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東低頭看她,眼底情緒晦暗不明。看着自己手臂被她擡起————
上官凝超級迷戀他,並且在此之前拒絕跟任何男人親密接觸。所以,這一次她是藉着酒勁鼓足了勇氣纔敢這麼做。作爲初入情場的她,兩條腿忍不住發軟,心底像是小鹿在亂撞,眸光水盈盈,輕咬着紅脣,無比誘惑的看着他。
傅京東是情場老手,這種沒羞沒躁主動獻身的事情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經歷的多了,便也麻木了。面不改色的在她的胸部抓了一把,壓低聲音問,“怎麼?想讓我碰?”
上官凝的臉色在淺紫色的禮服映忖下嬌羞一片,那雙水眸彷彿能夠融把人融化。她很迷戀眼前這個男人,這一刻想要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把他融化。藉着酒勁膽子越發的大起來,“傅叔叔,我的比你老婆迷人。”
傅京東淡淡的勾脣,堅定的甩開她的手,“比你迷人的我也遇到過,並且我不覺得你的有多特別。”
上官凝頓時有些委屈,也有些傷心,楚楚可人的看着他,“傅叔叔,你離婚吧。離婚娶我!!”
昏暗中,傅京東冷笑,“你瞧,你還叫我傅叔叔。所以,離婚娶你這件事怎麼可能?”
上官凝連忙改口,“京東,你離婚娶我吧!”
傅京東彆扭的蹙眉,只覺得這樣稱呼當真是刺耳,語氣更加低沉了幾分,冷冷反問,“是不是自己聽着也覺得彆扭?”
上官凝搖頭,連忙否認,並且很着急的表達出自己的仰慕之情,“不,我不彆扭。其實,我已經在心裡這樣叫過你無數次了。你可能並不瞭解我對你的喜歡和仰慕,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在我的記憶中,每次最雀躍的就是你來我家做客。我總是想方設法的靠近你,你偶爾逗逗我,跟我聊聊天,問問我的功課,回到房間我都會激動的在牀上亂蹦。長大後,我才知道這樣的雀躍叫做喜歡。這種喜歡在我心底發酵成了近乎癡迷的程度,你也知道我現在每一次看見你都忍不住向你靠近,每一次見到你都會心潮澎湃。你對我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這是第一次,她說出了心底所想,並且含情脈脈的凝着他,希望能夠打動他。
這會的傅京東,一身黑色的西裝,領口微微的敞開了兩粒釦子,配上他斯文的眼鏡和舉手投足間滲透出的氣度氣質,往這隨意一站,就宛如中黑暗中升起的一輪金燦燦的太陽。
她喜歡他,並且從來不認爲這樣過分。現在這社會,老夫少妻的例子數不勝數。雖然他的年紀跟自己的父母一般大,但他看上去比自己的父母年輕多了。她笑的時候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沉穩有風度,上大學見他時候他依舊意氣風發,畢業工作後見他還是這樣風度翩翩。
她根本找不到不喜歡他的理由。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一直在心底壓抑着,就會一直髮酵。等到發酵到某個程度就會宛如洪水決堤般的控制不住,就好比上官凝這會。
她沒有注意到傅京東已經蹙緊的眉頭,柔情款款,又激動澎湃的上前摟着他,“離婚吧,離婚娶我。我長的比你老婆漂亮,身材也比她好,更加比她會討好你,我年輕熱情有朝氣,我比她更適合你。”
傅京東並沒有急着推開她,而是淡淡的掃着她*着的大半個肩膀,她的肌膚很白很嫩,瑩潤的像是果凍。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獨特的少女香,但他絲毫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挑眉問,“你多大了?”
上官凝一楞,坦白,“26。”
“你知道我多大?”
“50。”對於他的任何信息,她都瞭解的很透徹。
“你父母多大?”他又問。
上官凝微微吸了一口氣,“49。”
“所以?你覺得我們真的合適?你比我老婆更適合我?”他冷冷的反問,語氣淡淡的,卻透着難以靠近的排斥。
上官凝着急的道,“合適,怎麼不合適?老夫少妻是時下最流行的。”
傅京東再度揚眉,一針見血的道,“你比我大兒子小三歲,比我小兒子大一歲。我不覺得我們合適!”
上官凝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已經不那麼暢快了,“那有什麼關係?婚後我們過我們的,他們過他們的。這不矛盾!”
“上官凝,你在胡鬧!我只要靠近我分毫,我都會有很不舒服的罪惡感。所以,你真的在胡鬧!”
“沒有!我沒有!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傅京東將她從自己的懷中拉開,兩隻手臂按在她的肩膀,防止她再次衝動的撲進來,眉頭蹙緊,換了一種語氣,算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生在什麼家庭你清楚,我什麼地位你也清楚。我們攪合在一起,不但是胡鬧,還會是笑柄。”
上官凝不甘心的擡起水眸鎖着他,眼底閃過一抹嫉妒的暗芒,“可你身邊從來不缺年輕的姑娘,小明星,嫩模,大學生,你接觸的還少嗎?”
傅京東坦白道,“沒錯,我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比你年輕的大把存在,但是你和那些年輕女孩子沒得比。那些年輕女孩子沒有豪門背景,我想把哪一個弄進門都可以,但是你不行。我跟你父母是好朋友,我把你弄進門別人會怎麼傳我的人品?這世界上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我何苦自毀門面去沾染我好朋友的女兒?這麼高調卻自毀人品的事情,你覺得我能做的出來?”
上官凝覺得他每多說一句,她胸腔內的氧氣就少一點,最後臉色漲紅竟有些喘息不過起來,不甘心,她很不甘心。再一次猛然上前,勾着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脣。
“你幹什麼?”傅京東個子高,微微一偏頭便躲過了她的吻,隨即用一種泰然的眼神睨着她。
上官凝有些委屈,嘟嘴,“我想吻你……我真的好喜歡你……我不想聽你跟我說那些不合適的話……我真的很不想聽。我只知道我從來沒有如此瘋狂的去喜歡過一個男人……年齡真的不要緊的,我不介意。”
傅京東直截了當,一開口便秒殺了她下面想說的話,“我介意,我很介意。我永遠記得我曾經給你換過尿不溼,不止一次。”
上官凝臉色漲紅一片,微微張着脣瓣,還想再說點什麼來打動他。可看他清冷的眼神,她又說不出來什麼。
傅京東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不打算在此逗留了,轉身準備離去。
上官凝急了,立馬從後面摟着他,“別走,你別走。”
傅京東眸光沉沉的掃着她放在自己腰間的雙手,伸手去掰開她的小手,她去固執的不放開,他冷斥,“胡鬧!!”
上官凝第一次表白,也是第一次被人拒絕的這麼徹底,她很受傷。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她垂死掙扎,“求求你,別走。陪我,你陪我一晚上好不好?我不要嫁給你了,你就陪我一個晚上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傅京東冷笑,這種小丫頭挽留男人的方式,他早已經歷的多了。幾乎他身邊那些小丫頭離開的時候,每一個都會用這一招。他早已麻木,這會跟她說了那麼多,更覺得有些厭煩。
“陪我一晚上好不好?我不求天長地久,我只要一晚上。”她不甘心,想着總要做點什麼才能不辜負曾經的一往情深。
傅京東終於掰開了她的手指,轉身看着她,線條冷毅的俊臉上閃爍着幽暗的冷光,“陪你一晚上?”
上官凝點頭,“恩,我只要你一晚上。”
“丫頭,你覺得爲了一晚上讓我丟了臉面和人品到底值不值?”
上官凝已經碎了的心,再次被錘子砸了一下子,已經碎成了肉泥,她苦苦哀求,“你陪我我好不好?我還是乾淨的,好不好?”
傅京東眉頭終於彰顯了一絲不悅,用力甩開她,嗓音低沉而清晰,還很無情,“丫頭,不管你乾不乾淨,我都不會陪你這一晚上。你這樣主動的投懷送抱,無時無刻的接近我,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決定讓你爸媽送你出國。到國外安心待幾年吧,什麼時候自己想通了,冷靜了,再回來。”
上官凝瞬間覺得自己站都站不穩了,喃喃的搖頭,“不……我不甘心……”
“甘心不甘心都要出國,我不想再被你糾纏一次。”傅京東冷漠的說完,轉身離開。
身後,上官凝虛軟的癱倒在地,一直隱忍着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瘋狂的涌出來……
傅京東回到宴會大廳,幽沉的眸光掃視了一圈後,落在白色旗袍的身影上。瞳仁裡的陰影瞬間消散,逐漸散發出柔情。直到那一抹身影,在那堆闊太太羣裡,有些疲憊的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他提步走過去。
安清淺性格沉靜,每每應酬着這些闊太,總會覺得有些疲憊。但是她向來知書達理,所以即使有些疲憊,也總會硬撐着。
傅京東走過來,替她擋開那些她根本不感興趣的闊太聊天方式,低頭關心道,“累了嗎?”
安清淺沉靜如水的眸子對上他關切的眸子,不免微微一閃,總覺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的關心有些太明顯了。可轉念一想,這樣纔是傅京東啊,這些年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輕輕的搖頭,強打起精神,“沒事,可能是剛纔一下子被灌輸了那麼多護膚品的牌子,我有點懵。”她平時也注重皮膚保養,但是從來不追求高端大牌。她一直覺得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當然她家裡從來也不缺闊太們口中的奢華國際大牌。傅京東只要出差,都會給她帶回來各種護膚品。只是,沉靜如水的她,很少費心思去記那些品牌。
傅京東臉上的暗色瞬間就變成了柔和,看着她無辜的眼神,心底柔軟一片。雖然她49歲了,可沉靜又無辜的眼神,總是忍不住讓他心口悸動。大廳裡金燦燦的水晶燈光芒傾瀉而下,在她保養的很好的面孔上落下一層暈染的光暈,眸底柔靜一片,竟讓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蛋。
安清淺感覺到他的動後,微微偏頭,不動聲色的轉移他的注意力,“媽呢?咱媽呢?”
傅京東潸然一笑,縮回了手。不遠處塗曼枝嫉妒的眸光折射了過來,他才恍然自己剛纔有些失控了。
呵呵……
是失控了,這世界上大概只有安清淺這個女人能讓他失控吧?
他爲了這個女人失控了一輩子,可偏偏這個女人一直對他冷冷清清,只會在他偶爾深夜醉酒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稍微對他溫暖幾分。可,他就是無法自拔。
他低頭看着這個在他心尖上住了29年的女人,“我送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吧?”
安清淺再度搖頭,“不用了,我真沒事。今天是媽的生日,再怎樣我都能堅持。你去忙你吧,你招呼客人吧。”
不遠處果然有商場新貴微微揚起手中的酒杯向他點頭示意,無奈,他只好去應酬客人,在離開之前還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累了就去休息,別撐着。”
安清淺輕輕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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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偌溪陪着傅野應酬着他的朋友們,一晚上下來只覺得自己笑的腮幫子都疼了,踩着高跟鞋的腳也痠痛不已。她倒是沒喝多少酒,當然也有人過來敬酒。只不過都被傅先生霸道的用‘她身子不適’給擋了回去,一晚上下來傅先生自己倒喝了不少酒。
在角落裡,曹偌溪近乎是把自己的身子的重量掛在他身上,用楚楚可人的眼神看着他,軟綿綿的問,“還有多久能結束?”
傅野低頭,桃花眸中折射出一抹柔情,“累了?”
曹偌溪壓低聲音,眸底水波流轉,在他脖頸處撒嬌道,“寶寶心裡苦啊,寶寶腳脖子都快斷了。今晚的高跟鞋,是我挑戰的最新高度。”
傅野看着美人魚一樣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瞧着她嬌滴滴的眼神,眸光不由的深邃了幾分,混合的酒勁,情不自禁的就低頭親吻她的紅脣。
曹偌溪微微一怔,隨即被男人陽剛的氣息瞬間征服,沉淪……
這一吻,吻的炙熱纏綿。
直到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傅野才鬆開她的脣,眸底明顯的閃過一抹意猶未盡。
曹偌溪臉紅了,低頭埋在傅野的懷中。剛纔這一吻,吻的她差點找不着北,居然忘記周圍着多人看着呢。
她埋在他的胸口,羞澀的小聲道,“幹嘛突然吻我?”
傅野醉意闌珊,卻一如既往的傲嬌,“想吻就吻!”
曹偌溪摟着他腰肢的小手輕輕一用力,掐了他一把,“傅先生,你又耍流氓了。”
傅野大掌揉着她的髮絲,墨色的瞳仁暈染出自己都渾然不覺的柔情,嗓音也有些沙啞,“小爺樂意。”
曹偌溪等到週末的人羣散開了些,才慢慢的從他懷中擡眸,被他滋潤過的雙眸紅潤透粉,水眸裡更是透着一片不可思議的柔美,精緻的面孔始終綻盪漾着微笑的漣漪,殊不知這樣子的她當真是迷人至極。
傅野眸光越發的深邃瀲灩,身體的血液似乎有些沸騰,他低頭在她耳畔啞聲道,“這宴會真漫長,好期待結束之後。”
曹偌溪怎麼會讀不懂他眸中散發出來的炙熱,她心潮澎湃,無辜的眼神看着他,無意識的撒嬌,“傅先生,我腳痛,等下回房間賞個腳底按摩好不好?”
傅野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明顯的有些招架不住她這樣嬌滴滴,又軟綿綿的小模樣,微微眯起眸子,傲嬌道,“準了!等下回房給你來個全身按摩!”
曹偌溪揚起脣角,繼續攀着他的臂彎,揶揄道,“好吧,看在傅先生這麼爽快的份上,繼續夫唱婦隨!”
坐在輪椅上根本不方便的阮靜初,氣的臉色慘白一片,手指甲恨不得掐進輪椅扶手裡面。
她讓服務生給她端來一杯雞尾酒,狠狠的往口中灌了一口。
人羣當中,她看見了陶純。
陶純和藍子昊正陪着傅京芸聊天,傅京芸聊天的話題自然是落到了剛纔忘情擁吻的那對男女身上。
她說,“看不出來,傅野跟這個莫名其妙嫁過來的曹偌溪感情還挺有進步的。也真看不出,曹偌溪這樣毫無背景的女孩子還挺會討人喜歡的。老太太喜歡她,清淺嫂子也喜歡她,就連傲嬌的傅少爺也快要把持不住了,挺厲害的。”
藍子昊一直沒說話,只是在衆人鼓掌的時候,他低頭輕抿了一口酒水。
陶純漫不經心的跟母親聊着天,只是眸光始終沒離開過藍子昊,所以看見身邊的男人好似情緒低落,她眸底一抹嫉妒的暗光閃過。見不遠處的阮靜初看向她,她晃動着高腳杯優雅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