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自知錯的不是自己，但她也知道老闆不可能爲了她而得罪客人，所以儘管委屈得都快要掉下眼淚，小茉還是向客人鞠躬，並輕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以後啊，少給我裝清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趙局那點破事。”
說完，站起身的男人甩頭就走。
男人走了之後，孫健拿出紙巾遞給小茉。
待小茉情緒穩定了些後，孫健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我說一遍。”
“剛剛趙局接到電話，說有事要先走，他的兩個朋友也和趙局一塊離開，唯獨剛剛那個男的留了下來。他是和趙局說，說把泡的茶喝了就走的，所以我就陪着他繼續聊天了，”還在微微抽噎着的小茉道，“一開始聊的話題都很正常，可後面他聊得越來越露骨。他是客人，我不想得罪他，所以我要麼儘量避重就輕，要麼就當作沒有聽到。後面他說我戴的耳環很好看，就藉故坐到了我這邊來，還把我給摟住了。之後我就推開他，他就開始罵我，說我本來就是騷……騷貨……”
“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說你嗎？”
“我也不懂。”
看着一直微微低着頭的小茉，孫健道：“你來我店裡上班差不多兩個月，在這兩個月裡，趙局基本上都是由你來招待的。據我所知，趙局對你相當滿意，說你這人乖巧懂事，而且很像他那正在讀大學的女兒。因爲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是身爲老闆的我，也是不能隨隨便便拉開茶室的門，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小艾，這個女孩子你應該知道吧？”
“我有聽姐妹們提起過，但不是太清楚。”
“小艾是上週被我辭退的，原因是她和客人在茶室裡亂來，”孫健道，“我這邊有一個規矩，如果哪個茶藝師每個月賣出的茶葉或者其他產品的價值在三十萬元以上，並且能連續保持着，那我可以將任意一個茶室的牌匾改成她喜歡的名字，相應的茶室也會變成是她的專屬。剛好，小艾上個月就達標了，所以如果這個月繼續達標的話，那我會在下個月月初換上一塊由她來命名的牌匾。結果呢，上週四晚上我來店裡溜達的時候，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還撞到了小艾騎在客人身上的事兒。之後，我才知道她是用這樣的方式推銷茶葉。我這裡是茶樓，不是青樓，所以我不允許茶藝師和客人亂來。要是發現那狀況的不是我，而是警察，或者是會報警的人，那我這茶樓都會被封了。小茉，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老闆，我和趙局之間的關係很乾淨，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小茉輕聲道，“而且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不可能爲了多拿抽成就出賣自己的身體。”
“那爲什麼趙局的朋友會對你做出那樣的評價來？”
“我也不是太懂，可能是他自認爲的吧。反正我可以和老闆保證，我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地推銷產品，絕對沒有做出像小姐那樣的行爲來。”
“多大了？”
“下個月就二十五歲了。”
“趙局對你的態度如何？”
“他對我挺好的，老是和我提起他女兒的事，”小茉道，“他說他女兒學的是經濟管理，還說等他女兒大學畢業了，他要讓他女兒來市財政局上班。他說我的性子和他女兒很像，都是那種不太愛說話，老是喜歡面帶微笑的類型。”
聽完小茉這話，孫健道：“等下次趙局來喝茶，你直接將今天發生的事說給趙局聽吧。”
“這不好吧？”
“如果你和趙局沒有過太親密的接觸，趙局應該是將你當成女兒來看待的，”孫健道，“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如果知道你被他帶來的朋友欺負，他肯定是會找他朋友討個說法。至於爲什麼他那朋友對你那樣評價，我估計一個是因爲你長得漂亮，另一個是趙局對你非常好，讓他那朋友誤以爲你和趙局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所以想趁着趙局離開後揩油。假如你和趙局真的有不正常關係，你就算被他摟着或者是怎麼樣的，你反抗的可能性也很低，他估計就是這麼想的。”
聽完孫健這番話，似懂非懂的小茉點了點頭。
見狀，孫健問道：“如果趙局下次來，你會說不？”
小茉先是點頭，之後又搖頭，還一臉尷尬地笑着。
看到小茉這反應，孫健已經猜到了小茉的真實想法。
有些人哪怕吃了虧也不會選擇報復，總以爲只要自己選擇沉默與隱忍，對方就不會再來找麻煩，甚至會主動道歉之類的。
而在孫健看來，過多的忍讓只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到頭來反而會導致自己受更多的傷。
雖說這是孫健第一次和小茉單獨聊天，但他覺得自己的判斷應該沒錯。
看着眼角還掛着淚滴的小茉，孫健沒有再說什麼。
讓小茉將茶室收拾乾淨後，孫健轉身而出。
再次回到辦公室時，孫健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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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和許如嫣制定好的計劃，孫健不免嘆了一口氣。
想着在葉新死之前，妻子和葉新都保持着往來，孫健的鼻息變得尤爲的重。
寧願離婚也不願意說出真相，而在離婚後卻還和葉新往來，葉新甚至還多次去廈門找他妻子……
這些事實讓孫健心裡很不舒服。
這些事實更意味着，和妻子三年後重逢的第一次交談裡，他妻子其實已經說了謊。
他妻子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葉新只是通過qq留言過，兩人並沒有見面。但事實是在葉新死之前的兩年多裡，他妻子和葉新見面的次數非常多。
所以他都在懷疑，軒軒會不會是葉新的種。
假如親子鑑定能證明軒軒並不是他親生兒子，那是葉新兒子的概率真的非常高。
所以，軒軒是否親生決定了孫健對他妻子的態度，也決定了孫健和許如嫣制定的計劃要不要實施。
那麼，爲什麼在小眼鏡大排檔，孫健不直接拆穿妻子的謊言？
一則孫健對他妻子還有所留戀，二則接他妻子回南平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想着昨晚和妻子在衛生間裡纏綿，孫健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因爲當他那強壯的根基在他妻子體內搗鼓時，他真的是有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這句話還真的沒錯。
抽完煙，又見時間已經不早，孫健便離開茶樓，駕車回家。
回到家中，孫健看到了一個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