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回到公寓的時候,蘇景在沙發上接聽電話,對方是蘇忱。
“嗯,我知道了,姐你放心。”蘇景點頭回復那邊,眼睛卻看着回來的男人。
蘇景跟蘇忱說完之後按了掛斷鍵。
顧懷安上樓之前把紅包擱在了大衣口袋裡,換完鞋之後,對蘇景說:“你姐那邊沒人會去打擾。”
“我姐夫最近的確是很消停。”蘇景忐忑。
顧懷安望着她:“你姐夫暫時聯繫不上你姐,今年春節,你姐會跟鄒哥和鄒哥的母親一起過。”
“這樣合適嗎?”畢竟不太熟悉。
蘇景朝他走過去,卻被他伸手直接摟到了懷裡。
她身材嬌小,而他身軀高大,這樣被他抱着在懷裡,蘇景感到很有安全感。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鄒哥每年過年都過的很沒意思,人多熱鬧,再說留你姐一個人過年你也不放心。”他輕飄飄的語氣說。
蘇景特別想跟蘇忱一起過年,但知道,只能晚上八九點左右過去。
……
一點左右,兩人出發去奶奶家裡。
奶奶家裡的保姆春節不回家,每年都會跟奶奶在這邊過年。
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幾個人坐在一起吃的很開心,吃飯時聊的話題也沒有讓人不舒服的,期間顧懷安的父母打來電話,專門給老太太拜年。
老太太敷衍了兩聲,就掛斷了。
飯後奶奶問的問題總會把蘇景問到臉紅,比如問,我孫子溫不溫柔啊?蘇景點頭,說溫柔!
奶奶又問,那你給我孫子再生一個孩子,你願不願意?蘇景還是點頭,願意!
顧懷安被他奶奶說的去了外面抽菸,於他來說,這幾個月的生活太過和諧甜蜜,他變得沉溺其中,但又有些許的不適應。
他抽完煙回來,遞給蘇景一個紅包。
奶奶也掏出一個紅包,給了蘇景。蘇景看着手裡的紅包,只覺沉甸甸的,不好現在拆開來看,更不敢收下,求助地望着身旁的男人。今年能跟他奶奶一塊過年,蘇景很高興,但是不希望奶奶給太多錢的紅包,春節之前買衣服買包,奶奶已
經爲她花了很多錢。
顧懷安示意她,只管收着。兩人在奶奶家這邊的臥室裡說話,顧懷安的視線望着眼前的蘇景,淡眉粉面,手裡拿着兩個不小的紅包,她低着頭,表現的始終是對紅包感到懼怕。男人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擡起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
道:“不管你願不願意說自己是顧家人,你都是我顧懷安的人。我的所有,同時也都是屬於你的。”
蘇景攥緊了手裡的紅包,閉着眼睛抱住他的腰部,心裡因他的話而寧靜,孩子都有了,還怎麼不是……
蘇景不停收到同學們的消息轟炸,還有郝米發來的,陸霏發來的……各種春節祝福的消息,回覆到詞窮。
郝米發來微信語音消息,說:“蘇景,我和我的弟弟都被我老爸給灌醉了,你聽我說話,大舌頭了嗎?”
蘇景回覆:“有一點大舌頭了。”郝米又發來語音,說:“蘇景,你覺不覺得……過年其實很沒意思啊,唉,我喝酒的時候就感嘆……跟小時候的感覺不太一樣了。是我們長大了,心裡的事不再是一塊糖和一件新衣服了嗎……還有啊,我初六
走,計劃是想出去玩幾天再返回京海市。可惜,你又是結婚又是懷孕的,不能陪我一起了。”
蘇景跟郝米聊了很多。
蘇景以爲自己是很瞭解郝米的,瞭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在心裡裝着,平時郝米嘻嘻哈哈的,突然喝醉感傷起來,蘇景不適應了一會,接着便勸郝米,樂觀一點,還沒有畢業出來,悲觀的是不是太早。
郝米大笑:“我沒有你那麼看得開……”
蘇景聽着,郝米是真醉了。蘇景說:“不是我看得開,我看不開的事情很多,我爸媽的車禍,我姐的病,我姐夫對我姐的傷害,但是事情一件件的來到眼前了我能怎麼辦?折騰着折騰着就沒勁再折騰了,不是我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是我發現船到橋頭真的自然就直了。”
郝米安靜了片刻,說:“那是因爲你有個好老公……否則,你那就是車到山前沒有了路,掉下去,粉身碎骨!”
蘇景覺得這話不像是從郝米嘴裡說出來的。
蘇景說:“真的那樣,我也只能接受。”
……
晚上七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鐘就到春晚。
奶奶擡手摘下眼鏡,跟蘇景說:“孩子,想去哪就讓懷安開車帶你去哪,別在奶奶這陪奶奶耗時間。奶奶每天都睡得少,失眠,你年輕人陪不了。”
蘇景笑着說:“沒事的奶奶,我今晚不想去哪。”奶奶嘆氣,又是攥住蘇景的小手:“來我們顧家你受苦了。彭媛兒這人呢,難搞,奶奶跟她婆媳關係大半輩子了,眼看一輩子就快活到頭了,愣是還沒搞明白這人。你心放寬,不用刻意的討好她,在外面跟
我孫子好好過你們自己的日子。”
蘇景望着他的奶奶,點了點頭。
奶奶笑着趕人:“你要不走也是在這礙事,奶奶困了,”
蘇景:“……”
顧懷安走了過來,附身牽起蘇景的手:“我們先走,讓奶奶休息。”
蘇景點頭,起來穿好衣服,邊圍着圍脖邊回頭說:“奶奶,新年快樂。”
“快樂,你們快樂奶奶才能快樂。”奶奶拍着蘇景的後背,一直把兩個孩子送到門口,保姆跟着一塊兒送。
電梯來了,顧懷安帶着蘇景進去。
蘇景很喜歡他奶奶這邊。顧懷安站在電梯裡,身材挺拔,大手攥着她的一隻小手,用拇指來回地摩挲着那細嫩的手背皮膚,撫摸不夠。因爲一些突發事情他沒能回家跟父母過年,並把原因安在奶奶身上,跟奶奶串通一氣,爲的不
過是不讓蘇景多想,避免蘇景日後摻合進來,難以脫身。
但他今天的心情總歸不錯,老太太其實特別和藹,只是說一些事情的時候方式比較特殊,比如說讓蘇景走,老太太不會說知道蘇景有別的地方還要去,偏要說自己困了,蘇景在這兒實在礙事。
除夕夜裡,大街上的車輛很少。
蘇景不時地轉頭看向顧懷安,而他的神情是難得的溫和,目視前方。
兩人很快到達蘇忱住的地方。
年前的這些天裡,蘇忱沒有提起過溫明偉,蘇景也不說這個人,不管蘇忱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事都得等蘇忱檢查過後,醫生說確定病情穩定了再處理。
如果離婚,溫明偉那種人勢必會大鬧一番。
鄒哥的母親在看春晚,顧懷安跟蘇景到的時候春晚已經開始十幾分鍾,坐下,跟着一塊兒看。
蘇景不喜歡看,觸景傷情。
老爸老媽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坐下認真的看春晚。
“我再去弄些水果。”蘇忱去了廚房。
蘇忱在廚房裡洗了許多水果,水果都是鄒哥之前過來買的,包括年夜飯,也是鄒哥的母親跟蘇忱一起準備的,保姆放假,要等到初六之後才能回來正常工作。
蘇景也起身過去廚房,幫蘇忱的忙。
顧懷安跟鄒哥的母親聊了幾句,聊起孩子,這房子裡只有鄒哥母親一個六十幾歲的長輩,嘮叨起來,不免叮囑的多了點,跟顧懷安講,女人帶孩子是多麼的辛苦,男人一定要多幫幫忙,孩子累人。鄒哥笑着阻止自己的母親,今年是因爲蘇景不放心蘇忱,加上溫明偉最近查到了這裡的住址,所以鄒哥纔過來蘇忱住的地方過年,方便有什麼事情及時處理。雖然顧懷安年紀比他小好些歲,可畢竟那是他
的老闆。
顧懷安倒聽得十分認真,跟鄒哥說:“關於孩子的這些事,我總要了解,蘇景那樣的姑娘照顧孩子肯定不行。”
蘇景在廚房裡聽見了。
心想我是什麼樣的姑娘,不靠譜嗎?
蘇忱替妹妹高興:“人挺好的,看着一點架子都沒有。”
蘇景也這樣覺得。
來蘇忱這裡之前,顧懷安在車上就說過十點左右必須離開,由於是春節,所以特殊准許家裡這個孕婦熬夜到十點鐘。
九點多,鄒哥的母親去睡了。
客廳裡坐着四個人,在聊天的過程裡都會時不時瞟幾眼開着的電視。
蘇忱身體不好,春節這天忙活的很累,但是嘴上不說。到了接近十點鐘,蘇忱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着。
離開之前,蘇景打算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了。
鄒哥要伸手幫忙,蘇景搖頭,說:“不用了鄒哥,你坐着。”
顧懷安坐在另一側沙發上,他起身幫蘇景,讓鄒哥坐着別動。鄒哥其實真的不方便起身,回頭看了一眼蘇忱。
這組沙發很軟,蘇忱跟鄒哥坐的是同一條沙發,鄒哥一米八的身高,身體健壯,男人體重在那擺着,坐下的時候沙發陷下去,這會兒鄒哥如果起身,恐怕沙發會顫動一下,導致睡着的蘇忱再醒過來。
廚房裡,蘇景把裝過水果的盤子放下。
接過顧懷安手裡的糖果盤子,也輕輕放下。
兩人沒出去,對視着,蘇景在客廳裡敏感的察覺到什麼,挺微妙的,想說出來又覺得這話不好說。
顧懷安問她:“在想什麼?”
蘇景尷尬的笑了:“瞎想……”
客廳看不到廚房方向,電視開着,春晚的聲音不大不小一直保持那個音量,兩人說話客廳方向根本聽不清楚。男人上前,閉上眼眸摟住她的細腰把她抵在廚臺前,一邊附身吻她嘴脣,一邊用拇指的指腹來回地摩挲着她的皙白脖頸,越吻,身體越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