沒有忘記過去。這是不是意味着,我本來就不應該回來?假如你是這意思,那我就回廈門,讓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都回到複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