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婦科診室。
帶着眼鏡的婦產科醫生看着呆如木雞的敬丹,臉上帶着公式化的笑容,“恭喜你要做媽媽了,你的月經週期是幾天,最後一次月經日期是什麼時候?我幫你計算一下預產期。”
敬丹一直呈現的是一種呆滯的狀態,就這樣愣愣的坐在醫生面前,剛纔護士給她試紙的時候,她的心就開始顫抖了。是緊張的顫抖了,在衛生間裡面看着試紙上面的兩道紅線,還有曹偌溪掩面的震驚表情,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不在胸腔內了,就這樣搖搖晃晃的在空中晃盪着。
她甚至發現自己連路都不會走了,後面是曹偌溪把她扶到診室裡面的。
女醫生畢竟見慣了這樣的畫面,微微一蹙眉,直接問道,“怎麼?是意外懷孕?還是粗心的忘記月經日期了?不管是前者和後者,都需要去做個B超。”
敬丹還是反應不過來,雙手下意識的放在腹部,真的難以想象她的肚子裡面居然會有一個寶寶……
女醫生等到有些不耐煩,催促了一句,“美女你是什麼情況?”
曹偌溪輕輕的碰了碰敬丹,敬丹擡眸無比震驚的看着醫生,“我不可能懷孕的,醫生我真的不可能懷孕的,我吃了事後避孕藥。怎麼可能會懷孕?”
女醫生看着她,謹慎道,“你確定你吃了事後藥?”
敬丹點頭,“真的,我吃了事後藥。”
女醫生微微點頭,“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你吃的事後藥的是假藥,第二種是這個寶寶的生命力比較頑強,只是因爲真的吃了避孕藥裡面有危害寶寶的藥物成分,所以這個寶寶的健康問題會有隱患。”
敬丹無奈的喘息了一口氣,無助的看着曹偌溪,“怎麼辦?我到底是哪一種可能啊?”
曹偌溪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還記得你是在哪家藥店裡面買的避孕藥嗎?”
敬丹肯定的點頭,“就在小區的衛生服務所。”
當敬丹和曹偌溪來到小區的那家衛生服務所的時候,發現衛生服務所門口圍着一堆社區居民,大家紛對着已經貼上封條的玻門指指點點————
“真是缺德,居然昧着良心開黑診所。”
“可不是嘛,想起來我就覺得後怕,上次我叫小孫子感冒發燒我還帶過來輸液過一次……”
“以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是要去大醫院,在這裡不但是治不好病,反而還能送命。”
診所門口還有幾名民警正在向圍觀的居民瞭解情況,玻璃門上面貼着封條,隔着玻璃門能看見昔日的診所早已一片狼藉,裡面的桌子和椅子,還有簡易病牀都被掀翻在地……
敬丹再一次目瞪口呆……
曹偌溪始終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靜,向其中一位民警打聽情況,“你好,請問這家診所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民警怒其不爭的嘆息道,“這是一家黑診所,昨天這裡出了醫療事故,一名普通的感冒患者在此輸液半小時離奇死亡。後面經過有關部門查證,確認這家診所長期出售假藥,涉事的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均沒有行業資格證……”
敬丹頓時覺得自己悲催了,買個事後藥居然都能碰到假藥……
小區的花壇邊上,敬丹和曹偌溪兩人坐着,敬丹一頭栽在她的懷中,無助而迷茫的嘆息,“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曹偌溪跟着嘆息一聲,謹慎的向她確認,“敬丹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是在這家藥店買的假藥?我記得那天你給我發微信說已經吃事後藥的時候,你在上班啊。你沒道理會跑回自己的的小區大費周章的買事後藥啊,你雜誌社的附近就有好幾家藥店。”
敬丹弱弱的看着她,點頭確認,“曹曹,我真的在這家藥店買的事後藥。你也知道的,雜誌社附近的藥店我們同事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會去光顧,我怕遇到熟人,所以就趁着中午休息的時候,打車回來小區這邊買的。我心想着,這種小診所我從來沒光顧過,絕對不會遇到熟人。哪知道,結果就是這樣了……”
曹偌溪也無奈了,只眸光復雜的看着她的肚子。雖然她的小腹還很平坦,可她的生活已經不能平靜了。這個寶寶到底該則麼辦?
兩個人坐在花壇上沉默了許久,曹偌溪側眸看着敬丹,鄭重的問,“想要這個寶寶嗎?”
敬丹下意識的搖頭,“以前沒想過。”
可她又蹙眉坦誠道,“可我一想到要把這個寶寶流掉,我又覺得自己好殘忍,心口還隱隱的有些抽痛。這雖然是個意外,可她在我肚子裡,是我的孩子。我曾經發誓,只有我有了寶寶,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傷害我的寶寶。”
曹偌溪考慮問題比較理性,擔憂的看着她,“可是要留下這個寶寶,面臨的一系列問題你想過嗎?”
敬丹喃喃的搖頭,“也沒想過。”
曹偌溪心疼的摟着她,幫她分析道,“你覺得你跟阮安郕有可能嗎?”
敬丹還是搖頭,斬釘截鐵道,“沒可能!他是白馬王子,我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在一個童話檔次。他不會喜歡我這一款,我同樣也不喜歡他那樣的性格。”
“可你懷的是他的孩子,他的血脈。”曹偌溪擔憂不已,“你覺得你們兩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你如果要留下這個寶寶就要意味一個人對這個寶寶負責。當爹又當媽的日子應該不會回好過,以後所面臨的艱辛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且,我擔心阮安郕萬一知道你懷孕,他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反應。一入豪門深似海,一牽扯到豪門同樣也深似海,像阮家那樣的豪門應該不會允許私生子的……”
看着敬丹無助的眸子,她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敬丹捕捉到了她言語間的重點,她驚恐的問道,“曹曹,你說阮安郕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會不會逼着我去流產?萬一他真的逼着我去流產怎麼辦?我要怎麼保護我的寶寶?”
曹偌溪看她激動的樣子,連忙安慰她,“別激動,我對阮安郕不瞭解,根所無法揣測他的態度。傅先生倒是很瞭解他,只可惜他現在躺着也幫不到你。”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微微黯淡,有一抹哀傷劃過。
敬丹瞬間就覺得自己很過分,轉而也安慰着曹偌溪,“曹曹,你看我真是糟糕,你都已經這麼煩心了,還要爲我操心,我真是罪過大了。”
曹偌溪對着她擠出一絲寬慰的笑容,“說什麼傻話?我們兩什麼關係?爲了擔心,爲你做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個寶寶來的比較突然,你需要回家好好想想。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你如果決定放棄這個寶寶,我尊重你的決定。你選擇生下來,以後有任何困難我都會跟你一起承擔。你的寶寶,我也會當成自己的寶寶一樣疼愛負責。”
敬丹感動的點頭,“曹曹,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你說的對,我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曹偌溪點頭,爲了緩和此刻的這種低沉的氛圍,她開着玩笑,“我們友誼的小船是永遠不會翻的,我永遠支持你,不管你做什麼選擇。”
敬丹眼眶微微發紅,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曹曹,有你真好,下輩子我肯定娶你。”
曹偌溪笑着把她扶起來,“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討論寶寶的問題。”
一夜無眠後,敬丹第二天向雜誌社請了病假,來到阮安郕的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