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不會跟張慧說客套的話,只是從旁邊的包裡拿出一份名單跟中午她選的菜單:“如果您能給我確認一下,我會感激不盡。”
張慧自然知道這次老爺子的壽宴是交給她準備,看到這些的時候難免被刺激,卻只是瞪着小婉:“你不用拿這些東西跟我炫耀。”
“我肯定不是一個愛炫耀的人,這一點我自己很清楚。”她說着把名單放在大理石桌面上推到張慧面前。
張慧垂眸看着,孟佳在小婉旁邊看着,只低低的道:“這種事你找孟子喻確認就好了。”
“他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而且我覺得這些年都是媽親自主持,我來問媽的意見會更好一些。”
孟佳便是低低的望着自己的老媽,經過這兩個月她看透很多,想通很多。
而且張慧也曾經因爲小婉一直沒有消息而緊張不安,甚至噩夢連連。
她怕小婉死了會變成厲鬼來找她。
也算是咎由自取。
“你是真心的?你知道你爸爸跟你爺爺現在都不想我過問家裡的事情,老爺子壽辰之日大家都會知道你是孟家的女主人。”張慧淡淡的說道,到現在,能好好地在孟家老宅呆着,她的心裡已經很感激。
只要以前的事情不被媒體知道,只要她還是孟家的女人,一切便是都沒問題了。
“我只是您兒子的妻子,婆婆尚且安康,做兒媳的如何能窺於婆婆的位置?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會做。”
小婉的一字一句都是那樣的不容置疑,孟佳深呼吸一口氣,覺得小婉在她心裡的偉大光芒又豐潤了一些。
張慧倒是不想對小婉另眼相看,只低頭看着孫子孫女。
“我不想讓孟子喻因爲我跟您不合而整日心神不寧,您那麼疼愛孟子喻跟孟佳,想必您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因爲您跟兒媳婦不合而犯愁,如果您不介意,哪怕是維持表面的和平,我想孟子喻若是知道這份名單在最後是經過您的確認,他也會釋然很多。”
雖然孟子喻不說,但是她卻是知道,往年這些事情都是張慧去做的,那麼多年一直沒變過。
突然換人,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哪怕都是情理當中,但是被換掉的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如何心裡能好受?
“媽!”孟佳叫了她一聲,張慧便是淡淡的看了女兒一眼,然後拿起桌上的請客名單翻開仔細看了幾眼,然後又看了小婉一眼。
小婉也在看着她,她又拿起另一份,看着菜系的時候微微皺眉:“人物名單還不錯,菜單就不怎麼樣。”
“真的麼?我還對着筆記本研究了一箇中午呢,只要菜單定下來,我們就一起去君悅跟那邊的人講好我們就不必在擔心了,那邊我還算熟悉,他們老闆說會全權負責。”
“他們沒有給你推薦幾個合適的菜單?”
“有的,在我手機的文件夾裡。”她說着掏出自己的手機走到張慧那邊跟她一起坐着。
張慧接過來後也是看的很仔細,但是不似是很開心。
“您看有什麼合適的?”
“你爺爺今年想要的肯定不是這種,他今年想要的特色便是樸實,又不能只是樸實,更不能華而不實。”
小婉聽着只是用力的點點頭:“那您有什麼好的建議?”
“晚上我列個單子給你做參考,你明天過來拿。”
小婉聽着這話立即跟孟佳互相對視了一眼,孟佳挑挑眉,小婉便也是開心的沒忍住笑了出來。
張慧看了姑嫂倆一眼,卻是不說話。
小婉又坐過去孟佳那邊,比剛剛來的時候更緊張了。
剛來的時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沒想到能被放活。
孟佳看着小婉:“你被什麼人綁架?是孟子喻去救了你?”
“是黑道老大的掌上明珠要綁架陸城,我在機場要回來的時候遇到陸城,然後就跟他一起被綁走了。”
說道這裡她不再往下說下去,這件事她差點丟了命,她們娘倆也被衆叛親離。
張慧垂了眸:“怎麼出來的?”
“那個頭目知道女兒綁架了孟家少奶奶,就立即偷偷地把我們放了,他女兒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上了遊艇。”
那兩個月裡發生的事情她卻是隻字不提。
只是脖子上還有淡淡的於痕卻是讓人稍微留意就看到。
張慧便是那麼認真的看着她,然後又看了女兒一眼,孟佳識趣的立即起身:“我的書還沒看完,我先去看完。”
小婉擡眸,淡淡一笑,孟佳離開。
張慧看着女兒離開才又開口:“沒想到我自認爲聰明一世,卻被一個黃毛丫頭給耍的團團轉。”
說對不起的話,不是她張慧的性子。
小婉卻也是沉默了片刻:“已經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那些傷心地,既然段初晴已經成爲一個過去,她就註定悄悄地死在那些知道她的人的心裡。
漸漸地也會被遺忘,因爲段初晴的惡性,不足以讓任何人憐憫。
雖然有人說孟子喻這樣做太無情冷酷,這種冷酷無情她雖然做不出,卻並無反對意見。
“也好,今晚留他們姐弟倆住一夜怎麼樣?”
張慧輕輕地摸着孫子孫女的肩膀,無比珍惜。
“好!”
小婉立即答應道。
張慧有些吃驚,小婉卻淡淡的一句:“他們也很想念奶奶呢。”
張慧低了頭,沒再說話,小婉便是自己走了。
兩姐弟在裡面玩,根本不在意媽媽要走,張慧把她送到門口:“謝謝你。”
小婉也有些尷尬,卻點了點頭:“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我走了!”
張慧望着小婉離開的背影,在望着那片藍天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見到了藍天白雲。
這些日子,明明住在這樣大的房子裡,卻感覺好像暗無天日。
她沒遇到過真正的暗無天日。
孟佳看小婉走後才又下樓:“你知道你兒媳婦的心到底有多寬了?”
張慧瞪她一眼,走過去沙發裡坐下,倆小傢伙拿着水果往她的嘴裡放,特別貼心。
孟佳忍不住妒忌的吐舌頭:“這倆小萌貨,只知道跟奶奶親熱,姑姑的呢?”
小子喻回頭淡淡的看她一眼,然後很大方的拿了一塊放在她的嘴裡。
孟佳嘿嘿的笑,看着小小婉窩在奶奶的懷裡:“奶奶奶奶,親親。”
張慧便是跟小小婉玩親親,孟佳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希望以後咱們家還能像是以前一樣。”
張慧卻是不敢多想。
小婉心寬,她老公的心寬不寬她更是最清楚。
於是她只說:“請客名單她跟子喻肯定已經商議過了,沒有差池。”
孟佳微微一滯,隨後卻反應過來:“那小婉是故意——媽,以後別再委屈她了好嗎?她嫁到咱們家好像受了您不少委屈。”
張慧看了女兒一眼:“你以爲我願意自己跟個瘋子似地一直跟她對着幹?”
她從來不覺的自己可憐,只是眼下的問題讓她的神經都繃的緊緊地,又或者說,她現在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萬一有一天東窗事發……
“媽,這件事應該沒有別人知道了吧?”孟佳心裡還是悶悶地,很擔憂再有人用那件事爲難她母親。
張慧卻是沒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孫子孫女,小婉的性子明明很要強,又不是個能受委屈的性子,但是從流產到被綁架。
她心裡卻是有桿秤,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對不起她。
尤其是小婉今天還帶着孩子來,用意她已經很瞭解,這樣的兒媳婦,她要是一直執迷不悟。
想來,將來哪怕是再有人以此威脅,她也不能在昧着良心跟小婉對着幹了。
算算自己的年紀,而今又是整日的擔驚受怕,還不如一了百了。
反正紙包不住火,不如就這樣等待着厄運到來。
反倒是在這兩個月之後坦然了不少。
小婉回家路過花店的時候突然停下,他會送她花兒呢,難道她不會?
於是下了車走進了花店。
這裡的花店原本是段初晴在開,現在被別人盤下來重新裝修後反而更有小資情調,她不自禁的笑了笑,營業員聽到聲音立即上前:“歡迎光臨。”
“玫瑰還有嗎?”她從容問道,看着裡面的花兒都被養的很好倒是很驚喜。
“有的,在這邊。”
小婉跟着營業員走到那一束束的爭奇鬥豔的玫瑰前停下腳步,不由的笑了一聲:“下午了竟然還這麼美,可見它活的有多努力,十一朵,包裝要簡單,但是不能粗糙,一定要襯托出玫瑰的姿態。”
老闆剛好回來,聽到這樣的一句要求不由的一笑:“還是第一次有人來提這樣的要求,襯托出玫瑰的姿態。”
小婉轉身,然後看到一個清麗的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
“你好,我是這兒的老闆!”
小婉自然是從容笑着:“你好,唐小婉。”
那女人聽到這名字更是眼珠子瞪了一下,隨即卻是笑着道:“久仰大名。”
並不多問,很得體:“我親自來給您包裝,不知道您這是要送給什麼重要的人物?”
“我先生算不算重要的人物?”小婉看着她利落的動作輕聲道。
“那當然是最重要的人物。”她立即答道。
兩個女人又客套了幾句她出門回到車上,看着懷裡嬌豔的玫瑰,想象着孟總今晚見到這些的情景,他肯定是那種貌似面無表情,或者是微微的眯着他那雙桃花眼。
不自禁的脣角就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上了幸福的路。
孟子喻回家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晚餐,其實她很想準備一個燭光晚餐,但是又覺得今天好似不是時候。
所以雖然給他準備了紅酒卻是沒給自己準備,因爲沒準備解酒的藥。
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李姐告訴她他回來了,她便跑到客廳裡去抱着鮮花就往外跑。
他關了車門往回走,棱角分明的輪廓上沒有多少的溫度,到了門口的時候她突然站出來,而且那麼虔誠,認真。
“怎麼了?”不由的好奇問道。
“送給你!”她突然從背後拿出那捧被她過分要求的玫瑰。
一雙杏眸卻是緊緊地盯着老公臉上的表情,尤其是對他那幽深眸子裡一下子閃過的千般變化,非常滿意的效果。
千思萬緒最後凝聚成一個頗有爭議的笑容:“給我的?”
“都是你送我花,我卻沒有送過你,多不公平,你喜歡嗎?”她着急的問最後一句。
他便是一手拿着花一手輕輕地摟着她往裡走:“當然喜歡,這還是第一次有喜歡我的女人送我花。”
“以前沒人送過?”她比較驚喜的看着他。
客廳裡他打量了一下,已經沒人,他便轉身望着她:“哪有女人像我老婆這般大方勇敢,捨得下面子送給男人玫瑰。”
“這個跟面子也有關係?”她微微皺眉,還沒捉摸透。
他卻是輕擁着她:“今晚又是你煮的飯?”
她點點頭:“你簡直神人,這都能感覺得到。”
他的眼神稍微焦慮:“身體狀況受得了嗎?你坐在我身邊就好了,不用每天親自下廚,先把身子調養後,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行,我要儘快把你掉的肉給你補回來。”她卻是很堅定。
他望着手裡的玫瑰,學着她平時收到花時候的樣子:“嗯,真的很香。”
放在鼻尖輕輕地聞了聞。
深邃的黑眸就那麼靜靜地望着那小臉漸漸地變紅的女人,然後深情的笑了一聲。
小婉有點尷尬的轉頭,擡手抓着自己的後腦勺:“去洗手吃飯吧!”
他便答應着,然後跟她去洗手吃飯。
“那姐弟倆呢?”他坐下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好奇問。
小婉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動容,還是鼓起勇氣看着他:“送去老宅了!”
他真的吃驚,眼神裡多的是嚴肅,一下子就像是變了個人:“送去老宅?”
“媽答應我幫我整理菜單,但是她希望那姐弟倆在她那兒住一晚,我同意了。”
他微微皺眉:“你又去老宅,你——”
“媽跟小佳都沒有怎麼我,相反,媽媽很感動我今天帶着孩子去看她。”小婉立即解釋。
她知道他擔心她又被欺負。
“她會感激?”孟子喻不敢苟同。
“當然!”小婉點頭,很肯定的回覆。
他便放下了筷子,雙手合十在桌沿,就那麼靜靜地望着面前的女人:“爲什麼?”
小婉一滯:“嗯?”
“爲什麼這麼做,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不是嗎?”
“這是我們婆媳和好的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孟子喻,你一定要支持我,就算不爲了你我,難道你希望那姐弟倆以後再也不跟奶奶見面?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有長輩們的疼愛,這樣他們的幸福才完整,我們也會心安不是嗎?”
她很認真的給他分析,然而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他,他又怎麼會不清楚?
最後只得對她一笑:“餓了,今天這些我要全部吃完。”
“那你可要加油。”小婉望着桌子上的菜說道。
“吃完飯去散步。”他吃飯前說。
“好!”小婉雖然吃驚了一下,隨後卻爽快的答應。
現在的夜晚,很適合飯後散步了。
而且他們這一片這麼安靜……
吃完飯他開車載着她到了江邊,小婉驚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怎麼想到來這裡?”
“你爲我做那麼多,我只帶你到江邊走走而已。”
說完下車,小婉也推開車門,他已經到她身邊,牽着她的手到沙灘上去。
因爲現在天氣暖了,夜間這裡竟然也有不少人在散步。
然而他們就成了那平凡中的其中一對。
他牽着她的手漫步在沙灘上,昏黃的燈光中透着點點的溫暖。
江面上迎着銀色的星光,那樣璀璨,卻又並不炫耀。
“你被綁架的那晚我還來過。”他淺笑着。
小婉擡眸看他,雖然月光幽暗,但是她還是看到他眼裡的悲傷。
“我雖然不認爲你會鬧脾氣的不接電話甚至跑到江邊,那天我卻總是抱有那樣的幻想,真希望你是那樣執拗的不懂事的女人,至少那樣我就可以找到你。”
小婉微笑着望着他:“如果那時候你找到我,我想象的到自己會被大罵一頓。”
“那你會因爲怕被罵所以寧願選擇被綁架嗎?”
他轉頭,幽暗的眸子望着她波瀾不驚的眸光。
小婉也認真的望着他,這一刻,她知道她肯定不能任性,於是輕聲回他:“不會,哪怕是被你罵死,我也不願意有一點點的要失去你的危險。”
“你當真這麼信任我?”他轉身,雙手握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握着。
“當然!”小婉很肯定自己的內心。
“那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被關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他問,很執拗的。
然而此刻的執拗像是不合時宜的,但是他已經問出來。
小婉愣住,只是那麼沉靜的望着他。
周遭的風開始刮起來,她的長髮被颳起,那句話聽不真切:“你噩夢裡那個人死了。”
她只是那麼癡癡地望着他,看着他的脣角微動卻是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耳朵裡的嗡嗡聲漸漸地消退,她才聽到那一句:“爲什麼不告訴我?每天聽着你夢裡喊着不要不要卻不知道你究竟發生過什麼,你知道我有多難過?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廢物。”
他突然吼了一聲,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原本還算柔和的天氣一下子陰鬱了,她的心也跳的狂亂。
“你吼什麼?”她嚇一跳,卻是再也喊不出來,只是有氣無力,有些難過的,卻是壓抑着那份委屈。
他突然大吼一聲,她真的好委屈。
他那麼冷冷的望着她,彷彿壓抑了一晚上的怒氣好不容易纔發出來。
而小婉卻是無法接受的。
“你努力的做一個有能力的女強人,你努力的做個好妻子,好兒媳,好媽媽,但是你知道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有多麼失敗?”
“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
他突然鬆開她,氣急的轉身,往水邊走去。
那一刻小婉竟然憤然的望着他:“你就是這麼想我跟你的?”
她以爲他們之間不再存在這種問題。
但是很明顯,他現在很生氣。
“我是很討厭你給陸城擦腳,我更恨別的男人摸過你,那些人統統都該去死,但是你始終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發生的事?”
她看到他生氣的樣子卻連眼淚都掉不下來,看向湖面上的平靜,卻只是笑了一聲:“我爲什麼?從我逃出來到現在,你有沒有認認真真的疼過我一次?從一見面你就在吼,到現在你還在吼,你以爲你很疼愛我嗎?”
小婉不自禁的質問:“你如果很疼愛我,你如果肯抱抱我,我怎麼會什麼都不說?我差點死掉,我沒日沒夜的努力地活着,甚至有一次……尿在牀上!”
她說不下去,舉起手來用力的撫着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不要太激動。
但是看着他那滿是冷漠的眼神,儘管那眼神在慢慢的不可置信。
“我的嘴被堵住了,我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我更不知道那個男人什麼樣子,我只感覺到一雙很髒的手在摸我,我只知道有個很猥瑣的聲音在跟我說要讓我快活——我快死了,我當時就想,如果他敢玷污我,再見面我就跟你立即離婚。”
她終於落了幾滴淚:“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嗎?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把你想的太完美了,你某些時候的溫柔,不過是因爲當時的心情,只是幾個巧合。”
她望着他,看着他的眼裡慢慢的再也沒了溫柔。
她原本以爲,他們之間早就是一眼望進彼此的心田,早就已經知道彼此的需要跟心思。
她突然揮了揮手,不管眼淚再怎麼流出來,只是坦然一笑:“回去吧!”
她原本以爲他今晚收到玫瑰肯定很高興,很激動,她原本以爲他帶她來江邊是因爲愛她,想她。
шшш●тt kán●co
但是——
他竟然突然說那樣的話,他像是已經隱忍了很久。
他早就想怪她,怪她給陸城擦腳,怪她有事情瞞着他。
她之所以瞞着他又是爲了什麼?
還不是怕他衝動的去找人家算賬,人家是黑道,他們是正經的生意人。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他到底扮演着多少人的多少角色。
但是她卻很清楚他是她的丈夫。
她那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怎樣的生活。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也知道,卻還是那麼不滿意她。
只在小說裡看過男人不喜歡太強,太勇敢地女人。
事情一而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她竟然只能一笑而過。
想來自己真是太堅強,忘記上次他們因爲她的勇敢吵架是什麼時候。
但是卻清晰的知道自己這一次,竟然沒有那麼痛。
她想,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跟他談論這樣的問題。
堅強也是錯的話,那也是堅強的錯,不是她自己的錯。
她不認爲自己有錯,他想要小女人當老婆,他就娶錯了人——
纔想起結婚的時候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自禁的嘲笑一聲,當初真不該拉他下馬,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會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小孩,過的比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好。
想到也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她上車前擡頭望着那片銀色星空,心想: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在這樣的疑惑跟爭吵中度過一生?
他們明明可以活的很好的。
於是回去的路上特別的安靜,李姐跟王姐留了字條,她回去站在畫板前看到她們留的字:“今晚回老宅幫着照顧小小姐跟小少爺,祝少奶奶玩的開心。”
然而當下人識趣的給他們留足了空間,她卻只是把紙條看完後放到一旁,然後轉身上樓。
他已經回了房間,正要脫衣服:你還在這個房間裡睡的下?
“什麼意思?”他淡淡一聲,解開鈕釦的手上動作停下。
她笑了一聲:“你這麼不喜歡我還要跟我睡一張牀?”
“那麼你是希望我出去?”
“我記得我們曾經談論過這個問題,如果有天鬧的不可開交,你也要把主臥留給我,或者你可以把整個房子都留給我和孩子。”
他的原話是在讓她傷心就讓她趕他滾,她跟孩子住在這裡。
他突然雙手垂下,嘴角噙着一抹讓人猜不透的邪笑:“你過來!”
幽暗的眼神裡狡黠如狼,他只站在那裡不冷不淡的一句。
回來的路上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他承認自己很過分,但是說出來之後卻舒服很多。
“這麼堅強勇敢的女人怎麼會聽一個男人指手畫腳,我偏不去。”臉蛋上是冷若冰霜。
周遭的空氣正在凝聚,到底是會變冷還是變熱……
那一雙美麗動人的杏眸裡滿滿的執拗跟不容置疑她。
他卻突然有種咬死她的衝動。
那臭脾氣,他也擔心呢,那些愛她要死的男人真跟她在一起了,真能接受她那刁鑽固執地性子?
那張小嘴,只有在被他親的時候纔會老實乖順下來。
“你確定你不過來?”
“你這麼討厭我,我憑什麼過去你身邊?”小婉更是直言不諱。
孟子喻微微皺眉,看着她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彷彿受了辱,寧死不屈。
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唐小婉你想我怎麼對你?”
邁開大步往她身邊。
“別過來,在你討厭我的時候我也早已經要討厭死你。”她擡手,制止他前行。
孟子喻收住腳步,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她:“你認真的?”
“你有多認真我便有多認真,孟總,我想,我們已經不適合在睡在一張牀上。”
小婉立即提出這樣的意見,很堅定的。
幽暗的視線裡漸漸地多了些不滿,怒火,他站在那裡雙手掐腰,靜靜地望着她的堅定,目光越來越幽深,也越來越讓她捉摸不透。
後來他點了點頭,望着腳底一下有擡眼看着她:“好,我去睡客房。”
她的心一顫,卻是不說話,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只好走人,而且走的非常有氣勢。
既然就這樣吵起來,他也知道是自己太小心眼,但是他怎麼大度的起來?
有時候裝作大度其實也挺累的,明明就討厭她跟那些男人這樣那樣的。
晚上她一個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他在江邊突然說的那些話就生氣的要死。
早上因爲李姐跟王姐不在她便早早的起牀,卻是一個人開着車出去吃早飯。
孟子喻醒來的時候去廁所走錯了方向,撞了牆才記起是在客房,不由的沉吟了一聲卻是又耐着性子轉了方向。
而她早就約了李爽跟萌萌在餐廳裡吃早餐,三個女人一見面就樂呵:“太久沒有一起吃早餐了。”
“你該不會是用這個理由就打算多吃上兩個吧?”看着萌萌盤子裡的小籠包,絕逼相信。
萌萌瞪了瞪眼,好不容易嚥下去:“有何不可?我最近一直沒怎麼吃東西。”
所以某人打算一口氣吃成個胖子,不,她不以爲然,只想使勁吃。
最後便是成了胖子的結果。
李爽轉頭看了小婉一眼,看小婉好像心情不錯,但是又好像哪裡不對。
“你怎麼突然出來吃早飯?家裡的飯吃膩了?”李爽問。
“不是,是李姐跟王姐昨晚回了老宅,沒人煮早飯。”她喝了一口粥。
“沒人煮早飯?你不是很會煮?”萌萌一邊咬着包子一邊說。
“我最近身體很差,不想煮。”淡淡的一聲。
萌萌跟李爽互相看了一眼:“她說不想!”萌萌說。
李爽便是直勾勾的看着小婉:“這纔回來沒幾天不會就又開始吵架吧?”
“什麼叫又?難道我們從前也經常吵架?”小婉還有點不以爲然。
“不是經常吵架,只是經常鬥氣而已。”李爽只好提醒,無奈嘆息。
小婉有點想不通的樣子,眉心微微的皺着,一雙好看的星眸稍微眯着。
時萌笑了一聲,是啊,那的確沒什麼不同呢。
而且每次吵架,好像都是因爲男人。
真無奈。
而孟子喻醒來後看到家裡連個鬼影都沒有,他下樓看廚房裡冷冷清清終於還是上去敲了敲門,尋思着怎麼着最起碼做點吃的湊合一下。
但是當他敲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答,他微微皺眉,把門推開的時候看到裡面牀鋪整整齊齊,而她的人卻已經不在。
她一早就出去了?不由的想起那會兒聽到車離開的聲音,還以爲是做夢,原來是真的。
只好把門關上,偌大的房子裡,孤單的身影從樓上踩着臺階一步步的下來,臉上也是無法掩飾的落寞。
可是吵都吵了。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尤其是小婉那麼愛當真的人。
而且那也是他當時的心情,他從前天晚上知道那件事就在不爽,昨天那個人雖然死了,但是對於那個大小姐被藏起來無法收拾的事情卻是耿耿於懷。
尤其是那男人死的時候那一聲槍響,他真恨不得親自拿着槍去穿透那人身上幾個窟窿。
於是既然家裡沒人他也只好出去吃早飯。
老宅。
張慧吃着李姐煮的早飯不自禁的微微讚歎:“可是好一陣子沒吃過你煮的東西。”
李姐淺笑着:“不知道還合不合太太的胃口?”
張慧點點頭:“一如既往的好!”
這一刻,竟然很踏實,對以前那個面目猙獰的自己,竟然無法相信。
李姐卻是很開心,當然是盼着人家一家人和和樂樂,她們做下人的也不必被夾在中間難做。
“少奶奶回來後吃到我煮的飯也說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李姐說了句。
張慧跟孟佳互相對視一眼:“她還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少奶奶的話本來就不是很多,她只是說很激動又回來,她被綁架的日子裡從來沒有見過白天。”
孟佳聽着更是吃驚:“什麼叫從來沒有見過白天?住在沒有窗子的房間嗎?”
“是房子被遮住成黑色了,她一直被綁着好像。”李姐說道,邊說邊心疼。
母女倆互相對視一眼,張慧低了頭吃東西不再說話,孟佳知道媽媽已經明白小婉吃過的苦很多便是也靜靜地吃着東西。
只是旁邊她媽身邊的兩個小傢伙也吃的那麼認真就讓她有些不瞭解:“這一對小萌包吃飯倒是吃的很好。”
“總裁很早就訓練他們自己拿勺子吃飯了,當然好。”李姐說。
孟佳微微撅嘴:“我倒是真信孟子喻會訓練他們。”
連自己的親媽跟親妹妹都能囚禁,他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待會兒你給他們媽媽打個電話,就說菜單我準備好了,讓她過來拿一下。”
張慧又吃了一點,看到一對小萌包把勺子放下要離開便是也跟着起了身。
孟佳點點頭,看着媽媽跟孫子孫女去玩不由的心動。
這算不算是雨過天晴?
至少張慧開始面對自己的錯,總是好的。
小婉已經在餐廳裡被罵的狗血淋頭,卻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聽着。
“你就不怕她故意弄一個不對的菜單給你,害你在那麼大的場合出醜怎麼辦?”
“是啊,這件事你太欠考慮了。”
“我不是還有孟子喻呢嗎?如果張慧真的還想繼續算計我,這份菜單我拿到手之後最起碼要給孟子喻過目確認,孟子喻難道也會害我?”
小婉直言不諱。
兩個女人聽到孟子喻也會過目才安了心。
小婉便是無奈的沉吟一句,起身:“我該走了,有空再聯繫。”
兩個女人看到她走的那麼瀟灑不由的感嘆:“真不知道說她聰明還是傻。”
聰明跟傻,有時候只差一點點。
一切看起來都還好,她到了老宅,如曾經自己剛來拜見張慧的時候,感覺不再像是昨天那般的冰冷。
張慧看着她走進來更是心裡一陣豁然,最後淡淡的一笑:“你來了。”
“嗯,媽早!”她走過去打招呼,手邊已經摟住兩個孩子。
姐弟倆更是摟着老媽的脖子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親了兩口,然後又各自去玩各自的,而她坐下來跟張慧一起坐着。
看着張慧準備的菜單不自禁的感嘆:“看上去好像很完美。”
“只是看上去很完美卻是不行的話,必須到了壽宴那晚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滿意,最好能讓大家都很驚豔。”張慧說出自己的心裡想法。
小婉僅僅只是聽着,笑了笑低聲道:“我只覺得不要出錯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要豔驚四座的事情可是想也不敢想。”
張慧淡淡的一笑,然後擡眸犀利的神情望着她:“怕不怕我在菜單上動手腳?”
“您不會在爺爺的壽宴上動手腳的,衆所周知您是多麼優秀的兒媳婦,我也相信您肯定會幫我做好這場壽宴。”
唯有相信,是這世上最美的藥膏,傷口雖然很深邃,但是藥膏卻是更爲毒辣。
那痛,只有在你傷口一點點癒合的時候纔會發出,然後你卻已經沒辦法中途停下這款藥膏。
真正讓張慧對她放下怨恨的,是她的堅定,以及堅信。
是她那麼願意去信任,才感染了張慧已經冷漠了多年的心。
孟佳還在樓上看書,這段日子修身養性連男人也戒了。
好些時候都想冷靜冷靜,這段時間終於有機會,她突然瞭解了小婉的寵辱不驚跟在大災大難中的不卑不亢。
那種對於感情的信任是因爲對於那個人的信任早已經達到心底,靈魂深處。
所以到了晚上他回到家,她還是會準備晚飯,然後把菜單拿給他看:“這是媽幫忙列的菜單。”
她當然不會信任張慧,張慧還有待考察,但是對他,卻是全部的信任。
吵架歸吵架,但是遇上事情他們卻還是同仇敵愾。
他仔細的研究菜單自然也是因爲對張慧不放心,畢竟經過那些事情,要是一點戒心都沒有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看完後卻是覺得沒什麼不妥:“爺爺素愛那些雕刻的玩意,到時候你可以在麪食跟專門雕刻的師父們商議一下,在這上面做點小文章,也算是活躍一下氣氛。”
小婉認真的聽着,需要記下的就點點頭:“這幾天要忙壽宴的事情,就讓小小婉跟小子喻跟他們奶奶住在一起吧?”
他看她一眼:“隨你!”
小婉便是沒再多說什麼,只一心安靜的吃飯。
他卻是偶爾的看她一眼,看她從容的彷彿昨晚的事情已經是過眼雲煙卻是心裡更爲沉悶。
她越是表現的若無其事,就表示越是心裡記着他的仇,她這樣貌似安靜的樣子卻讓他有點食不知味。
吃完飯她收拾碗筷,他便是站在一旁呆了會兒,發現自己像個電線杆一樣沒用就去了客廳,心裡想着:早知道繞繞彎子,待會兒在告訴你。
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節目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直到不知道第幾次望着廚房那邊,她從裡面走出來,一眼也沒往沙發裡看一眼就從他背後直接去了玻幕前坐下。
打開筆記本後便是在認真的百度這些年孟家老爺子的壽辰儀式。
老爺子每年都會跟孫女一起跳個開場舞,小婉便想到,或者再過個幾年,小小婉便是能代替孟佳做這個超級有意義的工作了,不由的笑了一下。
他憑着感覺無意間的又擡眸看過去,看到她一雙手託着腮幫子在下神傻笑,不由的微微擰眉。
但是她又不說是因爲什麼,去問也不會問到答案,於是他還是坐在那裡,偶爾的換下臺。
有的臺聲音很大,會打擾她一下,但是她卻是眼睛直視着筆記本屏幕自始至終都沒有往他那邊看一眼。
像是極爲認真的。
偌大的房子裡,空氣凝聚着某些地方,很微妙的關係。
若即若離,像是互相之間就要觸碰到,卻是剛一沾上就又跳離彼此很遠的地方,然後故作鎮靜。
看了很多媒體報道,看到每一年的觀後感,她不得不覺得稍微乏味。
或者今年真的需要別出心裁?
看上去是降低了要求,但是實際上,卻要格外用心。
看完後她便是關了筆記本,這時候才往沙發裡看了一眼,他果然還在沙發裡,只是在半躺着,像是很休閒的樣子。
小婉微微挑眉,隨後起身,關了玻幕前的燈然後轉身往樓梯上走去。
聽的很清楚,雖然很輕微的腳步聲音,他卻是微微擡眸,小婉便是往他這裡看了一眼:“早點睡,晚安。”
不冷不熱,卻也不像是刻意疏遠,彷彿再自然不過的打招呼聲音,他卻是望着她決然上樓的身影漸漸地垂了眸。
這性子,還真是挺折磨人。
但是又如何?
他們之間出現了一點小問題,總要解決的。
但是他到了主臥門口,正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停住動作,性感的手指收回,握成拳頭後輕輕地在門板敲了兩下。
不想惹毛她,便是先跟她客氣客氣。
客氣久了她就會受不了。
這時候他倒是很期待她在像是昨晚一樣發火,那他一定有辦法堵住她的嘴,直到她的脾氣都被消磨乾淨爲止。
但是敲了很久卻沒人開門,劍眉微擰,他沒了耐性便是擡手抓着門把手要打開門自己進去,誰知道手握着門把手竟然無法打開。
她鎖了門?
小婉在牀上玩手機,悠然自得。
對他的這種行爲似是早已經習以爲常,明明聽到敲門聲越來越激烈,她就當自己不存在。
然後孟總的敲門聲漸漸地沒了,小婉黝黑的眸光才緩緩地射向門口,卻只是一眼就又低了頭。
躺在牀上靜靜的看了會兒電子書然後關燈睡覺。
而他在客房裡的牀上躺着一會兒便是爬了起來,睡不着,然後又去敲門:“唐小婉,你把門打開。”
那時候她已經睡的昏昏沉沉,在聽到那種聲音,哪怕孟大老闆在不高興她卻是越發的困了。
於是,在伴隨着孟總偶爾的敲門聲中越睡越香。
啊,這樣看上去孟總好像有點可憐。
高大的身材不久後站在了樓下廚房裡,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今晚上她故作從容溫柔的樣子反覆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女人知道自己要用他便是千般的溫柔好說話的樣子,但是他剛把事情給她說通她就立即翻了臉,還讓他挑不出毛病在哪裡。
孟子喻這天一早就出了門,她會出去吃難道他就不會?
讓她起牀後找不到人試試什麼心情好了。
於是孟總第二天一早就起牀開車離開了。
其實根本是一夜都沒睡好。
在辦公樓附近跟阿豪一起吃了早飯,阿豪看他吃的那麼賣力還以爲他昨晚沒吃飯:“怎麼?唐小婉不給你飯吃?”
“差不多!”孟總這次竟然這麼正直。
正直到阿豪不自禁的皺着眉,疑惑的打量着他。
精緻的輪廓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完全雕像一樣的感覺,冷冷的給人不可窺視的感覺。
明明一個天之驕子,此刻卻是實在的像個在跟女人賭氣的大男孩。
小婉醒來已經七點多,想着他會不會已經起牀,本來還打算準備個早餐感謝他昨晚的主意,卻是起牀後哪裡也找不到人。
也沒去敲他的門,只是進了廚房挽着袖子開始準備早飯,他們家很少西式早餐,她今天心情不錯的想換個種類,卻是被早餐準備好之後去敲門就是無人應答。
“孟子喻!”她站在門口用力敲了兩下門板,然後疑惑的叫了他一聲,爲嘛感覺他不在?
當她終於把門打開,裡面的牀上也是工工整整,但是就是沒有孟總的身影。
小婉一下子把門全部輕輕推開,然後站在門口雙手掐腰望着裡面,不由的沉吟一聲,他這算是將她一軍?
還真是個記仇的傢伙,不過這肯定不是結束。
她現在當然不爽了,做了早飯卻是沒人吃,於是拿着手機把早餐拍了照片傳到微信圈:美美的早餐無人一起享用啊!
孟子喻想着她找不到他氣急敗壞卻又發不出脾氣的樣子就爽的很,卻是聽到手機嘟地一聲後拿出手機,原本邁着的大步突然停下,眉心緊擰着,鷹眸眯起。
這女人,竟然還做了西式早餐——
可惜他現在已經吃的很飽,孟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被填的滿滿的,不由的嘆息。
阿豪看這小兩口又開始戰爭不自禁的擔心問:“都老夫老妻了,你們要鬥到什麼時候?”
“也許是一輩子。”
孟總淡淡的一句,轉瞬便到了辦公室門口。
阿豪跟進去:“要真是那樣我就不必擔心了。”
孟子喻剛站到自己座位那裡,聽到這樣一句不由的好奇擡頭:“你擔心什麼?”
“當然是擔心唐小婉太強悍完全對你不服氣,然後你便會不爽的跟她冷戰。”
孟子喻緊擰着眉頭:“爲什麼我從你的話裡感覺到你以爲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出在我身上?”
“我只是越看你老婆覺得越順眼。”阿豪頗爲認真的腔調,說完卻笑了出來。
小秘書進門:“老闆,豪助理,今天上午十點半去長朗談收購的事情。”
兩個男人一聽這事立即把私事給拋到一邊,很快又過來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商議。
今天上午這一趟,他是絕對要不虛此行。
否則他去又有什麼意義?
那老東西竟然利用女人去對付他,那樣狡猾的老狐狸,早該收拾了。
孟子喻心裡對長朗老闆自然是有仇有怨,只是他對誰有仇向來不會表現在口舌之快。
他的狠絕便是像是那天讓人死的毫無疑問,也像是對長朗,從段初晴施計要挑撥他跟小婉的關係而小婉意外被綁架那天開始,他便已經對長朗下手。
他要收購那家原本與他們集團基本齊名的上市集團,說是難事卻也不過短短兩個多月。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