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婉跟在他身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小婉主要是有一點點的緊張啦。
他們在角落裡剩下的餐桌坐下,小婉去拿餐,父子倆坐在那裡等着。
小博皓望着周圍的叔叔阿姨們,他們都在看他呢,不由的微微皺眉,朝着爸爸身邊靠去。
心好像跳的有點快呢,小傢伙在想,大家是覺得我是小帥哥嗎?
孟子喻看到兒子還臉紅了,不由的笑了一聲。
“小少爺好可愛哦!”旁邊的女職員說。
他沒說話,只是聽着。
“是啊,小少爺真好看,跟另一位小少爺小時候差不多模樣呢!”
他突然想起來,小子喻跟小小婉也是這麼大的時候開始出現在公司。
那時候也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眼神望着去點餐的女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突然凝重。
是的,他記得起來,那次她被綁架,一走就是兩個月,他爲了不讓她回來的時候感覺孩子們性格變得不好了就開始帶着他們來這裡。
而今呢?心裡竟然不由的一緊。
因爲兒子在,小婉早就讓陸穎吩咐餐廳後廚給孩子準備比較細膩的食物,因爲是三人份,所以廚房的師孟跟她一起把餐盤端過來。
“謝謝!”小婉坐下前跟師孟說。
廚房師孟點了點頭:“祝你們一家三口用餐愉快。”
孟子喻一直跟小博皓坐在一起,小婉坐在兒子對面看着兒子要流口水便知道這個大師孟的功夫了得了。
“什麼時候叫他們準備的?”孟子喻看着餐盤裡的飯菜卻問了句。
“十點前。”她低聲回答,雖然沒料到他會問。
他的性子,一向是你不能猜測的,因爲他最喜歡讓人捉摸不透,但是還是乖乖地回答他,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着餐盤裡都是合胃口的飯菜,他當然吃驚,這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親自交代,那後廚又怎麼會知道他的胃口。
而最熟悉他喜歡吃什麼的人,除了張慧便是她了。
他寂靜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總是在有意無意,很隨性的做一些她認爲自己該做的事情。
餐廳裡的人並不少,於是他在四處掃了一遍之後就低頭吃東西,偶爾看兒子吃的滿嘴是油就拿紙給他擦一下。
小傢伙吃着紅燒肉的時候卻是毫不含糊,爸爸一邊幫他擦嘴他一邊造。
有的女同事看的癡迷,有的還不忘拿出手機來在桌子邊上比劃着偷偷地拍照。
而小婉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在吃,好似別的都與她無關,即使也察覺到有人在議論他們,甚至拍照。
午飯後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他抱着孩子,小婉怕別人說三道四:“我抱吧!”
“不用!”他淡淡的一聲,抱着兒子走在前面,她趕緊拿起桌上他的手機追上去。
一家人剛出去大家就議論紛紛,整個餐廳都炸開了鍋。
“現在老闆跟老闆娘是和好了嗎?”
“你們還記不記得年會的時候唐總對大家說的話?”
“她說他讓我站在這個位置我就站在這個位置了,反正他要我做的,我就會做到。”有人模仿着當時的情景,雖然不是完全,但是卻也差不多的。
“是啊,而且新年第一天就爆出他們共同住到別墅的新聞。”
“那麼他們是真的和好了?”
“可是後來唐總還是帶着孩子住在那個主持人的家裡。”
“哎呀,好複雜,剛剛她跟老闆還有小太子爺一起吃飯的樣子,好像和好了呀。”
大家還在猜測着,回到主樓他直接抱着孩子去他辦公室。
小婉跟在後面只好跟進去,她突然覺得有點累,這陣子他故意逼着她,正如現在,她明明跟着他,他就是不能放慢點腳步。
她就只好努力地跟着。
回到辦公室他放下小傢伙自己去玩,只冷漠的聲音對她說:“你今天下午有什麼事情?”
她看着他那冷漠的樣子:“沒有啊,下午沒什麼安排!”
說着走到兒子旁邊,看着兒子的頭髮有一點點亂,擡手輕輕地掃了一下。
“下午我倒是有個會議你替我去吧,我去接兒子跟女兒放學,帶他們去媽那裡坐坐。”
小婉聽到他這麼說當然一愣,但是隨後卻點了點頭:哦!
其實她很好奇,去媽那裡坐坐的那裡,是哪裡?
老宅?
豪華小區?
但是不管是哪裡,她想她問出來得到的肯定是他的冷豔。
所以她沒問,只是點了點頭:“那我去跟小穎談談下午會議的事情。”
他沒再說話,手裡拿着兩張紙換來換去的,像是在對比,有些苦惱的沒工夫再理她。
小婉撇了一眼兒子,只見那小子追着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汽車在玩的開心呢。
不由的心裡有點失落,前夫不給力,兒子也不給力呀。
下午她被請到會所去跟幾個外地來的客戶開會了,全是些中年男人,還都很圓潤,還有兩個禿頂的。
陸穎跟阿豪陪着她,不然她真的會忍不住想要起來去洗手間。
“今年有兩家公司都想跟我們合作,但是我們只想跟你們集團合作,這其中的原因大家都清楚,但是咱們合作這麼多年,能不能稍微給個優惠,這樣咱們再來往的時候也更親近些。”有個老總試探着提出來。
以往孟子喻坐在這裡這種話只會自討沒趣,但是現在換了女人當家,都說女人心軟好說話。
“如果我們孟總坐在這裡聽到您說想要跟我們唐總來往親近些肯定會當場打斷你的三根肋骨。”阿豪不客氣的開玩笑道。
那老總一聽嚇的臉色一白,立即尷尬的眼都沒地方放。
小婉也只是聽他們說,等他們都說完之後她看了看時間,然後看了看陸穎跟阿豪。
“這件事我們在辦公室已經談過,聽了幾位老闆的意思我也大概明白你們的想法,嗯——阿豪,你跟各位老闆都很熟悉了,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吧!”
阿豪不高興的擡頭:“什麼?”
“我要去接孩子放學,豪助理替我送陸秘書直接回家就好!”小婉說着拿起外套往外走。
阿豪本來想說的怨話也終是說不出來,看在待會兒送陸穎回家的份上。
但是陸穎覺得自己好像被賣了。
小婉出了會所之後便上了車,當然不是要去接孩子,而是因爲反正他們集團是不會降低標準,更不會給客戶優惠,於是,她也不想做那個壞人。
而阿豪已經習慣那樣的角色吧,小婉心裡斷定。
其實是真的,她想的沒錯。
阿豪自然一下子堵住各位老闆的嘴,他突然想起上午孟子喻跟他說得話,孟子喻說唐小婉有可能把問題推給他,於是他纔好好的琢磨了這件事,並且問了孟子喻的意見。
也還好孟子喻有先見之明,不然可能真的就糟糕了。
小婉開着車到了江邊,走來走去,竟然還是最喜歡這兒的風景。
儘管有次在這裡差點出事,但是,竟然還是最愛這裡。
只記得那個冬天,那個男人輕擁着那個懷孕的女人在前面不遠處。
那場景那樣美好,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也是他讓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吧。
江面上輕輕地水波盪漾,她下了車,黑色的大衣裹住一身柔弱,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依舊能很穩的走在沙灘。
就那麼靜靜地望着那個畫面,因爲太陽快要下山,映入江面的那一團火紅。
太美,太炫,太夢幻。
大年夜的時候任浩說,他想要回來,他知道她肯定跟孟子喻在一起,但是他依然回來了。
他說他想當一次壞男人,他想知道,是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壞男人都會娶到好女人。
她當時回覆他說他不是壞男人,她也不是好女人。
所以,他們依然不可能的。
他說,他就要任性的回來把她帶走,他知道她肯定會跟他走,他知道自己在犯錯,或者還會給她造成困擾,但是他突然不想管那麼多。
他吻了她,很瘋狂的。
可是小婉卻是很平靜,聽他說那些,她竟然很平靜。
如今再想起來,眼神裡還是無波。
她能明白任浩當時的心情。
因爲她也曾經不顧一切。
她也曾經豁出這一生的幸福。
代價是很慘重的,她對別人問心無愧。
可是每當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她卻又覺得那麼的心痛。
他說帶着孩子去張慧那裡,她還是忍不住想,孩子們會不會見到段初晴?
她不知道孩子們看到段初晴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很驚恐?
可是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她不在的這兩年多,他們早已經跟段初晴認識了。
有時候她想把孩子們保護的像是溫室裡的小花,但是大家都明白,溫室裡的小花總有一天要枯萎,即使主人照顧的再好。
何況,人類就是該有分辨是非懂的善惡,會保護自己的本能。
於是她站在江邊想了很多,腦子也清晰很多。
已經立春,夏天還會遠嗎?
不用等到夏天,路邊的小花就會悄悄地冒出來,那是一些小野花,很堅強的生長着,即使知道會被好奇心很重的小孩給採了去玩。
所以,怕什麼呢?
至少自己是一個四肢健全活生生的人啊,至少在別人傷害的時候知道反擊,知道喊救命,知道逃跑。
就那麼靜靜地望着,直到看到了光明,希望。
溫柔的脣瓣緩緩地勾出好看的弧度,眼神裡漸漸地璀璨。
後來她回到家,任浩留了字條,新年期間,各種節目,他都首當其中,說是爲了給觀衆帶去歡樂。
她大概知道他作爲一個電視人對這一行有多麼的愛。
她放下字條,然後自己到廚房去燒水喝。
當一切都安靜下來,她靠在廚房裡,捧着水杯悄悄地發呆着。
不知道孩子們現在在哪兒?
吃飯了嗎?有沒有喝點水?
他呢?他是不是坐在那個女人面前?
“唐小婉,你能不能停止想他?”她傻笑着問自己。
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如果沒有那份自信,當初離開時幹嘛那麼堅信?
幹嘛那麼自信他一定會等?
而他一個人在書房裡,靜靜地望着桌上的筆記本屏幕,任浩的節目。
她也在看嗎?
他知道她很喜歡看任浩的節目,從他們剛認識住在一起開始他就知道了。
她是任浩的粉絲,所以跟任浩住在一起兩年多,應該很開心吧?
她還跟任浩跨年,想想他們已經生了三個孩子纔在一起過了幾個年?
可是她跟任浩竟然已經連續三個。
哪怕是他過年那天跑出去呆了一天讓張慧跟孟佳把她叫到老宅,但是最後她竟然還是說走就走。
她太不考慮他的感受,無論她有多麼合理的理由,他都是生氣的。
今天中午在集團的餐廳吃飯,她讓廚房準備了他跟兒子愛吃的食物,自己的卻跟其他職員一樣,他就知道她肯定跟廚房打過招呼。
只是,她何必這樣?
她既然不想回到他的身邊,她既然不夠堅定,又何必管他死活?
既然不想回到他身邊,何必還對他那麼體貼入微,總在他不注意自己身體的時候顯的比任何人都着急。
他沒帶着孩子們去段初晴那裡,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被一些不好的人給污染了眼睛,他在公寓。
這裡距離她住的地方很近很近。
如果跑步的話,他想,不用十五分鐘就能到她樓下。
但是那不是她一個人的房子,他也不能再像是當年那樣隨意的就跑到她家門口去敲門讓她去跟他領證。
他想,他再也做不出像是當年那樣瘋狂的事情來。
微笑像謊言一樣,是最無力地僞裝。
她每每對別人溫柔的笑着,他卻覺得很刺眼。
十點之前三個孩子都睡着,而他出了門。
新年後的天氣一直很暖和,暖和的讓人鬱悶,這個冬天還沒過夠。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從電梯裡出去,然後步伐堅定的往外走。
高蜓的身材被大衣給包裹住,卻是顯得更挺拔堅定。
她只是覺得太悶,悶的她覺得隨時都會死過去。
她想,這世上一定有那麼幾個人恨不得她死過去算了。
就像是他說:我恨不得你死在美國。
心裡有些涼意無法逼退,換下白天穿着的高跟鞋,穿着運動鞋加羽絨小跑着往附近的廣場。
新年後大家似乎都很有毅力,即使十點了還有那麼幾個人在運動,都是在快走。
她便也加入進去,在黑夜裡無法從那嬌小的身影分辨出是男是女,也無法分辨出帽子下的人的臉是醜是美,只是步子很快,身影很瘦小。
她突然跑了起來,或者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出來心中的鬱悶吧。
只覺得內心裡有些東西自己要承受不了,便覺得穿了羽絨太熱了,想要脫掉又怕別人把自己當瘋子。
他坐在廣場旁邊的座位裡,雙手插着兜在靜靜地看着,他以爲他會看到還有悉數的人羣,除了那幾個還在連交誼舞的大媽。
但是他沒想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會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起初並不能分辨,只是她走了兩個來回,半個小時快要過去,他要是再認不出,就真的不配讓她此時快要瘋掉的資格。
他站了起來,望着那個瘦小的身影,跟自己的比,她的確太瘦小了。
有兩個人嘀咕着什麼,然後就開始跟她並肩跑。
小婉轉頭看了一眼,聽到人家對她吹口哨,然後步子快了一下,人家也跟着。
她就又慢一下,發現人家也會慢下來。
心裡再也無法忽視那種感覺,遇到危險。
“所以說這麼晚出來跑步的你是故意的吧?”
她突然聽到另一邊又有個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少了,她轉頭,看到他那張冷漠的臉,這時候竟然有種想要笑出來的衝動。
他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跟着她,直到她緩緩地停下,他才停下在她前面一點。
那兩個人繼續跑了,像是個經過的而已。
她走了兩步:“你怎麼也在這裡?”
“出來透透氣!”他淡淡的道,又往旁邊的座位那裡走去。
小婉便跟過去:“孩子們呢?”
“睡了!”
她坐在他身邊,聽到說孩子們都睡了她也安心。
只是望着這片空曠的廣場,她才突然發現本來還有那麼十幾個人,突然一下子怎麼就剩下了幾個?
不過因爲有熟人在身邊,所以她也不再那麼緊張,現在在看那兩個模糊的身影也不覺的那是壞人了。
心想,大概是無聊的想要跟她說說話?
不想再多想那些越來越蠢的想法,燈光很暗,他們倆坐在那裡顯得有些慘淡。
“好想吃個冰激凌啊!就是不知道這麼晚還有哪裡開門!”她突然說了句。
她是認真的,難過的怎麼都無法舒暢,覺得自己再不冰一下就要死過去可能。
他眯着眼瞪她:“你確定這個時候適合吃那個?”
她不自禁的也笑了一聲,想來自己也好多年沒那麼吃過冰激凌,尤其是這麼任性的。
尤其是跟他結婚後,她真的就不再吃了。
小婉站了起來,雙手往前伸了伸,然後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算了,太晚了!”
她說着回頭看他:“回去吧?該休息了!”
他坐在那裡看着她,看着她在這個暗夜裡明媚的笑容,如一個無奈的孩子般。
“走吧!”他站起身,然後走在了她前面。
小婉不由的好奇跟上去:“我們好像不同路。”
“那你幹嘛還跟上來?”他頭也不回,雙手插兜瀟灑的走在前面。
小婉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幹嘛要跟着他?
於是漸漸地步子慢了下來,此時,已經不能光是用鬱悶來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
更像個傻瓜。
終於,沒了她的腳步聲,他臉上原本囂張冰冷的表情漸漸地轉變,帶有失落。
他不想回頭,但是她剛剛說她想吃冰激凌。
胸口竟然會起伏的厲害,眉頭皺起的越來越緊,只因爲他一句你幹嘛跟上來?
她轉了身,她的方向正好跟他背對着,錯開着。
他突然轉了身:“還要不要吃冰激凌?”
小婉的步子停下,募地轉身。
黑夜裡,銀白色的燈光中,他站在那裡略顯狼狽的表情。
“你要保證能買到。”
或許是夜色太美,讓人禁不住都醉了吧。
她竟然轉身朝他走去:“走吧,要是吃不到,開春的衣服就由你買單了。”
他又眯起眼,看着她那頑皮的樣子,是的,就是頑皮的樣子。
“好!”淡淡的一聲,然後繼續走在前面,這一次她邁着大步堅定地走在他的身邊,肩並着肩沒有落後。
小婉在買冰激凌的時候他給李姐打了電話讓她去公寓看看孩子們醒了沒有,讓她先幫忙照顧,掛了電話後才朝她走去。
小婉付了錢拿着兩個聖代去跟他會和:“請你吃!”
這大冬天的,吃這個?
他很多年都不吃。
後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往回走,小婉抽了煙他手裡的筒都沒怎麼動,於是大口的吃着自己的:“你不喜歡吃?”
“這是女孩子比較喜歡的東西。”
他看了她一眼,看她吃的特別快:“這是多久沒有吃過才這麼狼吞虎嚥,又不是常溫。”
“我怕你的化了浪費,而且你知道嗎?自從跟你認識,我好像真沒吃過,最起碼不超過三次,肯定不超過三次,完全沒印象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吃,說完的時候也吃的差不多了,快走了幾步,到垃圾桶旁邊吃完還剩下的一口然後把杯扔在垃圾桶。
“我替你吃吧,化了可惜!”
他卻是微微傾身,把東西直接扔在垃圾桶:“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小婉吃驚的看着他那個動作,然後擡眼瞪着他:“你什麼意思?”
“想吃的話下次再去買,不要一次吃太多。”他始終覺得這些東西真是垃圾食品。
小婉不由的喘不上氣來,想發火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他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於是他沒走幾步她就追上去:“你不覺的其實這幾天很暖和嗎?”
“天氣在暖和如果心涼了也於事無補。”他淡淡的說着,低着頭緩緩地走着。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這條路特別的冷,然後繼續跟着他:“你的心涼了嗎?”
他淡笑了一聲,卻沒擡頭看她:“早已經涼的萬劫不復。”
然後突然停下了步子。
小婉望着他那寂靜的模樣,他說早已經涼的萬劫不復——
凌厲的眸子終是望着她,微眯着的眼神,卻是有着穿透她眼底直達她心臟的本事。
“好吧,太晚了,我們晚安吧!”她想,再說下去可能會更難受,雖然吃了冰激凌之後心裡舒服了很多,但是此刻她覺得又有些難過了。
“晚安!”他望着她的眼神裡像是升起一股決絕,說完之後才低了眸又往前走。
小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他那一聲晚安,好似地獄來的呼喊。
那麼輕,又那麼重。
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什麼在一寸寸的塌陷,越來越難過,原本正常的眼眶裡也越來越乾燥,發熱。
然後她默默地往前走,他站在路旁等她走近才問她:“你跟任浩是什麼關係?”
她擡頭,吃驚的望着他。
“告訴我,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依然那麼平靜地,只是緩緩地轉身看着她,滿眼的冷靜從容,又不容置疑。
小婉的眼神裡卻有些躍躍欲試的東西,那些晶瑩的如寶石般透亮的光芒,再漸漸地越來越滿。
“讓你在新年的時候撇下孩子去見的男人,你們是什麼關係?”他的聲音在最後,有些壓抑不住的憤怒了。
雖然聲線越來越低。
小婉卻是看着他那眼神太刺眼,於是轉了身:“回家吧!”
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再說下去肯定是吵架。
“唐小婉,你就這麼無視我的存在,在c城這個小地方,在所有的市民跟媒體面前,無視我的存在。”他氣的冷聲大吼了出來。
她停下了,卻回不了頭,當意識到自己再也無法看清前面的路,她只是在他的聲音消散後又大步的離去。
她突然怕極了。
怕他會追上來,怕她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
他真的有逼死她的能力,但是她不想死,於是她在拐進小區的時候就拼命地跑。
而他站在那裡看着,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第二天她去上班,但是孟總竟然沒去。
“孟總今天沒來上班,他也沒打電話說是什麼事,要問一下嗎?”
她正在看東西,聽到他秘書的話之後不由的擡頭:“那你打一個吧!”
淡淡的一聲然後又低了頭,眸光卻是微微擡起,怎麼突然想起昨晚上,他問了她的話她沒有回答,所以——
他是因爲那個纔不來上班?
小婉想着禁不住微微的抿了抿脣,覺得他孟子喻未免也太小氣了一些。
倒是他秘書聽到她淡淡的一句,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打了。
然後小婉擡頭:“怎麼了?”
“沒事,那我去打電話!”其實她很想說您要不要自己打過去問問。
但是作爲下屬,也還是儘量少說話啦,尤其是陸穎跟小婉的關係頗好,她爲了避免被人抓到把柄還是決定少說。
其實小婉卻越來越不討厭這個女人。
只是女人喜歡的女人,男人不一定喜歡的。
陸穎跟這個女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女人,阿豪已經做出了選擇,放棄了溫柔嫵媚,懂的察言觀色的女孩選擇了外向的,頗爲大條的陸穎。
小婉不多想,低頭認真看文件。
陸穎看秘書從她老闆的辦公室出來也沒說話,她們倆之間就一直處於沉默的狀態。
孟子喻接到秘書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小博皓正在掛點滴,他看着手機上的號碼纔想起來今天的突發狀況他還沒跟任何人聯繫過。
“我親自給她打電話。”他低聲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然後撥另一個號碼。
小婉從文件裡擡起頭,看着旁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不由的一滯。
竟然親自打電話給她,自從她回來,他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喂?”但是還是接起來,她沒有拒接的理由。
“博皓髮燒了,我們現在在醫院!”他低聲說着,怕她嚇壞。
她卻是真的蹭的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什麼?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他說了醫院之後她便掛了電話拿着外套往外走,兩個秘書不由的被她的關門聲嚇的站了起來。
“我去醫院,今天不過來了!”聲音還在,人卻已經越來越遠。
陸穎依稀看到她臉上凝重的表情,不由的看向旁邊的女人。
“孟總說他在醫院。”那個秘書沒有隱瞞。
陸穎卻是嚇的張大了嘴吧,醫院?
出了什麼事?
小婉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爺倆在牀上坐着,孟子喻在給小博皓削蘋果吃,小博皓坐在牀上很乖的跟爸爸一起,吃着爸爸遞給自己的水果。
前一刻她還緊張地要死,卻是此刻,呼吸漸漸地平靜了,她突然不再那麼緊張。
看着他們父子相處很愉快的樣子,她很安心。
卻是既然已經來了,她緩緩地走上前:“博皓你還好嗎?”
那樣溫柔地聲音,那樣恬靜的笑容,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卻是看着兒子插着針的腳上,不由的心疼。
“媽媽!”博皓看到媽媽很開心,還把爸爸削的蘋果拿給媽媽吃。
小婉感動的親了下他的臉蛋。
孟子喻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卻是不說話。
後來小婉才問他:“兒子生病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你生他的時候有想過告訴我嗎?”
……
小婉的心尖一顫,然後低了頭:“就算我不告訴你他也是你兒子。”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
“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他低頭看着小博皓,看着小博皓那麼乖巧懂事,甚至可以說很體貼。
小婉不自禁的沉吟了一聲,雙手合十,也只是又看着兒子。
“我跟陸穎說今天我不過去了,我留下來陪他,你要是忙就去忙吧。”她想親自照顧兒子,至少在他生病的時候親自陪伴。
“我沒別的事情可忙。”他淡淡的說,然後拿着櫃子上的煙跟打火機:“我出去抽根菸。”
小婉便木訥的看着他的背影離開房間裡,他沒別的事情可忙?他只是去抽根菸?
小博皓一直很專注的吃水果,小婉有點懷疑了,不會是沒吃早飯吧?
於是給他發信息:吃過早飯了嗎?
他站在窗口抽菸,聽着手機響了一聲之後不由的心裡一動,他猜到是她。
想起來他們父子倆早飯還沒吃不由的微微沉吟,是他失職了。
“沒有,我現在去買!”他發過去。
一手抓着手機塞在口袋裡,一手把菸蒂掐滅然後扔在垃圾桶就要去給兒子買早飯。
小婉看着時間,然後看了看兒子掛着的鹽水已經快要滴完了,想再發信息太麻煩,然後就直接站了起來往外大步走去。
他剛剛要到樓梯口,小婉打開門看到他的身影立即喊:“孟子喻!”
他的身影一閃即過,隨後卻是緩緩地又退了回去,轉頭,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站在門口抓着門把手只露着半邊身子的女人:“什麼事?”
“你先回來,等藥滴完我們一起去餐廳吃。”
於是打完針他們一家三口去找地方吃飯,小博皓騎在他的脖子上,小婉緊跟着:“還是抱着吧。”
“不會有危險。”
“我是怕你太累!”她小聲說。
孟子喻拉着兒子的一雙手回了頭,一雙鷹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小婉的臉一陣發燙,然後傻笑了一聲:“你若是不嫌棄累,我們就這樣走吧!”
然後她就走在了前面。
孟子喻不由的微微低吟,然後拉着兒子跟上去。
餐廳裡孟總要了個包房,小婉站在旁邊:“不用了吧?”
“他現在身體差,在外面太吵。”他低聲說了句,不容她在質疑。
小婉低了頭,工作人員帶着他們去了包間,然後小婉跟小傢伙坐在沙發裡玩耍,他在一邊看着。
服務生上了飯菜之後離開,她親自喂兒子吃飯,他在旁邊看着,因爲小傢伙今天身體不舒服,他便沒有阻止她。
而且這一刻看着她給兒子喂吃的,他的心裡竟然有種蠢蠢欲動。
“張嘴!”
“燙不燙?”
她柔聲問小傢伙,小傢伙吃的很開心:“不燙!”
粥很好喝,他端着酒杯輕輕地搖晃,看着兒子那幸福的小樣子,竟然忍不住羨慕的又笑了聲。
什麼時候自己有那麼好的待遇。
“你先不要喝酒,先喝點粥,飯後再喝吧。”
“嗯,還是不喝了!”他低聲道了句,把酒杯放在了桌沿。
“一會兒坐我的車回去,讓人來把你的車開走。”他淡淡的說,端起了碗。
他端着碗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那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拿捏着的樣子。
小婉一擡頭就看的着了迷,不僅是他的手,還有他的模樣。
坐他的車回去?
她不會拒絕了,他好不容易主動。
於是好好地喂兒子吃飯,小傢伙把媽媽的手往爸爸面前推。
小婉一愣,隨即只覺得手上一沉,是他喝了勺子裡的粥。
小博皓笑的更快樂了,小婉卻一陣羞燥。
“你們爺倆欺負我?”小婉表現的頗爲難過,然後低了頭放下碗。
“不管你了,我還餓着肚子呢!”小婉說着端起自己的碗放在面前,一個人吃早飯也沒什麼意思。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結婚前,雖然她不是個很會經常不吃早飯的人,但是有時候也會耍懶任性不吃。
也會有幼稚的時候,執拗的要感受下不吃早飯後那一上午是怎麼熬過去。
其實,想起自己小時候,還真是做過不少叛逆的事情。
孟子喻坐在她對面,就那麼平靜地望着她時而落寞時而羞愧的表情,幽暗的眸子裡閃着點點的柔光。
小婉無意間擡眸,就毫無防備的被他那鋒利的眸光給噙住,心尖一顫,然後又低了頭,故作無謂的繼續喝粥。
但是,他們一起回了別墅之後,他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兩個人全都不在辦公大樓,真的好嗎?
小婉忍不住想,不知道陸穎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爲他們倆——
哎,小婉是不想則以,一想就忍不住擡頭看他,小博皓在她的懷裡睡了,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覺着一道不屬於這個冷漠房子裡的光望向自己,深邃的眼眸擡起,一下子便捕捉到她的眼神。
“我去把博皓放下。”她低聲說。
“我去!”他淡淡的一聲。
交疊的大長腿放下,然後起身上前,傾身去抱兒子,不經意間觸碰到她手上動作,不自禁的就又望着她。
她並不躲閃,他碰到她的手的時候。
她沒有像是遇上麻風病人那樣驚恐,倒像是早已經習慣。
他抱着兒子上了樓,她站起來去廚房裡燒水,她發現自己今天有點不知所措。
總是很忙碌的樣子,可是又什麼都沒做好。
他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裡沒有了人,腳步不由的停住。
房子裡顯得太過安靜,安靜的剛剛的那段時光好似只是他一個人的遐想。
黑亮的皮鞋在紅色的木板上,那樣黑,那樣亮,像是早就放在那裡很久。
筆挺的西褲,白襯衫,性感的薄脣,高蜓的鼻樑,幽暗的眼眸。
那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幽暗眸光裡的神情越來越冷漠。
直到廚房裡一個關火的聲音,眯起的眼眸才緩緩地放鬆然後朝着樓梯那邊看去。
她穿着高跟鞋,所以端着水出來的時候有恨堅定的聲音,他這才又緩緩地往下走。
她站在沙發旁:“博皓還好嗎?”
他看她一眼,淡淡的,然後下了樓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坐在單個的沙發裡,沒什麼別的異常,她的樣子就像是當年他們剛住到一起的時候。
只是她的眼神裡,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的純淨。
他知道,他們都不再是曾經單純的兩個人。
他們之間發生過實實在在的感情,他們有了三個孩子,做過夫妻,離過婚,現在又再見。
但是家還是那個家,自從她回來,他覺得這個家又開始回溫了。
起初,他覺得這個家好像是一個冰窖了,他擔心再也暖不過來。
後來他漸漸地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他忘了自己的心裡還有她,他只是帶着孩子們。
只是暗夜裡又安靜下來,孩子們都睡了,女兒的眉眼間跟她很相似,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眼前就會出現那樣一幕又一幕關於她的畫面。
固執地,冷漠的,理智的,客觀的,堅強的,溫柔的,嫵媚的,羞臊的,難過的,絕情的。
那麼多,那麼多的她的臉,讓他整夜難眠。
他才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喝一些酒,就會睡着了。
第二天他還是個好父親,前一夜發生的事情就好似只是一場幻覺。
“好些了,怕會反覆,多守着他。”他低聲道。
小婉點點頭,然後看着自己眼前的水:“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還想吃點水果!”他說了句,不冷不熱的,卻很真誠。
小婉卻轉了頭,吃驚的望着他,直到他冷冷的一聲:“不行嗎?”
“不是,馬上來!”然後她幾乎是小跑進廚房。
她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說要吃水果,他終於又問她要東西了。
他終於又有所求,不再那麼冷冷的望着她,把她當個怪物一樣晾着。
她從冰箱裡找出水果,卻感覺有些涼,擔心他的胃,就放了些溫水洗,把幾種水果小心翼翼的切成好看簡單的形狀。
眼神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流光溢彩,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她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已經要激動的哭出來了。
雙眼通紅,比剛生完孩子的時候還要激動。
切好水果後她端出去,還有水:“來了!”
他合上報紙,然後稍微傾身,用水果籤挑着吃起來。
她坐在旁邊端着自己的水杯,水已經涼了,還有一點點的溫度,但是她覺得足夠暖了。
很久不見他那麼認真的吃東西,像是很好吃的樣子。
“太涼了,喝點熱水。”她提醒一句。
他沒擡頭,吃了點之後就端着水又靠在沙發裡,只是不經意的擡頭看她:“味道還不錯。”
小婉不由的也擡頭看他,味道還不錯?
味道?
什麼味道?
明明知道他說的是水果,可是她竟然邪惡的想到別處。
不由的羞燥的低了頭,竟然能亂想到那一步,腦子肯定是出問題了吧。
孟子喻不由的微微皺着眉:“你在想什麼?”
小婉聽到聲音傻愣的擡眼:“啊?”
“你以爲我在說什麼味道?你的嗎?”他的聲音不高。
他笑着,笑的有些嘲諷。
至少小婉看着就是那個感覺。
小婉的臉刷的紅了,又白了,然後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又不想什麼都不說,於是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你——”
“我只是開個玩笑!”
卻還不等她說他,他就已經先低調彌補剛剛差點吵起來的事情。
小婉不由的吃驚的望着他,他真的是個奇怪的人。
但是他竟然肯這樣低着頭,他竟然不想跟她吵了嗎?
小婉心裡忍不住想這應該是件好事吧?
總比兩個人一見面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吵的面紅耳赤的好?
於是,她便也不再衝動,慢慢的,心裡不再那麼難過,只是總會不經意的擡頭看他。
兩個人就一直那麼靜靜地坐在沙發裡,他在看報紙。
他看的很認真,但是他可能一天之內已經把一份報紙讀了不止兩遍。
“下午我去接兒子女兒放學,你在家準備晚飯?”
他後來又說了一聲,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
“好!”她點頭,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只因爲他那眼神那樣深邃,深邃的好像很霸道的在她心裡最敞亮的地方落下了,就好像是落在他的地盤,即使是她的心裡。
他放下了報紙,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望着她,她垂着眸,好像被他看的有些尷尬了,但是他不管,繼續看她。
說不定哪天又消失了呢?
趁着能看的時候就多看幾眼吧?
他不自禁的自嘲,然後起了身:“樓上還有你的衣服,在家不用穿套裝那麼累。”
小婉這才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從急忙去醫院到現在,她都沒來得及再好好的觀察自己了。
她上樓去換衣服,其實再次站在這個房間的感覺很好。
或者可以說,自從他讓她去切水果開始,她就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慢慢恢復的感覺,所以她似乎忘記了什麼,就那麼認真的選衣服,脫衣服,換衣服。
不過她沒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外套剛脫下來就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
她根本沒關門,她忘記了,她完全當成自己的家。
如果是以前,有段時間她換衣服的時候忘記關門,他也不會——
但是現在貌似是非常時期吧?
小婉完全忘記了,只是聽着聲音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他關了門朝着她走來。
他要做什麼?
從他的眼神裡她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突然想起大年夜的前一晚,他藉着酒醉那個接口——
今天呢?
今天他可沒有喝醉,他都沒有喝酒,他又會找出一個什麼樣子的接口?
只是擡起手,然後開始繫好自己剛剛解開的襯衣釦子,他卻是眨眼睛就走了上來,一步步的,然後把她逼到櫥門,她的雙手還抓着襯衣釦子的位置,他擡手並不用力卻很堅定的握住她的,灼灼的眼神望着她的襯衣裡。
他的眼神就要吃掉她,小婉心裡其實很緊張,但是卻並沒有因此就不敢與他對視。
相反,卻恰恰是因爲這種時候,或者她是想知道他到底打算以何種姿態跟身份與她這樣發生關係,她竟然就那樣仰視着他,這個讓她幾度放棄卻都始終放不掉的男人。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過度用力,感覺着自己的臉在發燙發熱,但是這都無法阻止她要看着他。
她的眼裡像是有種魔力,想要穿透他的眼底。
然而這一刻他緩緩地逼近,身子緩緩地鐵道她的,緩緩地壓上去。
小婉覺得胸口有點發悶,呼吸不由的也有些艱難,他也直勾勾的望着她。
看她那樣認真的看着他,他的眼神裡漸漸地升起了一股冷意。
“把眼睛閉上!”
很輕的幾個字,卻是不容反抗。
小婉的心一蕩,隨後卻是慢慢地閉上了眼。
算了,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反正現在是走投無路,而且反正又放不開。
於是她死心的閉上了眼,卻是在頃刻,聽到他冷笑那一聲。
她緩緩地再睜開眼,當擡眸的時候就看到他那鄙視的眼神:“你在想什麼?”
“你會在意嗎?”這次輪到她說這句話。
於是被搶臺詞的孟總非常不爽的低頭便是堵住她的嘴。
小婉氣急的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的雙手把臂彎握住在門板上,然後被牙齒咬出血的感覺疼的她緊閉雙眼。
“我不是不想在意,我是在意不起!”他捧着她的臉,眼神裡那極致的難過。
她的肺裡呼吸都不夠了,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炸,但是他卻又吻上她,那麼霸道的,發狂的。
不屑片刻他便把她摔在牀上,然後整個的壓上去。
他想吃了她,就是這麼容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