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報紙也在寫他們可能符合的報道,他們都是置之不理,其實心裡並不是完全沒感覺。
他的胃口彷彿還不錯,她看着他嘗着菜的架勢心裡也不自覺的高興。
後來一家人圍在一個房間裡玩耍,房間裡鋪着厚厚的地毯,暖烘烘的。
小博皓趴在爸爸腿上快要睡着了。
小小婉跟小子喻卻不怎麼困,似是很精神,好不容易大家圍在一起,比過年拿壓歲錢還要開心。
“你們倆還不睡嗎?”小婉看着小博皓要睡着了忍不住大的。
“我們還不困!”倆小傢伙趴在地毯上,玩着積木,也不覺的無聊。
小子喻更是認真的看着那積木的高度,那大眼裡,像是有些擔心積木會倒下,又似是在期待着那一刻。
孟子喻抱着小博皓起了身:“我先去哄他睡。”
小婉擡眸看着他已經抱着小博皓起身出門。
只是一下子忘了收回眼神,他今天不跟她吵架,那麼隱忍的,讓她不由的心裡有個地方軟軟的。
小子喻跟小小婉看着她那麼專注的看着爸爸離開的背影也是不自禁的眨着眼,開始胡思亂想。
小婉垂眸的時候就看到兒子女兒正在託着腮幫子看着她,一滯,隨後卻傻笑,柔聲道:“幹嘛這麼看着你們親媽?”
“媽媽你真好看!”小小婉甜甜的一句,小婉心裡立即樂開了花。
“是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飛色舞的。
小小婉用力的點頭,小子喻卻是微微眨眼,看着媽媽的臉繼續發呆。
他不太懂,女人好奇怪,笑起來這麼好看,變臉的時候又那麼嚇人。
——女人是老虎?
以前哪敢想,兒子女兒竟然會給她不一樣的生活。
他們倆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她原本的生活,卻又讓她的生活有了另一種不同的光芒。
孟子喻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娘仨坐在那裡傻笑,小小婉跟小子喻看到爸爸回來也盤腿坐在媽媽身邊沒動。
倒是小小婉突然把視線轉移到爸爸臉上:爸比媽咪你們會愛愛嗎?
小子喻被姐姐突然陰陽怪氣的話給嚇一跳,不自禁的瞪了姐姐一眼,之後卻——
“會親親嗎?”
小小婉才被弟弟嚇壞,親親哦,親親是好大的問題,真的好害羞呀。
但是她不知道,其實最大的問題是愛愛啦。
孟子喻靠在門口一會兒便走進去,然後又在原來的地方坐下,他倒是要看看她打算怎麼回答。
“笨死了,當然會親親啊,姑姑說我們小時候經常撞見爸爸媽媽玩親親。”小小婉說,還很有理的樣子,只是說完卻忍不住小臉紅撲撲的,一雙小爪子捂着嘴害羞。
小子喻不說話,對姐姐那種對那件事好像很懂的樣子,完全不理解。
“媽咪爸比,愛愛是什麼呀?能給我們看看嗎?”小小婉眨着她純真的大眼睛,學着小博皓平時的樣子叫着老爸老媽問道。
“這……”小婉羞愧的望着一對萌孩子,這件事確實有點難度?
孟子喻就坐在她對面,看着她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模樣卻沒有別的表情給她。
有種愛是可以用眼睛看到的,但是不能給他們看。
有種愛是隻能用心去體會的,但是現在他們又不懂。
孟子喻靜靜地望着她,望着她那尷尬的臉蛋也發紅了的模樣,漆黑的深眸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
房間裡那麼安靜,只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有時候是孩子純真的,疑惑的聲音;有時候又是大人支支吾吾的聲音。
姐弟倆看着媽媽那麼勉強的樣子,不自禁的想起在學校裡因爲此時跟同學打架的事情,心裡更是一下子悲哀起來,滿眼的傷心。
“別的小朋友說我們的爸比媽咪不愛愛,我們倆是你們從山上撿來的。”
“我們真的是你們從山上撿來的?”
萌孩子果然萌噠噠的,竟然真的對這件事充滿了好奇,小婉不自禁的有些口乾舌燥。
這一連串的問題,其實——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自禁的擡眼看着她對面的男人,他竟把自己當個局外人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們爲難她。
那幽深的眸子裡彷彿寫滿了與我無關四個大字。
然而,這一對小萌貨怎麼會是他們從山上撿來的?
“媽媽,我們不會真的是從山上被撿回來的吧?”小小婉又捂着嘴巴做出一副驚恐狀。
“媽媽,那次有個小同學說你跟爸爸不愛愛,說我們是沒媽媽的可憐蟲,結果弟弟就把那個小同學揍了一頓!”
“你也有幫我揍他好吧?”小子喻聽到姐姐又曝光他的囧事,立即把同黨拉下馬。
“我是姐姐,我只是保護你!”小小婉立即反駁,怕媽媽怪罪弟弟還要怪罪自己。
他們不知道,小婉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有多難過。
她只是難過的笑了,不自禁的哽咽,卻還是溫柔的笑着,因爲她的兒女是這麼的懂事,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們都成長的沒有任何缺陷。
“就算你不是爲了保護他,你做的也不錯!”孟子喻終於開口。
小婉吃驚的望着他:“別教他們打架!”
“還不是你的錯?”他只好把問題扯到她身上,就那麼冷冰冰的看着她。
小婉氣急,卻差點笑出來,拉着小小婉起身:“走了,我們去睡覺!”
“那爸爸跟弟弟呢?”小小婉問。
“他們自己會睡!”然後頭也不會的帶着女兒走了。
小子喻看了爸爸一眼,孟子喻也看了兒子一眼。
爺倆不由的感嘆:女人真小氣!
小子喻點着頭心裡感慨:還愛告狀。
小婉陪着女兒睡着只好就想去陪小博皓,他還小點,所以她每晚都陪着他睡。
但是她似乎聽到樓下電視還在響起的聲音,想到兩個人見了可能會尷尬,就沒有出去了。
孟子喻一直在客廳裡,他並不急着去休息,電視裡一直在播放着球賽。
還記得兩年前,有陣子她總是想陪他看球賽。
可是後來,她再也沒陪他看過。
是啊,女人可真小氣。
想愛你的時候就愛你,想離開你的時候就離開。
擡頭看了眼樓上女兒的房間,知道他不走她是不打算出來了。
幽暗的眸子裡閃過狡詐,他不自禁的嘲笑了一聲,然後把電視關了瀟灑的起身往樓上跑去。
小婉聽着電視被關上的聲音微微起身,豎着那漂亮的耳朵聽着外面的聲音,他的腳步……
那晚她沒有去開兒子房間的門,她聽到了。
她什麼都不在意,但是她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時候跟他發生關係。
她不想被黑夜裡他的耳邊低喃跟白天的冷漠凌厲折磨的幾乎崩潰。
他的忽近忽遠,像是一道困難的數學題,讓她捉摸不透。
於是那天早上她跟孩子們下樓的時候看到司機站在門口:“少奶奶,總裁讓我送你們去學校。”
她手裡牽着小博皓跟小小婉,小子喻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無奈,而她卻只點點頭:“麻煩你!”
老司機禮貌的叫她一聲少奶奶,就算他們離婚很久了,但是他依然喜歡那麼稱呼,第一次的時候她還想說什麼她不是少奶奶了之類的話,但是看着老司機那虔誠的眼神,她卻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唯有笑一笑然後上了車。
今天她已經習慣,送孩子們去學校,然後便是去辦公大樓的路上。
“張叔,今天不去辦公大樓。”她坐在後面,突然輕聲道了一句。
張叔看着後視鏡裡那張從容的臉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她說的地址去了。
她到了購物街,然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司機一直跟在她身後,她後來停下步子轉了身。
藍天下她黑色的大衣遮蓋着苗條的身材,臉上的容顏有些失意的溫柔:“張叔你回去吧,晚點我打車回去。”
司機離去後她便進了一家咖啡館,上午八點多這裡還很安靜,她在靠窗的地方坐着,要了一杯咖啡,一份雜誌碰在手中。
黑色大衣搭在旁邊的沙發,白色的大款毛衣顯得她的臉上格外的嬌柔。一頭長髮輕輕地搭在胸前溫柔似黑瀑布。
一個扎着馬尾的服務員突然走到她身邊:“唐記可以給我籤個名嗎?”
現在,很少有人這麼叫她了。
她也差點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記者。
當昂首望着曲着身子要簽名的女孩,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個有粉絲的人。
“幾年前看過您寫的一個勵志故事,我便一直在注意您,並且以您爲榜樣。”
小婉簽完字把本子還給那個女孩:“是嗎?”
“嗯,我家裡有很多關於您的報紙或者文章,還有您曾在電視臺做節目的視頻我全部有保留。”
這個女孩很可愛,人家小女孩都是收集男明星的一些東西,她卻收集一個毫無名氣的女記者。
而且她早就退出那麼久。
她還是喜歡那樣平靜的採訪一些人,得知一些事情。
她還是喜歡一切都是循序漸進的。
不喜歡突然的驚喜,跟那比起來,還是循序漸進更適合自己。
一個上午,她幾乎把每篇雜文都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甚至把頁面上的減肥跟美容廣告都看了一遍。
不可置信的是,她竟然真的會情不自禁的去記憶,關於減肥跟美容的方法。
雖然過後就會拋在腦後,但是這一刻她卻記的很真實。
中午的時候三個女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萌萌頂着一對熊貓眼去跟她們倆回合:“哎,昨天下午回到家就開始碼字一直到深夜三點多,我容易麼我?”
小婉跟李爽看着她的一對熊貓眼:“眼鏡呢?”
“眼鏡都把鼻樑壓趴了。”不敢再戴了,一整晚都戴着那副大眼鏡,可想而知鼻樑要難過。
“現在婚都結了,幹嘛還這麼努力,不是該收收心在家庭上了嗎?”李爽好奇的問。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收心,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打擾我的生活,而且吧,這碼字已經這麼多年,突然讓我停下,我也停不下的,更何況碼字已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不能割捨的,否則就像——靈魂缺失了一塊。”
萌萌一邊琢摸着一邊說,感覺真就是這麼回事。
若是有天有人奪走她的電腦,她想她肯定會隨便找個紙就開始勾勾畫畫,實在是電腦抱着習慣了不太會手寫了,但是爲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她卻是願意做出那樣的嘗試。
小婉想,每個人的人生都會有着無法缺失的一部分,即使那看上去並不是非常重要的。
“我最近最大的感觸就是,整個正月都是在應酬當中,累的如狗一樣爬着。”李爽喝了口紅酒,想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就覺得苦逼。
她老公竟然還一直都拉着她一起去應酬,還樂此不彼。
小婉想,相比而言,她的年後生活就平靜多了。
就是上班下班,孩子,煮飯。
說起來,她也沒帶着孩子回孃家去吃飯呢,人家年初二回孃家,她卻沒什麼興致,高柔倒是跟她通過電話,也不勉強她回去。
“那你也是母狗!”萌萌打趣道。
小婉忍不住笑了一聲,因爲李爽已經揮舞着她的爪子去抓大作家了:“你再亂說?”
“是你自己說的嘛,真是——”
小婉無意間擡眸,看到周圍已經有人朝着他們看過來,卻只是低頭端着自己的清茶喝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自己正文縐縐的吃着自己碗裡的食物,卻被兩個女人用力的瞪着。
沒人說話,只是兩個女人坐在一起瞪着對面的女人。
小婉只覺得突然安靜了,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她突然擡起眸,然後被那兩雙漂亮的大臉給瞪的心尖一顫:“怎麼?”
臉上有髒東西?
不由的好奇自己臉上有什麼花樣讓兩個女人那麼瞪着她。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復婚?”
“復婚?”
她被嚇了一大跳,他們之間從來沒人提過復婚的事情啊。
“你幹嘛那副吃驚的表情,你們倆現在已經住在一起,難道打算下半輩子就這樣沒名沒分的過?”萌萌立即追根究底。
小婉卻只是低頭望着碗裡的飯:“我們曾經名副其實過,但是現在,僅僅只是住在一起而已。”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無比的清明,想來,這一些虛名又算得了什麼?
她更想要的只是他的心。
她得到過所有,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事業。
所以,失去後她的心裡很空落,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想,還是循序漸進吧。
一切,在慢慢的變好,比突然一下子變好更讓人心裡踏實。
孟子喻也在吃飯,不過不如她吃的那麼有滋味,阿豪看着他那張不高興的臉索性拿起了他的手機:“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然後利索的撥了小婉的手機號。
三個女人齊刷刷的望着飯桌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着孟子喻兩個字。
她手機上人物名稱總是那麼無趣,萌萌擡眼看着她猶豫的眼神索性伸出自己一天打幾萬字的寶貴的手指輕輕地劃了一下,然後接通。
三個女人同時屏住呼吸,只聽到裡面淡淡的一句:“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然後三個女人同時擡頭互相對視,這聲音?
“喂?我是阿豪,他去洗手間了,臉色很不好,可能是因爲你沒來上班,你去哪兒了?怎麼沒來上班?”
阿豪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這是小婉第一次不去上班,回來這麼久一直都在辦公大樓兢兢業業,但是今天她突然不想去。
既然是老闆,何必還非要每天去那裡坐着?
高興就去,不高興就不去唄,還要什麼原因。
然而她此刻聽着阿豪說的話,卻是不由的猶豫,她或許該說些什麼,比如她只是覺得天氣不錯就在外面逛逛,跟姐妹吃吃飯聊聊八卦。
但是——
“你是集團助理又不是人家生活助理,要你管這麼多?要是姓孟的真擔心的話就自己打電話來問啊,要你多管閒事!”萌萌立即不給面子。
阿豪聽着電話裡的聲音卻是立即皺眉:“時萌是你?我不跟你說話,你把手機給唐小婉。”
孟子喻坐在他對面卻已經聽明白,唐小婉跟時萌還有李爽在一起。
三個女人湊在一起無非就是吃吃飯聊聊天,他又拿起了筷子,一邊吃一邊聽某人挨批。
“你——時萌我跟你近日無仇的你幹嘛每次都針對我?”
“我可沒針對你,我只是在敘述事實。”
孟總一邊吃東西一邊點點頭,完全認可時萌的話,第一次覺得那個作家也不是白當的。
而阿豪無意間擡眸看到自家老闆那一副認同別人的表情立即目瞪口呆,心想:我靠,你們這羣踐人不會這麼矯情吧。
分明他是好心,結果卻被——
哭都沒地方哭,分分鐘想找小穎同學去訴訴苦。
但是小穎同學又不愛搭理他。
痛苦啊,悲哀啊,豪大助理瞬間覺得自己可以昇天了。
李爽看了萌萌一眼,總覺得萌萌跟阿豪好像八字不合,倆人每回見面也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樣子。
以前還想倆人可能是一對小冤家,將來說不定會成爲一對。
但是現在男有愛,女有婚,也不像是多好的關係。
終究這世界上太多種感情是分不清對錯或者是沒道理可言的。
“好吧,算我自作自受被你罵一頓,我掛了!”
阿豪掛掉之後心裡其實很不爽,但是又沒辦法,那個女人跟他到底是哪裡有問題,爲嘛兩個人每次見面都要吵架,電話也要吵架。
阿豪掛掉之後小婉的眼睛還一直盯着萌萌,她發現萌萌臉上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無法捉摸的難過表情,她想,或者那只是因爲被掛掉之後的尷尬?
“不過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們倆爲什麼一直吵架?”李爽也忍不住問了。
萌萌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就是看他不順眼啊!”
“他也看你不順眼?你們這樣互相看不順眼的感覺,卻讓人感覺怪怪的你知道嗎?”李爽忍不住提醒。
“哎呀,你煩不煩?就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上輩子八字不合吧。”萌萌皺起眉。
小婉低着頭淡笑一聲:“咱們是姐妹,正義的姐妹,乾一杯!”
她希望,面前的兩位姐妹不要像是她這樣在婚後經歷坎坷。
如今萌萌結婚的這個男人其實很優秀他們都看得到。
“乾杯!”三個女人沒心沒肺的乾杯,用清茶。
吃完午飯之後李爽跟小婉一起逛街給孩子買東西,萌萌說要回家繼續跟鍵盤爲敵。
於是她們倆便在商場逛蕩着給孩子買衣服,難得有這樣幸福的生活,要好好地享受。
小婉希望自己可以享受時間給與自己的一切。
即使是痛苦,痛苦過後也趕緊跳出來去享受生活。
因爲沒有什麼比享受生活更對得起自己。
李爽給兒子買了一套春天運動服,看着小婉那漫不經心挑選衣服的樣子也朝着那料子看去:“想什麼呢?”
小婉微微側目,望着李爽正在看着衣服的側臉,然後也同她一起看衣服,只嘴裡傾泄出那好聽的聲音:“想我們三個這幾年的生活,你沒覺得你是一直最平靜的一個,卻是最幸福的一個?”
李爽不敢苟同的笑了聲:“恭維我,因爲我老公是你哥嗎?”
“你明白我的意思。”小婉從最小號到最大號,正好小兒子跟大兒子,然後選了個女款給女兒。
這樣三個人穿着同樣版型的衣服去學校,肯定又要迷倒一片。
不過她最希望的只是那姐弟三個永遠在她身邊,雖然那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也覺得萌萌怪怪的?”李爽問。
“我看她應該很幸福。”小婉低聲道。
“按理說呢她應該生活的不錯,突然殺出那麼一個合胃口的好老公來,可是我每次看着她的眼神裡,像是摻雜着一些什麼。”
但是又說不清。
小婉便不再說這件事,說到底,她們也不過是姐妹,管得太多總是不好的,她希望有天萌萌能把她的小秘密說出來給她們姐妹聽,如果不想說那也是她的隱私,她有權沉默。
“不說她了,還是說你吧,你今天爲什麼沒去辦公室?”
“就是不想去,我們去那邊逛逛!”小婉淡淡的迴應然後轉移話題。
“你就這麼不想談自己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你的性子那麼執拗,想堅持的東西太多,可是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確定你還要繼續跟他耗下去?”
“爲什麼要拿孩子說事?我們不是一直在陪着他們嗎?而且即便孩子是我心裡的全部,但是他們始終也要有他們的新生活,而我遲早要退出他們的生命,我不想因爲我愛孩子就沒了自我的堅持,何況——今天之所以不想去上班也僅僅只是想休息一下。”
自從去了辦公室坐在他的隔壁,她便一直壓抑着自己。
但是今天他讓司機送她跟孩子去學校去辦公室的時候,她就突然覺得很不爽。
就因爲昨晚她沒出現,他就一大早出門了。
看似還交代的挺好,但是她又怎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每一天都像是新的開始,但是早上本應該是充滿朝氣充滿希望的,但是今天她卻覺得很陰鬱。
她不想自己的天空裡是一片灰色,她需要調節一下。
其實她覺得自己在努力的喚回他,甚至因爲他的一個小要求就會興奮地手足無措。
但是她怕自己越是這樣越是喚不回他。
她想再回去公寓,但是她已經拒絕了任浩,她不該再去打攪他的生活。
所以後來她又回到別墅,當出租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她付完錢下車後站在那裡震驚的望着門口一側輪椅裡的女人。
段初晴看着她的眼神很激動,甚至她的手在發抖。
她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唐小婉竟然又回來,竟然又跟孟子喻在一起,而她這個曾經被疑聲成孟子喻太太的女人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激動地看着小婉:“爲什麼要回來?”
小婉這才又邁開步子,卻是一臉的淡然,她對眼前這個女人已經無話可說,看着她那樣激動地質問自己爲什麼要回來她其實覺得段初晴很可笑。
“當然是因爲爺爺的葬禮。”她低聲回答,卻是挺直着後背站在段初晴面前。
她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段初晴,段初晴的臉消瘦的額骨都要露出來了,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下,那個坐在輪椅裡的女人很可憐。
但是她卻不會去可憐,於是她轉頭輸入密碼想要進門。
“你忘了當初答應過我你不會再回來?”段初晴激動的轉動輪椅,對她大吼道。
小婉沒有回頭,只是站在自己家門口,靜靜地回望着當時的一切:“是孟子喻,他讓我回來。”
她淡淡的一聲,然後往裡走去。
段初晴發狠的抓着輪椅扶手:“唐小婉,你說話不算話,會遭天譴的。”
小婉這纔不由的停住腳步,微微轉頭,看着門外那個可憐的BT女人:“段初晴,你現在就在受着天譴吧!”
然後再也沒了回頭的理由。
她沒想過再見段初晴,但是段初晴自動找上門了。
她確實是因爲爺爺纔回來,她確實是因爲孟子喻才留下來。
但是她更是爲了自己的未來而住進來,她不會再去在意段初晴的話,因爲一個身心殘缺並且渾身乏力的病人已經無法再對她做什麼。
而她,對那個已經生不如死的女人,更是沒有興致鬥。
孟子喻就站在不遠處,他本來只是在等着一個女人回家,但是聽到這段話——
他沒有走近,看着段初晴的輪椅越走越遠,漸漸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小婉回到家放下購買的衣服後就回了房間,她想任性的睡一下午覺,睡覺之前只要發個信息給他讓他去接孩子放學。
於是她衝了個澡後就尚了牀,在跟兒子的牀上。
抱着手機給他發信息:“下午有事你去接兒子跟女兒吧!”
他站在門口聽着手機響了一聲,然後擡頭看着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門板:“忙什麼?”
給她發了信息後轉身靠在了牆壁,一手抓着手機一手輕握成拳頭。
“跟李爽逛街。”她回過去。
回過去之後她突然好奇的轉了頭,爲何她聽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在她的門外?
那雙剔透的眸子裡閃着光暈,卻是那麼癡癡地看着那門板。
之後她爬了起來,當去門口打開門,散着一頭沒有吹乾的黑髮望向外面,門口一側,他果然存在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只好奇,不會是在她回來之前他就回來了吧?
其實是真的,他在她前面回來,只是他沒有回家而已。
“剛剛之前我一直在任浩曾經在的那個位置。”他淡淡的說。
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卻越發的冷漠,幽深。
他淺淺的話語裡卻有些深奧,他那幽深的冷眸裡更多的是涼薄。
小婉的心卻狠狠地一顫。
他一直在那個地方?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跟段初晴在門口相遇。
她再次吃驚的擡頭望着他:“你——”
“我發現那個地方的風景真的不錯,不僅是不容易被人發現,怪不得他以前喜歡守在那裡。”
他說完之後把手機收到口袋裡,然後直起身雙手插兜冷冷的望着她對她質問:“所以你發這信息的意思是?”
他不問她剛剛跟段初晴之間的事情,他只問她信息的事情。
他應該知道她會因爲他問了不重要的事情而更加難過吧,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忽略重要的部分問不重要的那一部分。
“有點累!”但是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跟他怎麼解釋。
只好找了那樣的託詞,他笑了笑,點了點頭:“我遵命!”
他說着轉頭就又下了樓,小婉站在門口久久的望着他那個背影,儘管他越走越遠,但是她的心卻一直處於一種難過的狀態。
“對了,忘了問你,你男友知道你住在我這裡恐怕會不高興吧?”
他突然轉身,昂首,幽深的眸子緊緊地擒住她的眼眸,然後那不冷不淡的一句質問之後他笑了一聲便離去。
而那笑容,那麼嘲諷。
她以爲他不會問,她以爲他會懂她不會答應任浩。
但是他剛剛那一句——
她聽着他車子離開的聲音,之後緩緩地退回自己的房間裡,她的心有些狂跳不止。
眼眸裡不自禁的有些傷感惆悵,如璀璨的黑曜石那樣發光發涼,又溫柔如墨,卻像是望不到天涯深處的幸福。
“哎!”無奈輕嘆一聲,然後一笑而後。
那些傷痛啊,只不過是是愛裡的一點波瀾。
就像是江面上不會因爲被丟下去幾顆石子而發生水漫。
於是,她在習慣他的某些莫名其妙後又快快樂樂的躺到牀上去了。
但是沒能睡覺,他去接孩子了,她想她該去準備晚飯。
早點吃完飯還可以再玩會兒。
想起孩子們的頑皮的模樣跟非正常的問題,她卻是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他去接孩子們放學,三個小傢伙坐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都不高興:“爲什麼不是媽媽來?”
“爲什麼非要媽媽來?爸爸來不一樣嗎?”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心酸啊,他好心好意來接他們放學,結果卻被嫌棄。
“是媽媽來的話就更好了!”小小婉抱着拳頭在臉側,眨着那雙可愛的大眼睛伴着可愛。
“你說錯了吧,你明明就是想跟媽媽在一起。”小子喻叫着姐姐,想要糾正姐姐的錯誤。
“做弟弟的要怪,不要亂說話!”小小婉說着還要去捂住弟弟的嘴巴。
小子喻趕緊的逃掉。
小博皓坐在他們中間被當透明,不由的皺着眉:“哥哥姐姐——”大聲吆喝。
孟子喻在前面從後視鏡裡看着這樣的一幕,竟然覺得有些吵。
三個孩子,他們家真的可以擺一桌麻將了。
當他們爺四個回到家的時候小婉已經把菜都洗好切好,米飯已經上鍋開始蒸了。
聽到聲音後才廚房出來,看着兒子女兒都回來:“想媽媽了嗎?”
“想了!”三個孩子齊刷刷的說,只是小博皓的聲音小一點而已。
看着後面大男人拿着三個兩個書包進來之後她便低了頭,然後往廚房走,嘴裡說着:“媽媽先去準備晚飯。”
他卻是看了她的側影一眼,那會兒她還說要睡覺。
竟然已經在煮飯了。
他把書包放下,然後走向廚房:“今晚有宮保雞丁?”
她不由的轉頭,看着他靠在門口那麼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後一邊炒菜一邊說:“沒準備!”
太辣。
他就那麼靠在那裡看着她炒菜的動作,她的手腳一向很利索。
一頭長髮並沒有挽起來所以搭在胸前有些礙事。
或者是礙了他的眼?
他竟然忍不住走上前,她的手腕上纏着一條髮圈。
小婉一滯,卻只是說:“你去客廳陪孩子們吧,我自己來。”
卻是話一說完就差點動不了。
感覺着有雙溫柔的手從自己的頸上經過,那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把她的頭髮攏到腦後,然後一隻手握着那黑長的發一隻手來到她的手邊:“髮圈!”
輕輕地一聲。
她放下鏟子,然後把手擡起來一點,他便從她的手腕上取下那條黑色的髮圈,然後把她的頭髮套上。
小婉聽着自己的心跳好像都沒有了。
感覺着自己的喘息好似也艱難了。
“謝謝!”
或許是覺得真的舒服了一點,這兩個字就那麼不自禁的從嘴裡說出來。
他沒說話,只是手指輕輕地從她的後頸到肩膀。
曾經,他經常在她煮飯的時候輕輕地擁着她。
或者是用力的抱着,然後親吻,然後——
但是現在——
他的手就那麼輕輕地放在她的臂彎上。
小婉差點忘了炒菜,直到聽到耳邊低低的一聲:“要糊掉了。”
她才立即拿起鏟子來翻炒,感覺空氣中一絲涼氣從頭頂滑過。
身子被輕輕地抱住靠在他的胸膛裡,那胸膛那麼熱那麼硬,她的呼吸有些不好了,微微側首:“我——”
“唔!”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已經執着她的下巴抱着她吻住她的嘴脣。
像是在懷念,一點點的霸佔她的所有呼吸。
“明天去上班!”他低聲在她耳邊道。
小婉還沒回過神,他已經退出廚房。
好像命運的主宰,在攪得她的心裡亂糟糟的之後,就那麼輕易地退出她的世界。
後來他又陪孩子們在沙發裡玩樂,她耐着性子把飯煮好。
明天去上班嗎?
他好像很想她去上班。
如今兩個人整日在家裡面對着,他還不膩嗎?
非要她去他隔壁坐着他才滿意?
小婉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按理說現在他有什麼話都可以問了可以說了,他們不必再那樣再外人面前演戲,她不必再去辦公室。
其實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他的公司裡始終只是一個戲劇性的人物,她不想真的當什麼老總,儘管他真的把萬貫家財給她。
但是她的就是他的,正如他的就是她的。
誰也不在乎金錢利益,唯一在乎的不過是誰愛誰多一點。
但是這天早上她送下三個孩子之後要去辦公室卻接到李姐的電話:“少奶奶,您能來醫院一趟嗎?”
當小婉趕到醫院的時候張慧還在昏睡着,李姐說:“太太近來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段初晴給媽媽用的針果然是那東西。”她終於明白,那不是普通的藥物。
段初晴當時就說,最多一個月,張慧就會死掉。
因爲那劑量那麼大,她親眼見過。
她離開兩年多,竟然還是救不回一條命嗎?
“爲什麼不早點接受治療?”她轉身看着李姐。
她當然很生氣,她豁出去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孩子。
可是最後得到了什麼?
孟子喻對她的恨,張慧的生死攸關,老爺子離開的時候她都沒能再見一眼。
還好,還好那一雙兒女沒有怨恨她,否則她這兩年算是在做什麼?
段初晴那個女人,竟然如此狡猾,還是自己太愚蠢。
“太太不想讓總裁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只好給您打電話,治療的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當時的劑量用的太大,她根本就收不住。”
小婉卻是緊握着拳頭,段初晴,一個本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女人,卻多次氣的她幾乎發狂。
“收不住也要收,這件事不能再瞞着孟子喻,我親自去跟他說,我們要找最好的大夫,哪怕是去國外,也絕不能讓她這樣自甘墮落下去。”
“可是——”
“媽醒後告訴她我來過,晚點會再來看她。”小婉淡淡的聲音,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現在靠着鎮靜劑纔好不容易昏睡的女人,歷經滄桑後爲何不能有個幸福安怡的晚年?
小婉走出醫院後上了車,司機問她:“少奶奶我們現在去哪兒?”
“辦公大樓!”輕聲一句,之後望着窗外的風景。
想起那次張慧說孟子喻大概什麼都知道,如果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他爲什麼不給張慧治療?
那種病,控制下來就控制下來了不是嗎?
儘管可能很困難很困難,儘管張慧可能會受盡折磨。
孟子喻站在辦公室的玻幕前望着外面的大半個城市,那些高大的建築物竟然讓人覺得那麼冰冷。
這一次,他看到的,只是一些死物。
不久秘書來報:太太來了!
他沒說話,只是微微垂眸。
阿豪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裡喝茶,聽到這話後站了起來:“我先撤。”
“不用!”他淡淡的一聲,然後高大的身子轉過去朝着沙發走,坐下後臉上的表情依然凝重。
阿豪又坐在他旁邊,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不自禁的有些擔憂:“沒事吧?”
孟子喻搖了搖頭,能有什麼事呢?
只是心裡覺得煩悶,想要出去透透氣。
小婉上了樓沒回自己辦公室,直接去敲了他的門,兩個秘書都在旁邊站着,看着她一臉嚴肅的打開了孟子喻辦公室的門。
阿豪看着她進來的時候微微昂首:“你遲到了。”
小婉看了阿豪一眼:“我知道!”
走上前去:“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孟子喻擡頭看她一眼,阿豪便起身離開了。
她纔在他旁邊的沙發裡望着他:“我想有件事情我必須跟你坦誠。”
“如果要坦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如若不然,不說也罷。”他的聲音很清涼。
“你媽住院了!”
小婉的心一顫,隨後卻還是說出這個事實。
現在不是考慮他們感情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是趕緊讓張慧去接受治療。
“她的藥用了太久,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小婉擡頭,吃驚的望着他,他果然早就知道?
心裡不自禁的恐慌。
犀利的眼神掀開,直射她的眼底:“你要談的就是這件事?”
小婉看着他那淡定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有些懊惱,她今天真的是夠生氣了。
“你早就知道?”
“我是知道,但是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如今,兩個人不似是前任的關係,倒像是一對相恨相殺的仇敵。
“你既然早就知道爲什麼不給她治療?”她激動的問。
“如果還有可能,你以爲我會眼睜睜的看着我的母親死在我面前嗎?”
小婉的心狠狠地蕩了出去。
是啊,如果可能,誰願意看着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小婉只好問他。
孟子喻卻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她,這一刻,他已經不想聽這件事。
“很痛苦,很渺茫,她拒絕去治療。”那種治療太殘酷,說不好能有結果,也許還沒等被治好就被折磨死了。
戒毒原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何況她早已經離不開那種東西。
“那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
“你只是想跟我談這一件?”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打斷了她的話,很不高興她糾結着別的事情,卻不肯跟他說一說當年的事情。
小婉被問住,一雙剔透的眸子看着他那鋒利的眼神。
“唐小婉,你難道就再沒有別的話好說?”
“我——”
“你走吧!”他站起身,聽到她吞吐的聲音他就沒了興致。
他走到窗口站着,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冰冷的背影緩緩地站起身:“孟子喻,你已經知道了全部是嗎?”
她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他淡笑一聲:“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很自私。”
當她以爲今天的話就要這樣結束之後他卻說出這樣的一句,於是她只是吃驚的望着他,知道她的手機響起來。
“任浩——”
“什麼?我馬上過去!”她說完着急的掛掉電話就往外走。
“唐小婉,你認真想想到底要不要去看他。”
小婉已經打開門,聽到他那冷冷的一聲要挾轉頭看着他說:“在這種時候我們還有必要鬥氣嗎?”
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這種時候不是該把生命看做第一位?
孟子喻看着門口空出來之後卻是覺得胃裡一絲絲的抽開。
她竟然敢那麼無視他,明明知道他不想讓她去她卻偏要去。
“孟子喻,我們一起走,你去看媽媽我去看任浩。”
她突然又冒出來,在辦公室門口。
旁邊倆秘書都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傻了,裡面的男人也被突然冒出來的臉給嚇一跳。
“快點!”小婉說着便往裡走,給他拿了外套然後走過去拉他。
孟子喻就那麼冷冷的望着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跟她往外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太大膽了這女人,都沒問他的意見就拉着他往外走。
“不讓怎麼辦?你把我的車子借給別人了,我現在又沒車子,家裡司機已經回去,我現在再打電話給他也來不及,還是你把你車鑰匙給我?”
走廊裡她拖着他往外走,突然停下腳步伸出手在他眼前問他要車鑰匙。
“記着你欠我一個人情。”孟子喻皺着眉看着她的手心裡,然後嚴肅的一聲提醒後大步走在前面。
這一刻小婉終於忍不住要笑出來,她就知道他肯定會同意。
於是立即追上去,他們可以一起去的,反正兩個人可以各忙各的。
下樓的時候職員看到他們一起出來還很好奇,他們很少一起下來的,而且小婉剛上去一會兒。
大家不由的羨慕,果然當老闆的自由啊。
當老闆的女人也自由啊,羨慕妒忌恨的各種眼神。
“有一個人可以說服媽去接受治療。”他在路上說。
“誰?”小婉好奇的問。
“爸爸!”
只有孟長青,那個讓她愛了大半生的男人,才能說服她去治療,小婉的心裡一動:“爸爸知道媽媽的身體狀況嗎?”
他搖了搖頭,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如果晚上還打算回家,半個小時之內見完他。”
小婉吃驚的看他一眼,但是還是準備先下車。
“你可以再快一點!”
手卻突然被人給強行抓住,那不高興的聲音彷彿是再提醒她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小婉不由的轉頭看着他那如豹般敏銳的眸光:“他車禍了!”
“又沒死!”他淡淡的一句。
小婉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確實說不出一個字來應對。
“剛剛不是還給你打電話?”他又質問一句。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