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學姐離婚的真相後,接下來的幾天,文軒一直在反思這段時間自己的行爲,對妻子的懷疑,產生了對她的不信任,結婚六年以來,他頭一次感到在與妻子之間有了隔膜,他想修補這種裂痕。實際上,來度假村之前,他已經覺得裂痕在縮小了,但是那個保安的描述又深深的刺痛了自己。
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令妻子主動挽起張曉峰的胳膊?那是愛人或者情人之間才能應該有的親暱動作。一向懂得分寸的妻子爲什麼會在會所大門口做出那樣的動作?
如果妻子真與張曉峰有私情,至於在那樣的場合就表現出來嗎?
文軒想不通,無法爲妻子的行爲找出一個合理的藉口,妻子真以爲自己出差了,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放縱?甚至爲了掩蓋真相,還夥同張丹說謊來騙自己?
自己很想信任她,但是要讓自己做個睜眼瞎,那也做不到。但是如何查出真相,讓他很傷腦筋。
這幾天,黃洋仍然和他保持着距離,沒去找過他,就連吃飯的時候,兩人也沒有坐在一起。但是他從黃洋的眼裡看得出來,她是在壓抑着自己。
每天晚上,文軒還是會和妻子通一個電話,彼此關心問候一下。
星期四的晚上,妻子告訴他,張丹和男友和好了,所以她搬回她的出租屋了。她決定明天下午下班之後,直接坐長途客車去省城見他。
星期五上午下完課後,黃洋在內的五個學員一起來找文軒。
原來下午全體學員休息半天,他們就決定去城裡逛一逛,讓文軒批准。
文軒當然同意了。
吃午飯的時候,文軒遇到了楊秋,上次聊天之後,兩人還一直沒碰到過。
於是文軒告訴她,妻子晚上就可以來這裡。
楊秋也期望能見一見學弟的妻子。
吃過飯,文軒回自己房間,卻看到黃洋站在過道的窗口邊。
黃洋穿着一條藍白色圖案相間的連衣裙,腰間綴着帶卡子的黑色腰帶,尖頭的白色高跟涼鞋,淺肉色的絲襪,披肩的長髮本來是盤在頭上的,現在披散了開來,染過色的淡黃色的頭髮有着細碎的小卷,看上去別有一種風情。
年輕是她的資本,漂亮加重了籌碼。
想起了前幾日那個春夢,心裡有點異樣,走過去,文軒好奇的問:“你不是和他們一起去城裡了嗎?”
嘻嘻一笑,黃洋說:“臨走時,我說我肚子不舒服,讓他們先走。”
“結果你沒走?”
“笨蛋,我就是騙他們的。”
“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去漂流。”
笑了笑,文軒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擔心什麼啊,反正他們幾個都離開了。這幾天人家一直沒有找過你,說話都很少,你今天可要陪陪我。”
皺了皺眉頭,文軒說:“一直都這樣,不是挺好嗎?”
“你做得到,我做不到,越是逼着自己遠離你,越是心裡難受。”黃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我妻子晚上要來。”文軒說。
撇撇嘴,黃洋說,“沒什麼衝突啊,我只是和你去漂流而已,正常的活動,前些天,你不是和那些老師一起去過,那裡面還不是有女老師。是你自己想多了。”
見文軒不吭聲,黃洋說:“你要是不陪我去,我以後每天都纏着你。”
“別這麼任性好不好?”
“我的要求並不過份。”黃洋一雙美目盯得文軒無處可逃。
想了想,文軒自我安慰,的確是正常活動,自己又沒有其它的想法,如果不答應她,她耍起性子來,還真難以收場。
“好吧,就這一次,下不爲例。”
“太好了!”黃洋興奮的叫起來,出其不意的就在文軒臉上親了一下。
嚇得文軒回頭張望,幸好過道上沒有任何人。
“你——”
“嘻嘻,人家高興嘛!”
看着她那張燦爛的笑臉,文軒不忍心再說什麼,“你這衣服不行,回屋裡換一套吧!半小時後,我們樓下見。”
“嗯,好的。”黃洋歡天喜地的回房間了。
我前世欠她什麼麼?苦笑了一下,文軒也回了屋裡。
半小時後,兩人碰了頭。
黃洋換了一套運動裝,短衫短褲,也沒穿絲襪,顯得乾淨利索,活力四射。
一路上,她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說說笑笑。
文軒大她八歲,但從來沒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流障礙,由於從事同一個工作,所以有些愛好也甚至是一樣的。
文軒想起了妻子,妻子的愛好似乎很少,回到家晨,休息之餘,她就喜歡看那些情情愛愛的電影電視。然後躺在牀上時,她就會給自己講述那些讓她感動的掉淚的內容。
因爲放假的緣故,今天來漂流的人不少,河流中,一隻又一隻的漂流船在人們的吶喊聲中,順河而下。
這越發讓黃洋感到興奮。
讓文軒稍微安心的是,他並沒有看到楊秋在其中,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和漂亮的女學員呆在一起,這是一種微妙的想法。
終於,文軒和黃洋穿上救生衣之後,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一隻小船裡面。
“你會不會游泳啊?”她問。
“小時候就會了。”文軒說。
“那就好,要是翻了船,我就不怕了。”
“穿着救生衣,沒事的。”
“出發羅!”黃洋興奮的叫道,那表情就象一個小孩子。
天上白雲朵朵,兩邊青山悠悠。
“軒哥,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文軒直視着前方,但時不時用餘光掃着她那雙白得耀眼的大腿,想着那個奇怪的春夢,心裡竟然激動起來,有一種想撫摸的衝動。
“想到了什麼?”
“想起了《閃閃的紅星》,那個潘東子在江裡劃竹排的情景,和我們現在是不是很相像?”
“你也看過?”
“當然了,我還記得那首歌呢!”說着,興高采烈的黃洋就哼了起來,“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哪怕風雨驟,革命重擔挑肩上,黨的教導記心頭——”
“唱得不錯嘛!”文軒也被感染了。
兩人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之中。
不知不覺中,河面變窄了,水流變得湍急起來,水下的暗礁也多了起來。
船身猛的一震,向文軒那邊傾斜,應該撞到了暗礁。
回過神來,文軒大叫一聲:“小心!”
驚慌失措的黃洋本能的撲向文軒。
“別過來,坐好,保持平衡!”
可話音未落,還沒恢復平穩的漂流船又撞到了下一個礁石。
在黃洋的驚叫聲中,小船徹底失去平衡,一下就翻了。
慌亂中,文軒抓住黃洋,倆人一起掉進了河裡。
他企圖抓住船,但被黃洋抱得死死的,眼睜睜看着船被水流沖走了。
不過並不擔心船會損失,因爲在終點那裡有攔截網。
“軒哥,救我!”不識水性的黃洋臉都嚇白了,只顧緊摟着文軒。說話間,她已經被水嗆了幾口。
“別怕,沉不下去的,你不要抱得這麼緊,把嘴閉上。”文軒掙脫了她的熊抱,摟住她的腰。
黃洋不吱聲了,稍微冷靜之後,她感到了身邊的男人帶給她的莫大的安全感。
“我們往岸邊遊,小心,不要碰到石頭。”文軒繞到她身後,兩隻手摟着她的腰,自己踩着水,把她往岸邊推。
不再驚慌的黃洋竟然很享受起來,她已經發覺兩人的姿勢變得非常的親密了。
當她的腳能夠踩到水底的時候,她轉過身來,含情脈脈的看着文軒。
鬆了一口氣後,文軒感到了女孩兒眼神的異樣。
“幹嘛?”
此時,兩人已經溼漉漉的摟抱着站在水裡。
黃洋火辣辣的看着他,發覺河面上沒有人,突然那張嘴就覆蓋在了文軒的嘴上。
文軒的大腦缺氧似的,一片空白。
他想掙脫,卻感覺渾身無力。
直到感覺女孩兒的舌頭似乎要鑽進自己的嘴裡,他才醒悟過來,用力推開了她。
這是由始以來,二人最爲親密的接觸了。
黃洋‘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在山谷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