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路燈正好照在她臉上,她仰起臉,他觸目的是她明媚的笑顏,一點雜質也沒有的笑顏,一如童年的她每天清晨向他跑來時的模樣,快樂如此單純……
他真的很久沒見她這樣笑了……
這個男人是誰?讓他嫉妒……
是的,他承認他嫉妒了。雖然他不懷疑初七對他的感情,但能讓她如此笑着的男人,比於深海還有殺傷力……
渴可惜,他沒能看清男人的臉,卻見那男人在初七臉上親了一下,而初七居然也沒有避開,還笑着和那人揮手道別……
怒火不可抑制地滋生了。
初七今天的心情確實不錯,因爲她發現自己和瑞安共舞一天居然就得到不小的長進,大師就是大師,無論與他合作,還是聽他指點,進步都是一日千里,今天的收穫真是不小。她本以爲自己從此真的要和舞臺絕緣了,但經過今天,她彷彿又看到了希望,原來她是如此懷念在舞臺上旋轉的感覺,她以爲自己已經忘了……
接才十點,家裡並沒有開燈,她以爲沈言今晚也沒回來,所以並沒有回臥室,而是直接去了樓上的舞蹈室。
沈言看着她回來,故意在黑暗中等待她,哪知,等了許久竟不見她人,不是明明進了屋的嗎?
終失去了耐心,他打開門想看個究竟,卻聽見樓上傳來音樂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跳舞?她最近真是着了魔了……
他皺了皺眉,跟隨音樂聲上樓。
舞蹈室裡也沒開燈,黑暗中,熟悉的芭蕾舞曲在流淌,他曾經聽過無數遍的,他暗暗奇怪,不開燈跳舞?她到底在搞什麼?
然而,當他站在舞蹈室門口的時候
,心中的怒火和疑惑盡數消失。
她就在舞蹈室中央坐着,一動不動地坐着,超大的液晶屏是她和一個外國男子共舞的畫面,屏幕上的光間或一閃,便照亮了她微笑的臉龐,美麗得如夢幻一樣。
他沒有打斷她,走到她身邊,陪着她坐下,陪着她一起觀看她的舞蹈,從畫面來判斷,是今天才拍的,也就是說,她今天跳舞去了?剛纔送她回來的男人就是畫面裡這個人?美得令人窒息的男人……
他確實感到缺氧而窒息了。
直到一曲終了,他纔在黑暗中問,“這人是誰?”
“瑞安。”她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很熟悉的名字,他腦子裡還是搜索,很快,這個名字與一張外國男孩的臉重合,“你的丹麥王子?”
“是的。”
他什麼也不想再問下去了。他想起了初七很小的時候
,那年瑞安來這裡過春節,不知給初七灌輸了什麼東西,瑞安走的時候
初七居然哭得不可收拾,那種難分難捨讓沈言很不舒服,尤其,在瑞安走後,初七還常常問他,丹麥在哪裡,是不是最美麗的國家。
他當然回答不是,並且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中國纔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國家。
她卻歪着頭眨眼,“可瑞安說那裡是童話的王國,是美人魚和醜小鴨的故鄉!”
她眼裡對丹麥的神往讓他更不舒服……
“言,你覺得我跳舞怎麼樣?”她眸子裡蘊滿夢幻般的光澤,沈言再一次看到她對芭蕾的渴望。
這一次,他沒有打擊她,而是實事求是,“很棒!真的很棒!”
她便笑了,如向日葵般,沒有任何虛假,就和剛纔在家門口對着瑞安笑的時候
一樣,沈言心中震顫,原來她最單純的快樂竟來源於對芭蕾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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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真的該有自己喜歡做的事,他不該把她禁錮在身旁。
這個想法讓他既落寞又有些歡喜,很矛盾,卻不知爲什麼。
“累了,睡覺去了!”他站起身,默默下樓。
回臥室以後他仍舊沒有開燈,黑暗中躺倒在牀上,心中只有一個字——累,卻睡不着……
不知過了多久,燈刷的亮了,如白晝,他閉上眼,裝熟睡,卻清晰地聽着初七進浴室沐浴的聲音,水聲沙沙撩得人心亂,而後,燈滅,身邊多了她的馨香,她的肌膚柔柔滑滑的,帶着沐浴後的清涼貼在他身上,他有些悸動難耐,卻忍住了。
他心中有事,她心中也有事,卻都選擇了沉默。
初七真的很想問,他打算把文靜怎麼辦?可聽聞他均勻的呼吸,卻不忍心吵醒他。
心中放不下,黑暗中轉了轉頭,想看看他的睡顏,卻不曾料到他也正朝她看來,一雙晶亮的眸子在夜裡閃着亮光,乍一看,她竟嚇得尖叫起來。
“怎麼了?”他倏然驚住,伸臂摟住了她。
肌膚的相親,溫熱的懷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有些不快,也隨着這擁抱而消散了。她餘悸未消,抱怨地捶着他的胸膛,“嚇死我了!大晚上這麼直瞪瞪地看我幹什麼?我還以爲是……”
“以爲是什麼?”他可不願聽這說了一半的話,追問。
她有些好笑,“我以爲是狼!”
“是狼沒錯,不過是色/狼!”他居然沒臉沒皮地承認,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她被他呵得直癢癢,不禁在他懷裡扭着身體嬌笑,“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溫香軟玉在懷中不安地扭動,她沐浴後自然的清香侵入呼吸,一切都讓他急不可待了,他翻身壓住她,脣便密密在她臉上頸間吮吸,一邊帶着怨氣警告,“下回再亂跑看我怎麼罰你!”
初七這纔想起,應該給他打個電話纔是,他一定擔心她一天了……
自己做錯了事,可要老老實實認錯,她吐了吐舌頭,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對不起,老公,我錯了,隨你怎麼處置好不好?”
她明顯感到他的身體繃緊,她輕輕嬌笑,無限魅惑。
“這可是你說的!”他一句狠話後,臥室裡頓時一室旖旎,衣片紛飛。
“喂,你輕點”初七被他驟然的侵入頂得皺眉,他瘋了?這麼粗魯?只有痛楚沒有歡愉。
他微微一呆,意識到自己是過分了,丹麥王子成功地刺激了他,才讓他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對不起”他變得溫柔起來,緩慢地吻着她,帶她一起漸入佳境
這一夜,他們都避開了彼此心中的陰影,誰也沒說那些不愉快的話題,只是拼命讓自己融入到對方的身體裡去,用極致的融合來詮釋他們的不可分離……
然而,該面對的終究逃不掉。
第二天沈言還賴在牀上不肯動,初七卻先醒了,輕嘆了一聲。
“大清早的,嘆什麼氣?”沈言的手在她光滑的皮膚上緩慢遊走。
初七沒想到他已經醒了,拍開他的手,“我今天和你一起去醫院吧?”
“好啊!”沈言答應得很爽快,沒有片刻猶豫。
初七紛亂的心稍稍順了些,還好沈言沒有拒絕,而且聽起來還很樂意的樣子,至少證明沒有不可以讓她知道的。
想到文靜一個親人也沒有,初七便從家裡帶了早餐,誠心實意去關心她。
沈言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脣埋在他頸間,一點一點啄得她酥麻。
她縮緊脖子,暗笑,自從從海里劫後餘生,他就越來越黏糊了,只要在他身邊,他就會貼上來,不依不饒的。
“好了,夠了沒有?再不走要吃午飯了!”初七推開他,提起早餐盒。
沈言也不再堅持,攬住了肩,和她一同往外走,目光融融地看着她,“七寶,你真好……”
初七橫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嗎?”
“我早知道了!”他低頭,凝視她似嗔非嗔的嬌俏模樣,心中一動,忍不住又托住她下巴,在她脣上貪婪地品嚐。
“七小姐——”一聲呼喊傳來,把初七驚得跳開,卻見廚師柳姨拿着個餐盒站在身後,她臉蛋緋紅。
沈言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什麼事?”
“這個……是七小姐要我裝好帶去醫院的……”柳姨乍見這一幕,也是尷尬不已,把餐盒遞上,眼睛盯着地面。
“好了!下去吧!”沈言接過,不無掃興地擁着初七出了家門。
初七捂着嘴,竊笑不止,臨上車前還丟給沈言一個戲謔的笑容,被沈言敲了個大大的爆慄。
柳姨一直看着兩人上車,看着沈言搭在初七腰際的手,眉頭稍稍皺起,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眼眸裡閃過異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