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飛刀雖聲威俱在,但在寧雲鶴這位成名已久的大宗師面前,實在不值一提,隨手一撥便可將飛刀撥到一旁。
然而寧雲鶴剛一擡手,那兩隻飛刀竟凌空變向,詭異的繞了個圈子,直奔寧雲鶴身後的兩大偏殿長老。這兩大長老一個是當年跟隨陽冥攻打清源宗的尚嬰,另一個,則是寧雲鶴一手提拔的愛將。
飛刀半路轉向,這份控制能力實是駭人,連寧雲鶴這樣的老江湖竟也微微一怔。然而飛刀來勢奇快,一怔之間已經來不及再行阻擋。
所幸兩位偏殿長老也非庸輩,尚嬰一個後仰,雙手上託,依靠魂力將飛刀打的脫離軌跡,釘在了帳篷頂。而身旁另一長老,則有意在外人面前顯露本領,兩手在胸前猛力一拍,恰到好處的將飛刀夾在了掌中。
那長老夾住飛刀,運起魂力,衝着帳外怒聲喊道:
“哪個嫌命長,竟敢在雷神殿面前撒野?”這一聲渾厚無比,覆蓋了整個雷神殿營帳。
長老聲音剛散,一道淡淡的聲音隨之傳入帳中:
“在下的命是長是短,一時還說不大清,可這位說話的大叔命在頃刻,確是無可厚非的了。”
那長老聽後冷哼一聲,說道:“哼,故弄玄虛。”
說完,一甩手中飛刀,飛身掠到了帳外,其他帳內之人也緊隨而出。
只見一個約麼二 十三、四歲的俊朗少年,雙手後背,正一臉淺笑的望着出帳的衆人,鎮靜自若,彷彿正身處是自家院子一般的悠然自得。這俊朗少年的身旁躺了四具雷魂殿的屍體,顯然就是剛剛慘叫聲的來源了。
剛剛那一手飛刀,神乎其技,帳內衆人料想,定是哪個強大的魂師前來挑事,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位年輕人,更令人詫異的是,這少年在雷神殿如此威勢之下,竟依然神定自若。
“你小子找死。”那手接飛刀的長老衝着少年喊道。
那少年哈哈一笑,雙手依然背於身後,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竟然有人敢徒手接我趙清風的飛刀,也不知是誰找死。”
此時站在雷神殿大帳之外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在清源宗大鬧一場,最後被宋臻打退的趙清風。
那長老聽了趙清風的話,縱聲長笑,說道:“哈哈哈,你小子……”
然而這“你小子”三字之後,便沒了下文。只見那長老驟然間長吸一口氣,卻再沒呼出來,雙眼直視趙清風,臉色由黃變青,雙手抽搐不止。
沒過多時,長老雙手停止了抽搐,臉色卻絲毫未變,依然直勾勾的盯着趙清風。
一旁的寧雲鶴見到這長老胸前竟然沒有起伏,顯然是沒了呼吸,連忙奔到長老身邊,喊道:“樑長老?”
說着,便伸手去扶,然而樑長老被寧雲鶴輕輕一觸,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寧雲鶴大驚,連忙扶住樑長老,俯身一探,發覺樑長老竟然死了。
這樑長老是雷魂殿元老,直如寧雲鶴手足一般,見到他死的不明不白,頓時大怒。一旁的尚嬰與樑長老也是交情匪淺,二話不說,一個縱身直奔趙清風而去。
趙清風見敵人來攻,微微一笑,飛速騰空後撤,尚嬰則連忙追擊。尚嬰如今也有御魂師巔峰的水平了,魂力境界比趙清風高出一大截,趙清風也知道不可力敵,便在雷神殿大帳之外輾轉騰挪,尚嬰雖魂力佔優,但任憑他竭盡全力的追擊,卻始終距離着趙清風不到一丈遠,這讓尚嬰怒火更甚。
一直觀戰的慕容楚楚,看着趙清風的靈動身法,心中極是佩服,對身邊的葉紫陽說道:
“師哥,這個趙清風看樣子與你年齡差不多嘛,沒想到這麼厲害。”
葉紫陽點頭說道:“是啊,這趙清風對風魂元素的控制實在是神乎其技,顯然他在戲弄尚長老,若是想逃,兩個尚長老也攔他不住。”
慕容楚楚聽後也點了點頭,又說道:“師哥聽說過他麼?是個什麼來頭?”
葉紫陽搖了搖頭說道:“沒聽過,估計不是我們雷澤大陸的。”
“哦,”慕容楚楚想了一下,又問道:“師哥,你覺着你能抓住他麼?”
“呵呵,”葉紫陽輕輕一笑,說道:“他若是一心想逃,我自然是抓不住的。”
慕容楚楚明白師哥的意思,嘿嘿一笑,說道:“那還是師哥厲害。”
葉紫陽看到慕容楚楚的笑臉,心中暗想:風雷閣更名之後,兩年來也沒見你笑過,可是自打進了這清源山脈,你的心情竟然轉變如此大。
想到這裡,葉紫陽莞爾一笑,說道:“我也只是比他魂力境界高出一些,但這趙清風我總覺着不簡單,若是實打實的動起手來,想贏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兩人正談笑間,尚嬰卻一直在全神貫注的追着趙清風,卻始終無法近身,另一邊的寧雲鶴則終於忍不住了,吼道:
“尚嬰,讓開。”
與此同時,寧雲鶴右手猛力一握,一道幽綠的光芒驟然凝聚,再一揮手,那道幽綠之光仿若厲鬼一般,直撲趙清風。見到這可怖的攻擊,趙清風幾個起落,來到距離火霄殿衆人的幾丈遠處,那攻擊也及其精準的尾隨而來。
趙清風落地之後,鎮定自若的望着即將到來的靈魂攻擊,右手拿到身前,嘩啦一聲,將右手之中的一柄火紅摺扇打開,輕搖兩下,看他依然面帶笑容的樣子,顯然是沒想躲避。
身旁衆人見到一直極力奔逃的趙清風竟然不躲了,都很是詫異,難道他打算硬接?要知道,寧雲鶴可是煉魂師巔峰的境界,這盛怒之下的一道攻擊,他一個二階御魂師的小子倘若硬接,便只有被炸成飛灰的結局。
這攻擊眨眼及至,也容不得他人過多的猜疑,只聽轟隆一聲響,靈魂攻擊轟然炸開,激起了一片塵土火光。 待四周再度歸於平靜,衆人驚訝的發現,原本趙清風所站的位置此刻已經換了人。
站在趙清風身前之人一身紅袍,面帶苦色,正是火霄殿殿主朱天嶽。而趙清風則站在朱天嶽的身後,依然輕搖着摺扇,滿臉笑意,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天嶽兄,你這是何意?”寧雲鶴驚愕的皺眉問道。
然而朱天嶽並未回答,直接回身出手,扼住了趙清風的喉嚨,同時搶過趙清風手中摺扇,一臉狠巴巴的問道:“闊兒在哪?”
趙清風被掐着喉嚨,卻還是那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說道:“你是說那個不中用的胖子?哈哈,還沒死。”
朱天嶽聽後怒氣更增,手上加了把勁兒的吼道:“別跟我繞彎子,帶我去見他!”
“真是可笑,你如此待我,你覺着我會聽你話麼?”趙清風雖然被掐的臉色微微泛紫,但話語依然平靜。
朱天嶽沒想到這趙清風身處如此危境,卻還是這副樣子,自己的兒子落在對方手中,被他這麼一問,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
周圍衆人更是驚訝不已,寧雲鶴聽了他們二人對話,再看到朱天嶽從趙清風手中搶來的,竟是火霄殿的朱火扇,心中也猜出了大概,一個閃身來到朱天嶽身旁,問道:“天嶽兄,你是說朱闊侄兒被這趙清風捉去了?”
見到朱天嶽點頭,寧雲鶴望向趙清風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敢在雷神殿跟前撒野,是哪門哪派?你殺了我心腹長老,若是老實配合,我給你個痛快的,不然我讓你求死都不得。”
朱天嶽見到寧雲鶴來到身旁,手中的勁道鬆了一鬆,而趙清風聽了寧雲鶴的威脅,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個心腹長老還沒死透,能救。”
寧雲鶴聽了這話,眼前一亮,畢竟樑長老在自己手下已有幾十年,猶若臂膀一般,聽到趙清風說能救,心中甚喜。可稍加琢磨後,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說道:“哼,我剛剛已經查過,樑長老確是死了,別用這中手段拖延時間。”
“哈哈,”趙清風笑道:“既然是我動的手,自然我讓他死便死,讓他活便活,我話已至此,信不信在你。”
寧雲鶴見趙清風如此自信,說不定真的能救,於是說道:“好,你去救一救我瞧瞧,天嶽兄,暫且放了他,跑不了。”
朱天嶽與寧雲鶴都是煉魂師巔峰的水平,留住趙清風這個御魂師自然是很有把握。朱天嶽心想:他既然在最關鍵時刻才亮出朱火扇,是料定了我會救他,闊兒若死了,他便沒了籌碼,所以闊兒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於是手一鬆,趙清風重獲自由。
趙清風揚了揚眉毛,說道:“讓我救他,可以啊,我本就慈悲,好生之德人皆有嘛,哈哈。” 說着,趙清風竟然拍了拍寧雲鶴的肩膀,彷彿一副長輩關照晚輩的架勢。
寧雲鶴心中大怒,暗想:等你救了樑長老,定要將你碎屍萬段。