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心中很想能有機會和張少宇多聚聚,但是,她知道今天這個場面,絕對不合適。張少宇與他的現任女友楊婷瑤並不是專程來接她的,她是女人,當然明白女人的心理。雖然楊婷瑤主動提出爲她接風,不過她心裡清楚這只不過是句場面上的客套話。
“少宇,你不是來接趙靜的嗎?怎麼讓一個人她先走了啊!”張莉目光望着出站口有如過江之鯽的人流,淡然說道。
經張莉這一提醒,張少宇纔想起今天主角應該是趙靜這個瘋丫頭。
“啊!我差點都將這渣兒給忘了。張莉,師姐,你們先聊着,我去找趙靜。”張少宇說完,頭也不回便朝出站口飛奔而去。
見張少宇走了,張莉俯身將行李箱提起,對楊婷瑤嫣然一笑,說道:“呆會兒少宇回來,請你轉告一聲,我今晚公司有個應酬,不能和你們共進晚餐了,我先走了,BYBY!”
“張莉,你不能等少宇回來,再當面向他辭行嗎?”楊婷瑤擔心張少宇回來後,不見張莉,他心中會有什麼誤會,因此婉言相留。
“不用了,楊婷瑤,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當然是心照不宣。我不想讓你爲難,更不願讓少宇尷尬,再見。”
望着張莉朝出站口相反方向遠遠而去的背影,楊婷瑤默然無語,心情很複雜。憑藉女人的那種直覺,她斷定張莉此舉實際上是以退爲進!
剛纔張莉與張少宇見面時的那種眼神,楊婷瑤在旁全都歷歷在目。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她很清楚張莉還在愛着張少宇。
對張莉和張少宇當年那段戀情,楊婷瑤非常瞭解。張莉這次來成都工作,只怕並不是隨便打份工這麼簡單。想想張莉和張少宇都在成都,而她自己卻遠在洪都市,楊婷瑤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與此同時,人來車往的出站口馬路邊,張少宇正及時地將剛鑽進一輛出租車的趙靜,從車上給拽了下來。
“好你個瘋丫頭,無端端的給我來了記佛山無影腳,想不了了之閃人,門都沒有。”張少宇滿臉戲謔的笑容,緊抓着趙靜的右腕不放手。
“小流氓,你放手。”趙靜一個勁的摔着手,想從張少宇手中掙脫,氣乎乎地嚷道:“我趙靜沒你這種見色忘義的哥們。”
“見色忘義?趙大小姐,拜託你別亂扣罪名行不?”張少宇滿頭霧水的說道:“我見什麼色?忘哪條義了?”
“哼哼!那你說,你今天是來接我的,還是張莉?”趙靜朝他瞪眼問道。
“當然是接你!”張少宇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根本都不知道張莉今天也會來成都,更不知道她與你同坐一班車。”
“那我問你,爲什麼剛纔你正眼都沒瞧我一下,而是色眯眯的盯着張莉看,完全一幅八百年沒見過女人的豬哥嘴臉!”
“我暈!”張少宇兩眼翻白地做了個要暈倒的神態,差不多是呻吟着說道:“姑奶奶,我突然看到張莉在你身後出現,當然會有種意外驚訝的表情流露啊!”
“哼!瞧你那點出息。”趙靜像是接受了張少宇的解釋,撇嘴說道:“我看,八成是你心裡在打什麼歪主意吧!”
“呵呵!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我偶爾回億一下,貌似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吧?”張少宇訕笑着答道。
“沒出息!”趙靜白了他一眼,忽然,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有種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她捉狹地笑道:“嘿嘿,小流氓,如果我稍不留神,無意中和楊婷瑤提及你剛纔說的這番話,不知這後果會……”
張少宇裝出舉手投降之狀,連聲說道:“得得得,算我怕你行不,瘋丫頭,大不了我呆會兒請你吃一頓,權當封口費,這總行了吧?”
趙靜得意地笑道:“嘻嘻,小流氓,我的嘴可是很刁的哦!”
張少宇提起趙靜那隻紫紅色的行李箱,笑道:“你就是再刁,我也得認了啊,瘋丫頭,走吧,我師姐和張莉還在車站等我們。”
趙靜顯得很親熱地挽着張少宇的胳臂,邊走邊道:“小流氓,你說,等下讓楊婷瑤和張莉看到我們這個樣子,她們會是什麼表情?”
張少宇如觸電一般將手一摔,閃身就逃,嘴裡叫道:“那我肯定是跳進黃河也先不清。”
“嘻嘻,那你這個冤大頭當定了。”趙靜連蹦帶跳地向他追了過去。
在出站口,張少宇迎面遇上了正往外走的楊婷瑤。
“咦?!師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張莉不是和你一起的嗎?”張少宇東張西望地問道。
“她說她公司有事,先走了。我怎麼留也沒留住。”楊婷瑤面帶歉然之色地說道:“少宇,對不起。”
“哦!走就走了吧,也許她公司真有事。”張少宇暗吁了口長氣,可是心中隱隱的失落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趙靜這時從後面出現,肆無忌憚地一把挽住張少宇的左臂,將她那高挑、性感、婀娜的嬌軀緊挨着他,望着楊婷瑤笑眯眯地招呼道:“楊婷瑤,你好!”
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看得楊婷瑤怔了怔,但楊婷瑤隨即恢復常態,對趙靜點頭笑道:“你好,趙靜。”
趙靜找了半天沒看到張莉,不由咦聲問道:“張莉呢?這隻狐狸精跑哪去了?”她原打算主要是好好氣氣張莉,結果張莉不在場,所以有點失望。
楊婷瑤被她剛說的“狐狸精”三字逗得抿嘴而笑,問道:“趙靜,張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啊?”
“哼哼!從她去年有天帶了個猥瑣男在視頻裡氣小流氓那時起,我就決定一定得找機會替小流氓出這口氣。”趙靜恨恨地說道:“還有,在來成都的路上,我差點沒被這個狐狸精氣得吐血。”
“她怎麼氣你了?”楊婷瑤好奇地問道。
“她竟然在我面前裝淑女,扮深沉,擺出一幅要多噁心就多噁心的冰山美人的姿態,如果我不是親眼見過她的真面目,還真能讓她給騙了。”趙靜氣嘟嘟地鬆開張少宇,走到楊婷瑤身邊,一本正經地說道:“婷瑤姐,你可得將小流氓看緊點,我估計,張莉這個狐狸精沒安什麼好心,她這次來成都工作,肯定是居心叵測。”
張少宇在一旁聽着趙靜這番論調,偏偏他一句話也插不上,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楊婷瑤顯得親切自然地挽着趙靜,笑道:“趙靜,謝謝你的提醒。走,我們找個地方給你接風,邊吃邊聊。”
趙靜欣然說道:“好呀!難得有機會宰小流氓一頓,嘻嘻,婷瑤姐,聽說你在洪都市委工作?我下個月很可能要去洪都做個節目,得在那呆幾天呢。”
“什麼節目?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你儘管開口。”
“一組關於山區失學兒童的專題報道,主要是以自願者教師爲對像……”
二女像對姐妹花似的親熱的手挽着手,一路談笑風生,朝出租車停靠點走去。
張少宇拖着趙靜的行李箱,大步而行,走在二女的前面,攔車去了。
他們三人攔下一輛捷達出租車,登車離去後,車站口出現了張莉的身影。
她望着那輛朝市區方向快速行駛的出租車尾影,眼中有股堅定的神色隱現,很快,她也攔下一輛出租車,朝位於成都市東區的豐達廣告公司宿舍樓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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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排副駕座位上,張少宇透過後視鏡打量着後座上正聊得貌似非常投機的趙靜和婷瑤,心中納悶得很。
記得不久之前,她倆在公園裡曾經有過一次針鋒相對的交鋒,但怎麼現在突然變得如此親密無間呢?
這女人的心,還真***像海底針,永遠都琢磨不透。他心中暗暗嘀咕着。
對張莉的不告而別,張少宇並沒多想,相反,他還有點暗自慶幸。因爲他不敢想像,如果讓趙靜、張莉和楊婷瑤聚在一起,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
和楊婷瑤一起面對趙靜,張少宇並沒覺得有什麼太尷尬之處,畢竟,他知道自己對這個有點瘋瘋癲癲的野蠻美女沒什麼非份之想,他與趙靜之間,既像哥們,又像兄妹,是那種並有參雜半點男女曖昧關係的純真友情。
但如果換成是張莉,那完全是兩個絕然不同的概念。五年的相戀,他曾一度以爲張莉就是伴隨他共度一生的愛人。但是,現實的殘酷,將他這個美夢被無情地徹底粉碎,如果不是楊師姐在他最失意的時候用她的萬般溫存和柔情來撫慰他那顆受傷滴血的心,他真不知己現在是個何樣的德行。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辜負楊師姐,儘管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絲對張莉的牽掛。
“喂!小流氓,在想什麼呢?看起來蠻深沉的嘛!”趙靜的嬌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絮。
將頭枕在座位的靠背上,張少宇半眯着眼喃喃說道:“我在想,找什麼樣的館子吃,既能讓你吃得開心吃得飽,又能讓我最大程度地省點錢。”
“小流氓,那我們去湘採館吃湘菜,最近一段時間,我迷上了那道‘剁交煮魚頭’,好吃極了。”趙靜雙臂擱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下巴枕着手臂,在張少宇的耳邊,吐氣如蘭地出着主意。
“貴不貴?多少錢一份?”張少宇問道。
“你放心好了,吃不窮你小流氓的。”趙靜笑嘻嘻地說道:“如果你不放心,那這樣好了,你拿一百塊出來,你出錢,我來安排,超出一百塊的話,我來貼。”
“呵呵,這個建議不錯。”張少宇將身體坐直,扭過頭面朝趙靜,說道:“一百塊嘛,我目前暫時還能承受,瘋丫頭,如果有剩的,是不是可以退還啊?”
“你想得美!死扣門,鐵公雞。”趙靜衝他皺着鼻子嗔道:“楊婷瑤,你怎麼會看上小流氓這種小氣的傢伙啊!”
楊婷瑤嫣然笑道:“你不是也和這個小氣的男人是好朋友嗎?”
趙靜將身體往後一靠,雙手抱肘,望着張少宇,品頭論足地說道:“嗯嗯,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得對和小流氓之間的交情,作重新審視,婷瑤姐,你說,這傢伙既不帥,又不酷,身家沒身家,背景沒背景,像我倆這類如花似玉的美女,怎麼會和他成爲好朋友呢?不理解,鬱悶,好鬱悶……”
楊婷瑤被趙靜那種裝模作樣的神態,逗得抿嘴而笑,她望着張少宇,眨巴眨巴着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說道:“是啊,好像他身上的缺點遠比優點要多啊!”
張少宇臉色一整,顯得非常嚴肅地說道:“你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何在嗎?”
趙靜和楊婷瑤互望了一眼,然後同時點頭說道:“當然想!”
張少宇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爲——我這人實在是太壞,太卑鄙,太無恥,太一無是處了!當今社會上不是流傳着這麼一個說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切!鬼才愛你呢。”趙靜右手中指一伸,做個全球通用的B手勢,戲謔地笑道:“我想,這世上除了你的楊師姐當你是塊寶以外,在我眼裡,你小流氓壓根就是根草,不對,你連草都不是!”說完,她“咯咯咯”大笑起來。
楊婷瑤見狀,不露齒地掩嘴而笑,說道:“少宇,受打擊了吧。”
張少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覺得我會嗎?”
楊婷瑤微微一笑,脈脈含情地望着張少宇,沒有答話。
四目相交,從她的眼神裡,張少宇感覺到一種非常舒心暖意的綿綿溫情,一種以他爲榮爲傲的欣然青睞。
二人相對無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過,這種溫馨的感覺,維持不到三秒,便被一雙在他倆眼前晃個不停比劃着心型的纖手給打破了。
“嘻嘻,你們看到彼此之間那顆蠢蠢欲動的情心了嗎?”趙靜捉狹地笑道:“是不是充滿漏*點,洶涌澎湃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楊婷瑤臉色一紅,打趣地笑罵道:“真是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
張少宇剛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泰然自若地笑道:“瘋丫頭,鬧夠了沒?”
“拜託,你們二位注意點場合行不行啊!”趙靜撅着嘴嚷道:“當着我的面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得顧及顧及我的感受呢?”
張少宇正經八板地點頭說道:“嗯!也對,剛纔的場面的確有點兒童不宜。”
趙靜兩眼一瞪,擡手就欲敲張少宇的頭,嗔道:“宜你個大頭鬼,你個死小流氓,去你的!竟敢佔本小姐的便宜,找死是不?”
男人頭,女人腰,不能敲,不能摸。張少宇哪能讓趙靜敲着,他稍將頭一偏,躲過趙靜飛來的“彈指神功”,臉上堆起怪怪的邪笑,說道:“瘋丫頭,別動手動腳哦,不然的話,嘿嘿……”
趙靜將豐滿的胸膛一挺,雙手叉着小蠻腰,杏眼圓睜,說道:“怕你啊?放馬過來呀,看誰怕誰,嘿嘿嘿!”
張少宇兩眼向上一翻,做個了I服了Y的表情,喟然嘆道:“唉,這都***什麼世道啊!瘋丫頭,就你這德性,當心沒男人敢要啊!”
“切!追本小姐的男人,沒有一個團,也有一個加強營!”趙靜將她漂亮的下巴一揚,傲然說道:“只要我趙靜點頭,他們保證一個個都乖乖的隨叫隨到,垂頭躬身,聽候本小姐差遣。”
張少宇斜眼瞄着她,撇嘴說道:“信你纔怪!”
“什麼?!你敢不信?”趙靜氣呼呼地說着,將手機掏出來,翻動手機裡的電話簿,隨便挑了一個號碼,一邊等待系統接通,一邊對張少宇說道:“小流氓,看我先叫個冤大頭過來,替本小姐拿行李先。等下再召一個人,來給我們買單,吃完飯我再找一個,讓他來接送本小姐回電視臺。吼吼!”
張少宇當然知道趙靜並非在吹牛B,以這丫頭性感身材和漂亮臉蛋,絕對稱得上是男人殺手。剛纔只不過和她開了個玩笑,哪知她還當真了。
“得得得,我知道你趙靜大小姐魅力不可擋,認識的帥哥、酷哥、款哥一大籮,不過,我沒興趣看到你的這些追求者,所以,你還是打住吧。”張少宇苦着臉作認輸的神態。
楊婷瑤依然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嫺靜神態,也微笑着勸道:“趙靜,你這電話還是別打了,我和少宇一樣,都不太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
見張少宇認輸了,加上又有楊婷瑤給她再添一個臺階,趙靜將剛撥通的電話,立馬掛斷。
不過,對方很快將電話打了過來:“喂喂!是趙靜嗎?你在哪?到成都了沒?”
“對不起,王磊,剛撥錯號碼了,我現在沒空,晚點給你電話,就這樣,BYB。”趙靜飛快地回了句,掛斷電話,想了想,乾脆將手機電池取下,再裝上。如此一來,對方再撥趙靜的手機號,中國移動的電腦系統就會提醒您撥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免得再受來電騷擾。
張少宇當然知道這種手機免騷擾小技巧,見趙靜正用一種得意的眼神望着他,張少宇拇指一豎,做了個讚許之狀。
但不等趙靜嘴角浮現的笑意全部展開,張少宇將指頭由上改下,氣得趙靜差點將她那隻TV3新款手機扔出車窗之外。
“趙靜,我們呆會兒去哪吃你所說的‘剁交蒸魚頭’?”楊婷瑤趕緊將話題岔開,免得趙靜和張少宇再爭起來沒完沒了,
趙靜狠狠地瞪了張少宇一眼,然後望着楊婷瑤,笑道:“去市中心的羊西餐飲一條街,那裡有家洞庭春湘菜館,菜做得非常地道,環境也不錯,價格也不貴。”
“趙靜,剛纔打你電話的是什麼人啊?”楊婷瑤繼續和趙靜搭着話,分散趙靜的注意力,因爲她看得出趙靜好像在找機會要報張少宇剛纔B之仇。
“這傢伙是我哥的一個同學,在電腦城開了家電腦銷售公司,生意做得還過得去,屬於現在女孩們都爭相追逐的那種有錢有車有房子有事業的四有男人。”趙靜故意眯眼盯着張少宇說道:“可不像某些人,到現在連工作都還沒着落喲!”
張少宇微微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淡淡笑容,不以爲然地說道:“現在有的,並不一定將來會有,現在沒有的,也不代表將來什麼都沒有。”
趙靜白了張少宇一眼,轉頭對楊婷瑤笑道:“婷瑤姐,我句話叫什麼來着,好像是說什麼什麼嘴硬的意思。”
“瘋丫頭,死鴨子嘴硬對我張少宇形容得還不到位。”張少宇笑呵呵地望着趙靜說道:“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就比較形象貼切一點。”
“嘻嘻,小流氓,算你還有那麼點自知之明。”趙靜朝座位上向後一靠,笑道:“難得啊難得,這話能從你張少嘴裡親口說出來,不容易啊,真不容易啊!”
張少宇將頭轉過去,透過前面的減速玻璃,望着車流中一輛輛不時飛速超車的寶馬、奔馳、奧迪、沃爾沃等各樣名車,默然無語,雙手互捏,將指關節捏得“咔咔”直響。
趙靜的玩笑話,他雖然不會往心裡去,但如果心中沒有絲毫的觸動,那他就不是張少宇!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沒有事業的男人,就不能稱之爲真正的男人,我張少宇的事業在哪?何年何月方能叱吒風雲,衣錦還鄉?
“我看還是先送你回宿舍,再定去哪吃吧。”張少宇淡然說道:“拎着這麼個大箱子,你不嫌煩我還嫌累。”
“成,我也正好回宿舍換套衣服,嘻嘻。”趙靜點頭笑道。
出租車拐過前面的路口,朝CTV電視臺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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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西街,是成都市中心非常出名的“好吃一條街”,在這條街上,大至滿漢全席、八大菜系,小到全國各地的風味小吃,都能找到。這麼說吧,只要你有錢,不論你想吃什麼,你都能在羊西街得到滿足。
羊西街馬路兩邊的停車線內,全球的名車幾乎都能看到樣本。這也是羊西街之所以能聞名的另一道靚麗風景線。
夜幕徐徐降臨,羊西街整條街都呈現出燈紅酒綠的昇平景象。
一輛出租車在羊西街中後段的一家大型酒樓前的路邊停下。
這家裝修成古典風格的洞庭春湘菜館,看起來生意似乎相當火紅,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熱鬧得很。
車後門開處,隨着“給個讓你爲美女服務的機會,小流氓掏錢付車費吧”的嘻笑聲,趙靜從車內走出。
趙靜換了身裝,外面披了件中長的乳白色風衣,裡面是一套淡黃色的緊身裝,將她一米七二的身材包裹得曲線瓏,配上那雙中幫的黑色高跟摩沙皮靴,看上去格外養眼。
稍經修飾的瓜子形臉蛋,皮膚有如凝脂白玉,臉上找不到任何一點紫外線造成的瑕疵,兩道清秀的柳葉眉看不到一點人工修飾的痕跡,長而巧的細黑睫毛將她那雙有如兩顆黑鑽般晶亮地大眼睛襯托得更顯靈慧可愛。挺直的鼻樑下,是一雙淡施脣膏的櫻桃小嘴,圓而略翹的下巴,使她隱現一種清高的傲氣。
隨在趙靜身後的,是楊婷瑤。都說燈光下看美女,越看越漂亮,這時的楊婷瑤,白皙姣麗的臉龐襯着一頭漆黑的秀髮,.她穿的還是先那身頗有風韻的復古裝扮,淺灰的小西裝上相稱浪漫的蝴蝶裝飾很有懷舊氣息,動人的造型結合一點動感的羽毛和晶瑩剔透的琥珀、珠珠等做搭配,整個人顯得是那般的優雅、高貴、斯文,更是將女人味傳達到極致。
相對這兩大美而言,付過車費從車前座下來的張少宇,看起來稍顯有點不是很對稱。不說他上穿的那件假牌“七匹狼”絳色夾克,就憑他下着的那條皺巴巴的黑西褲,怎麼看,也不像是陪先前下車的兩名美女來進餐的男伴。
讓那些駐足看養眼美女的路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兩位氣質迥異的美女,竟然一左一右挽着那名長相普通,穿着更一般的男人,二女一男談笑風聲地向洞庭春的大門樓走去。
他們這一行三人,自然是吸引了無數路人的注目。在衆多羨慕和嫉妒眼光的聚焦中,張少宇還真有點不是很自在的感覺。
“瘋丫頭,你是不是存心想我被別人痛揍一頓啊?”張少宇苦着臉邊走邊道:“師姐這麼挽着我走,我已經有點顫顫悠悠了,你再這麼一湊過來,我現在整個人都覺得心驚膽跳。”
“你會怕?你素來不是常以膽大包天自居嗎?小流氓,有我和婷瑤姐這麼出衆的美女讓你左擁右抱的,你心中應該是洋洋得意纔對吧?”趙靜不但沒放手,反而將她那噴火般的魔鬼身材和他捱得更緊了。
楊婷瑤雖然知道趙靜是在開玩笑,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趙靜其實已經愛上了張少宇,只是這個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丫頭自己還沒感覺到而已。像這類型的情敵,其實是最可怕的,她所具備的潛在威脅,遠比張莉還要強勁。
趙靜堪稱那類既有身材,又有長相,更有氣質的極品美女,在這方面,楊婷瑤自認尚輸她一籌,她清純活潑,美麗大方,是典型的對男人有致命誘惑力的陽光女孩,本着“沒有不偷腥的貓”這句形容男人的經典名言,對張少宇的“免疫力”,楊婷瑤委實心中沒什麼譜。
楊婷瑤下意思地將張少宇的胳臂緊了緊,將嬌軀朝他靠了靠。
張少宇感覺到了她的舉動,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側頭向楊婷瑤望了一眼。
雖然僅僅只是一眼,但從張少宇深沉而堅定的眼神裡,楊婷瑤讀懂了他對她的真誠、關愛和一往情深,她覺得很欣慰,溫柔嫵媚地望着笑了笑,剛欲說什麼,忽然——
一輛銀灰色的寶馬560從他們後面駛過來,向路邊一拐,剎住車,擋去了張少宇他們的去路。
一名身着中長款式的看上去就非常名貴的黑皮褸的年輕人從駕駛座上下來。
這傢伙長相還算順眼,鼻樑上架着的那副金絲眼鏡,使其看上去有那麼點儒商的味道。一米八零左右的個頭,襯以板寸平頭,顯得整個人非常精神。
“趙靜,還真的是你啊!”年輕人很有紳士風度地和趙靜揮手打了個招呼,微笑着說道:“什麼時候回的成都?怎麼沒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
“王磊?!”趙靜的聲音裡有明顯的驚訝味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呵呵,下午接到你電話,再打過去,便一直是不在服務區,不過,我隱隱覺得你可能回成都了,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到了。”王磊將車門輕輕帶上,朝趙靜走了,邊走邊道:“我今晚在洞庭春請幾個湖南來的朋友,就算是打破我的腦袋,也想不到能在這碰上你,擇日不如撞日,呆會兒一起吃,如何?”
“嘻嘻,下午無意中撥錯了電話,對不起。”趙靜很禮貌地笑道:“王磊,聽說你最近春風得意,看來,的確是不錯。”說話間,她撫着張少宇胳臂的那隻手一直沒放下。
王磊向張少宇打量了一眼,很有風度地笑道:“趙靜,這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哪能呢!”趙靜大方地笑道:“我纔沒那麼傻現在就讓男人給拴住哩。來,替你介紹一下,張少宇,我最後的哥們,她身邊的美女,叫楊婷瑤,是他女朋友。少宇,婷瑤,他叫王磊,我哥的同學,小時候都在一個院子裡玩大的。”
張少宇將雙手從兩位美女手中騰出來,越前一步,伸出右手,對王磊點頭笑道:“你好!”
行過握手禮後,王磊似是想起了什麼,望着張少宇風趣地笑道:“現在是不是都流行取張少宇這個名?好像這次小強杯網絡原創歌曲創作大賽中,西南賽區的頭一名也叫張少宇。”
“哈哈,王磊,算你運氣好,此張少宇,就是彼張少宇也!”趙靜大笑着露出了張少宇的底牌。
“啊!那真是榮幸之極,哥們,好樣的,這兩輪大賽下來,你爲咱成都人臉上爭光不少啊!”王磊再度握住張少宇的右手,顯得很誠懇地說道。
“呵呵,您過譽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張少宇淡然笑道:“像王總纔是真正的年輕有爲,大家風範。”
“哪裡哪裡,也只不過是小本經營,小打小鬧,混口飯吃。”王磊很謙遜地笑道:“對了,張少宇,你是趙靜的哥們,那也算是我王磊的哥們,可不可以賞個臉,大家一起吃餐便飯?”
張少宇隨和地一笑,望了趙靜,說道:“今天我是專程給趙靜接風,她說了算。”
趙靜嫣然笑道:“王磊,下次吧,你不是要有客戶要陪嗎?我們就不湊熱鬧了。”
王磊很瀟灑地笑道:“下次就下次吧,反正只要像這鬼丫頭在成都,還怕逮不着你?張少宇,楊小姐,有機會大家再聚,我先閃人。”
說完,王磊登上寶馬,找停車位去了。
望着逐漸遠去的寶馬車華麗的尾燈,張少宇看似是默然無語,實則他在心中罵他自己:“都是男人,爲什麼別人能開寶馬,而我***卻只能計算着口袋裡的RB過日子?連請女孩子吃頓像樣點的大餐都請不起,我***怎麼就活得如此窩囊啊!操,難怪張莉要提出分手,這人和人還真是差距太大。張少宇啊張少宇,你小子猴年馬月才能混出個人樣來呢?如果你混不出個人五人六來,你***對得起身邊的哪個人?”
“小流氓,什麼時候你也可以開着奔馳寶馬帶着我去兜風遊車河呢?”趙靜半真半假地嘻笑着問道。
“靠,開寶馬坐奔馳很屌嗎?”張少宇傲然答道:“你知道這個世上什麼纔是最大的資本?告訴你,是年輕!男人三十而立,瘋丫頭,我今天就將話撂給你,只要是女人口中所謂的成功男人所擁有的一切,我張少宇在三十歲之前,都將擁有!”
“快看!快看!天上有頭牛在飛!”趙靜手指着夜空,大聲叫道。
還別說,美女的話還真有人信。
周圍有不少人都擡頭望天,等明白過來美女話中的意思後,上當的這些傢伙有氣不敢朝美女發,只得全將鄙視諷刺的目光,集中射向剛剛旁若無人地凌雲表志的張少宇。
張少宇像是當作沒看見,夷然無畏地向四周環顧了一圈。
看着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強烈無比的信心,那種凜凜生威的豪氣,楊婷瑤靜靜地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雙手,緊緊地握着,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老公,我知道你一定能行!不過,別站在這說話了,很多人都在看着我們呢!”
張少宇默然地點了點頭。
“吔!這不是張少宇嗎?”
“你說誰?張少宇,唱《淡然一笑》一舉成名的那個?!”
“嗯!是他沒錯!那晚在體育館演唱會的現場我見過他。小強杯西南賽區連續兩個第一,真給咱成都人長了臉!”
“哇!真是的宇少吔!”
“宇少,宇少,能不能我籤個名!”
“宇少,能和你合個影嗎?”
“……”
一時間,衆多的少男少女向張少宇圍涌過來。
這突如其來場面,頓時將張少宇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但很快,他鎮靜下來,而且發自內心地感激這些熱情洋溢的粉絲朋友。因爲他們,在這個時候,更使他堅定了自己奮發圖強的上進心。
張少宇從一開始,便把這些粉絲當成朋友,他非常厭惡劉楓那種耍大牌的行爲,因此他絕不會去挫傷粉絲們的滿腔熱情。他知道,在自己今後的成長道路上,離不開這些粉絲朋友們的鼓勵和支持。
他臉上浮現出他特有的招牌微笑,親切的,真誠地一邊和粉絲們打着招呼:
“對不起,我身邊沒筆,可能無法給朋友們留下我張少宇的爪痕,合影留念我非常樂意,不過,有數碼相機的朋友記得拍完後發到網上去,我好上網下載保留。”
“我靠!宇少,你現在可是名人,大神級的人啊!怎麼出門不帶簽名筆哇……”
“就是就是,宇少,你身邊的是不是你好女朋友?你讓她去賣,我們可以等的說……”
“喂!有帶了數碼相機的哥們姐們沒?一起幫着多拍幾張哇……”
“靠,丫笨啊,用手機拍啊!”
“宇少,五十進三十二,你會不會有新歌?”
“宇少,我們什麼時候能賣到你好唱片?”
“……”
人羣裡各種各樣的叫聲嚷聲不絕於耳。
羊西街是成都人流非常集中的繁華街道,頂多也就兩三分鐘時間,張少宇便被至少超過兩百人的粉絲圍在街邊,使得街上的交通秩序也受到了影響。
張少宇一邊引領着粉絲們儘可能向行人道邊上靠,儘可能使街上的車流不至於堵塞住。好在洞庭春湘菜館門頭左右有大塊供客人停車的空地,這纔沒造成交通堵塞的熱鬧壯觀場面,以至將警察給招來。
他看上去是麼的老練從容,就像是經常要應對這種場面的天王巨星一樣,輕鬆自若地與這些“宇少”的忠實追隨者親切友好地交談着。
他再三強調和大家是朋友,是真正的朋友,而且聲明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名人、明星,像給大家簽名這等殊榮,他目前還不夠格,請大家多多諒解,他要達到這種級別,還需要大家的頂力支持。
免去簽名的麻煩後,張少宇和粉絲們拍了好幾十張照片,滿足完最後一最多隻有十三四歲,頭上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的合影要求後,張少宇終於和這羣偶遇的歌迷依依惜別,在湘菜館門前很多食客不是很理解的目光注視中,走進了洞庭春的大廳。
在身穿紅色旗包的迎賓小姐的熱情招呼引領下,張少宇、楊婷瑤和趙靜向二樓的包廂邊走邊聊。
趙靜半開玩笑關當真地說道:“小流氓,我決定,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來當你的經紀人。”
張少宇長長地吁了口氣,懶洋洋地答道:“只要你捨得扔了電視臺的工作,隨你便,反正我沒工資發給你。”
趙靜親熱地挽着楊婷瑤的手,笑道:“婷瑤姐,我當小流氓的經紀人,你沒意見吧?”
“哪能呢,你這麼會裝着打扮,少宇是得有人幫他好好包裝包裝。”楊婷瑤笑答。
走至二樓前臺大廳的時候,張少宇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少宇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廣州號碼。
“肯定是李丹!”張少宇心中一動,按下接聽鍵更朝話筒大聲嚷道:
“我靠,李丹你***還知道打個電話給老子請安呀!”
電話那端,的確是在廣州混的李丹。
酒樓事件,他憑機智幫劉鬆和海叔化解了一場劫難,本以爲可以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誰知劉鬆、嚴標這兩個團伙早被公安機關盯上了,藉着酒樓事件,將這兩個披着合法公司外衣,帶黑社會性質的組織,來了個一鍋端。
李丹因爲沒什麼案底,加上身上還有本大學生文憑,很快便被公安機關釋放,重新又過上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流浪日子。
他現在用身上最後幾個硬幣給張少宇打這個電話,本意是想找張少宇借點錢解燃眉之急,但電話打通後,聽到遠在成都的兄弟如此開心親切的聲音,借錢的話到了嘴邊,被他硬嚥了下去。
他強裝笑臉答道:“哈哈!少宇,聽到你的聲音真***開心。聽你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喜事啊!”
“屁的喜事,到現在連工作都沒着落,我***是在窮開心,晚上爲趙靜接風洗塵,你還記得這個瘋丫頭吧?”
“我靠,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這野丫頭哇!你小樣不是真把這小丫頭給泡上了吧?”
“哪能呢,我現在是任你溺水三千,只飲婷瑤一瓢,嘿嘿!”
“瞧你小樣,幫我問嫂子好,也替我問候一下趙靜。”
“沒問題,對了,你現在工作找得怎樣了?”
“就那樣吧,媽的,你我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得看有不有那種瞎貓撞上死耗子的狗屎運了。”
“媽的,丹子,我就不信咱哥幾個沒出頭的機會,耐心點,我們還年輕,年輕就是***資本!”
通話中,他邊聊邊隨在趙靜和楊婷瑤身後,走進了一間供六人進餐的小包廂裡。
這是個很僅供食客們進餐的普通包間,裝飾爲復古風格,有一扇臨街的明窗。
張少宇習慣性地走到窗邊,繼續着和李丹的長聊。
電話那端的李丹,斜靠在一個公用電話停中,一邊咬着手中的冷饅頭,一邊和張少宇聊着:“嗯嗯,就***我拿青春賭明天!”
“靠,我不是這意思啊,你小子別理解錯,李丹,無論無如,觸犯國家法律的事,我們都不能幹,你***千萬記住這點,你那邊社會環境太複雜了,你遇事一定得多冷靜,別再像以前那麼隨着性子亂來。”
“安啦,你煩不煩啊!貌似我們分開沒多久,你怎麼變得雞婆起來了?”
“我靠,老子這不是替你着急嗎?我***太瞭解你小子那衝動火暴的性格了,給你一把刀,你真敢殺人!這世上貌似沒你李丹不敢做的事。”
“嗯嗯!放心吧,我現在沒以前那麼衝動了!踏足社會,與在學校混日子,是絕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哥們,我現在有點長進了吧?哈哈哈!”
“真長進了,我就阿彌佗佛了。”
“好了,不聊了,有空網上聊。”
“媽的,老子可是幾乎天天都在線上,就是難得見你小子露出你的小龜頭!”
“哥們這不是爲了生活四處奔波嘛,不說了,少宇,再見!”
“你多保重!”
將手機掛斷,慢慢放進口袋後,張少宇默然地望着窗外明滅閃爍不定的霓虹燈交織而成的夜色,久久無言。
他有一種直覺,李丹現在的情況肯定很不好。不然的話,以李丹報喜不報憂的張揚個性,早在電話那頭暢聊他的近況和現狀了。李丹當初決定南下闖蕩,張少宇一直就在替他擔着心,生怕他最好的兄弟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希望自己能幫幫李丹,然而,似乎他目前也比李丹好不到哪裡去。
“媽的,賊老天,你***什麼時候也降次好運給我們兄弟,我們只求有份穩定的工作,難道這也***過份嗎?操你……”張少宇忍不住在心裡詛咒起來。
“小流氓,小流氓,別在那扮深沉了,過來一起點菜啊!”
趙靜的叫嚷聲,將張少宇心中的咒罵打斷了。
張少宇轉過頭來,禁不住喟然長嘆了一聲。
“少宇,剛纔的電話是李丹打來的吧?他現在找着工作了嗎?”楊婷瑤關切地問道。
“是李丹,他雖然在電話裡和我嘻皮笑臉的,但我知道,他的情況不會太好。”張少宇在楊婷瑤旁邊的一把高背紅木餐椅上坐了下來。
“小流氓,你還是先管你自己,再去替古人擔憂吧!”趙靜笑道:“我覺得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確定點些什麼菜,吃完去哪玩。”
“師姐,菜點好沒?”張少宇朝手裡拿着菜單的楊婷瑤問道。
楊婷瑤柔聲答道:“剛看菜單,裡面有道毛氏紅燒肉,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紅肉燒挺好吃的,所以幫你點了一份。趙靜則點了份剁交蒸魚頭。”
“才點兩個菜呀,菜單拿來我看看,怎麼着也得湊齊四菜一湯吧。”張少宇伸手接過菜單,一頁頁慢慢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