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保鏢跳下去追到大門口去的功夫,敬丹默默的看了貝思雅一眼,然後慌亂的走員工通道逃跑。
因爲緊張,一路上她不小心撞到很多路人,來不及道歉便匆匆離開。兩隻手下意識的放在前面護着腹部,心裡不停的默唸,寶寶你一定會跟媽媽一樣堅強的,媽媽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
兩小時後,剛纔的手術室裡面。
阮老爺子臉上閃爍着駭人之色,那雙昏黃的眸子裡滿是肅殺之氣,狠狠的瞪着貝思雅。
貝思雅兩隻手放在背後,交纏在一起。
剛纔被注射了麻醉劑的女醫生已經被保鏢找出來了,此刻正躺在地上繼續睡着。
阮老爺子已經大致的猜到是貝思雅暗中幫忙的了,他的眼神恨不得殺了貝思雅,聲音肅沉黯啞,“雅丫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貝思雅裝瘋賣傻,憨笑道,“知道啊,我曲線救國,保住了阮家的血脈。當然,這些都是我自願做的,你不用表揚我。”
阮老爺子一巴掌扇上去,貝思雅被打的撞到了手術牀上面。
她的腰肢肯定被撞出了大片的淤青,她的嘴角也被打出了鮮血,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擡眸站穩後,又笑,“外公真是老當益壯,手勁居然這麼大。”
一旁的保鏢都微微的捏了一把汗,低頭不敢吭聲。
阮老爺子一揮袖子,氣的咬牙切齒,“貝思雅!不要跟我裝瘋賣傻!別以爲這件事我會輕易的放過你!!!”
貝思雅擦了擦脣角的鮮血,還是笑,“隨便嘍,外公想怎麼樣都可以。哪怕是家法伺候我也忍了,我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那可是一條人命呢。外公別那麼殘忍嘛,以後等到那個寶寶出生的時候,你會發現小寶寶其實很可愛。”反正她這次在外公眼裡是犯了大錯了,她就算是害怕也沒用,還不如趁機多說兩句呢。過過嘴癮也是好的,一大家子裡沒人敢反駁外公呢。而且她都已經這麼大了,外公總不可能把她也給扼殺掉吧。
阮老爺子被她的這番話氣的怒髮衝冠,直接喝道,“把這個不知所謂的黃毛丫頭帶回家,讓她吃點苦頭!”
貝思雅也不害怕,反而從走上來的保鏢做了個鬼臉,“別拉拉扯扯的,我自己會走。咱們是男女授受不親,外公從小就教我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呢。”
保鏢一頭黑線,“……”
阮老爺子怒火中燒,“……”
在回去的路上,保鏢彙報,“敬丹小姐就像是從醫院突然消失了一樣,查不到她的消息,醫院的監控癱瘓了,也查不出任何線索。”
阮老爺子眸光沉甸甸的,看了身邊的貝思雅一眼後,沉聲道,“把這丫頭的手機沒收了。”
貝思雅覺得外公着眼神好恐怖,簡直就像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一樣。讓人不寒而慄,她瞭解外公的作風,所以在保鏢沒收她手機的時候,她連多掙扎一下都沒有。掙扎簡直是浪費自己的力氣,還不如保留點力氣回家好接受懲罰。
只是,外公這種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阮老爺子低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請柬的聲音吩咐保鏢,他的眼眸中閃爍着陰鬱的精光,“看樣子那個孤兒是躲起來了,她是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做到的。最近這段時間,嚴密監控大少爺的電話和行蹤。另外,去幫我辦好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手術流產同意書,需要僞造那一天筆跡的同意書。還有一件事,就是往那丫頭的銀行賬戶裡打兩百萬。”
貝思雅很用力的想要聽見老爺子說什麼,只可惜被老爺子一記冷眼瞪回去了,只能敢笑着。
阮老爺子吩咐完了,就閉上雙眸好整以暇……
阮安郕跟於夢露分開後,便着急驅車趕回家。
可是等到他回家敲門敲了很久沒有人來開門,他看了看時間比他估計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想來那丫頭有可能生氣了。都說孕婦的脾氣是暴躁的,這點他最近挺有體會的。
掏出鑰匙開門,只是房子裡的清冷讓他敏感到了不正常。打開燈,便看見餐桌上放着的那三樣菜餚,還有被踢翻的椅子。寒眸狠狠一顫,連忙衝進各個房間尋找那丫頭的身影,可是什麼都沒有。
心底瞬間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掏出手機給丫頭打電話。
可是電話那邊傳來的都是公式化的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他的心再度狠狠的抽了抽,眸中精光一閃,剛毅的五官籠罩了一層寒冰,轉而撥打了爺爺的電話,“她人呢?”
阮老爺子在電話裡冷笑了兩聲,“這就是你跟爺爺說話的態度?”
阮安郕的聲音彷彿是被破碎的寒冰一樣,一層一層的碎裂,“我問你她人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阮老爺子冷冷的勾脣,“回來一趟吧,回來後你就有答案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
阮安郕一把抓起車鑰匙,驅車回家。一路上風馳電掣,連闖了好兩個紅燈。
等回到了家,阮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裡等着他,他吩咐家裡人都不要打擾他一會跟阮安郕的談話,只一個人靜靜的等着他。
他的手邊放着一個米黃色的信封……
阮安郕一腳踏進大廳,便已經感覺到了一股不好的氣場,他提步上前,沉聲問,“她人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阮老爺子冷冷的勾脣,“我覺得難得回來一趟的人,應該先關心一下長輩的身體。”
阮安郕眸底碾壓過一抹暗芒,冷冷的重複,“她人在哪裡?”
阮老爺子微微的挑眉,視線移向桌上的文件袋,“你自己看看吧,我想她從今以後都會躲着你,不見你。”
阮安郕眸底一抹驚濤駭浪般的慌亂閃過,伸手去拿文件袋,手指都有些顫抖,當他看見裡面的流產手術同意書後,一抹劇痛從心臟處傳遞到了四肢百骸。他在看上面的簽字,想要確定那不是她的筆跡,可那娟秀的筆跡明顯就是她的。
手指一抖,突然覺得那份同意書有前千斤重,他甚至拿不穩了,紙張飄落到腳邊上,他的眸光嗜血而又有一絲的空洞。
文件袋裡面還有一份銀行打款證明,收款人是敬丹,金額是兩百萬。
阮安郕看見這份證明,整個人彷彿置身冰窖當中,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半響像是從胸腔裡面擠出這一句話,“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看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阮老爺子老謀深算的看着他,“你會看不明白?你很生氣?其實,我倒是覺得可以理解。那丫頭什麼出身?她就是一個孤兒,無依無靠,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難免會心動。雖然我不太喜歡這丫頭,可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性格蠻爽朗。剛開始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確跟我表示想要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可我把我的想法和態度很乾脆的告訴了她,我不贊成她跟你在一起,也不願意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爲此還跟我大吵了一架,我把椅子都踢翻了,你應該看見了。之後,我表示願意補償她兩百萬,條件就是讓她放棄肚子裡的孩子。她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簽字了。”
阮安郕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如同窗外的天幕了,僵硬的四肢彷彿被冰塊凍住了。
阮老爺子繼續道,“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丫頭,我覺得她高攀不起,但是我覺得她做出的這個決定很明智。至少懂得權衡利弊。”
阮安郕身子前傾,逼視着老爺子的昏黃的眼眸,一字一句彷彿利劍一樣,“是你逼走了她?一定是你把她藏起來了,然後用這些東西來迷惑我,對嗎?”
阮老爺子冷靜的挑眉,“是我逼了,但是我沒藏她!她選擇離開是她自己的選擇,明智的選擇。你冷靜點,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就像個白癡,一點不像我們阮家的男人!”
阮安郕沉眸,陰冷的反問,“阮家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阮家的男人受到長輩無端的干涉,還要忍氣吞聲?爲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專制?一定要這麼獨裁?你每天打打太極,品品功夫茶不是挺好?爲什麼一定要摻合我的事情?”
阮老爺子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挑戰,沉聲喝道,“你想造反?”
阮安郕挑眉,冷颼颼的語氣彷彿冰刀,“必要的事情,我不介意造反!我現在沒空跟你計較這麼多,我要找到敬丹,我一定會查出你把她藏哪裡去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那份銀行打款證明,繼而撕成了碎片,狠狠的扔到空氣中,“告訴你,我不信!我一點都不相信,雖然流產同意書上面是敬丹的簽名,可簽名這種東西,很容易模仿的。還有這份打款證明可能是的,但是我不相信敬丹會接受你這筆錢,這一定是你的陰謀。”他了解那丫頭的性格,那丫頭根本不是貪錢的女人。所以,這一定是陰謀。他是個理智的男人,喜歡用腦子去思考問題。所以,老爺子給出的東西他完全都不信。
阮老爺子顯然也被氣的不輕,眸底騰起一片肅殺,“你混賬!!”
阮安郕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離開之後,阮老爺子立刻打的電話給手下,“這段時間嚴格監控着大少爺,另外如果那個丫頭出現了,一定要阻止她跟大少爺見面!”
掛了電話,他眸底滿是詭異的暗芒。
可自從這一天之後,敬丹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阮安郕派人去查她的下落,也是一無所獲。他去找她的閨蜜曹偌溪,曹偌溪表示自己也聯繫不上敬丹。
敬丹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敬丹失蹤後的一個月後,阮安郕跟於夢露訂婚了。報紙上,雜誌上到處刊登着兩人訂婚的消息。
曹偌溪看見這則消息後,微微嘆息。
轉眼,兩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